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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惑：“……嗯。” 谢凌实话实说：“其实大多也不行。” 玄惑面色微微一变，他左手下意识施力想要握得更紧些，只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便听谢凌笑了一声，接着道，“不过，还是看人，比如……玄惑就可以。” 说这话时，一只鬼魅向着两人扑来，谢凌后提一步，向玄惑那边靠了一点，嗓音压得有些低，听起来很是缱绻。 如利刃般锋利的红线又出现了一瞬颓软的架势，谢凌向红线看了一眼，视线视线上移，笑了下，收回目光，没再为难玄惑。 不过，这副羞涩的模样……好可爱…… “有点儿等不及想出去了。”谢凌加大攻击力度，感慨一声。 有些事在这里做还是不太方便，谢凌心想。 没有听懂谢凌的言外之意，玄惑预估了一个时间，正常回话道：“还有两个时辰。” 谢凌看了一眼玄惑还未消退热度的耳尖，意味不明道：“两个时辰，那挺快的。” 玄惑终于察觉到了点儿深意，投来疑惑视线，但见谢凌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还是收回了视线，专心操纵红绳，争取加快两人离开的速度。 “如枫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吧。”谢凌算了算时间，“出去或许便能见到他们了。” “不过，我们下到崖底，算是‘擅自行动’了，到时可能要被如枫无可奈何欲言又止地盯上一阵子。”谢凌嗓音带上了些笑意，“玄惑可要做好准备了。” 见谢凌提起柳如枫，玄惑想起什么，动了动唇，半响，犹豫着出声：“……姐姐之前，和柳如枫说了些什么？” 谢凌：“嗯？玄惑没猜到吗？” 玄惑：“……猜到了。” 他不仅猜到了柳如枫想对谢凌说什么，也猜到了两人的结果。 但猜想终究只是猜想，他不清楚那些是否是事实，便还是想问上一问。 谢凌没打算在这件事上绕圈子，直接帮玄惑肯定了那些猜想，“就是玄惑想的那样。” 玄惑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唇角向上勾了勾。 见到玄惑的神情，谢凌挑眉，失笑：“憋到现在才问？” 谢凌毫不怀疑，在长生林她和如枫一回来，玄惑便想问了，但他一直憋到了现在才问出口。 挺能忍的。 玄惑双唇微动，半响才道：“之前……没有立场。” 谢凌深以为然：“确实，现在有立场了。” 她笑了下：“玄惑现在是我道侣，当然有资格知道。” 玄惑应了一声，忍不住唇边笑意更深了。 谢凌：“还想问什么？现在有了立场，玄惑什么都能问。” 谢凌这样说，玄惑还真的认真想了想，半响后，他道：“……没了。” “没了？”谢凌再度确认。 玄惑：“没了。” “那我能问一个问题吗？”谢凌望向玄惑。 玄惑点头：“姐姐……想问什么都可以。” “玄惑之前说，你会追上我，我不需要为谁停下脚步。那如果我走到玄惑后面去了呢？玄惑会等一等我吗？”谢凌问道。 玄惑答得毫不犹豫：“会的。” 话落，似乎犹觉不够，他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谢凌打断了。 “我知道你会。” 她肯定道。 “所以我也会。” 玄惑微怔。 谢凌接着道： “玄惑说得没错，你被赶出昆仑宗时，我们互不相识，我没必要为那时没有停步问及而感到愧疚，也没必要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停下脚步……但我还是心疼。” “因为喜欢你，所以心疼。” “更何况，我们如今不是陌生人了啊。” 与玄惑交握的五指动了动，提醒了一下他之后，谢凌笑道。 “玄惑的那句话，虽然听起来很让人感动，但我更希望我们是平等的。” “不止于玄惑在我遇见窘境时来帮助我，当玄惑遇见同样的事情时，我也不会抛下玄惑的……” “因为，之前说了的啊，有的时候，为了谁，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啊。” 话落，望着玄惑看向自己的颤动眼眸，谢凌笑了笑。 玄惑将才所说的立场倒是提醒了她。 谢凌早便想反驳玄惑这句话了，但如将才的玄惑一样，有关于玄惑为了自己来到上界的问题没解决前，谢凌也没什么立场去反驳。 如今两人多了一层身份，有了立场，谢凌不自觉便说了许多。 不过，这些话早晚都得让玄惑知道，说了便说了，正好纠正纠正玄惑那奇奇怪怪献祭式的跟随，同时回应回应玄惑对她这么多年的感情，谢凌说出口后并不后悔，只不过，她新交的小道侣似乎被她这番话给震住了，半响没出声。 “怎么了？”谢凌看着呆住的玄惑，笑问道，“我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玄惑回过神，摇头：“没有。” “……姐姐。” 玄惑迟疑道。 谢凌正看向侧边，单手向外结着印，轻应道：“嗯？玄惑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玄惑：“好喜欢你。” 声音很轻，带着些颤声，但很坚定。 谢凌手部动作一顿，闻言失笑。 她笑了会儿后，应了一声，柔声道：“我知道哦，很容易便能看得出来。” “嗯。”玄惑用力应道，“很喜欢……” 谢凌面上笑意抑制不住地加深，“我也挺喜欢玄惑的。” 闻言，玄惑还要再说些什么，结完印的谢凌抬起头，忍笑打断道：“马上便要离开这里了，要不……玄惑还是先保持安静？” 玄惑不明所以。 谢凌意味深长道：“玄惑再说下去，我怕等会儿万一出去便撞见如枫他们，玄惑没有时间消去耳尖涌上的热度。” 