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山掌门:“……” “打打鸟啊,捉捉兔子啊……”小老头想了又想,勉强挤出两个活动。 “没意思。”李澄策在很小的时候礼仪还没有学的很到位,当时又特别渴望去看书,于是直接开口道:“师父,我不想去做那些事情,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事我就去看书了。 老头子最后看了一眼小少年,沉默地摇摇头。 李澄策立刻给他行礼:“那我去看书了。” 后来隐山的掌门为了让他这个徒弟不在藏书阁闷死,特地找了一个弟子,以种地为由把李澄策强行拉出去了。 所以李澄策虽然在农业方面不是专家,但是最基本的常识和操作他都是了解的。 这个男主人家田地里的庄稼,明显要比他一路走来看到的庄稼要好。 为什么会这样? 李澄策其实性子里是很勤学好问的,一般在路上遇到问题,也是直接就问江吟了。 但是这一次,他却莫名地问出这个疑惑。 “我们家的庄稼好吧!”男主人很自豪地展示着自家的庄稼:“看着你就没下过地,你是不知道,那些植物被收上来之后,一袋一袋的,可都是粮食哩!” 他怕李澄策听不懂,所以说得很通俗易懂。 李澄策也装作第一次听说的样子,认真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还是觉得很奇怪——好像很多地方都不合理。 那种隐隐的不对头实在太让人难受了,李澄策低头看着脚下的泥土。 天一直是阴的,这片儿估计前几日才下过雨,所以土地还有点儿潮湿。 李澄策的白靴沾染了些泥土,他盯着那点儿泥,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近的天气不太好,我们也别在外面待了,回去吧。”男主人双手负在身后,肚子挺着,最后看了两眼自己的庄稼后,开口道。 李澄策自然没有拒绝,他点点头:“好。” 他又跟着这个男主人回到屋子里。 李澄策因为在想事情,所以一直沉默着,他低着头盯着自己鞋尖,一言不发。 直到他迈进屋子门槛的时候,终于把所有的问题都连到了一起。 因为他带着泥点的白靴在他踏进这间屋子的时候,突然变得干干净净。 李澄策终于抬起了头,一切都豁然开朗了起来——屋内的洁净,屋主人的肥硕但是特别康健的身体,比别人家长得都要好的庄稼…… 他知道是什么了。 他得去找师姐。 而这边,江吟还在玩那人的尾巴。 她对李澄策其实十分放心。 这个孩子读的书多,自小就聪颖 ,大胆心细,为人又不卑不亢,很少会出问题。 当年他下山的时候,隐山掌门怕他出事,就在他身上悄悄放了保命的法器,无观镜又在他身上,他现在一个是非常安全的。 所以在他提出自己去找地方借住的时候,江吟欣然同意了——她答应过隐山掌门,自然要找机会让李澄策好好历练历练。 要不然,她也懒得管这么多凡界的事情。 春季转夏的日子天气总是很多变,这个村子应该才下过几场雨,所以温度偏凉。 这只狐狸的尾巴蓬松又柔软,摸着还暖和,最主要的,还有九条。 江吟玩着十分满意。 尤其是看着那人泛红的眼角,心情就更好了。 魔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可能骨子里还是喜欢欺负人的。 神相自然知道她撸尾巴撸的心情好,于是闷声道:“等我一段时间行吗?” 这是个不算过分的要求。 但是江吟摸尾巴的手却突然停住了。 然后,她突然使坏,捏了一下白尾的尾巴尖。 神相的呼吸猛然滞住,放在江吟身侧的指尖骤然收紧。 第139章 齿痕 狐狸的尾巴本来就是敏感部位,他愿意放出来给她摸,已然是在退让了。 几乎已经退让到底线的地步了。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江吟。 青年的指节收紧,无声地攥住姑娘的衣角,声音沙哑,似乎还带着点儿喘息:“别这样。” “你说你会忍的。”江吟笑,但是确实还是松开了那只尾巴。 那只尾巴失宠了,有点委屈地想再往她这儿凑,但是似乎又因为刚刚被江吟捉弄过,所以犹豫着不敢去蹭她。 看起来有点可怜。 天山雪狐对伴侣的亲近是刻在骨子里的,那些尾巴会下意识地贴近江吟。 这条尾巴受欺负了,稍稍一犹豫,其他的尾巴就已经躺在江吟的手里了。 不过应该是被刺激到了,所以这一次,这些尾巴好像也没那么乖了,开始往姑娘衣裙里钻。 江吟自然不会容着那些尾巴作乱,姑娘的下手不轻却也不重,碰到尾巴的时候,会引出一阵酥麻。 神相最后又问了一遍:“等我行不行?” 他可以放她回隐山,但是他不能让她回魔界。 江吟也知道这个人已经退让到极限了,于是点点头:“好。” 这个人一得到她的首肯,立刻就报复式地在她脖颈处轻咬了一口。 他的呼吸是少见的灼热,又烫又灼人,喷洒在江吟的颈处。 江吟倒是也没着急推开他,等到他把印记落上后才慢悠悠地抽身。 她的抽身而去明显惹着青年不满了,不过又因为印记落上了,所以青年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并没有动手。 “不招你了。”江吟笑眯眯地看着他,神相此刻眸色里都是压抑着的情欲,黑色的潮海里翻涌着很罕见的情绪,明明是一身白衣,但是身后雪白的狐尾和唇色上莫名的水渍却又给他带了些阴暗堕落的美感。 真跟被她玷污了一样。 江吟明显很满意他这个状态,眼睛弯了弯。 