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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间就来。”就是没时间的意思。 盛笑南投钱只是想支持母校发展，只要钱花到位了，结果并不重要。 进了剧院，盛笑南的座位在第二排，何嘉许把奶茶交给她马不停蹄跑了，躲她好似质问的眼神是一方面，作为节目群演去后台换衣服待机是另一方面。 汇演七点半准时开始，观众席的灯光一点点消失，最后聚焦于舞台上，四个盛装打扮的主持人从两边幕布后来到舞台中央，说完开场白后介绍出第一个节目。 导演系和表演系的联合表演排在比较前面，何嘉许已经换好衣服做好造型，是中世纪的长款礼服，他的头发不够长，化妆小姐姐给他戴了顶假发，脸上还扫了点腮红显气色。 到时他会跟其他群演一起，和女伴在舞台上跳舞充当背景板，因为停留时间很短，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何嘉许没和盛笑南提过这件事。 后台有个小窗口能看到观众席，何嘉许趴那儿偷偷往外张望，一下子看见他想找的人，无他，第二排一群上了年纪的大佬里，只有她漂亮得格格不入，也只有她的手边，摆着一杯奶茶。 她单手支着脸，和旁边的纪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绚烂的舞台光偶尔扫到她脸上，照亮令人惊艳的眉眼。 何嘉许想起梦里青涩的那个姐姐，只觉得她这个人好像完全是他的理想型，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一样让他着迷。 他望得入迷，盛笑南若有所感，忽然转过头和他对上眼。隔着距离和人群，那双眼睛里有很深很深的情绪，是他期待已久又难以承受的眼神，灯光轻轻扫过，一切仿佛又是他的错觉。 舞台上灯光很亮，观众席应该是看不到他的，但那一眼还是忍不住让人胆战心惊，她看见了？她没看见？ 就算看见了，造型大变样，也不一定认得出来吧。 节目一个一个过得很快，剧院里开着空调，被聚光灯一照，何嘉许结束表演下台时热得后背全是汗。摘掉假发，换回自己的衣服，盛笑南的消息刚好进来：【剧院外面等你。】 何嘉许加快收拾，走之前，从储物柜里把自己之前放这的外套拿走了。 盛笑南就坐在剧院门口那棵合欢树下，发丝飘摇，身边放着杯奶茶，像电影里才有的特写镜头。何嘉许臂弯里两件衣服，走过去把那件白天穿的披在她身后，又把刚拿的那件盖在她裸露的膝头。 盛笑南全程盯着他，他做事时是很认真的，脸颊婴儿肥没消，是一种孩童才有的专注和执拗。等他弄好，盛笑南把他拉到身边坐下。 她心情不好。 纪婷这老家伙真是上了年纪，自己亲生的小孩都管不好，还有闲心管别人的孩子，她看了多久的表演就听她嘀嘀咕咕了多久。 何嘉许表演结束，她直接离场出来找个清净。 何嘉许的亲生母亲是纪婷的妹妹。 浪漫又理想化的艺术家，年轻时和何嘉许父亲共度一段时光后，打着寻求自由的名号抛下他出国潇洒，再无音讯。 两个月后，何嘉许父亲发现自己怀孕，他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一个未婚先孕、身边没有固定Alpha伴侣的Omega想要顺利生育并不容易，最后他选择和一直追求自己的何钰结婚，生下孩子。 纪婷妹妹身在异国他乡，数年不曾回国，纪婷作为纪家掌权人，想把她流落在外的血脉接回去。 盛笑南几乎要冷笑出声。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不说何嘉许想不想姓纪，她想把人留在身边，就没有任人带走的可能。 她捏了捏何嘉许的手心，将心底戾气收起来：“舞跳得不错。” “你看见了呀。” “嗯。”穿着礼服的金发小绅士，笑起来眼里有光，像个小王子。 何嘉许有点惊喜，难怪大家都这么喜欢过节，过节不仅放假，开心事好像也比较多。 他又不想表现得太得意，谦虚道：“其实后面的节目也很好看，你出来得太早了。” “你说为什么。” 何嘉许忍不住笑，笑得甜滋滋的：“那，是因为我邀请了你，你才来的吗？” 盛笑南看着他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眼神，不由自主弯起唇，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不管你有没有邀请，我都会来的。” “那是什么意思？” 这小孩儿装糊涂呢，稍微捧一捧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但是盛笑南很喜欢他精神的样子，心情都因此明媚不少，正要逗他，余光就瞥见个讨人嫌的身影朝这边靠近。 她眼睛里仍带着笑意：“亲我就告诉你。” “在这里？”何嘉许惊讶地瞪大眼。 “嗯。” “可是在学校里。” “你不愿意？那你自己想是什么意思。” “愿意愿意，你得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呀。”何嘉许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远处的身影忽然一顿。 “嗯？”盛笑南看着他。 何嘉许知道她的意思，眼神飘忽往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看着这边，又凑过去含住她的嘴唇轻轻□□吮吸。 他紧张得要命，心跳跳得飞快，生怕被人看见，分开时气喘吁吁，“现、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他的眼睛很湿，像摇尾乞怜的小狗，小狗是不会隐藏自己心意的，主人招招手他就捧出一颗真心，千次百次，都是如此。 盛笑南觉得他可怜，勾着他的腰一把让他贴到自己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道：“没有别的意思。留在姐姐身边吧。”