她本来打算两人离开此地后再动作的，但耐不住玄惑太可爱了，谢凌觉得，玄惑再说下去，她估计就不太忍得住了。 玄惑：“？” 玄惑还是没明白谢凌的意思，不过，既然姐姐让他保持安静，玄惑便没再出声。 只是，再怎么保持沉默，全程也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 不知是不是谢凌故意的，两人只安静了一会儿，便又再度出声，还是谢凌主动挑起的话题。 玄惑理所当然是要接话的。 而谢凌显然是说到做到，在玄惑双唇发出声音的下一刻，留下一句“啊，发出声音了”的得逞笑语，便侧过身，攀着玄惑一侧肩膀，微微垫脚，勾着唇，在玄惑玉白颊侧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唇瓣与颊侧的相触很轻，谢凌的动作也特意放缓，给足了玄惑反应时间，但即便如此，谢凌所料的也果然没错，玄惑木然站在原地，经历最初的怔愣后，不仅耳尖，连脖颈都透出些许粉色。 看起来，短时间内，确实消不下去了。
第57章 谜底（一） ◎“我的道侣。”◎ 玄惑感觉自己连发丝都涌上了热气。 那点蜻蜓点水般的触感在他脑海中无限放大, 反复回放。 带着馨香的温热气息，颊上有些微凉的湿意，留在他耳边那句带着促狭笑意的话语……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魂不守舍, 恍惚不已。 玄惑心不在焉地操纵着红绳，心不在焉地收割着鬼魅, 一直到河中鬼魅全部除尽, 两人上岸，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似是知晓玄惑在走神, 在那之后，谢凌便没再出声，只轻笑着，饶有兴致地安静关注玄惑的一系列反应。 于是，玄惑眼神聚焦的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朝着自己轻笑着的谢凌。 玄惑眼睫颤了颤, 有些不好意思，谢凌笑了下, 没出声，只示意玄惑看向远处的传送阵。 崖底距离栈道有着很长一段高度差，即便谢凌和玄惑在河中是向上走的, 上了河岸, 要抵达谢岁的身死之地, 还有很长一段垂直距离。 而显然，致使谢凌掉落崖底的那人准备地十分贴心，连传送法阵都帮谢凌提前布置好了。 “走吧？”谢凌拉着玄惑站上法阵, 松开手, 双手结印启动阵法, “出了传送阵, 应该便能见到如枫他们了。” 玄惑应了一声，余光瞥了眼谢凌空闲的右手，指尖动了动。 似是注意到了玄惑的眸光，又或者只是碰巧，谢凌结完印，没等玄惑动作，便自然而然地再次牵起了玄惑。 逐渐亮起的光芒中，玄惑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唇边笑意渐深。 于是，在楼阁外等待着的柳如枫几人，见到的便是，法阵光芒忽地亮起又逐渐褪去，谢凌牵着玄惑出现在法阵中央，而被谢凌牵着的玄惑微低着头，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这一幕与以往两人呈现的画面着实有些不太一样，法阵外的几人沉默了一瞬后，才开始发出激动担忧的声音。 “阿凌。玄道友。” “阿姐！玄惑！” “凌姐姐！” “汪——”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接连出现。 听见声音，玄惑稍稍收敛了些笑意，但嘴角还是保持了个翘起的弧度。 “没事吧？” 柳如枫率先上前一步，眸光落于两人交握的双手一瞬，随后快速移开，接着上下扫了两人一眼，见两人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才松了一口气，“没受伤吧？” 柳如雪和谢明寒也与柳如枫一般，注意到了那双离了法阵还未松开的交握双手，但都默契忽略，挑着更要紧的问题问着。 “没事。”谢凌摇了摇头，“我和玄惑在下面挺好的。” 见此，柳如枫放下心，这才有余力没好气地询问谢凌：“所以呢？下面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以身犯险？” 当时事发突然，再加上出事的是谢凌，柳如枫才来不及多想，事后回过神，稍一思考，柳如枫便能很快察觉——谢凌是故意依照着崖壁变化向下掉的。 还是连挣扎都不怎么走心的那类依照。 柳如枫当时第一反应是生气，气谢凌以身犯险，也气谢凌那时什么都没和他说，但他又没办法完全生气起来。 毕竟，那时变化太快，没什么时间给谢凌解释，甚至她也有可能是最后一刻才意识到的问题，而且，弄出如此大的阵仗，设下这样大的大型阵法，倘若下面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亦或线索，谢凌去了便算是富贵险中求。 故而，柳如枫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生了几个时辰的闷气，最终只能无可奈何。 不过，柳如枫心底是无可奈何，谢明寒见着这一幕却觉得，柳大哥说他消了气，但听柳大哥现在的语调，心里的气估计还没完全消全，虽不至于一点便炸，但还是有些危险的。 谢明寒自认为读懂了柳如枫的情绪，拼命给谢凌使着眼色，示意谢凌斟酌着回答。 发现不对，及时提醒自家阿姐，谢明寒觉得自己已经很有姐弟情了，但偏偏谢凌不知怎的，瞄了一眼玄惑后，非要装瞎看不见，还反过来语带关切地问他：“阿寒？你眼睛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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