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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惊雷伴着闪电落下，所有的窗户齐齐发出阵阵霹雳声，震得人心头发颤。 小区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和孩子的哭声。 “不会又要下雨吧！” 有雷，多数也会伴着雨，末世的雨可不是什么好盼头。 眼下雷声阵阵，一个比一个响，脚下的楼板都出现明显的震颤感。 莫橙觉得再这么震下去玻璃都要碎了。 刚这么想着，就听小区里传来接二连三玻璃碎裂的声音。 哗啦！ 最近的声音来自许久不开火的厨房，莫橙拉开门冲进去，厨房窗户上的玻璃碎了一扇。 咔，又一道雷落下，楼里响起不间断的玻璃碎裂声。 楼下隐约有人哭喊：“老天爷，还让不让人活了。” 莫橙看了眼家里的窗户，无奈的叹口气，拎着电脑回到一世界，跨过那道门，一片安静。 她飞快的回屋打开电脑查怎么单独更换玻璃，怎么测量尺寸，需要哪些工具、如何操作。 潜意识里默认自己不可能完成的事，眼下被形势所迫，不得不行动起来。 莫橙生怕失误，还特意搜了老式窗户玻璃更换，直接下载到电脑里。 这边下载着，莫橙回去量尺寸。 一跨进那道门就被雷声震了个倒仰，心脏都仿佛要被震出来了，特别不舒服。 “这雷声太吓人了！” 莫橙自认不是害怕打雷的人，此时也产生阵阵心悸，头皮微微发麻。 小区里人仰马翻的惊呼声、尖叫声、哭喊声，还有稀里哗啦玻璃碎裂的声音，夹杂在雷声中令人心头生躁。 人类慌作一团，倒是两小只比较开心，隐隐透着点兴奋。 莫橙有点不太好的感觉，尤其是目光瞥见小虎已经攀了出去，缠在窗户框上，枝蔓欢快地一摇一晃，接受雷声的洗礼。 小球出不去，但情绪很活跃。 她问两只：“你们喜欢打雷？” 小虎：“长大！” “这雷能让你们成长？” 按常理判断，这种超过正常范畴的动植物一般都怕雷，可现在两小只这么兴奋，恨不能主动迎出去遭雷击，那说明这雷的属性不正常，似乎也变异了的样子。 莫橙压着心头的恐慌走到阳台上仰头朝外看去，一抬头，顿时恨不能自戳双眼。 一道巨大的橙黄色血条横穿整个天际，看不见首尾，透着让莫橙心头发毛的妖冶，似乎再多盯一眼都能让她心胆俱裂。 与此同时，新的雷电在空中炸开，整个天空一瞬间亮如白昼，那雷声大的，似是要将整个天幕炸开。 莫橙忙将视线收回，压着因突然降临的巨大恐惧转身回了客厅。 在客厅里缓了好一会儿，那种心惊都还挥之不去。 但莫橙确定了，这雷的确不是正常的雷，是她、或者所有人类都不可能与之抗衡的变异物。 等这雷过去，不知道外头那些变异物种会成长到什么程度。 咔嚓！ 又一道闪电落下，莫橙隐约觉得有电流在身上抚过，头发丝都竖起来了，小虎的枝蔓唰的过来，从她身上抚了下，电流感觉消失。 两小只既然喜欢，莫橙就把小球搬到窗户边安置好，回来拿了皮尺去量尺寸，小虎分出一条枝蔓缠在她身上，这家伙好像能让她不被雷电波及。 记录好尺寸，莫橙拍拍小虎松开，回到一世界，耳边又恢复了安静。 莫橙揉了揉被震得有些发痒的耳朵，打开手机查好最近的建筑材料店铺，看好产品和经营范围，拎上下载完资料的电脑返了回去。 一回到这边，就在雷声里听见楼下有人哭呛着大喊：“贼老天劈死人了啊！” 现在几乎各家的玻璃都被震破，邻里之间的声音传递也格外清晰，听起来异常凄厉。 那户人家闹成一团。 吵闹声从楼下传上来。 一个扯着嗓子吼骂：“这是你男人，你男人刚死你就想把他扔出去，你这贱人咋这么狠心呢！” 另一个声音尖锐地呛道：“他自己去摸防盗窗，雷不劈他劈谁？你儿子把自己作死了，我儿子闺女还活着呢，你不考虑考虑这一大家子啊……” 前头的声音再骂：“我叫你胡说八道……” 好似两人扭打到了一起。 孩子的哭声，呵斥声，还有大力的砸门声，楼里乱成一团。 此时人死后容易尸变，一个弄不好就把一大家子都搭进去，莫橙觉得死者妻子的决定是对的。 与情上来说有些冷漠无情，可与理上来说这做法是正确的。 挨着的几户人家也担心，上门去闹，一致提议赶紧把死者清理出去。 家里的老太太死活拦着不同意，一个劲拦着，喊着：“说不定还能抢救呢。” 有人怒声反驳：“都焦成炭了还抢救个屁，你想害死大伙儿啊！” 一边硬要闯进去拖尸体，一方拦着不同意，喝骂声吵闹声不断，在雷声的间隙中清晰的传遍整栋楼。 老太太一人难敌四手，眼看着儿子要被拖走，撕裂着嗓子吼：“你们不能光跟我家过不去，谁知道楼上有没有死人？你们这么闲得慌那就全查一遍，谁家也不能落下！” 有人不同意：“你以为谁都跟你儿子一样自己作死啊！” 这么大的雷不老老实实缩屋里蹲着，跑去阳台上作死，纯属活该！ 莫橙听着一阵后怕，感激的抚了抚了小虎。 不过她量尺寸时没胡乱摩挲，更没去碰防盗窗。 但的确有些危险，以后还是得加强安全意识。 倒是老太太提出大排查的事得到一部分人支持。 有人存了私心，觉得这是个打探各家物资情况的好机会。 莫橙也想到了大排查容易暴露的事。 