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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依总觉得他似乎瞒着点什么，“对了，刚才和署长聊天的时候告诉我有一个占星屋很可疑，不然我们就直接去那里看看吧。” “占星屋吗？”乔依闻言考虑了一下，“既然是署长说的，那可信度确实挺大的，真没想到你还会和别人聊天？” 少爷面不改色地说：“他硬要找我聊，我也没有办法。” 难道是署长知道了他的身份后想要巴结？乔依并没有再过多深思。 先去占卜屋也没太多关系，反正应该也不需要很长时间。 慢慢的，乔依发现越是走人就越多，她似乎无形跨过了什么交界线一样。 这里的人至少是之前的三倍多，市场变得嘈杂和人挤人。 “这里……”乔依往周围看，衣着简陋的大有人在，卖的东西也越来越生活化和原始。 “气氛和之前不一样了是不是。” 乔依点头。 这片街道没有刚才的街道整洁干净，人来人往的一点也不客气，充满生活气氛，说实话，有一股乌纳尔的感觉了，不仅如此，还飘着一股臭味，从进来时，就一直有股怪异的臭味，但走一会就习惯了这里的空气。 在路上她就感觉到有好几个人的视线在瞄着她和少爷。 那是在打量肥羊的眼神。 “哇呜！”一个妇女抱着孩子，孩子在街头哭，面前摆着贱卖的价格牌。 路过的人打量着。 终于有一个人停下了，“多少钱卖？” “十个银币，老板。” “我只要你，孩子不要。” “这不行，您得一起买下来。” 路过的人摇着头走了。 像这样的不在少数。 他们已经不是穷苦了，而是穷到了骨子里，苦到了心里头，双眼麻木的没有一丝光亮。 这一点是在乌纳尔里感受不到的，那儿的人生的自由，死得也干脆。 乔依找不到词语形容，憋闷，难受？更像是一群被关进了罐头里的沙丁鱼，即使开了一道小口，也没一个敢出去。 “这里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少爷轻飘飘地说，“更多的交易并不在这里，这里只是些奴隶主都不收的最次品，只能在这里自己卖自己。” “这里只占整个王都的三分之一，可是却有王都三分之二的人口。” 他侧过头对着乔依微笑：“恭喜你，来到了真正的弥赛亚。” 他们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街道，就连这种角落里也全都塞满了人，他们刚才在路上买了把伞，在之前的地方是不需要的。 “这里是粪便和垃圾处理区。” 少爷往远处指着，“他们把不想要的人，垃圾和粪便全都放到这里统一处理。” “柏默攻破王都弥赛亚的后说过一句话，弥赛亚很美，但很可惜，这是少数人的天堂，大多数的地狱。” 乔依花了一段时间才勉强接受了弥赛亚的阴暗面。 “这里没有一家伊南娜开的店铺。”少爷略带讥讽地微笑：“虽然她做得食谱公开出来，每个人都能做，但只是丰富了别人的餐桌，可笑的是，这儿就连买个鸡蛋都要斟酌再三。” “她是做了很多好事，每周派人过来发放免费食物，一发就是数十万金币的米粮。似乎解决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解决，他们还是如此贫困。” “政策，贵族，基层……她改变什么了吗？”少爷双手抱胸，“没有。只是有钱而已，没有掌握权利，那就什么都做不了。” 少爷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流露出对权利的强烈渴望，他只是在说事实，自从他掌握了北境以后就解决了很多的问题。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和她站在一个层面看待问题的，少爷有着自己的眼光，所以他才能通透。 和少爷一起来到了占卜屋，她发现这里排队的人特别长，格外火热。 “这么多人！”乔依咋舌。 乔依拉住一个人问，“现在排队今天还能排的上吗？” 路人点点头，“可以，这才刚刚开始呢！你们也是闻名而来的吗？我跟你们说这里的占卜很灵验！有求必应，而且第一次来免费。” “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来？” “就是说啊！”路人一拍手掌，“所以才说这个占卜师很灵验啊！” 乔依：“……谢谢。” 她走回到少爷身边。 “这里有黑暗气息。”少爷说。 “这空气成分那么复杂你都闻到了？” 少爷缓缓地转动眼眸看向她，“我是，看到的。” “啊。”她尴尬的摸摸鼻子，兴奋起来，“那看来就是这里了。” 她掏出了联络器。 少爷按住了她的手，“别急，先让我去探查情况吧。” “行。”乔依说完才明白他的意思，“你一个人？” 少爷点头。 “你不能跟着我，你看看周围，来到这里的每个人，他们的眼神里都有渴望的极致的东西，而你没有……” “你不会成为他们的目标的。” “啊？可是少爷难道有吗？” “我当然有……”他侧眸看着她后说，“他们会看中我的。” “好的，少爷你小心，我会在远处帮你盯梢的。”在出任务时也遇到过不少这种要分头行动的情况。 乔依往后退，找了个地方隐匿起来。 