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她可是连对方的容貌都不敢直视的——当时满脑子都想着送完战报赶紧跑了。 这种初生神明在沈余念眼里就是用来敬而远之的,谁敢拉他沾染红尘啊,跟他说句话,她都觉得自己玷污了人家好吧。 而沈余念给时泽送了几十次的情报,这位回她的话永远只有一个字。 神明的话音平淡冷漠,每一次只有一个嗯,表示他知道这件事。 神界不是没有女神仙喜欢他,暗地里有想法的人,沈余念数都数不过来,但是真的敢说出来的,几乎没有。 这种话说出来,一听就是在痴人说梦。 沈余念现在回想一下,真的说出口的,好像也就习千霜一个。 习千霜是谁啊,她是习千樰的孪生妹妹,神力再差,那也是初生神明。 “好在现在这位没这么不好接近了。”沈余念对着李澄策再次感慨:“都是你师姐的功劳。” “混沌之初,初生神明与天道同时化生。”沈余念又咬了一口苹果:“也就是说,本质上他们是和天道齐平的。” “初生神明和天道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有妖相。” 纯粹到极致的神,就是天道。 然而初生神明神力再高也不会成为天道,因为他们在化生的时候,就拥有了妖相。 “狐狸重欲啊……”沈余念勾起一个略微神秘的笑:“你师姐现在这副身子吃不吃得消,还真不好说。” 第163章 来历 神明拥有妖相,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会有七情六欲。 “而且天山雪狐本来就是个比较特殊的物种。”沈余念想了想:“我虽然没去过天山,但是有些东西我还是知道的。” “你师姐是会招惹人的。”沈余念最后总结道:“别人都不敢碰的人,她不止动了手,还把人家拉到了情海里。” 自此神明染了红尘,纵了七情六欲。 李澄策最后点了点头,也没说吹还是不吹,让小狐狸帮了他一把,用符咒把那些晕在地上的刺客解决完之后,就走出了上城。 屋子里太闷了,有些时候出去走走,很多想不通的事情都能豁然开朗。 然后李澄策出门就碰上了六皇子。 六皇子看到他其实并不意外,毕竟他派出去了好几波刺客了,从来没有成功的。 六皇子现在是打算启程回京都了,身上披着锦绣披风,身后的侍卫站在他身后,警惕地盯着李澄策。 李澄策还是那一身白衫,他回视着六皇子,和第一次见一样,不卑不亢,无动于衷。 “呵。”六皇子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道:“我朝丞相家族庞大,历经数代都为文官,每隔十五年出一位状元。” “乾元十二年,丞相府嫡女出生,后因其才华绝艳,过目不忘,闻名京都,被称为乾朝第一才女,京都第一佳人。凡其落笔,无有不惊鸿。” “乾元三十年,当朝尚书率领众臣弹劾丞相,一时之间丞相府岌岌可危,丞相独女自愿入宫为妃,因而保住了丞相府。” “乾元三十二年,丞相独女,也就是当朝的唯一一位贵妃怀有身孕,同时,其兄袭父位,收得了朝中大半的人心,以三十二道奏疏把尚书府置于险境,使之失去圣心。” 六皇子说到这里,狭长的眸子眯了眯,盯着李澄策的眼神里似乎带着暗光:“乾元三十二年末,贵妃因孕身体衰弱,御医称其寿命不长,圣上大怒,召集天下名医,新丞相请旨,于贵妃见了最后一面。” “乾元三十二年终,乾元三十三年新春始,贵妃身亡,一尸两命,胎死腹中,被葬入皇陵。” 六皇子盯着李澄策,眼神阴鸷森冷:“我现在怀疑,那个孩子没死。” 李澄策听完后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他垂眸,白衣被晚风吹起,小少年的声线平稳,一字一句道:“我似乎还没有介绍过我自己。 六皇子顿住,盯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自小长于隐山,师承隐山掌门,为其关门弟子,受师父养育指导之恩,有幸成为隐山秘籍唯一的下一任传人。” “手握通天笔,心阅圣贤书。仙界同辈之人中,位列前三。” 李澄策和六皇子对视了片刻,伸手解下了腰间挂着的腰牌。 那是隐山弟子的象征,腰牌是用浮香木做的,和隐山藏书阁里的书柜是一个材质,现在是夜晚,上城门口的灯笼照耀不到他手心里的腰牌,但是腰牌自己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让众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李澄策顿了顿,抬眸开口,声音平淡但是有力:“仙界五大仙山之一,隐山掌门座下弟子李澄策,此见谨礼。” 燕漾偷来了燕掌门的令牌,所以在令牌所在的方圆十里动用灵力都不算触犯仙界和凡界的契约。 李澄策这次没有收敛灵力,他本就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这一路上又收了无观镜这种神器,灵力早就在无声无息之中暴涨,此刻放出来后,压迫力压根不是那些普通的凡人能抗的住的。 六皇子感受着脊背上传来的威压,牙都要咬碎了,冷笑道:“好,你行。” “出山门之前,家师叮嘱过我,如有需要,不必藏拙。”李澄策难得弯了弯眼睛:“如果你想挑战我,完全可以直接来,不必晚上派人。” “我可以打服你。” 燕漾察觉到楼下的动静,坐在窗台上凑热闹,此刻看李澄策放话了,不怕事大地吹了个口哨:“可不是嘛,我们仙界之人,向来都是直接挑战的,可不玩你们那些弯弯绕绕。” 