她吩咐两小只在楼外藏好，以最快的速度把家里所有的水桶、矿泉水、食物运过那道门，只留下一点方便面、火腿肠、榨菜、两个面包，并全部装到包里。 来回搬运时能听到楼下的脚步声、吵嚷声在逐渐靠近。 有人支持，自然也有人反对，推搡间起了不少冲突。 但谁不让检查就会成为整个单元的公敌，所以高兴不高兴的都让了步。 等莫橙全部收拾完，门正好被人敲响，莫橙一边忙着伪装，一边先隔着门应了声：“谁？” “开一下门，我们是楼下住户，上来统计各家伤亡人员，以免发生尸变危害邻居安全。” 她抬手缠着绷带，拖延时间：“独居，家里没有人员伤亡。” 有道声音阴阳怪气地响起：“你说自己就自己啊，前几天不是还藏野男人吗？赶紧开门，每家每户都必须接受检查。” 莫橙将绷带缠好，戴好夜视镜，用意识吩咐小虎把小球带出去藏好，她拖开沙发，打开了门，冷声道：“刚才谁嘴巴那么臭？” 外头站了两个男人和一个老太太，拿着手电筒。 虽是允许大家检查，但谁家也不喜欢所有人都涌进来，万一有人浑水摸鱼偷东西呢？ 经过几番争执，现在分成了两拨人马，这三人负责所有东边的住户，另外几人负责西边的住户。 莫橙一眼就看到之前跟‘莫橙’起过冲突的邻居男人。 她冷声道：“刚才喷粪的人是你？” 那人一开口便彻底做实了，充满恶意道：“哟哟哟，小姑娘厉害的，你前几天没藏野男人？男男女女几个小年轻住一起能有啥好事？” 跟他们一起的邻居劝着：“老林，咱们是来检查伤亡情况的，你说这个像什么话？” 老林年龄不算大，四十出头的样子，是后来搬到这边的住户。 跟着一起的老太太就是刚死了儿子的那位，她没那心情管谁跟谁的矛盾，声音沙哑，也有些硬邦邦的，道：“小莫，别拖延时间，大伙儿都等着呢。” 莫橙让到一旁让三人进屋。 老林走在最后，他借前方手电筒的光记住了莫橙所站的位置，进门后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猥琐的笑，趁黑朝莫橙的胸部抓来。 他以为莫橙看不见，结果莫橙不光看见了，也正准备收拾他呢。 爪子主动伸过来那她也不客气了，猛地抓住往下狠狠一折，屋里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莫橙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一路把人推进了阳台。 前头那俩刚拿着手电筒在屋里晃了一圈，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看清楚是莫橙压着姓林的住户冲去了阳台，震惊之余也被吓了一跳。 “小莫，别冲动。” 莫橙力气大，把这男人的头顺着没了玻璃的窗口压出去，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从旁边抄起一块玻璃碴，一下一下照着他嘴巴周围狠狠戳下去：“我叫你嘴臭，我叫你嘴贱，我叫你满嘴喷粪……” 男人都吓傻了，奋力挣扎。 这时一道雷咔嚓落下，借着雷电的光，他看到莫橙被溅了几滴血的脸上阴沉恐怖，眼底杀意弥漫，顿时吓的腿都软了。 “赶紧住手，别冲动别冲动。”后头那两人冲上来，也被莫橙的狠厉唬了一下。 莫橙揪住那男人的领子拽起来反手往后一摔，从阳台门口摔进客厅，一路踹着把人踹了出去，她寒声道：“以后再让我听见你满嘴喷粉说些有的没的，这玻璃碴割的就不是你这张臭嘴了，滚！” 雷电光亮中莫橙那张带血的脸仿佛在这人眼前头挥之不去，吓得屁滚尿流，抹黑跌跌撞撞冲了下去。 莫橙转身，看向另外两人，漠声道：“查完了吗？” “查、查完了。小莫，这是整栋楼的例行检查，只要家里没有死亡就行，你消消气，老林这人就是嘴贱，也不是头一回犯这个毛病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莫橙神色清淡的点点头，两人快步出了门。
第十一章 哐当，身后的门关上，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老太太惊魂未定地小声道：“这小莫以前也没见她有这么大脾气啊？” 旁边的邻居冷哼：“都啥时候了，哪儿还有好性子的人！” 老太太又带了哭腔：“这天灾啥时候结束，好人都快逼疯了。” 这边莫橙关了门，但挡不住楼下传上来的骂声，是刚才被她伤了的那人的家人在下头跳着脚骂。 骂了几声，也很快没了动静。 拉开门提水进来洗了手脸，把溅到眼镜上的血擦干净，嘱咐两小只享受雷劈的同时看好家，她从急救包里拿了两团棉球塞住耳朵，窝在小床上休息， 也没怎么睡着，虽然塞住了耳朵，可时不时仍会被雷声惊醒。 后来雷声倒是渐渐消失了，感觉刚安静了没多会儿，又被楼里楼外惊慌失措的吵闹声惊醒。 莫橙迷迷糊糊睁开眼，把棉球从耳朵里掏出来，外头的声音越发清晰，除了哭闹尖叫声，还有瓢泼大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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