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蹙眉:“我…我只是没想好从何处下笔。” 司繁但笑不语,看了她半晌,小狸依旧不动,还是在他不依不饶地盯着她,她才微微颤颤在红纸上落下笔来。 果然写下来的字也是不甚如意。 司繁看着她的字直摇头:“怎么写得这么丑。”,他忍不住握住小狸的手,教她写字,“这里要这么写…笔画要舒展开…手腕放松些……唉…这个字写错了,快改过来。” “没写错…” “写的太丑了,真没看出来你写了个什么。” 小狸的字其实并不算难看,反而写得算是娟秀,只是在司繁看来却是不大过关,司繁平日里很少动笔墨,小狸陪了他五百年,也只见过寥寥几次。他的字,笔墨酣畅,肆意张狂,像风一样自由,那独特的笔法又赋予字独一无二的气息 。 让人感觉这样的人,这样的字,就该像一阵风,无拘无束。 “笨狐狸…这都学不会…”司繁轻斥她,看她还敢溜号,只是轻拍她脸颊。 脸颊拍的绯红,小狸也抬眼没好气地瞪他:“我哪里笨了,我不过是写字不好看,画符不如你,其他的我都学得很快的!我写不好还不是小时候你没有好好教我,而且你不好好教我就算了,你现在还笑我笨!” 司繁见她气鼓鼓的,笑得更大声了,他捋了小狸气得立起来的狐狸耳朵笑道:“书法要看天赋,你这样的怕是…” “怕是…诶诶诶!” 嘲笑的话还未到一半,司繁就被那生气的狐狸杵着胸口,牢牢压住按住,按到一旁的榻上。 司繁猝不及防倒在榻上。 小狐爬上榻,骑在司繁身上,一手提了笔幽幽悬在他的脸上方,大有他还敢嘲笑她就画花他这张脸的意味。 小狸张牙舞爪,得意地笑:“我这样的…怎么了?爹爹继续说…” 说着那毛笔就要在他的脸上落下,似要在他脸上乱涂作画,只是还未等落下笔来,就被身下人抱着在榻上滚了一圈,翻了个身,一上一下攻守异位,司繁禁锢着小狸,让她在榻上动弹不得。 小狸惊慌失措:“诶!思凡!你干什么!…你压疼我了!” 狐狸尾巴焦急地窜了出来,摇摇晃晃! 司繁轻笑一声,抢了小狸的笔,饶有意趣地提笔在她的锁骨旁画下一只圆圆的小乌龟,笑了道:“像你这样的……” 像你这样的笨狐狸…就应该映一只笨乌龟。 司繁压着她画了一半,边画边看着她水润晃动的蓝眸,几缕散开的发丝散在脸颊旁,显得有些凌乱,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映在她闹得微微敞露的雪肩,雪肤玉貌像是一只含苞欲放的花苞。 司繁不禁愣了神,那阳光在她的眉眼晕开,映在她的小巧地鼻尖,娇艳的红唇,雪亮的肌肤,仿佛渗入到他的心底,在里面柔软的晕开,忽地,心中似是有了些莫名的涌动,让他耳尖通红。 如雪的肌肤也突然烧得烫手,烫得司繁指尖一颤,画笔滚落,司繁从她身上惊慌地翻了下来,捋了捋一身道袍匆匆逃出了房门。 小狸还没与他问出个所以然,杵着榻撑起来,拉起外衫,遮住那画在锁骨旁的半只小乌龟图案。 从屋里追出来,小狸从正是忙碌的瑜初身边窜了过去,向着那一闪而过的道袍追去,直到追到那院墙边梅树下,那道袍才被牢牢捉住。 抓到了! “像我这样的怎么了…”小狸攥住他的衣袖,一步步向前走去,嘴角微微勾起,勾成一个小月牙。 司繁无路可逃,只是把那抓在他衣襟之上的手慢慢松开,他的脸颊染得绯红,抬眼再看向她时,耳根也被染得红透,他的眼底晕晕乎乎地浮上些虚浮的笑意:“小狸,你这样的…适合慢慢学…” 小狸见他说话顺耳多了才扬了眉道:“这下不说我笨了?” “不说了…爹爹以后重新教你写字…教你一辈子…” “哼!