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前几天城里因蛊雕死的那些人处理好了?” “魂魄都带到阴司了,只等鬼帝回来处理。”白芋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最近城里有不少阳寿未尽的死者,我和黑玉多留了个心眼调查了下,那些人都去过川阳山,死因却各不相同……” 此事可不小,阳寿未尽的死多了是会影响人间自然的,更何况,他们的死因尚存疑惑。 若是任由无故死亡的人数激增,他这鬼差路也到了头。 姜晚专注着手中的签子和耳边少的可怜的计分。 “鬼帝不是要回来了,这事他自会处理。” 白芋:“可……”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只需将这事上禀,至于如何处理殿下自有安排。可殿下最近一如反常,不出外勤,每天坐在这里批着签子,他有些担心地府那些传言是真的。 殿下真要离开地府去仙界了。 姜晚抬头看他,眼神瞥过无所事事的城隍,城隍一下就心领神会。 “唉,我这就去办。” 一支好香幽幽的飘进来,随着响起三声叩门。 信徒诚心祈求的声音穿过结界传进姜晚的耳朵里。 姜晚烦躁的将签子丢下,又想再给结界上层禁制。 小鬼头跑进来报告:“周老板来了。” 周老板? 姜晚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周老板周开成嘛,她看好的后续投资人。 考仙编不只是个费力的事,更是个费钱的事。 等她过了初审才是真正费钱的时候,不仅要报班学习仙家史记,还要各方打探考题。 单是报班都大有学问,她打听过了,若是要包过,那就要报隆州学府。十来万的学费,再加上鬼帝的打点,没个几十万她怕是连门都敲不到。 若是不那么讲究,就报康涧学府。新办成的,学费便宜,师资不明,却也要几个万。 这里的钱统统都要换算成仙界的通币,又往上翻了一翻。 周开成点了支香,虔心跪拜,又点了支,反复如此,三支之后终于见到了姜晚。 周开成见到姜晚的那刻咚的就跪下去了,膝盖骨的那声脆响叫白芋都心头一紧。 白芋弯下腰去看他的膝盖,心里琢磨着会不会碎了。 “求大师救命。” 周开成虽然眼圈黑沉深重,但额间的青焰明亮通达,是福泽深厚之相。 姜晚不解:“救命?” “求大师救救我侄子。”周开成双手抖着让人把准备好的东西呈上来。 是一整保险箱的黄金。 “我侄子和朋友去川阳山玩,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出事了,现在人还在ICU里……” 川阳山。 姜晚手中玩弄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手心。 周开成以为是自己不够“心诚”,赶忙补充道:“只要大师肯指点迷津,不止这些,大师只管开口。” 狐狸紧盯着姜晚的脸,她还是一如往常,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对于整箱的黄金眼底也没流露出多少波动。 姜晚:“你可知道逆天改命是要付出代价的,若他命数已定……” 周开成急忙打断她:“上两周他才来算的卦,是有福之相,张大仙还说他有官缘。” “人间的官是官,地府的鬼差也是官职,你指的是哪个官缘?” 周开成哐哐就是两个响头:“大师真没别的法子了吗?” 姜晚:“人在何处?” 周开成利索的爬起来叫人去开车:“西山第一医院。” * 姜晚抱着狐狸穿过挤满病人的走道。 白芋跟着后头扭曲着身子避开人。 整个走道都是家长朋友的哭声哀求声,心底祈求的声音一波又一波的传到姜晚的耳朵里。 几个护士巡房出来错身而过,揉着酸疼的肩膀往下一层去。 “已经连续加班好几天了,希望神明显灵,快点找到治疗方法。” “求各路神明显灵,救救我的孩子。” “佛祖保佑,我儿平安无事,病魔退散。” …… 姜晚怀里的狐狸挣脱了下,跳下去,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变回了人形。 池子时穿过人群走到姜晚的面前,将耳机塞入她的耳朵里。 动作熟练又温柔。 姜晚睫毛轻颤,心脏的声音跳动的有些大声,呼吸急促起来。 她努力平复着,不愿让这种莫名的情绪占据心头。 池子时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异样,护着她隔开其他人往重症加强护理病房的方向去。 几人停在一间稍宽大的病房前,隔着玻璃望进去,里面躺着的人浑身上下都插着线,机器屏幕上跳动的数值越来越低,情况不是很乐观。 “那个就是我侄子,我没孩子,侄子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大师若能让我侄子避过此灾,我定有重谢。”周开成说着就要往下跪。 池子时伸手托住他,将他稳稳地带起。 主治医生正好从隔壁的病房出来,看见周开成来,拉着他说了下今天的情况。 末了又道:“他恶化的比前几个都严重,您做好心理准备。” 