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别怕,他不会伤害你的。”姜晚揉着她细软的头发,开口道。 黑玉将拘魂锁往前拽,给齐邑指:“你女儿。” 齐邑脸色铁青,晃着脑袋否定他:“她不是我女儿,怎么可能是我女儿。” 姜晚抬手覆在齐娅脑袋上,另一手以食指在空中打圈,不一会儿就有星星点点的光芒汇聚在她指尖,随着她的指向直冲齐邑的眉心。 齐邑被突然塞进来的记忆撞得连退数步,双手捂住撕裂的脑袋,有些痛苦地发出低声的嘶吼。 记忆像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里自动播放,断断续续,有几秒的、几十秒的片段影像,夹杂着失帧的相片合照。 陌生又熟悉的脸和女儿开怀天真地笑在他脑海炸开,一寸寸回忆像刀片一样划开沉封心底的记忆。 那是他死前最想记住的片段,太害怕忘记了就给它上了枷锁,一直一直埋藏在最深处。 “正常的,他们最想珍藏的遗失的也越快,唯有执念记得最深刻。” “如果怨念也如此轻易能遗忘就好了,这样我俩也能轻松些。” 白芋的胳膊搭在黑玉肩膀上,慵懒地观赏着齐娅记忆里的父亲。 黑玉拍掉他的手:“殿下可有别的要交代,李三的魂需赶紧送下去了。” 姜晚点点头,此事也该收尾了。 齐邑的眼角落下两行泪,伸长着胳膊想去抱齐娅。 齐娅往姜晚身后缩了些。 池子时伸出手,还未碰触到齐娅的魂就被姜晚打断了。 她揉着齐娅的头发,蹲下与她轻声安抚着,将她往前带了两步,推向齐邑张着的怀。 有些别样的温柔,池子时想。 叮! 仙册+2分 满带喜悦的系统音拉着长音调突然跳出来。 池子时一脸惊恐地捂着心脏,心跳有些大声。 这系统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只是觉得这样的阎罗少见的温柔,怎么就突然自动加分了呢? 池子时合眼微动灵力,将系统页面调出,自查。 没有半点问题,可系统为什么会出错? 姜晚盯着魂体相拥的父女俩,自然而然地将分数归结于此。 “殿下,我们就先行一步了,余下的事还得托付殿下。” 黑玉俯身行礼,牵起齐邑的魂就要往城隍庙的方向去。 姜晚从池子时的衣兜口袋里翻出手机,指尖轻敲屏幕,指速飞快地编辑了一段短信发给半瞎子。 收起手机,目光落在手腕处的红绳上。 “该你了。” 姜晚猛得一拽红绳带着池子时闪身到了月老祠。 月老祠建在城北,祠堂很大,有专人打理,是个不小的网红打卡点,求姻缘很是灵验。 姜晚从正门口一路向里,左右两道都是来求签的男男女女,她和池子时夹在里面竟毫无维和感。 入中庭往两侧分开两路,一路进一路出。 前路只有一条一米多宽的小道,姜晚晃着折扇观赏中庭池子里的水莲,花骨朵挺立其中,成双成对。 城隍庙小,只有一个大殿立在山里,若是往后她的庙宇建起来必然也要如此设计。 有山有水有景致。 后面排队的小姑娘探头:“你们是来还愿的吗?” 姜晚没应,那姑娘又自顾自道:“这地还真灵,我已经看到五对来还愿的了,不知道我的姻缘何时才能来。” 池子时给小姑娘递上一枚红签:“城西城隍庙,更灵。” 姜晚撇回头去看,那枚红签不正是城隍庙案桌前的空签子吗。 这狐狸能处,跑月老庙给城隍庙打广告,还拉人家客户。 小姑娘看了眼中庭挂着的匾额再看看手里空白的红签,有些迷惑。 城隍爷还管人姻缘? 比月老还灵验? 心底虽是不信,可还是将红签子收入背包中。 人群往里头挤,是两道竹子架起来的桥,横跨窄水渠,腿长的废些劲就能跨过去,轻巧一跳也能做到。 大家却都中规中矩的排队上桥,只因那被系上了无数求姻缘的红绳铁锁的木扶手。 似乎一定要走些流程才能保自己姻缘美满,生活顺畅幸福。 “朝朝暮暮。” “一生一世一双人。” …… 情侣排着队站在桥上扣上爱情的锁,念着真挚的誓词,仿佛这一刻就能将未来敲下定数般。 姜晚摇晃团扇的幅度越加地快了。 地上的祈求不只能到月老耳里,地府官大些的城隍判官都能听见,只是他们需要借由类似红签挂树类的载体。 阎罗就不同,只是经过就能听到心愿诚挚者的求请。 池子时不知从哪找出来一对降噪的蓝牙耳机,抬手塞进她的耳朵,将那些嘈杂的心声祈求隔绝在外。 姜晚手中的动作稍许停顿,耳朵因为肢体的碰触有些发热。 有小仙童抬着一箩筐的祈愿签子往殿里搬,路过他们时慢下步子。 为首指挥的歪着脑袋仔细打量了池子时一番,俯身作揖,道:“月老不在。” 姜晚生出的那些好感在小仙童行礼的那一刻化为虚无。 他是仙人。 此事确认无疑,跑不了了。 姜晚目光灼热盯着他,是警惕是厌恶,还有警告。 池子时喉结滚动,脑子快速闪过一万种为自己开脱的方法。 姜晚冷声道:“月老真的不在?” 小仙童点点脑袋,看着面前气场强大的女子,怯生生低下头。 月老祠来过不少仙官女使,仙姿佚貌的不在少数,气势如此强劲的确实少见,只怕是什么官大位高的主子,总的少惹眼才好。 小仙童恭恭敬敬行了礼,带着后面的小仙童逃也似的往内殿里去。 