谁需要你教一辈子!我才没有那么笨!我才不用学一辈子!”小狸锤他一拳,司繁配合地吃痛地捂起胸,一会儿两人嘻嘻哈哈又闹成一团。 瑜初瞥了两人一眼,看着两人在院子里玩闹,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默默垂下眼,将那稚鸡丢到烧开的热水里烫了,眼底闪过一道凌厉的光,一息之间,出手利落!刚才还满是鸡毛的雉鸡瞬时就被拔的光秃秃一干二净! 不剩一根毫毛! 瑜初提着一只拔了毛的鸡从两人跟前绕过,一只明晃晃光秃秃的雉鸡,从司繁眼前闪过,司繁干咳一声,理了理被小狸拽的松散的衣襟,不再独自偷闲,而是去把刚才的春联认真写了出来,过来与瑜初切了牛肉片,做成炙牛肉。 小狸爬去酒窖里取了酒出来,等到了日暮时分,等着瑜初快烧完菜端上桌小狸才跑去热了酒。原本妖族仙族并没有过年的习惯,只是三人在人族居住多年,不免也入乡随俗。 屋外飘起了小雪卷着阵阵寒风,屋子里烧了碳火很是暖和,三人围坐在一起坐在炉子旁吃饭,烫些酒喝。 瑜初不善喝酒,只是喝了几杯便是脸颊绯红,再被小狸央着喂了些酒,喝上两轮更是醉的不清趴在桌案上睡得不省人事 。 司繁也喝的脸红了,他又倒了一盏酒,自己喝上几杯,三人只剩小狸还剩几分清醒。小狸把瑜初扶到榻上拖了被子,帮他盖好,又回来喊司繁醒醒酒,只是等小狸安顿完瑜初回来,司繁更是醉的不轻了,浑浑噩噩的竟是抱着酒坛子傻笑,剩下的整整半罐子让他喝了个精光。 小狸半拖半扛给他拖回去。 穿过那屋前的游廊就把她累得够呛,好一会儿才把他扶到屋子里,小狸给他喂了些醒酒汤,脱了外袍,靴子,送上榻,仔仔细细给他掖被子。 司繁醉的不省人事,他躺着拉了小狸的手,像是认准了她一般,轻轻一扯就把小狸也扯上了床。 从身后抱住小狸,小狸身子一僵,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大概是喝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狸…”双手抱在她的腰间抚摸,他的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喝了酒呼吸起来还有些热意。 他的脸喝得通红,拧紧了眉,看起来很是难受。 “嗯…爹爹我在…爹爹…是不是想再喝些醒酒汤…”小狸轻声回应他,想去解开他的手指,却是抱得愈发紧。 司繁不出门时便懒得服用塑颜丹,保持着他原有的昳丽样貌,因此此时看起来容貌俊逸,似是才与小狸一般年岁。 小狸被他抱在怀里,看着他的脸,泄了口气,突然偏过头问他:“爹爹,你真的是我的爹爹吗?” “嗯……小狸…你说什么…我当然是你爹……小崽子,莫不是养大了敢不认爹!” “哦…真是啊……”酒后吐真言,那应该是真的了。 还在等小狸接收完这些信息,那抵在她鬓角的妖艳脸颊就在她耳边摩挲:“你当然是我的,是爹爹生得你,爹爹可是会生小狐狸…” ???雄性怎么可能会生育,况且,她跟司繁都不是一个物种! 小狸瞬时黑了脸,强硬地掰开抱住她的手。 呸,什么酒后吐真言,他真是醉到不能再醉了!