小少爷从窗台上往下跳,宝蓝色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数米高的楼,他却毫无压力地跳下,平稳地落了地,他拍拍手,笑道:“你要不要和我切磋一下?我记得凡界帝王家的子嗣都会武的。” 六皇子死死地咬着牙,最后挤出几个字:“我们会再见的,到时候我希望你还能这么对我说。” 李澄策替燕漾应下了:“嗯。” 六皇子最后森冷地看了李澄策一眼,转身挥袖,一声令下:“走!” 周边的侍卫听到他的号令,围着他离开了。 燕漾啧了一声,唤来了自己的剑。 李澄策也没对他说谢谢,省的这个人蹬鼻子上脸,只是对他点头示意了一下。 人情算他欠的,日后慢慢还,不着急。 燕漾虽然看起来好像从无观镜的事情里走出来了,但是李澄策还是发现了他和以前的不同,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无论是什么天气,这个人都会出门练剑。 好像这条路并没有走很远,但是他们却都长大了好多。 怪不得下山修习是仙界百年不变的习俗,很多东西都要经历了,才能成长。 李澄策没打扰燕漾练剑,找了个屋顶,纠结了片刻,还是拿出了沈余念给他的哨子。 晚风带着凉意,明月高悬于空,李澄策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吹响了哨子。 然而真的吹了,李澄策才发现这个哨子并没有声音。 李澄策:“……” 很多时候都会很无奈,比如现在这种情况。 这个哨子不是神器吗?连最普通的哨子功能都没有…… 李澄策沉默地收回了哨子,也没有再管这事儿。 虽然江吟在他这里一直不靠谱,但是有一些方面,李澄策给江吟的信任要比任何人都高。 沈余念给的这个哨子其实是传递灵力波动的,李澄策吹了这个哨子,他的灵力波动就传开了。 第164章 至高之位 江吟能察觉到灵力波动,时泽自然也能。 然而那人毛绒绒的尾巴圈着姑娘的腰身,并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 “几天了?”江吟按住他的尾巴:“再这样我可真动手了。” 那人顺着她的动作扣住她的手,嗯了一声,眼睫微垂,无动于衷。 这只狐狸好像最近有点儿黏人。 今日是满月,月亮高挂于天,春日的枝丫冒了绿,在黑夜中被晚风拂动,远山无人,寂静又旷远。 察觉到她走神,时泽抬眸看她,扣着她手的手指紧了紧,嗓音低哑:“最后一天。” 他顿了片刻,又开口道:“不折腾你。” 江吟弯了弯眸子,不善地望着他:“现在知道这么说了?” 神相被她盯着,抿了抿唇,难得地没接话。 江吟确实是魔,但是这副身子沉睡太久了,又被那么多重封印压着,确实比起巅峰时候弱了不少。 但是这狐狸可不一样,这家伙在她面前看着闷不吭声的,其实比谁都会折腾。 兽类本就难有满足的时候,更何况他存了心要折腾人。 神相也知道自己过分了,沉默片刻后起身,把姑娘拦腰抱起。 江吟身上就剩一件内衫了,被神相抱起来,懒洋洋地挑了挑眉:“怎么?” “后面有灵潭。”神相不去看她,低声道。 江吟懒得动,也就由他去了。 神相好像格外不喜欢她那件黑色的外衫,好在那衣服是天边墨云所化,所以他并不能把那衣服怎么样。 如果这衣服只是普通的衣料而制,江吟毫不怀疑这人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把那衣服给毁了。 这座山其实是时泽偶尔到凡界处理事情的时候发现的。 凡界的人杂,他有时候处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不太适合住在客栈,干脆就在这座山用灵力搭了个院子。 这所院子的格局和他在北琮山的院子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后山的灵潭。 狐狸其实并不喜欢水,而且那潭水有点儿温热,不太适合天山雪狐偏冷的体温。 他向来喜冷水,如果没有,捏个清洁符也是轻轻松松,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上这个灵潭。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带姑娘来。 江吟懒得动,就任由他清理了。 天山雪狐的灵智是很高的,初生神明学东西更不用说,一开始神相给她系个衣带都会失措,现在帮她清理的时候虽然会微顿,但是大部分事情都做的游刃有余了。 谁敢让初生神明这么伺候啊,也就她了。 明明什么都做过了,但是这人碰到她的时候还是会耳尖泛红,江吟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我就一个问题。”江吟趴在潭边,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慢悠悠道:“我当时把你困在魔宫的私牢的时候,为什么没见过你的发情期啊?” 她没有得到回答。 李澄策是在第二天见到他师姐的。 江吟当时靠在博洛城的红漆柱子旁,瞧着沈余念和燕漾的赌局。 “师姐。”李澄策顺着楼梯走下来,也跟着看了一眼赌局,然后开口道:“我昨天……” “不用跟我说。”江吟知道他想说什么,含着糖无所谓地开口道:“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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