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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东西即将出现？ “啪嗒。” “啪嗒。” 有人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这种寂静的夜晚，是谁出来走动？ 我心里咚咚直跳。 我向青魇更贴近了几分，他身上的味道，永远都能让我安心。 脚步声，距离我们渐渐近了。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月光之下。 刚开始，那只是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渐渐的，她变得清晰了起来。 我看清了那人的样子，顿时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人，竟然是古大娘！ 古大娘不是死了么？！ 她明明就死在了我眼前，我连她如何被分尸都看的一清二楚。 现在，她又怎么会出现？！ 古大娘的神色很平静，向村子中央走去。 距离她不远，又传来了其他的脚步声。 我躲在暗处，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是王村长。 这就奇怪了，王村长是可以看见古大娘的。 他们两个就是一前一后。 他为什么还能如此平静？他当天不是也看见古大娘是如何死了的吗？ 青魇用手臂将我揽在身后。 我有了依靠，就放心大胆地看了过去。 除了王村长，他身后还跟着许多人。 那些都是村里的人，他们全都面无表情，向前走着。 他们全都是去向同一个方向的。 他们这是要去哪，他们要去做什么？ 第302章 脑门上钉钉子 青魇示意我跟上，我蹑手蹑脚，抓着青魇的衣角向前走。 但很快，我就觉得自己过虑了。 他们似乎听不到我的声音，只一心一意地向前走着。 他们之间的距离有近有远，但无论是谁，都不跟别人多说一句话。 他们是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吗？ 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他们这些人，简直就像木偶一样。 我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了村子中央的空地上。 村里有什么事，一般都在这里宣告。 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圈子中央，透出来几分火光。 火烧的很烈，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干柴的味道。 他们沉默不语，也不互相看，只是静默地站立着。 在深夜看到这样一幕，还真有些悚然。 一阵哭声，从他们围成的圈子里传了出来。 那哭声好熟悉，是桂灵！ 我挪了挪视线，从两个人之间的空隙看了进去。 果然，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人是桂灵。 桂灵肩膀一耸一耸的，哭的很是伤心。 她怎么哭了？ 是这些人导致的吗？ 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她有什么害怕的地方。 那些人看着桂灵哭，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粗略的数了一下，村里的人，除了桂灵的爷爷，都已经在这里了。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青魇目光沉了沉，低声道：“没几分活人气息。” 我有些惊讶。 眼前这些，不全都是人吗？ 他怎么会说没有活人气息？ 我紧张地继续观察着。 哭了一会儿，桂灵停了下来。 她转头看向一旁。 我这时才看见，她的一旁，还站立着那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偶。 桂灵抚摸着人偶的脸，眼泪无声地掉落。 她嘴巴动了动，可只能发出“啊啊”的声响。 她用力抹了把泪。 我看到桂灵弯下身，从火堆里捡出了一样东西。 她把那样东西攥在手里，向距离她最近的那个人走去。 走的近了些，我才看清，她手里拿着的，是足足有手掌那么长的钉子。 她右手持着一把锤子。 她要干什么？！ 我更紧张了，紧紧抓紧青魇的衣角。 她嘴角抽动着，说着我们都听不见的话。 然后，她举起了钉子。 她把钉子按在那人的眉心，举起锤子，用力凿了下去！ 鲜血飞溅了出来，溅在了她的嘴角。 两眼泪汪汪的桂灵，嘴角带着这一抹血迹，看上去又可怜，又诡异。 被钉子钉到的人，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我捂住嘴，满心都是不敢置信！ 那个温柔的桂灵，竟然做出了这么残忍的事！ 我一个没忍住，就喊出了她的名字。 “桂灵！” 桂灵诧异地看向我，眼底的慌张，是我从没想到的。 锤子从她手心里滑落。 她比划着问我：“你不是走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因为我此刻怕的要命。 从我站出来的一瞬间，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我。 那是一种静悄悄的凝视，一种生硬的，带着死气的凝视。 被这种眼神注视着，我的后背禁不住沁出了一层冷汗。 