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实上,我可从来不敢对你轻敌啊,祝公子?” 江在水根本不打算听他们聊什么兵法,抬腿就要翻窗。 “诶!小丫头!我最后说一句,你稍微听一耳朵再跑。”少年郎一边打着,一边又高声出言叫住她。 江在水半个身子已经跨了出去,心想我听着呢,只不过偷溜的动作是不会为你停下的,你再磨叽我就真听不见了。 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还是回过了头,正正和那少年转过来的视线对上。 她看见那双赤金色的眼眸含着笑意弯起,眼神专注又认真,好像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望过来—— “吾名风袭玉,你记好了,小丫头。” …… 游与明靠着墙,手里的飞镖被转来转去,看得宫恒心惊胆战,生怕飞镖被甩出来或者划伤她自己飞出来。 祝江临不在,他们擅自行动很容易打草惊蛇。因此分开之后,他们就一直在这间屋子里等着。 干等着实在是让人不能心安,游与明左手摸着耳垂上的丁香坠,反复确认其中物品的摆放——那枚其貌不扬的黑色丁香坠,根本就是一枚空间法器。 实在烦躁,她就拉着墙角缩着的小孩儿聊上几句。 “几岁了?” “……不记得。” “在漓江呆了多久?” “七年……以上吧?” “跟江在水一起玩了那么久,喜欢跃玄观吗?” “呃……” “那漓云城呢?” “这个喜欢的!” “那龙呢?” 宫恒一惊,惶恐地疯狂摇头:“这这这我我我可不敢……” 诶? 等等。宫恒惊恐地看着她,龙子大人是不是说过,除了他、江在水、江家父母以外,其他人应当是不知道龙子现世的? 游与明“啧”了一声,心说果不其然。 ——青风堂堂主亲传大弟子,对神兽毫无敏感度是不可能的。 或者说,四大门派的掌门人及其继承人,对于“神仙”与“神兽”的关注和警惕,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江在水本就不是跃玄观继承人,又被江家父母瞒着,才会以为游与明对此事一概不知;而实际上,在一年前得知横公鱼存在的时候,游与明就已经和江家父母聊过关于“龙”的话题了。 诈出宫恒的肯定之后,游与明就继续靠着耍飞镖了,徒留宫恒六神无主地在一旁想问不敢问。 焦虑转移,屡试不爽。游与明松快地想。 不过很快,这份松快又被拉长的时间磨掉了。 在宫恒终于鼓起勇气打算上前和游与明搭话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哨响,然后倏地喧闹起来。 一道道提灯的光快速地掠过纸窗,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府兵急促的交谈声。 “那边怎么突然要求集合?” “这个哨响是钱大人的,难道是恶鬼……” 脚步声快速消失在远方,游与明手里的飞镖越转越快,而后突兀地一收,果断地直起身,正要往门口走。 门被推开了。 江在水迅速的钻了进来,轻轻合上门。 她刚转过身,就被游与明抱了个满怀,药香味萦萦绕绕地缠上来。 “外面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样?受没受伤?”游与明抱了她小片刻便松了手,拉着她上下打量一遍又推着她转身。 江在水顺从地转身让她检查,见怪不怪地笑:“没受伤。阿弋,你也就这个时候像是个比我还小的小孩子。” 游与明不理她,检查完没有外伤又拉起她的手腕,三指搭脉,道:“祝江临为什么没和你一起?” “这个啊,因为我抛弃了他跑了。”江在水很快乐地回答,“他和奇怪的人打起来了,我刚看到府兵在往中央聚?他有得麻烦了。” 游与明皱了皱眉,想说什么,被江在水打断了。 “没关系,你别想了,咱们先趁现在跑出去。”江在水反手抓住她:“你摸过脉了,没什么事对吧?” 游与明点点头。 江在水正要推门,一拍脑袋,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忘了你了,横……宫恒,你跟我们一起走吧,祝江临一会儿估计也没空理你。” “啊?哦,哦,那,那好。”宫恒犹豫了两个字节,果断决定跟着江在水跑。 两人一鱼出了屋,趁着整个钱府的注意力都被中央吸引,在阴影里向门口迅速摸去。 也亏得江在水空间记忆能力强,只走过一遍就能记住祝江临领着走的那条七拐八绕的小路,边窜还能边时不时改个路线抄个近道。 翻过钱府最外的围墙沿时,两人一鱼齐齐松了口气。 又往前走了一段,直到回到他们最开始汇合的那条小巷,江在水才停下脚步。 “我们还要等吗?”游与明问道。 “嗯,就算不等,祝江临估计也会直接上门的。”江在水站在巷子口,眯起眼,看向钱府的方向,“而且我刚刚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没有问他。” 虽然他也不一定知道吧。 游与明知道她是不想把栖谷牵扯进来,点头道:“那就等吧。你也正好解释解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恶鬼怎么样了。” “啊对。”江在水恍然道:“我甚至都忘了还有恶鬼这件事了。” 