“别废话。”严宁冷声道,看来这个少年以往都是靠这种方式攀上韩杜西这种人的。 少年见她冷如冰霜,却依旧不噤声,脚步轻轻一转,走向长秋,他仰头端详着长秋的脸,“这个好哥哥可真好看啊,东西呢可以给你,我说的带我走,是带我去云京。” “那是仙云宗的范围,你去那做什么?”长秋问道。 他瞬间沉下挑逗似的眼神,垂目看向地面,呼吸加快,咬牙切齿道:“仙云宗是天下第一大宗!我……我入门修道!我要杀了那些人,他们都骗我,骗我上他们的床!” 严宁再度打量,这少年虽然体质不错,但没有任何修为的痕迹,他又如此瘦弱,看来他过往也吃过不少苦。 “你自己为何不去。”长秋又问。 “我没有钱啊!仙云宗在最南边,这一路那么远!要不是你们杀了韩西杜,我才能逃脱他的魔掌,但我现在也回不去了,照阳门都知道我们的事,其他人一定也在找我。” 严宁心中嗤笑,他如此愚蠢还做要挟之事,他既回不去,金钗还是值一些钱的,肯定不会扔,那一定在他身上。 她挑眉走近,平静问道:“这样啊,我们可以带你去,你叫什么?” “真的吗!”少年抬起眼睛,极为兴奋,“我!我叫林可英、哎呀疼!” 他还没说完就倒吸着气,严宁单手锁住他的手腕,直接从腰间摸出一枚黑色的物品和长秋头上不见的金钗。 “还给我!”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严宁看着手里的东西说道,那黑色的是一枚符印,应该就是方明烨要找的东西。 “你你你!流氓!你摸我!”林可英气急开始胡说八道,又冲到长秋面前,“他摸我腰!你不管吗!” “她只是拿东西,很帅气。”长秋坦然说道,还点了点头,丝毫不理会他浅显的挑拨离间。 严宁抬起手,似乎在展示战利品,侧头看着他嘲讽一笑,拉着长秋准备离开。 “你们!你们欺负人!和那群人一样!都知道利用我,亏我还跟着你们一路收拾!那屋子,还有你们拖着他的痕迹,哪不是我替你们擦的屁股,我还赶紧叫你们离开!狼心狗肺!我是真的回不去了……” 他见失去了唯一的筹码,坐在地上开始蹬地哭喊,他本就瘦弱,这大哭大喊像是要断了气。 “阿宁,他好像是有点可怜……要不我们给他点钱,让他自己……”长秋靠近小声说道,侧眼看着林可英蹬地踹出来的雪都快把自己埋了。 严宁思索了片刻,拿出照阳门给的钱袋。 林可英从哭喊变成抽噎,头一抬一抬像是真的要断气了。林可英再也不想这破地方待了,自从被掳来,每个人都想对他图谋不轨,说好的带他修道,可每个人都在利用他…… 如果回去,不知道又落入谁手…… 林可英痛苦无助,突然膝盖却被什么重重的砸了一下,他低头看去,竟然是一个钱袋! 虽然只装了一半,但里面的银子是他这辈子见的最多的! 他抬头看去,那个冷峻的哥哥已经转身走了,那个好看的对他做了噤声的手势,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泪眼汪汪看着他们离开。 严宁和长秋耽误了白天的时间,回到凌风轩已经快亥时,凌风轩安安静静,灯火已熄。 他们静悄悄回到各自房间,严宁终于把裹了一天的胸布取下,开始轻松呼吸。 稍作片刻,她裹上披风,去了隔壁房间。 长秋已经解下那身破损的纱裙,换好了白色里衣。他正准备取头上的发钗,手臂抬起,后领空出些距离,暖黄的烛光一照,衣服和人都在发光,颈连着肩的弧度太优美,像勾了一道金色的边。 一只发钗取下,一缕墨发坠下,快要挡住雪白的后颈。 “先别拆。” 严宁从背后环住他的细腰,侧脸贴在他后颈上,皮肤细腻的触感让她微微蹭动脸颊。 “怎么了,阿宁?”他侧头关切询问,想要转过身,可她抱得很用力,整个人都贴着他。 “没什么,就是……很好看。”她虽然心猿意马,但只想抱抱他,可抬起头时呼吸的热气打在他的后颈,他瞬间紧张起来,抓住严宁腰间的手腕。 “别……”长秋吞咽口水,似乎有些羞怯,又有些紧张。 严宁有些疑惑,她还什么都没做,手也老老实实地放在腰上,他想到哪去了? 那…… 她踮起脚贴着他耳朵轻声问道:“别什么?” 他缩起肩膀发抖没有应答,呼吸却逐渐变重,严宁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发红的侧脸和耳根。 “别什么呢?”她带着轻笑重复问道,这回,她的手不老实,轻轻一拽,下衣散在脚腕上,他雪白的枝头早已扬起。 长秋瞬间慌乱,他不明白怎么突然又起了反应,羞赧让他面红耳赤。 “太晚——” 她的手好烫……长秋浑身一颤仰起头,喉间难以抑制地飘出一些声响,但他在努力克制,不断倒吸凉气,刚握住她乱动的手腕,却被她另一只手移开。 “不可以。”她低声道,他只能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晃动的手。 “长秋,我想听你讲话,好吗?”她的音色湿湿软软落在耳边,没想到是因为这种事低声乞求。 “阿宁,我……”他拉回飘着的心神,阖住微张的嘴,努力想着话题,在翻覆来回下勉强说道,“那林可英,仙云宗,肯定不会收他的,他去了、去了也没什么用。”他说话断断续续,夹杂着喘息与抽气,他感觉这样站着,腰酸极了,双腿发软,只能单手扶着床架。 “为什么要给他钱?”这种时候严宁竟明知故问动作却不停。 长秋低下头,小口呼气不断吞咽,试图稳住自己的声色,“他回去、还是会被别人欺负,不然就会冻死在外面,太、太可怜了……阿宁……” 最后唤她的名字带着哭腔,一滴泪落在了她的手上。 “我知道,你心善。”严宁但当真回他,在他耳边低语。她身前出了一片汗,他浑身发烫,汗穿过两层衣服都快打湿自己。 “嗯,阿宁……”他低头抿住嘴,似乎说不出话了。 “还想听。”她又轻声乞求。 “阿宁今天,很帅气!嗯!”他只能想起来什么说什么,可说话间竟然加重了几分,片刻后他哽咽问道,“林可英跟他……炉鼎又是什么?” “你想知道么?”严宁没想到他还记得,见他在混乱中乖巧点头,空着的手从前移至后,“是这。” 只是轻轻一点这隐秘的秋水,他带着震颤连连下跌,声音“嗯啊”里依稀是“别别”,这快化了的水捞都捞不起来,她连忙收手。 那里?长秋不明白怎么是那,可他半截身子都不听使唤,防佛踩在柔软蓬松的棉花里,下一刻就要栽倒,他只能弓身扶着床架再次勉强站稳。 可只要他阖上嘴,她就会问自己问题。 他总会回答的,她问什么,他都会回答,但最后都变成了语气消弭在快速的一来一回中。 很快,枝头落下的雪闪着亮光。 长秋再也站不住了,但他勉强转过身环住她倒在床上,浅浅的亲吻间,他想起今天她见到那人时眼神里的一丝惊慌。 “别怕……”他低声呢喃,抱得更加紧了。 天亮了,严宁一睁眼这才想起他们在凌风轩,施青栾见到了又要唠唠叨叨说些难听的话,连忙从床上爬起身。 可凌风轩还是一片寂静。 她和长秋走出门转了一圈,他们师徒三人竟然都不在! ----
第55章 冲破 ===== 凌风轩空空荡荡,他们分开又各自看了一圈,还是没有任何人的踪迹,伙房看起来已经两天没动过了,严宁回到厅堂内坐下,思绪不停。 如果萧季业和赵念双有事耽搁了,那施青栾去哪了?难不成他们一起去苍岩山了? “阿宁!”长秋快步走进来,神色有些不对,“你的剑不见了,就是琼华上仙那把肃清剑。” 严宁站起身,“拿它做什么,莫非苍岩山又出了什么情况……” 如此说着,严宁赶紧召出与赵萧二人的引魂线,那红线指的方向就是苍岩山! 严宁用不了灵力,长秋带着她踏空而行,又凝出结界以免她被刺骨的寒风伤到。 他们到了苍岩山曾经被污染过的平原,已经时隔三个月,虽然地面覆着雪,但水土植物都已经褪了黑色,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严宁却更加担忧,如若没有什么异常,他们还能在苍岩山遇到什么事…… 很快,下方的雪原上,先见着了一个红点,看身形应该是赵念双。 随着距离拉近,浅色身影的萧季业跟在身后,怀里抱着一人高打好绳结的深色布包,应该是若野师叔,可四周也没见到施青栾的踪影,看来这三人并没有一起行动。 但他们俩神色焦急面色苍白,赵念双握着剑不时回头看,萧季业身上竟然还有血痕,像是剑气所伤。 两人看起来竟像是在逃亡? “念双!”严宁和长秋一落地,赵念双抬眼看到两人,立刻停下,眼神里立刻流露出希望和欣喜。 “师姐!长秋师弟!” 可突然身后的萧季业见状大喊:“别停!快走!” 霎时,寒风似冰刃急速刮来,严宁睁不开眼,浑身冷地发抖,可风却越来越烈! “噌”一声,似乎是长剑出鞘,破空声由远及近立即飞到眼前,一道倾斜的剑气森冷如雪劈来! 长秋单手环住严宁护在怀里,向前踏了一步,旋即抬起左手捏诀,掌心凝结了庞大的灵力,待赵萧二人跑过身侧,一掌推出,一面巨大的金色法印接住了那道森寒的剑气! 严宁被长秋护在怀里转过身,飓风从相接处炸起。 她抬眸看去,狂风中长秋的墨发四散飞舞,除了他的双臂,飞起的白色衣袍也像在护住她的身体。 长秋低下头,目光相视的瞬间他浅笑起来,眼神温柔似水,丝毫没有被身后的危险影响。 严宁莫名被点起不曾有过的少女心火,被温柔的保护原来如此令人心动,若不是危险还没消失,她想此刻吻他。 长秋身后一股凛冽的气息靠近,他安慰似的拍了拍严宁,随即转过身。 一人身影掠下,“你是何人?” 没想到是对面的人先开口,严宁在长秋背后看去,这男人约有五六十,皱纹显现,身着灰袍,手执长剑,腰间却还挂了一把,外露出的灵力纯净无暇,像是正道人士,可眉目发狠,阴冷至极。 他的实力很强,若严宁未受伤之前也只能勉强一搏,可不知为什么,自从刺杀魔尊后,像是误入到某个不可知的领域,所接触的人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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