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霄摸索着找了个凳子坐下,“具体方位你算不出来?” 扶苏抱胸无语了一下,“哈,我要真有那本事我连邪神都能杀了好嘛,你不是一身绝学,自己算算呗。” 夜逢雨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解渴,说:“他前几日用了起灵,这会儿虚的很。” “啧,自作自受。”扶苏露出厌恶的表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那现在说说,你们三人,都要去疯魔路干什么吧?” 循霄:“找人。” 巫鸠:“我也找人。” 夜逢雨:“找个东西。” “……”行,合着没一个能让我打起兴趣的。 扶苏两手背到身后,实在是没话说。 “咚咚。”客房被人敲响,松月来得快,见他们这会儿了还没说完,便催促说,“公子,时候不早了。” “那你们自己休息吧,时候不早了,简单把结界张开我也要睡觉了。” 夜逢雨看着客房里只有两张床,也懒得与他们争,推门后脚跟着扶苏出去,“我去扶公子那里抢床睡了。” 扶苏走到茶楼外,顺走了桌上的一壶茶,然后均匀往前面的地上撒了下去。 松月在他身后传输灵力,地上的茶水没有被土地汲取,而是重新聚成水流,围绕着茶馆划了一大圈。 “结界,开——” 水滴飞至半空,明明只是很小一滴,却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灵力威压。 茶楼外结界成型,松月收灵力上前去扶住扶苏,说:“公子,以后开结界这事还是让松月来吧?” 扶苏没让她继续扶着,笑着调侃说:“可松月也没学我这布结界啊,我也是学了一千年才学会呢。” “松月跟着公子也快有两千多年了,可公子偏不肯教教松月。” “也不是什么秘学,扶公子藏着掖着也没意思。”夜逢雨看着刚布好的结界,还觉得算是满意,“本尊找你有其他事。” 扶苏与松月对视一眼就让她先进去了,夜逢雨的脸还是个娃娃一样,看他强装着一脸严肃,扶苏就更想逗逗他了。 “逢雨弟弟不好好待在魔界跑来我这危险的地方,魔族长老怕不是都要急得鸡飞狗跳了?” 夜逢雨看他手一盖过来就要往他头上拍,反应灵敏往一边避开了几步,“病秧子别跟本尊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手下不留情。” 扶苏弯起嘴角,慢慢说:“也就你敢说我是病秧子。” “刚刚在屋子里,循霄说的漠然不是转世,那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你不跑去问循霄,问我干什么?”扶苏有些收不住笑,刚刚想要去摸夜逢雨的头被他躲开了,这会儿还是不罢休慢慢走过去,“来,让扶哥哥薅薅你的毛,我就考虑一下告诉你。” 夜逢雨脸上不情愿,推手止住扶苏,“你先说说。” 扶苏停住,摸了摸脑袋,“容我想想怎么跟你解释……嗯,开溟澜的条件,你记得几条?” “溟澜神族血脉且有过族中传承,还需要沧澜剑作为钥匙开启,就这三点,本尊记得很清楚。” “倒是都说对了,那第二个问题,溟澜开溟澜时,满足了几条?”扶苏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了,靠近了就往夜逢雨头上一顿乱撮,“你毛茸茸的耳朵呢?” “病秧子你烦不烦啊。”夜逢雨被扶苏抓住了头上的那几缕头发,好像被什么刺激哆嗦了一下,“松开我耳朵。” 扶苏揪着他那一缕头发轻轻扯了一下,笑着问他:“原来你的耳朵在这?” “……病秧子别让本尊说第二遍!” “啊,好好好。” 扶苏逮着他快要发怒的那一刻收手,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夜逢雨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稍微把杂乱的那几根用手梳顺了,“然后呢?你想说漠然开溟澜的时候并没有满足所有条件?这不可能,本尊亲眼看着她拿着沧澜剑去的溟澜圣地!” “你先别激动,我没说是沧澜剑的问题啊。”扶苏把手里的茶壶往茶楼里扔,它就被灵力拖着稳稳当当落回了茶桌上,“溟澜帝女的传承,纱漠然没有这一步。” “帝女传承?”夜逢雨眉头一撇,传承一事是溟澜神族里的事情,帝女在族中地位不低,怎可连传承都没有。 扶苏解读了夜逢雨的表情,立刻明白他也不知道此事,“帝女传承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循霄能知道恰好是他逢上了那一年传承开启,也是溟澜帝君星陨的那年。” 溟澜帝君星陨这事鲜少有人提,但后生都听说是帝君算尽邪神降世窥探了天机才离去,但这传闻说得也算是八九不离十,溟澜帝女听了帝君的嘱托之后就直奔天宫。 ——也因此误了帝女传承。 夜逢雨思考迟钝了一下,他两眼藏着不解,心中焦急,“没了帝女传承,漠然是如何开的溟澜?现在的她……” “不入轮回,无法转世。” 这八个字扶苏说得很轻,也正是说得轻了些,扶苏并没感受到这句话带给他的压力很大。 这些他不应该告诉夜逢雨,面前这位魔尊虽然说多数时候挺清醒理智,可若疯起来,是和循霄分不出高下的。 