周开成宛若遭遇雷劈,脚下不稳的踉跄后退。 站在后头的白芋急急避让。 还是周开成的司机将他稳稳扶助,替他开口:“司医生,真的没办法了吗,我们不差钱,您只管治。” 司烨然抱着板子,眼睛转向病床的病人,眉头紧皱,眼底是不住的迷茫:“他的情况和前面几个从川阳山回来的都不一样,这几周收治的死亡率……几乎百分百,就算在医院各种机能都显示没问题,回到家里没两天就……” 有护士在走道的尽头向他挥手,司烨然打了声招呼就急急奔向下一个病房。 姜晚看着走远的医生,眼神锁着他的肩膀,那里汇聚着极重的浊气,连带着他的后颈处也有。 被鬼缠身了。 池子时往她身前一挡,将她前面的光遮了个彻底。 白芋在一旁看的真切,殿下看别的帅哥,仙狐脸上就挂相了。 姜晚眼眸的光闪动着,半响,抬起手用指头戳了戳池子时。 池子时确认司烨然走没影了才让开。 紧接着姜晚猛的往他身上靠近,在他的耳垂处停顿。 呼气喷在他的脖颈间,声音低沉,带着蛊惑道:“小狐狸太吃味可不对哦。” 池子时的耳朵瞬间涨红,喉结滚动了下,手指握成拳,一步步往后退开,心底有些东西要抑制不住了。 她会下蛊吧,池子时想。 白芋看着就这么慌张落跑的池子时摇了摇头,这么不经撩拨,不适合当殿下的男人。 姜晚也没太在意,收回心神。 姜晚两指并拢在额间一点,再睁眼,里头躺着的那人的伤情一清二楚的倒印在她的眼里。 左侧手臂两道长十几厘米的伤口,尖锐的爪子所为,右侧手臂全是擦伤,胸口处十几道伤口,内脏错位,胸腔积水,几个器官都有衰竭症状。 姜晚的视线往后收,落在没有什么伤口的小腿上,有些愣住。 “凶兽。” 有巨毒的那种。 白芋凑上前去学她的样子扫视,什么也没看出来。 “盅雕?” 可那个凶兽已经被制服关押了,不可能。 再说,盅雕吃人,不虐人。 姜晚摇了摇头否认:“上古凶兽几百种,详记在册的不过尔尔,被制服镇压的更是少数。” 白芋有点懂,大致意思就是不是盅雕,是其他不知名的凶兽,可能是还没记载的。 “殿下,我方才查了,这个周泉命数确实未尽。” 姜晚将手摁在玻璃窗上,一股强大的气力从手心里生出,盘踞在周泉脚心的浓重晦气立刻被吸纳在其中。 姜晚被那抹浓重晦气撞击后退数步。 一只温热的掌心抵住她的背,将她扶正。 是池子时。 姜晚不必回头就已经猜到了,他身上那股好大的符纸味,有些催眠。 温热的血液顺着胳膊滴落在地上,一圈圈的浊气散开来。 池子时托住她往下坠的身子,火气蹭蹭往上冒:“你受伤了为何还要施法?” 池子时:谁跑了,我没有,我只是要变回狐狸了去乖乖贴符纸了 白芋:对对对(生命威胁/
第41章 无法愈合的伤口 姜晚那日被盅雕召出的多股水流所伤,虽伤的不轻,体内却有一股难以压抑的法力在血液中横冲直撞。 这几日推掉了所有的外勤缩在城隍庙里修养身心,她的伤口其实也愈合差不多了,本不会裂开才对。 许是那股晦气实在浓郁的原因罢。 姜晚看着汇聚在周泉小腿的晦气并不见弱,强撑着要爬起来查看,却被一双手横截住,拦腰抱起。 池子时紧皱着眉头:“喊医生。” 姜晚被他抱在怀里,一路快步穿过走道找医护人员。 因为这个月的突发事件频增,医院的走道挤满了人,病的陪护的,长的少的,痛苦和祈求声一片刚平一片又起。 池子时小心地避开路人和姜晚的距离,眼睛扫过他们的脸,找寻着能给她医治的人。 司烨然刚寻房结束,站在办公室门口交代护士些细节,一抬眼就瞧见池子时抱着姜晚迈着大步走来。 池子时抱着姜晚侧身从司烨然空出来的位置钻进去,将姜晚平放在办公桌上。 嘶哑着喊出声:“给她包扎,立刻马上。” 只不过是崩开了一个小伤口,护士只觉得有点是小题大做。 “就这点伤口大惊小怪的,再晚点就愈合了。” 姜晚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晕了过去。 护士转身去拿消毒器具,回头时那女孩的血流毫不见止。 这个好看像瓷娃娃般的女孩垂着手臂,鲜血顺着她的胳膊滴落在地板上,血迹晕开,立刻消散不见了。 护士看着拇指大的血落在瓷砖上消失无踪,用力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血、血不见了。” 司烨然也被吓了一跳,推开护士长,将姜晚的半袖用手术刀裁掉,白到不正常的肤色露出来,瘦弱的手臂上好长两道伤疤赫然入目。 有些吓人,还有些格格不入。 司烨然转身去洗手戴无菌手套,回头看到护士长还愣在原处:“还愣着干嘛,给她消毒。” 护士木楞地点头照做。 池子时眼角不知觉间拉得细长,眸间透着好大一股戾气。 蛊雕的事情还没查明,又来了一只。 阎罗与他都受了伤,若此时凶兽暴起,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白芋刚将殿下受伤的信传给城隍就赶进来,看见姜晚的模样吓了一跳。 “殿下没事吧!” “殿下可别出事,白芋不能没有殿下,城隍爷也不能没有您,阴司更不能失去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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