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因竹得意一笑:“任她再偷走我多少行李,也偷不走我一心要带回来的东西。” 贺归御看着姜因竹没出声,但眼神已经在询问她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了。 姜因竹对着贺归御抬了抬左手。 她的左手腕上只戴着一个铂金手镯,除外别无它物。 贺归御想了想,无声地勾起了嘴角:“手镯里面难道是中空的?” “对!”姜因竹对他露齿一笑,“这是新款手镯,材质虽然很厚,但里面还空着有三根细红绳那么大的空间。” 姜因竹边说,边想单手解开手镯。 贺归御抬手轻轻捏着她的手腕,帮她解下了手镯。 姜因竹于是把手镯的海豚挂坠从镯圈的两头拧了下来,露出了手镯的中空部分。 “这里面的中空,本来是一种设计,如果有顾客不喜欢挂坠,店铺是可以换成编织手链的,我看过那些编织手链,也很好看,”姜因竹简单给贺归御说了两句,然后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 贺归御留意到她的动作,问她:“找什么?” “找牙签,”姜因竹举了举手中的手镯,“我得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贺归御于是让阿骆去找牙签。 阿骆他们有时会点外卖,外卖袋中,除了一次性的筷子和勺子,还赠送了牙签。 等阿骆把牙签送了过来,是贺归御动手从手镯中小心取出了装有头发的透明小胶袋。 姜因竹出国旅游前,买了一叠不同型号的食品自封袋,有好几种颜色可区分,小贴纸行上一贴,刚好用来分装各种洗漱用品,一次一小袋,用完就丢,比用分装瓶或盒子方便多了。 在山本纯子的家,她拿到了山本纯子和她家人的头发,就把每个人的头发装进不同颜色的自封袋中,然后把袋口的自封胶条用剪刀剪掉,只留下装有头发的小袋子,再把小袋子卷成条状塞到手镯里。 山本家四个人,四个小袋子卷成条,刚好能塞满一个手镯。 而山本纯子不仅盯着她的行李箱,还送了她没有口袋的裙子,甚至怕她把东西藏在手机壳里,还问她借手机壳看。 对方可谓是在她身上用尽了心机,就只为防止她带些什么东西回家。 但山本纯子千防万防,姜因竹还是在对方眼皮底下把头发带了回来。 贺归御看着姜因竹把装有头发的四个小袋子放在桌上,看着姜因竹的眼神充满了欣赏。 “我是真没想到你能想到这一招,”贺归御赞叹了一声,“袋子是透明的,又小,安检一眼就能看出手镯里藏不了东西。” “确实藏不了,就几根细细的头发,和透明的小袋子,这袋子还没大拇指宽,如果把透明袋子换成纸,然后把头发换成粉末或液体,又或者换成细小的虫子,我根本过不了安检,”姜因竹心有余悸地说,“这样的事,我不会再做第二次了。” “辛苦你了,”贺归御伸手握了一下姜因竹的手,“对不起,我家的事让你受累了。” 姜因竹笑笑。 她也不全是为了贺家,她是为了还悬在她头顶上的血条。 姜因竹把装有头发的小袋子全都用笔写上了名字,然后递给贺归御:“这些头发你叫人送去检测,只要知道山本纯子是不是和她家人有血缘关系,就能确定她和贺观是不是一伙的。” 贺归御把东西交给了阿骆,吩咐他让人尽量缩短检测的时间,然后回来说,“贺观查了出来,已经可以确定一半了,只不过多一个山本纯子,我们的目标范围会更大。” “对于贺观,你要不要和他家人说?”姜因竹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贺归御。 “暂时先不说,”贺归御摇了摇头,表情冷峻,“他父母年纪大了,怕承受不了这个事实,等找到我爸,我会和他的兄弟们说。” “也不知有多少人被调包然后冒充,”姜因竹皱着眉说,“富家子弟大多都出国留学,三五年不回来很正常,被换走的那些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 “先查清楚吧,”贺归御也出了口气,“一个贺观,就已经能震动贺家了。” “年轻一点的还好查,毕竟人脸识别是近代出现的,但像贺观他们那一代,五十出头的人,那时候连身份证都没有芯片,说不定都像贺观一样,人脸识别的时候就已经是冒牌货了。” 姜因竹越想越觉得这事很严重。 “这事要是公布出去……也不知道有几家豪门会相信?” “亲子鉴定不难,难的是找回被换调换的人,”贺归御也皱了皱眉,“如果按照你之前说的,有两个贺观……” “不,我觉得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贺观,”姜因竹忽然打断了贺归御。 对于姜因竹的突然改口,贺归御没什么反应,他只是问:“不是说没纹身的是真贺观?你又发现了什么?” “我之前也觉得真假贺观都曾经出现过在我们的面前,但今天我觉得之前我的这个想法是错的,”姜因竹眯着眼睛说,“那个境外组织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才让假的代替了真的,他们绝对不会允许真的还出现在熟悉的人前,因为那样会出现不可控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所有被换掉的人都被杀了?”