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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小球放出来摆在车顶充当车子的保镖，她自己坐着小鹅绕着院墙飞了进去。 近距离打量了下，除了墙面受酸雨影响有些斑驳，其他门窗玻璃确实没受影响，十分完好。 质量非常过关。 透过屋门往里看了眼，装修很精美，基本设施也都配备着，不过全盖着防尘布，没看出有近期生活过的痕迹。 里面开放式厨房的柜台上盖着的厨房用具摆的也十分整齐。 “小鹅，上去。” 看了二楼朝阳的几间卧室，床铺也全盖着防尘布，还让莫橙眼尖的看到防尘布下边垂落的吊牌，不知道是床单的吊牌，还是被子的吊牌。 三楼的卧室倒是空着，连床也没安置。 还有个较大的房间，应该是用来当书房的，也空着。 这套跟下面那套都可以都当她的安置点。 下边那套想入住得大清理，但她舍不得那间健身房。 这一套，太干净了，干净的令人身心舒畅，整齐的让莫橙不忍破窗而入。 “先看完剩下的别墅再说。” 坐着小鹅飞回来，重新收起小球，发动车子往上开了一小段。 莫橙非常谨慎，她都是找到合适的位置先拿望远镜观察，确定没有人才会靠近。 但这次她看到了人类。 四号别墅的二楼，一位三十出头的女人站在床前定定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那双眼睛有些呆滞，透着木然的绝望。 楼下院子里有几只丧尸，时不时来回走动。 楼上的人仿佛已经习惯了它们的存在，面上没有丝毫动容。 莫橙没冒然过去，她下车找了找位置，想看看有没有途径能越过四号别墅直接上去。 观察半天只有一途径：飞上去。 显然，她还不想那么高调，谁知道远处会不会有人正拿着望远镜观察这边呢？ 况且现在还是她开车正上瘾的时候。 拉开门钻进车里，莫橙打开小冰箱看了看，制冷效果非常好，可乐已经有些冰了，拿出一罐，又抽了张消毒湿巾擦了擦边缘的位置，啪得打开仰头喝了一口。 满足，透心的清爽。 “小虎过来一趟。” 等可乐喝了一半时，小虎的枝蔓也搭到了窗户上，还啪啪敲了两下。 莫橙看着它卷起来的叶子，放下窗户，把刚收的背包打开，哗啦啦抖落了半包矿石。 “上头那栋别墅里有人，你小心清理一下两边的变异植物，别被发现。” 有些长树枝搭在路上，时不时吧嗒跳两下，要是不清理，她担心给她把车子掀翻。 “好的主人！” 小虎的几条藤蔓同时伸了出去，清路障，绞杀路边最会捣乱的长树枝和一些藤类异植。 片刻后，小虎撤离，莫橙轻踩油门开了上去。 四号别墅二楼。 许婉珍正麻木地盯着远处雾气蒸腾的水面。 雨停了，太阳出来了，可这个世界似乎更糟糕了。 她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噩梦里。 不然好好的怎么就下起了酸雨，那些花花草草怎么就突然超出了科学范围呢？ 还有她的家人，原本也不过是被一棵发生变异的植物叶子割破了手臂，怎么就突然面目狰狞的暴起伤人了呢？ 这场噩梦什么时候才能醒？她迫切的想让原来的世界变回来，想让她的家人恢复正常。 但每次睁开眼还是令人绝望的窒息，就每天这么熬着，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可她要是撑不下去了，她女儿怎么办？她才八岁。 许婉珍闭上眼，两行清泪划过日渐消瘦的脸颊，落到了窗台上。 吧嗒，泪滴在窗台上晕开，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慢慢消失，蒸发在空气中。 许婉珍睁开眼，看向空中那个高高悬挂的太阳。 多日连绵的暴雨刚结束就是紧随其后的高温，好像两个交班的人换完班就马上上了岗，连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这是要把人类都折磨死吗？ 还有食物和水，家里那点存货见了底，她们马上就要弹尽粮绝。 如果水位不尽快褪去，如果一直没有人来救援，恐怕用不了几日，她们就要在这高温里活活饿死、渴死！ 许婉珍眼底的绝望又多了几分。 “妈妈！” 一个小女孩赤着脚走了过来，紧张地轻声喊道。 许婉珍吸了下鼻子，抬手擦了把泪，转身笑道：“清清睡醒了？” “妈妈我好热。” 小女孩抬起手背擦着额头的汗，软声道。 许婉珍也热，只是她一直沉浸在负面情绪里，忽略了闷热的体感和身上的汗湿。 看了眼屋里的温度计，市内温度36度了，记得半小时还是一小时前，还是33度，没想到又涨了。 “妈妈拿扇子给你扇一下好不好？” 许婉珍抱起女儿哄着，眼角余光却突然一顿，猛地转头朝外看去。 车？ 车！ 没看错，是车！ 有车上来了，多少天了，终于有车上来了！