神相起身,指尖微动,系好自己微散的衣衫,却在指节磕碰到温润的玉石的时候顿了顿。 他抬眸看向她手腕上的银丝镯,然后目光游移到她脖颈处刚刚落下的齿印。 他和妖相在知道自己的起源和得到天山的记忆之后,都没有和她提起过这件事。 天山雪狐这个族群很少找外族通婚,因为很少有外族能受得了这个雪狐的极度占有和私欲。至少在时泽目前的记忆里,天山雪狐一族,在漫长的岁月里,只有他一个人,选中了外族的人。 天山雪狐一族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这个族群,唯一爱上外族的,是他们最崇敬的,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神明。 爱上外族是个很危险的事情,因为外族没有它们本族群的钟情,这也就意味着选中外族,就要承担自己伴侣会变心的风险。 除了本族,谁还能受得住狐族发情期的占有和霸道。 这种过分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可能会引起属于它们伴侣的恐惧和厌恶,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背弃。 对于它们这个族群来说,伴侣的丢弃是非常严重的。 就算天山上的大巫曾经预言过,这个族群之中会有一个人爱上外族人,所有的雪狐们也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他们的神祇。 只有它们自己知道,爱上外族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个不稳定的存在。 没有人知道结局。 最主要的,它们的神祇,爱上的不只是外族,他爱上了一个魔。 魔,连最普通的人都不敢赌的存在。 也许有一天,它们的神祇会因为那个魔的丢弃而堕下神坛,他会因为伴侣的抛弃而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切都是未知的,随意一步的走错,都可能影响到最后的结果。 江吟不属于天山,她属于修罗城,那个血腥又美丽的,宛若地狱一般的存在。 很多事情,如果时泽不说,她就不知道。 比如,脖颈上的那个齿印。 那不止是天山雪狐对伴侣的承认,也是一种命运的交付。 最后的齿印会落在新婚的时候,齿尖会扎破肌肤,落下的齿印会印在灵魂之处,永生都不会消除。 神相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他能感觉到自己越发浓厚的占有欲,他会嫉妒,会产生阴暗地占有想法,而且那些东西,越发难以控制。 那是埋藏在本性里的,对伴侣的渴望。 这些情绪和欲望越来越失控,他会因为她和异性的相处而感到嫉妒,会因为她的离开和冷漠而感到焦躁不安。 但是如果真的暴露出来,她真的不会厌恶吗? 也许曾经神界的那位初生神明,从来就不清冷禁欲,那些都是表象,而别人,也只能看到表象。 “怎么?”看他停下了动作,江吟开口调笑道:“要我帮你系吗?” 她随意地靠在身后的柜子上,农家的柜子并不如客栈的崭新,上面已经开始脱色,斑驳的痕迹展示着使用年代的久远。 江吟伸手掏糖,这个人身上有糖,奇怪又不奇怪。 不奇怪是因为,当年就是这个人,在魔界拿着糖诱哄她不要喝酒。 奇怪是因为,这个人是神相。 他什么时候买的? 江吟没有来得及细想,因为门被敲响了。 “姑娘,外面有人来找你们哩,你们是同行的吗?”阿婆敲着门,开口问道。 江吟嗯了一声,看时泽垂着眸把衣着理好,伸手拉开了门。 阿婆看她出来了,伸手指了指门口:“那个姑娘。” 沈余念站在那儿,神情有点儿严肃。 “怎么了?”江吟看见她,心底大概就有点数了,缓步走过去,开口问道:“你见过李澄策了?” 沈余念对她这种不紧不慢的态度搞得死死皱着眉:“我刚刚和燕漾在田间看到他了,刚刚突然察觉到不太对,再去找他,人就不见了。” 江吟眯了眯眼,看了一眼天空的乌云。 可能因为她是魔,所以她很厌恶阳光,她喜欢刮着狂风的阴天,喜欢带着风的雨天。 可是现在,明显两个天气都不是,天空中是雨前压抑着的阴云。 压抑,沉闷,令人极其不喜。 第140章 金蚕蛊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沈余念看江吟不着急,心里微微有了一点底。 江吟收回刚刚看着天的目光,笑了一下:“李澄策不会出事,他走这么一路了,也该自己历练历练了。” “倒是燕漾。”江吟挑挑眉:“你看住他了吗?” 沈余念微顿:“他有什么事……” 随即她意识到什么,微微睁大眼:“不是,刚刚他还……” “看到这个村落人丁稀少的时候,你就应该怀疑这里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在了。”江吟靠着门框,时泽在她开口的说话的时候就落了结界,让屋内的两个老人听不清她们的谈话。 “李澄策身上好歹有无观镜护着,你该看好那个小少爷的,他伤还没好,这次又有的折腾了。”江吟随意地掸了掸袖子上的灰:“走吧,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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