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的生母是哪位妃嫔?” “不知道。” “你不是皇后吗?怎么可能不知道?!”阿念问。 “我只知道是你的孩子。”馨悦淡淡地说。 “……” “我能不能看一下?” “不行。”没想到馨悦一口拒绝,道:“她周围有太多人了,不方便,而且这个时候她快要睡了。”馨悦对小王姬是真的疼爱,说到她的时候眼里那层温柔完全遮盖不住,继续说了几句:“不过长得非常漂亮,眉眼间很像玱玹。” “那小王子呢?” “也很像。”馨悦轻道:“那孩子不是我养,但也见过几次,很好看。” 阿念笑了笑,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跟辰荣馨悦竟然可以一起漫步在月色下谈论玱玹与其他女人的孩子。 真是世事难料。 她跟辰荣馨悦的事只是一个插曲,她没有对玱玹提过她们聊了什么,玱玹也没问。她只是查阅了所有可能的古书与地志后,便离开了。 如今对着相柳,她却很有分享欲,跟他说了跟辰荣馨悦见面的情况。她一直嘀咕着玱玹的孩子到底是谁生的,相柳静静地听她说话,时不时给些反应。 他不在意西炎玱玹的孩子是谁的,但他很爱她在身边吵吵闹闹的感觉。 将鱼竿收好,相柳牵着她坐到毛球身上,这就出发去下一个地点寻找。 阿念在他怀里突然想到,他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呢!她仰起头问:“所以你到底有想我吗?” 此时相柳正看她的路线图思考着,许是思绪被分散,这会儿他倒是答得很自在:“想啊,你去太久了,日后我跟你一块去。” “嗯!我已经跟父王说过啦!以后回去跟你一起,哥哥给我建了一个宫殿,以后我的家就在西炎了……”滔滔不绝的阿念此时发现相柳的思绪完全在路线图上,根本没怎么听她说话,她忍不住问道:“这路线图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是有问题,但不是路线图的问题。相柳其实觉得他们这样去寻找相当于大海捞针,可是阿念决心要去找,他不能泼她冷水。只是低头轻声对她说:“可能要找很久。” “找多久?” “且需二十几年吧。”他胡诌了一个数字。阿念很是惊讶,需要找这么久吗?她以为几年就可以了呢…… “没关系,二十几年便二十几年吧。”阿念说:“二十几年也不算什么,你会一直跟我一起找吗?” “当然。”相柳轻笑应道。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
第50章 番外之番外(一) == 五神山下有一间存续了好几百年的小酒馆,虽然就在王宫脚下,但位置及其隐蔽,内装典雅,酒品繁多。里头掌柜的是一位蒙着面纱一身红衣的女子。她虽然蒙着面纱,但仅仅一双眼睛便可对世人宣告,此女子乃倾城之色。 玱玹误打误撞发现的这家酒馆,彼时他在皓翎当了质子差不多一百年,小夭尚不知处于何方,阿念也只是一个半高的孩子。 他具体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找到这个馆子的,只记得那时他已经得白帝授意去了民间历练,那晚他从民间回到五神山见过白帝后心中有孤寂与落寞之感,于寝殿内舒缓不得便自己一个人跑下山。 然后他发现了这个酒馆,推开门一蒙着面纱的红衣女子向他看来,目有错愕,但很快有镇定起来,不卑不亢地向他行礼:“殿下。” 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且有清冷之感,玱玹讶于她竟然知道他的身份,不由垂眸凝视她良久,心中审视着。她行礼的姿态如高门贵女一般,可皓翎尚白,贵女平日多着素色,并不会穿着如此火艳的红裙,更不会开酒馆深夜经营。 会是探子吗?探子可不会主动承认自己知道他……心中多番臆测又被自己否定,玱玹看她神色倘然自若,恭敬有礼,一直保持行礼的姿势,眼神也一直看下,没有落在他身上。 “有桑葚酒吗?”他问。 “请坐。” 深紫的酒液是被盛在一个精美的琉璃杯中而后奉上的,美则美矣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玱玹喝了一口,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不吝赞赏:“很不错。” 被王子称赞,那女子似乎没有什么感觉,玱玹不知面纱下她其他五官是否有笑意,但她的一双眼睛并没有。只是微微颔首便退下安静地在角落干自己的事情。她或看账本,或擦拭酒具或垂首案上不知在写些什么。 玱玹本身满腔愁绪,这儿的气氛让他觉得很舒服。几乎是待到了天亮那女子都没有跟他主动说一句话,偶尔回答也只是用最简短的话术,能不多说一个字就不多说一个字。 离开时,他放下好大的一锭银子,她也并未离开自己的位置,只是稍稍站了起来对他行礼。 这是他跟她的第一次相遇,在刚开始那一百多年他只要从民间回来便会携着满身的愁绪去她那喝酒。 她知道他在找人,那人是失踪的皓翎大王姬。有一次他喝得有点狠,失态了,趴在桌子上眼角带泪低声呢喃: “哥哥对不起你……” “小夭你到底在哪……” 彼时她将自己的一件披风轻轻地盖在他身上,继续在一旁不知忙什么,看着没啥,但其实内心已经泛起微波。他醒来后又恢复了那个清冷俊逸的样子,双手把披风地给她,道:“多谢。” 她半蹲着接过,然后站直目视他离开。 后面他还去过那好几次,而后便不怎么去了。一来他年岁渐长,白帝鼓励他去游历。二来,年幼的王姬逐渐长大了。