但千年不见,夜逢雨比他想象中要稳重了不少,他低着头自己想着什么,也没再问扶苏具体的事情。 ……仍旧是一夜无梦。 纱漠然醒来时闻到了屋子内点了檀香,松月姑娘给她拿了套新衣裳,然后跟她指了指屏风后边。 “我给姑娘接了温水,沐浴之后下楼来用餐便可。” 纱漠然看着衣架上挂着的那一件粉色衣裳,略有迟疑,“这衣裳……” “我们公子爱搜刮些稀罕物,这衣裳是从来茶馆里买消息的人手里换来的,在公子眼里也值不了多少银子,姑娘安心收着便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檀香的缘故,纱漠然这几日路途的劳累都瞬间消散,就连筋骨都活络了不少。 她沐浴完只穿了件薄薄的里衣,衣架上那件粉色的华裳漂亮得很,刺绣工艺毫不逊色于林秀。 扶苏公子把这么贵重的衣服送过来,真的不是做了赔本买卖吗? 茶楼下只有扶苏从后厨里拿了几笼蒸好的包子,陆陆续续的,循霄他们也都沐浴完撇下旅途的劳累下来用餐。 扶苏盯着循霄那一身青色的新衣,好像感觉还挺意外,“我还以为阵仙大人除了上神宫里的东西,其他都看不上呢。” 松月领着纱漠然下来,现在扶苏后边提醒:“公子,纱姑娘带到了。” “……”扶苏当然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纱漠然换上自己挑的衣服是什么模样,咋一看这确实有了几分溟澜帝女的感觉了,“这衣服看着也合身,总算是送了出去了。” 循霄在一边小心落座,他面对着纱漠然,却因无法好好看看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主人……”松月扯了扯扶苏后面的衣裳,她都注意到循霄有些不悦了,自然不能让扶苏再嚣张。 “好好好,吃完这顿早点咱们就在芙蓉城走走,正好人多能帮到我一点,能集中注意办事可真难。” 为了加紧找到疯魔路最可能出现的方位,他们六人分了两路从茶楼开始沿路帮扶苏标下记号。 分开之前扶苏看了一眼另成一队的循霄、巫鸠和松月,调侃说:“还真不错,都是两个高手带个病秧子。” 纱漠然在走过的那片地方撒下扶苏给的茶水,好奇问:“听说春风拂柳在芙蓉城已经有了千百年的故事了,这么多人都不敢轻易来的地方,扶苏公子仅靠松月姑娘一人的保护吗?” 扶苏偏头问:“你也觉得松月很厉害吗?” 夜逢雨:“比你厉害是真的。” “……姑娘知道谪仙吗?” 纱漠然不假思索答:“被贬下凡间的神仙?” “啊,就是你说的这样,但我的情况有一点点不一样。”
第55章 春风拂柳(四) 扶苏蹲下往土地上倒灌自己带上的茶水, 还想了一会儿。 “我是神位遭受了重创,不得已来凡间讨生活。” “神位重创?”纱漠然在手中聚灵,帮助着灌入地面的茶水蔓延开来, “因为围剿邪神一战?” 扶苏抬头看夜逢雨无所事事在一边站着,能有纱漠然聊天打趣倒也不显得无聊了。 “想起来那一战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邪神已经封印, 世间最可怕的不过是毒宗。”扶苏转头看纱漠然,她细心让茶水蔓延得更开, 花的时间也短, “天阙,你是从天阙来的, 苏洛洛是他们取的名字吧?” 春风拂柳的消息不比玄机堂少, 就连江湖第一的密报机务都要来这里买消息,那客人的身份他们自然不会不清楚。 都传在春风拂柳,这里的主人一天里就能道尽三国的历史, 这话半真半假,纱漠然不怀疑这故事真假,只是扶苏的状态要想一天之内说完, 对他来说也是个难事吧。 这处地方的记号做得差不多了, 扶苏搭着纱漠然伸来的手起身,继续往前走。 往前百步, 这里也隔春风拂柳远了很多,天色还是昏黄的,原本看不透彻的枯树和枯骨一下子全印到了纱漠然眼中。 “这里的景色和刚入芙蓉城时是一样的。” 夜逢雨解释道:“因为春风拂柳周围布了结界, 外面的厮杀不会危及到那边, 但我们看到的这些仍然只是表面,芙蓉城真正的恐怖还没出现。” 纱漠然能感觉到周围不太明显的杀意, 自他们踏出春风拂柳的那一层结界,外面徘徊的恶鬼和恶人都开始盯上了他们。 “嘶,灵根。” 枯树后探出一个黑色的脑袋,那人嘴里吐着蛇信子,奸笑看着他们三人。 扶苏下意识把纱漠然和夜逢雨护在身后,耸了耸鼻子说:“情况有点糟糕啊,忘了姑娘是净灵根来着。” 脚下的土地变得泥泞不堪,先是几只骷髅手钻出来,慢慢地才看到探出个像人的脑袋。 “几只低等的地魔,逢、小公子,辛苦你开个路?” 纱漠然:“还是我来吧?小雨,你用我教你的符咒保护好扶公子。” 纱漠然留下话就抽出青剑上前去迎敌,扶苏想拦着也没拦得住。 低等地魔还算好对付,只是怕这骚乱太大,引来其他不好对付的家伙,夜逢雨也真是,偏偏要隐瞒身份。 “你要在我前面吃刀子还是去我后面保住小命?” 夜逢雨从腰间抽出短刀,虽然说着让扶苏自己走到后面,但手永远比嘴快。 扶苏被他拉扯差点往后摔,还好他重心稳,也就稍微踉跄了几步。 ……与此同时,另一边。 松月看着面前的地上留着新鲜血迹,早早把随身剑亮出来。 巫鸠往双手上呵了口热气搓了搓,对着松月道:“这里可比我前几次来安静多了,但这地上的血迹我看着像是不久前的,还新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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