但他们也只是看着我，并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 桂灵告诉我：“你别害怕，他们伤害不了你。” 青魇不发一言，只是默默探身，将我护在身后。 “你都看到了。”桂灵的眼底，又浮起了一层泪水，“我不想让你看到的。” 我到现在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桂灵的眼泪划了下来。 “他们，都不是活人。” 桂灵艰难地跟我打着手语，“他们早就已经死了。” 我下意识攥紧了掌心。 他们早就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这些天一直跟我相处的，全都不是活着的人？！ 火光，照亮了我的视线。 可如此温暖的火光，在此刻看起来也有些阴气森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敢相信。 “我会做木偶的时候，他们就死了。” “我每做一个木偶，他们就会死一个人。” “但死去的人，都会在木偶身上重生。” “他们都欺负我，我就把他们都变成了木偶。” 桂灵打着手势，告诉我。 我目瞪口呆，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个村子，除了她和她爷爷，都没有一个活人！ 他们全都被桂灵做成了木偶！ 桂灵摇摇头，冲我露出了一个难过的笑。 “我也已经不是活人了。” 她伸出手臂，给我看她被爷爷劈开的伤口。 惨白的绽开的皮肉之中，是一截木头的纹理。 “这是诅咒的反噬。”青魇扫了一眼，说道。 “她用了超过她能耐的诅咒，遭到了反噬。” 桂灵难过地看着我，“我跟这些木偶生活了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 “可我知道，它们不能再留着了。” “我要毁了它们。” “那你呢？！”我按住桂灵的肩膀，“你呢？！” “我早就该是一个死人了。” 桂灵哭着，却冲我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 “我努力学习做木偶，就是希望爷爷能对我好一点。” “但他心里只有他的木偶。” “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会永远记住的。” 桂灵伸手，摸了摸我的脸。 她退后了两步。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慌忙上前，想要抓紧她。 可我刚一伸手，就触碰到了一道无形的墙。 那堵墙将我弹了回来。 “丝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无数条黑蛇，如同波浪一般，从四面八方卷来。 它们前仆后继地冲进火堆中，一股焦臭味传了开来。 火越烧越烈。 我慌了，隐约意识到桂灵要做什么的我，一把抓住青魇。 “救救她，青魇，求求你救救她！” 青魇望着我，眼底流露出一丝悲哀。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救救她啊！” 青魇按住我的手。 “她已经不是人了。” 我的眼泪忍不住就冲了出来。 她怎么不是人，她那么乖巧，那么温柔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在我哭求青魇的时候，桂灵已经将钉子钉进了所有人的眉心。 最后，她向自己的那个木偶走去。 “桂灵！桂灵求求你，不要！”我拍打着那堵无形的墙，痛哭流涕。 第303章 那你为什么选择救她 桂灵最后看我一眼，挪开了视线。 她对着自己的那个木偶，举起了锤子。 钉子凿进了木偶的眉心。 桂灵的眉间，也在瞬间出现了一道一模一样的伤口。 鲜血，从她的眉间飞溅出来。 她抱着木偶，倒了下去。 那堵无形的墙消失了。 我冲过去，抱起桂灵。 桂灵已经没有了呼吸，只有鲜血，在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救救她啊！” 我扑在青魇的怀里，浑身发抖。 等我意识到我在做什么的时候，我已经紧紧咬住青魇的肩膀了。 他一丝要推开我的意思都没有。 我的齿间，弥漫起了一股血腥味。 青魇摸着我的头发，任由我悲伤肆意。 “为什么？” 我对上他深沉的双眸。 “为什么你不救救桂灵？” 青魇看了看我，反问：“你觉得，她还有活下去的心么？” “而且，她已经不是人了。” “就算我救了她，活下来的也只是一尊木偶。” 他说的话，我都明白。 可我就是忍不住心痛。 “所以，你的意思是，生死不可逆，是么？” 青魇无声的点头。 “那为什么你要选择救她？！” 我终于爆发了。 “既然生死不可逆，为什么你执迷不悟了几千年？！” “你要为她做的，不就是逆生死改天命吗？！” “为什么她可以？！” “为什么只有她可以？！” 我哭的泣不成声。 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是啊，他不是不明白道理的。 他比谁都明白。 可为什么，为了那个宋家女子，他却甘愿做他认为不可能的事？！ 我紧紧抓着他，一声一声的质问为什么。 直到我喉咙嘶哑。 直到我没了力气。 他却始终不回我一句。 末了，我才听到他说：“她是不一样的。” 呵，是啊，我笑了。 她是不一样的。 普天之下，只有她是不一样的。 无论她先前是多平凡多普通的一名女子，在青魇心里，永远都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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