话一出口,她又开始纠结:实在是这件事和祝江临牵扯太多,不知该怎么开口。 游与明确认她安全后就又恢复了平日的淡定从容,此时看出她的犹豫,开口安慰:“又是和祝江临身份有关的?没事,我已经知道了,你直接说就好。” 这话说的有点绕,江在水反应了片刻,眼睛慢慢瞪大:“……等等,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嗯。”游与明看了一眼又缩到墙角的宫恒,语气平常的就像在说晚上吃了什么:“我刚刚诈出来的。” “你不是说你不追究吗?”江在水倒是不意外她能诈出来,实在是这一人一鱼智力差距太大了,诈宫恒对游与明来说大概只是顺手的事。 她疑惑的是,游与明这个不喜欢管闲事的性子,居然会去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游与明唇角稍稍一勾,眼中闪过笑意:“我可没说过。” 而且……她有些惆怅地想,很可惜,这件事,她就算想不追究,也不能置身事外啊。 ---- 【世界设计图鉴】
[历史篇·“尘祸”]
尘祸这个纪年是从距本文所在时间线约一千两百年前开始的,也就是妖魔鬼怪刚刚露头的时候。寒降之战是尘祸一百年长风真君上天庭下来以后开始的,“寒降”不是灾难降临的意思,是灾难结束的意思;寒降之战胜利是尘祸一百九十七年(没错又打了九十七年),距今约一千年,也是祝江临被封印的大概时间。
[书籍·《符法集录》]
符法书籍。
[书籍·《天地阵诀》]
还没出现过,阵法书籍。
[法器·时漏仪]
等级:壬级法器
使用说明:手掌大小的计时器,形似沙漏,外罩球形琉璃保护壳,内有法阵,使其在大部分环境下保持稳定漏沙,每过一个时辰自动反转,并自动计数,在沙漏顶显示时辰,通过沙漏身上的刻度可以看具体时间。
[法器·尘嚣剑]
等级:丁级法器
说明:江在水的佩剑,据说有很长的历史,上纹金石阵,历经多年仍十分锋利,销铁如泥。
[法器·“无光的剑”]
等级:???
说明:“色泽真得很像骨头,不是煮熟的排骨!……你问我什么时候见过骨头?游与明你对自己曾经干过什么是失去记忆了吗???”——江在水聊天时如是说。
祝江临的佩剑,名字未知。
[法器·“赤金色的鞭子”]
等级:???
说明:“风袭玉那根鞭子?确实像骨头,但不太像人的脊椎骨……鸟骨?你说得对,不过凤凰的椎骨原来长这样吗……”——几个月后,被江在水惊恐看着的游与明。
第22章 与明 ====== 青风堂有个很有意思的规矩。 凡当代堂主亲传弟子,有一个算一个,在师父手底下学过十年又年过十五的,通通赶出门去自行游历,游历时间三年起步。 把太虚大陆转一圈,见过民生百态、风土人情,知道不同地域下人的体质差别、不同气候下邪气致病差别、不同环境下药物生长差别,将游历中所遇病案撰写成书,才允许回青风堂。 “……青风堂乃当世第一医堂,来此求医的绝不止东部百姓。跃玄观靠北部玄北山脉与北域,百姓常居漓江两岸,阴寒湿气重;白鹿门靠西部雾霭山脉,山岚瘴气日日侵扰,但百姓常年翻山越岭,体质强健;云绯楼靠南部赤谷,地势低、气候干,其人多阳气盛;若这些人前来求医,即使是同一种病,你们难道要用同一种治法吗?”青风堂堂主是个白发白须、须发长长的老人,此时卷着簿子,在桌上啪啪啪地敲。 内门弟子大多低着头虚心受教,亲传弟子皱眉深思,只有游与明举起手。 “师父,病人若只是普通伤寒,不会千里迢迢赶到青风堂;若是真到了阴阳离决,怕是也赶不来青风堂。” 堂主看向她:“那若是素有疾患,虽暂时不及性命,却缠绵难愈,令患者痛不欲生呢?” “那也要是寻常医者束手无策,才会来青风堂。真是如此,病情本身就足够做区分,不需再看体质地域之差,因人论治即可。”游与明答。 “胡说八道!”堂主吹胡子瞪眼。 “就你这小崽子天天窝在堂里一亩三分地,守着药院子炼丹炉十天半个月不见出门,才会在这儿和我纸上谈兵!正好今日便有人前来求医,你下了学直接跟我过来!” 下学后的跟诊结果如何,堂内弟子不得而知,只知道那之后游师姐回自己的小药庐闭关了几天,而后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游历之路。 堂内众说纷纭,自小学医、天赋超然的游师姐是如何受挫、离开师门时立下了何等壮志、面对师尊谆谆教诲时是如何潸然泪下…… 传言的真实性放置不论,那一年,选择出门游历的弟子数量翻了翻。 而他们的游师姐,辞别当天,既没有和自家师父“执手相看泪眼”,也没有望着门派感叹“学也无涯”,只是一边往耳朵上扣丁香坠,一边面无表情地开嘲讽:“物尽其用,您可真是用心良苦。” 小药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主人已经将需要带走的东西整理出来,只欠这枚耳坠的东风了。 青风堂堂主心疼地看着那个丁香坠,痛苦地喃喃:“万两白银、万两白银啊!” “是一个人情加三千两,”游与明纠正,“您不要把人情看得那么重。” “是我看得重吗!!!”堂主崩溃咆哮:“一厘储物空间,中品丁级法器,楚大师亲手打造,这丁香坠根本就是有价无市!万两白银都不一定能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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