第63章 烟花 小狸把司繁一脚踢回被窝, 正准备去打一盆水洗漱一番回屋歇下,刚到院里就听得新年夜里大街小巷噼里啪啦的烟花爆竹声,响了又响, 串串爆竹声勾起童年的记忆, 小狸忍不住跑出去,打开院门,恰见那烟花盛开, 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巷子一个用红绳扎着辫子的小女孩, 穿着小红袄, 颇为高兴地一蹦一跳走在前, 后面跟着小女孩有些驼背的父亲。 “爹爹,烟花真漂亮!” “小宝,跑慢点儿,一会儿爹爹也给小宝买。” 小狸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莞尔一笑,看着路过的父女俩逐渐消失在巷口…… 小狸一百岁的时候, 她还很小,还不到司繁的腰,只比他的膝弯高一点点, 那年除夕夜里, 小狸一个人蹲在破庙门口等司繁回来,其他的小孩子笑笑闹闹围成一团, 他们有的用一根竹枝栓上绳子, 牵着那木头刻成的小马, 追逐嬉戏, 有的家里富庶些的孩子就会买上烟花,被一众孩子簇拥着放烟花玩儿。 那时候的小狸并不会上前同他们搭讪玩耍, 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石阶上,独自一人等着司繁回来。并不是她不合群,只是她知道她跟爹爹只能在同一个地方待很短的时日,往往十天半个月就要赶去下一个地方,就像是天空中飞来飞去的小鸟,每到天色变化,季节更替,便要开始迁徙,开启另一段行程。 在每一个地方都只会拥有短暂的时光,这样短暂的相处让她无法拥有朋友。 即使拥有,很快也会因为过久的分离而逐渐淡忘。因此,小狸也不再主动寻求友谊。 小狸看了几个争抢着放烟花的孩子,也不上前去玩闹,自己只是默默择一根狗尾巴草,在地上的沙堆旁自个儿画画玩儿。 不一会儿,沙地上画出一只小狐狸趴着…小狐狸下面逐渐又多出一个葫芦来…画完了竟是一只小狐狸摇着尾巴,悄咪咪地趴葫芦上睡觉…狐狸尾巴搭在葫芦上,轻柔地垂下,画上的小狐狸睡得很是安逸,直到“砰”地一声突然在天空炸响! 专注沙画的小狸惊得抬头看,是那冬日里漫天绚烂的烟火在在夜空中绽开,耀眼的花火似是一朵朵五色火浪在天空中堆成争奇斗艳的花朵,竞相在夜空中展现耀人的美。 烟花映在她的水润灵动的眼中,从她晃动的眼眸里浸入她的脑海,漫天的璀璨烟火在她心中盛开,留下永恒的记忆。 眼里心里都被这璀璨耀眼的烟花牢牢吸引住,直到一盒香香的栗子糕闯入她的眼帘。小狸顺着栗子糕看过去,是不知道何时已经回来走到她跟前的司繁。 司繁蹲下看着独自孤零零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坐着等他的小狐狸,笑道:“小狸坐在这里等了多久?” 小狸猛然站起身来,看着栗子糕眼睛发亮!看看漫天烟火又笑得狡黠,一会儿不知道有了什么主意只板起脸故作生气道:“等了好久好久,好几个时辰呢,爹爹都不来!爹爹是不是不要小狸了!是不是也想丢了小狸!” “小狸是乖孩子,爹爹怎么会不要小狸呢?小狸生气啦?爹爹买了栗子糕还生气?”司繁笑问。 “嗯!我生气了!我好生气好生气!生气得不得了!我都是因为爹爹让我等了那么久才生气的。” 这是小狸讨礼物的惯用前戏,司繁早已烂熟于心,只配合道:“那怎么样小狸才能不生气呢?” “爹爹要答应我一个愿望我就原谅爹爹!” 还真是是故作生气想讨礼物,司繁垂眼淡笑不语。 小狸仰着头,一副趾高气昂模样,只是一会儿见没人搭理她又忍不住偷偷瞟一眼司繁,见司繁依旧笑意盈盈,才又昂起头,“哼!爹爹你到底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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