第二十七章 “喂——” 许婉珍忙把女儿放下猛地拉开窗户，不顾下头丧尸咆哮连连，扯着嗓子道：“喂，停一停，有人在这里，这儿有人，救救我们，咳——” “咳咳咳咳咳……” 许久没有高喊出声，加上家里水源日渐不足，许婉珍嗓子有些发干，顿时一阵急咳。 好在，外面那辆车停了下来。 车窗落下，露出一个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的人。 并不是她以为的穿军装或者救援队服的人。 许婉珍顿时又一阵紧张，有些为自己的毛躁而后悔。 “你在喊我吗？” 清丽的女声传过来，令许婉珍心头大松，咽了咽口水，连声道：“对对对，你、你、你能救我们吗？” 她甚至都没顾上考虑，下面水位还没退，这女孩是怎么开车过来的？ 倒是越问越觉得底气不足，对方也是女孩子，让她怎么救自己？ 莫橙没回应，却突然问道：“你见过下头三号别墅的人吗？” 许婉珍没想到她会直接跳开话题，下意识回道：“他们一家不是常年待在国外吗？” 人在国外。 现在恐怕整个世界都处在天灾之中，如此情况下，怕是很难再回来了。 莫橙这才续上刚才的话题：“你想让我怎么救你？带你离开这里吗？” 许婉珍点头，又摇头，一时拿不定主意，带着哭腔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外头的情景，不知道哪里安全。” 莫橙道：“外面有小区遭受过龙卷风的摧残，或者倒塌，或者倾斜，活着的人已经被转移到安置点。多日暴雨之后，有些老旧小区被评估为中高风险地带，楼房很可能会倒塌，救援队正在组织撤离，集体安排到安置点……” “部分高层住宅目前来说倒是还好，要是有这样的房子可以转移过去，不过如今这种情况，那些空房恐怕早就已经被占领了。” 许婉珍完全不知道外头的情景，脸上一片茫然和惶恐，喃喃道：“那、那，那怎么办啊？”又道，“我家在金泰珑府和碧桂花园有高层住宅，但我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占了。” 莫橙没接她的话茬，继续说道：“即使住到小区里也不敢说绝对安全，你可能要面对邻居求助不成而进行的道德绑架和夜间撬锁入宅偷东西的情况，如果这些都能应对和克服，想离开就离开。” 现在哪儿还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末世下，有实力的人在哪里都能自保，还没认清现实、没接受现实的人在哪儿都会遇上危险，因为他们没有化解危险的能力。 许婉珍没想到外头乱成这样，一时有些茫然。 见莫橙说完缓缓升起了车玻璃，她忙又喊道：“等一下，你、你有没有物资？我能不能拿东西跟你换一点，或者买也行……” 车窗没有半分犹豫，还是升了上去。 许婉珍顿时被失望和焦躁淹没，忍不住哭泣出声。 可旋即也意识到了一个现实问题——楼下的丧尸。 有丧尸在，人家怎么跟她交换东西？ 而且，就如今这情况，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物资有多稀缺，谁又有多余的物资换给她们？ 砰！ 下头传来车子关门的声音，许婉珍猛地望去，见车子非但没开走，车上的人还走了下来，手里多了一把弓箭，她脸色刚微微变了下，就见下头的人拉弓搭箭，嗖的一道破空声响起，院子里的丧尸倒了一个。 许婉珍惊得捂住了嘴巴，片刻后闷哭出声：“老、老公，老公——” 虽然变成了丧尸，她还是能通过大致的体型判断出谁是谁。 这些日子，她不敢下楼去反抗，也有实在下不去手的原因。 因为那些都是她挚爱的家人。 看着丧尸一个个倒下，许婉珍哭得泣不成声：“爸、妈，呜——” 楼下的小姑娘收起了弓箭，从身后拿出一把铲子，走进来冲着倒地的丧尸扬起了铲子。 “别、别动，你等一下……”许婉珍急忙叫停，叮嘱女儿待在二楼别出声，她咚咚咚跑下楼梯，拉开了紧闭许久的大门，哀求道，“能不能给他们留个全尸，拜托你了，拜托你！” 许婉珍泪如雨下，莫橙只好把箭拔出来，摸出消毒湿巾把箭头擦拭干净，放进箭袋里。 “我不带人转移，但换物资可以考虑一下。你想要什么，打算用什么东西换？”莫橙打断她的哭泣，又道，“丧尸尸体现在都是统一焚烧处理，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来收走。” 许婉珍点点头，她刚才在楼上看得清楚，要不是及时拦着，自己家人的脑袋就被这个小姑娘敲烂了。 拉走火化她能接受，但接受不了亲人在她面前被人分尸。 “你想要什么？钱……” “钱已经没多少作用了，有金首饰吗？玉器也行。”莫橙道。 许婉珍忙点头：“有有有，我去给你拿。”又踌躇问道，“你、要不要进来？” 莫橙摇摇头：“我并不是多么善良的人，就不进去了。” 许婉珍脸色微微变了下，很快又道：“你是善良的，你要是不善良就不会变着法子提醒我了，谢谢你。” 她把门关上，转身上了楼。 莫橙出了院门，打开后备箱做掩饰，把手伸进空间鼓捣了半天才从奔驰车里拿出一袋大米、一箱矿泉水、几袋饼干、几块她自己平时吃的巧克力。 把物资准备好，空着手走进院子里。 她要先检查对方拿出来的东西。 许婉珍从楼上下来，她手上一个质地莹润的玉镯、两条金项链，紧张地道：“这几样可以吗？” 莫橙面色清冷地点点头，回去把东西搬过来，昧着良心道：“只能换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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