第31章 暖贴 爱人絮语随滚烫的气息洒在耳边，何嘉许感觉自己半边脸都在发麻，心跳乱得不像样。 他抿了抿唇，说：“我也——” “盛总。”纪婷背手站在几步开外，状似无意打断他们。 盛笑南不想和她做表面功夫，坐在地台上冷冷看着她。 “小何。”纪婷丝毫不受影响，转向何嘉许。她的目标本来就不是盛笑南，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反而更有助于她拉拢人。 “穿这么少不冷吗？小心感冒。” 剧院里这么热，又做了这么激烈的活动，哪会觉得冷。 纪董的身体大概不太好了。 何嘉许说：“谢谢纪董关心，我不冷。” “空帆给我看了你们的期末作业，不是专业人员也看得出厉害。你们学导演的应该都挺欣赏梅薇思夫人吧，正好纪家最近在和她谈合作，不如我抽时间安排你和空帆一起吃个饭？” 提起梅薇思夫人，何嘉许第一反应是云沧时和盛笑南没看完的那部电影，以及在帐篷里度过的意乱情迷的晚上。 “谢谢纪董的心意，”何嘉许睁着水润的眼睛，真诚得要命，“老师说有机会会给我安排的。” “是吗，你们盛总可不是万能的，这个领域还是纪家有人脉，更说得上话。” 她故意瞟了眼盛笑南，眼里没有多少情绪，何嘉许一下子看明白了。 “见不到也没关系呀，我只是喜欢夫人的电影作品，万一她私下和我预想的不一样，还不如不见。” 纪婷笑容一僵，显然没想到，他一个乖小孩为了维护盛笑南会说出这种话。 “嘉许，怎么跟纪董讲话的，”盛笑南懒洋洋地训他，“不礼貌，礼仪课白上了？” 何嘉许眨眨眼，小声说：“对不起。” 盛笑南起身，把腿上那件外套还给他：“跟纪董说再见，回家了。” “纪董再见。” 盛笑南冲脸色僵硬的纪婷点头示意，披着另一件外套把人牵走，走时还不忘带走属于她的奶茶。 盛笑南往年跨年夜会回港区和父母一起过，二老退休后定居港区，那块儿远离盛家盘根虬结的分支，远离利益纠葛和纷争，平时很清闲。 今年要来唐大看表演，来不及赶场子，干脆推迟了回去的时间。 盛笑南没怎么准备跨年夜，离开唐大，先去餐厅吃饭，然后回家。 元旦在即，莫叔早带着别墅的大家休假去了，别墅难得空无一人，盛笑南很有兴致地带着何嘉许尝试了好几个地方，结束后裹着毛毯一起在飘窗上看燃放的烟花。 第二天，盛笑南申请了私人航线带何嘉许飞港区。 两个小时的飞行何嘉许精神奕奕，盛笑南看见他用机上wifi查港区游玩攻略——他全心信赖的老师没告诉他，这次去港区不是单纯元旦出游，他们会和盛父盛母共住一段时间。 回家顺便拜访二老是一回事，事先告知双方有所准备则是另一回事，两者意义不同，现在显然没到那个程度。 提前告诉何嘉许只会让他过度紧张。 所以盛笑南两边都没说。 下了飞机，盛笑南带何嘉许直奔宅子。 二老退休后喜好游山玩水，在港区修了座绿意盎然的中式院落，几幢主体建筑疏密相间，寝室不在一起，如果何嘉许觉得尴尬，也不会有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情况。 先去房间把行李放下，趁着何嘉许收拾东西，盛笑南出来找到管家，问了才知道，因为她没说飞机几点落地，盛父盛母出门和朋友玩儿去了，要到明天才回来。 盛笑南看了眼手机，果然发现不久前盛母给她发了消息，微信上还收到几条港区朋友招呼她一起玩的邀请，这些本地人比她会玩多了，盛笑南思忖片刻，回房间换了套衣服，拉上何嘉许出门。 盛笑南自己开车到场馆，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员，门口等着的女人冲她挥了挥手：“好久不见了，笑南。” 齐苑目光挪到后下车的人身上，微一挑眉：“带人来了？” 盛笑南嗯了声，齐苑调整了下站姿又说：“谢老大和她家老三也在，都是老朋友了，去见见？” 谢老大的情况有点特别，盛笑南回头看了眼何嘉许，小孩儿乖乖的，一副任她安排的样子。她是有心让何嘉许多认识点人的，于是说：“你跟着齐苑先进去，我马上来。” 何嘉许看看嘴角噙着笑的齐苑，说了声好。 以前参加同学组织的聚会，或者何钰举办的派对，里面的人鱼龙混杂，总能碰上抱着纯粹恶意的人，何嘉许因此很抗拒被带着出去见人。 但目前为止，盛笑南带他见的人，或者出席的饭局，从未让他觉得不适。 她好像有什么交朋友的秘诀。 他们在电梯前分开，何嘉许跟着齐苑进了VIP通道，齐苑问：“会打高尔夫吗？” 何嘉许说打过，不太会。 “我们也是打着玩的，等会先去见见其他人，再带你去领设备。” 何嘉许哦一声，说谢谢。 齐苑看出他紧张：“不用担心，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他们要是开你玩笑，你不用理，笑南的面子还是很好用的。” 外界关于盛笑南的传闻很多，何嘉许听了就忘，却很少在她朋友嘴里听到关于她的印象，他不知道怎么回，就又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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