她听到很多传闻,说他巴结皓翎王姬,整日陪着王姬玩耍,不务正业。但她有一次曾远远地看过他跟王姬,他们在放风筝,王姬在前面放,他在身后微笑着凝视她。 突然间王姬缩了一下手,风筝脱线,王姬举着留血的手指转身找他时,他脸上所流露出的自责与担心被远处的她一一收在眼底。 她知道,他对这位王姬是真的疼爱。 之后,好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去了。听说他带着王姬去了民间,几十年后他回来了但还是没去喝酒,不久之后皓翎大王姬找到了,后来他带着大王姬回去西炎,然后又辗转地听说他去了轵邑,后来又惊闻他成了西炎王。 再后来,他发动了战争,又回了皓翎娶了那个从小疼到大的王姬。 最后,他成了大荒之主。 他每年会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会在皓翎,却从未再来喝酒。 都已经几百年过去了,他应该早就忘记这儿还有一家小酒馆了吧?她曾落寞地想着。 就在她以为他以后都不会再踏入此处时,他竟然来了。 看到他的瞬间,内心翻起了惊涛骇浪,她故作镇定上前行礼:“陛下。” 一晃数百年过去,从前她还唤他殿下,如今便是陛下了。称呼变了,可这位红衣女子没变,这儿也没变。 玱玹来皓翎,一般都是晚上处理政事直到天亮,白天睡一会儿然后陪阿念玩玩,又或者继续处理政事。 如此勤政,导致政事也有处理完毕的一日。这夜他无事,待在书房里,心里一股愧疚油然而生,那是对阿念的愧疚。 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小酒馆,于是避开了侍卫,下山去了。 没想到这小酒馆竟然还在,玱玹也是觉得很惊喜了。 “照旧吧,还记得吗?”玱玹微笑着问她。第一次,玱玹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笑意:“当然。” 还是老样子,她上酒后便退到一边做自己的事情。 后面一百多年,他在皓翎的时候都会时不时过来,她给他奉酒。 至此,他们已经相识数百年,却从未深入地交谈过。他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直到这一夜,事情发生了变化。他进来时满身愁绪,她丝毫不觉得奇怪,立足于五神山下数百年,关注了他数百年,即使没有耳目,她也能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皓翎忆,她似乎是另一个人的替身,但的的确确地受尽了所有人的宠爱。 她知道他苦于如何让皓翎忆获得自由,同时又不破坏皓翎与西炎之间的联系。 “再,再来!”他已经有些醉了,还在招呼她上酒。 思虑良久,仿佛经历了数百年,她心中做了决断。迅速地倒了一杯酒,将脸上的面纱摘下后,便端着酒给他送了过去。 “陛下,你醉了,这是最后一杯。” 他朝她笑了笑,抛出一句经典的酒鬼语录:“我没醉。”然后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随即倒了下来。 一夜旖旎,玱玹醒来时天已大亮,这个房内的布置看着很陌生,揭开被子他身上未着寸缕,而他身上的衣物被整齐地叠好放在一旁。 他什么都不记得,而且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记得? 沉着脸整理好自己,他沿着木梯下去,竟是小酒馆内,红衣掌柜此时未戴面纱,此时正端坐着看着一本书,仅仅是一个侧脸就美得惊心动魄。 明明已经听到动静,却未如以往一般向他行礼,她镇定地很。 玱玹往前,面无表情,轻声道:“我喝多了,失控了,抱歉。” “嗯。”她似是读完一页,翻了一下书。 “我从不失控,即使喝了酒。”他说。 闻言,她脸稍偏了一下,看了他一眼,随即目光又落在书上:“嗯,那是因为我下药了。” 哼,承认得倒是极快。下一瞬,一把长剑便抵于她细长白皙的脖子上,剑锋所触之处冒出了鲜红的血。 “你为何要这么做,谁指使的你。”玱玹问。 “啪!”她用力合上书放到一边,语气满不在乎:“我这儿就这么点地,要是你怀疑我,大可以把这儿彻底搜一遍。”最后,她说:“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帮我?”玱玹简直被气笑了,什么叫做帮他,给他下药把他睡了算是帮他? “你可真是荒唐!”玱玹冷笑道。 她推开他的剑后站直,看了他一眼道:“信不信随你。”而后,她走到一边盛水,到窗边浇起了花。 简直莫名其妙!玱玹冷瞪她背影后转身而离。 他是差不多两个月后才彻底明白,她说的帮他是什么意思。 那时他留了小夭在五神山陪阿念,自己跟蓐收一起跑回了辰荣山。这日他处理完所有的政务,正烦着要如何解决阿念的事情时,蓐收拿着一封信进了门。 “巡防的时候一小孩送来的,之后就不见了。” 玱玹打开那封匿名信件,然后便连夜带着蓐收又跑回了皓翎。 彼时她正吐得天昏地暗,看到他进来时勉强弯了弯嘴角:“我说了吧,只是想帮你。” 玱玹默然,脸色凝重。 这都是个好方法。但在蓐收看来,玱玹完全成了冤大头,谁知道那女的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玱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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