亚菲利欧独自前行。 他看到了一个皮瘦如骨的男人满脸高兴的从占卜屋里出来，过道狭窄，他从路边摆摊的老婆婆篮子里随手拿出来一个水果咬了就走。 老婆婆颤颤巍巍地说：“哎，哎，还没给钱呢！” “给钱？老子没钱，占卜师说了，老子好运将至，等将来有钱了再给你！”那男人不耐烦的一把将老太太推倒，晃晃荡荡的啃着桃子往前走。 那男人走过来以后，不小心撞到了亚菲利欧，自身被震得倒退了两步，然后手臂被扶住，清澈悦耳的声音响起，“你没事吧？” “那个死……”骂骂咧咧的敢要抬头，就见是一个年轻修长的男人，他立即赔笑脸，“不好意思哈，不好意思哈！” 当看到吃得桃子糊了年轻人的胸口，他脸色有些发白，这年轻人的身上布料一看就……价值不菲。 但是年轻男人的脾气似乎很好，松开了手，低头拍了拍胸口，“没关系。” 瘦男人立马沿着墙根溜走。 深怕跑得晚了被留下来要赔钱。 瘦男人跑了一段时间，想到占卜师对自己说得话，不由喜上眉梢，吹了声口哨，老子要发财咯！ 他说完就想着穷了饿了这么久，反正马上就要有钱了不如花钱好好奖励自己一顿，他看着平时根本消费不起的餐馆进去，点了那些根本不敢吃的菜，等吃完结账一摸胸口的钱袋。 脸色顿时一变，“我钱呢！”他急的满头大汗，掏空了所有的口袋外翻过来。 餐馆员工的表情已经逐渐变得不对了。 招呼了两个强壮的同伙上来。 “你，你们别急，我马上就要有钱了！” 他被打了一顿丢了出来。 · 亚菲利欧等到那个瘦男人走后，等排队到那个老婆婆身边后弯腰捡了只桃子咬了口， “味道还行。” 说完以后丢给了她一个脏兮兮的钱袋，然后用特别冷淡的口气说，“以后记得别在这里摆摊了。” 老婆婆刚刚拿起钱袋，“啊？小伙子，你说什么。” 他转过眼，“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这太多了，小伙子。” “这是刚才那个人的钱袋，和我无关。” 老婆婆闻言愣了愣收起钱袋，“谢谢你啊，小伙子，真是出了口气！” “那这些全都给你吧！” 亚菲利欧：…… 在他的百般推拒和警告，表示再要给他就把这一篮字水果扔到垃圾桶里以后老婆婆才提着篮子离开这里。 “这感觉真怪。”他嘟囔着说。 接着排队后，他看到有一些人会拿钱插队后也毫不犹豫这么做了。 但他在一个人面前碰了壁，那人即使面对金钱诱惑也无论如何不肯让位。 “我一定要见到神明……” 看了他一眼，就跟在他后面了。 当前面的人排进去以后，过了会那人就拿着信物对天拜后，欣喜若狂的走了。 进到屋子里一片漆黑，普通人一定会有些害怕，可是亚菲利欧感觉到了浓郁的黑暗气息。 桌子上亮起了一道微光，戴黑帽子的人坐在椅子前。 “坐下吧，孩子……” “你是选择占卜还是抽卡。” “抽卡吧。” “你第一次来这里？” “是的。” “我们第一次占卜是免费的。” “多少费用都行，只要能够完全我的心愿。”他随手抽出一张卡。 那人拿着抽出来的卡片，半晌用模糊的口气说，“你是否是在情感上有纠葛。” “是的，被你说对了。”亚菲利欧挑眉，“我想追求一个人，以前的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爱，觉得那只是欺骗人的玩意儿，我对它不屑一顾，甚至感到唾弃。” “我讨厌所有的人。” 声音低了下去，“可，有一个人她如此坚定不移的保护着我。我一度觉得她爱我，但也许这只是我的错觉，她只是想保护我？这太可笑不是吗？” 想要 保护一个人和爱一个人是不一样的。 “你体验过那种想得到又害怕失去的感觉吗？内心煎熬好像毒蛇一样把我吞没，却还要假装善良，不敢靠近，深怕吓坏了她，又从我的身边溜走。” 他露出了微笑，“占卜师，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想办法让她爱上我，至于钱，多少都可以。” “爱是不能强求的。” “那一定是我求的不够多。” “既然你这么说了……”占卜师闻言稍微往上抬头，露出了一只猩红色的眼球。 没错，他是一个把恶魔眼球装到自己身上的人类。 因此他能够窥探到人类的灵魂，但与此同时，他也要承受着无时无刻不被侵蚀的痛苦，他对这痛苦甘之如饮，因为和他信奉的神明更加贴近了。 “好伟大的灵魂。”占卜师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这一生见过无数人的灵魂，却从来没见过眼前少年如此黑暗的程度，简直已经融为一体，他看不到有意思光亮。 “你在说什么？”亚菲利欧故意疑惑地问。 伪装成占卜师的黑暗巫师内心翻涌，立刻做出决断，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进献给黑暗神最好的祭品！ 他们再也不需要苦苦寻觅了。 占卜师按下内心的激动，话锋一转，“神会聆听你们的声音。” “只要你足够虔诚，诉求就能够得到回应，只是凡事都有代价，你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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