贺归御皱了皱眉。 如果是这样,那有些豪门的下一代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姜因竹艰难地点了点头:“既然把人换掉了,如果人还留着,就要给他们整容,安排新的身份,除非他们给人做了催眠,否则不可控的事情一发生,那就有暴露的可能,他们都敢换人了,那还有仁慈的一面。” 贺归御沉思了一会,然后说:“贺观是关键,但他现在还是自由的,我没让人控制他。” 姜因竹也觉得该控制住贺观,但又怕打草惊蛇。 “我刚和山本纯子回来,贺观就被控制,过于明显了,而且我们还要靠他找回贺爷爷,暂时不能动他,先盯着吧。” “那就先盯着他,”贺归御点头,然后又说,“如果只有一个假贺观,那是不是代表有一个有纹身的假贺观,还有一个没有纹身的贺观也是假的?” “我觉得贺观只有一个,他身上的纹身……”姜因竹想了想,说出了她的猜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纹身隐藏?然后碰了酒就会显现出来?” 她之前在贺观身上看到纹身,是贺观被人不小心把酒倒在身上的时候。 “这事我会去让人搞清楚,”贺归御眼中闪过戾气,“我在他身边安排了人。” 这个时候还能安排人到贺观的身边? 姜因竹的表情有些震惊:“贺观不会起疑心吗?” “人是他自己去找的,”贺归御冷笑一声,“我没让人往他面前凑,是他自己找到的。” “那现在让人去查贺观纹身的问题,会不会让你的人暴露了身份?”姜因竹担心地问。 “不会,贺观喜欢喝酒,总能找到机会,”贺归御看着姜因竹说,“这些事我会处理,你……要不要回我家休息一下?” 姜因竹一怔,看着贺归御一时没说话。 其实因为血条又出现了,所以她还真是需要再回到贺家去住,否则她无办法保住贺归御的生命值。 只不过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贺归御就自己提了。 ……看来他是真的希望她一直住在贺家。 贺归御见姜因竹没说话,还以为她不愿意,刚想用最近危险的话题来劝她,没想到她忽然就点了点头。 “好啊,反正我的那些行李还在你家没拿回去,那我就再去你家打扰一段时间。” 姜因竹这几天出国旅游,和山本纯子互相演着戏,其实心中是有点累的。 再加上她还顶着催命的血条,那就是累上加累。 但她还不能歇息,她要想办法解决血条的问题。首要的,就是找到贺老爷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找回贺老爷子后,血条会不会消失。 如果找回了贺老爷子,血条仍旧不消失……那又该怎么办呢? 姜因竹躺在大浴缸中,盯着天花板发呆。 晚上的时候,贺归御回来吃饭,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贺老夫人。 姜因竹是第一次见贺老夫人。 贺老夫人姓陈,年轻的时候是家喻户晓的京剧花旦。那份优雅,那份端庄,直至现在仍能看见。 贺老爷子对外是住院休养,贺老夫人自然要回来。只有她平时出入医院,外人才会相信贺老爷子真的在医院。 贺老夫人很和善,她拉着姜因竹的手腕,和她温和地说话,还邀她一起去给养着的锦鲤喂鱼食。 贺归御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吉叔站在一旁劝他:“副董,你也可以一起去喂鱼的。” 贺归御没说话。 吉叔又说:“虽然以前是你陪着因竹喂鱼,但现在老夫人回来了,因竹就不需要你陪着了。” 贺归御扫他一眼,转身上了楼。 姜因竹陪着贺老夫人喂了两天鱼,阿骆把山本纯子加急的基因检测和亲子鉴定报告送了过来。 一共四人,山本太太和山本菜菜子还有小美香有血缘关系,只有山本纯子一人,和她的母亲,她的妹妹,还有她的小外甥女,没有一丁点儿血缘关系。 姜因竹看着报告书,心中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只不过,虽然查出了贺观和山本纯子都是被调换的豪门后代,但是,他们把贺老爷子关在了什么地方呢?
第98章 在贺归御的书房里,贺归御和姜因竹正在讨论贺老爷子会被他们藏在什么地方。 “贺家在查贺观和山本纯子,警方在查其他有嫌疑的人,”贺归御对姜因竹说,“但这些天以来,我的人都没查出贺观有什么异常行动。” 姜因竹坐在书房角落的沙发上,她此时正侧着头看着玻璃窗。 那光可鉴人的玻璃上面,能清晰地照出她头顶上悬着的两血条—— 血条槽快空了! 姜因竹盯着玻璃窗看的久了,让贺归御感到好奇。 “窗外面有什么?”贺归御抬眼也看了看窗外。 楼高,无法看到附近的建筑,只能看见远处的风景。 书房外对着贺家那一望无边的草坪,偶尔只看见贺家的安保人员坐着代步车慢慢经过。 “看看远,调节一下眼睛,”姜因竹回过头来,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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