姜晚也不急,跟着他们跨入内殿。 月老祠的内殿比城隍庙的小些,却亮堂。 殿中有棵长势极好的古榕,从青瓦石铺陈的地砖中间挤出来,长成粗壮的大树,爆起的根枝缠绕着在地表蔓开,整个大殿的地砖都被根枝截断成好几块。 树干往上冲破屋顶,枝叶垂下来,坠满了祈愿的红签子。 月合仙翁的金像正对着古榕树。 古榕树的左右两侧有穿着统一着装的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 见姜晚靠得前好意问道:“小姑娘要挂签祈福还是来还愿的?” 姜晚抬手摁在古榕的树干上,手心底汇聚灵力。 工作人员:“您好,这是千年古树,请保持距离,不要碰触。” 话音未落,一阵怪风在殿内凭空卷起,古榕树的枝条晃动起来将红签子甩得绞在一起。 怪风持续了一分多钟,在月合仙翁金像握着的木拐杖上的红线亮起微弱的光后终于止住了。 那是远不知道在哪摸鱼的月老收到了催回的回应。 姜晚将手撤离树干,对工作人员礼貌一笑。 “后院在哪?” 工作人员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拜月老祠找后院的,问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其他来求姻缘的游客打断了。 “你从旁边那个小门出去一直往后走,看到一颗歪枣树就是了。” 姜晚将被风卷掉下来的红签子丢回树梢,稳稳挂在了最顶端。 姜晚嗤笑着晃起团扇,丢下一句就往后院里去:“累这一树未开的桃花,怎么还有人信他灵验呢。” 池子时顶着众人质疑的目光揽着姜晚快步离开。 在信众跟前说神明不灵,她若不是阎罗怕早让人打死了。 池子时:我可能干了!能拉业务能看家,还能给你加分,考虑一下?
第31章 月老的被革职危机 月合仙翁那老头赶回来时,姜晚正坐在歪枣树下的秋千上研究石桌上未下完的棋局。 姜晚指尖夹着一枚黑棋,眼神落在棋盘格上。 局势有些焦灼,黑棋被逼入死角。 连落三子后竟将僵势扭转回平,此时的白棋依旧紧咬不放,可黑子早已突破重围得以重生,将其甩在身后。 姜晚抬腕落下最后一枚黑子,玉制的棋子在石桌上荡开千层气波,桌面上的棋子朝着月老的方向齐齐射去。 月合仙翁吓得捞起长到膝盖骨的白花胡子就往旁边躲。 姜晚将手里剩下的子不紧不慢地落回棋罐里,抬头看他:“哟,仙翁还亲自来呀。” 月合仙翁佝偻着身子往前凑近两步:“大人亲临我这小庙,我等小仙怎敢怠慢了。” 您可是鬼帝放在心上天天念叨的阎罗殿下,他一个小仙翁纵有千百条命也不敢得罪咯。 这万一惹了姑奶奶不高兴,那鬼帝和南斗仙君一通气,让他下界历苦劫,说不定等他归墟后神格还要被落入无烬渊里随处飘荡。 姜晚冷哼一声,借着石桌将秋千荡起。 月老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开口,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不敢瞎问,只好在脑子里将自己做过的大事小事都翻出来捋一遍。 前月里给司命的猫和南海的鱼娃子牵红线被发现了? 不应该呀,那猫看着挺机灵的,而且司命家的猫阎罗应该还没见过。 难道是偷磕黑白无常cp被阎罗知道了? 这事好像没露底过,应该不是。 …… 还是前两天剪断了一条当红女星和选秀男爱豆的红线? 阎罗殿下也追人界的明星? 脑细胞过度消耗导致月合仙翁脑袋上冒出的小桃花都快谢光了。 月合仙翁合计着还是顶着往后可能在无烬渊游泳的风险问上一嘴,身子才直起,一条被法术藏起来的红线随那秋千晃入眼里,又一愣神。 给人牵了几百年的红线,他不用验就知道那绝不是普通的红线。 完蛋的立体音效在月老的脑海里炸开。 最近给地府牵过线? 没有。 给阎罗牵过? 没有吧。 那这线…… 月合仙翁脑袋顶上的小桃花凋零得更多了,一片片花瓣飘落下来,围着他落满了一圈。 他拘着身子,视线追寻着姜晚手腕的红线尾端去瞧另一头。 红线在后院里绕了一圈又一圈,他丝毫不敢跳圈,生怕看岔了线。 红线的尽头是一双节骨分明的手。 大,有茧,肤色偏黄。 是个男人。 月合仙翁松了半口气。 视线再往上挪,那张板正着的脸吓得他差点把手里的拐杖给丢了出去,手松开的那一刻立马将它捞了回来。 阎罗殿下的红线竟和天界战神绑一块了! 这要是传出去,天界头版要炸了锅的。 月合仙翁豆大的汗珠冒了一脑瓜。 这几个月里大大小小的牵线记录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是有些不放心,甚至想溜开去翻看一遍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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