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眼珠子放光,胡巧巧闲来无事,除了打坐修炼就是看坊间的话本子,秦时月偶尔也跟着一起看,话本子里但凡这种情况,要么是失散多年的姐妹,要么就是真假千金。 胡巧巧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她们确实是至亲。” “你能看出来?”秦时月可好奇了。 “我能,她也能。”胡巧巧朝着沈凝呶呶嘴,这有何难的,两人之间有血脉牵连,她能看出来,沈凝肯定也能看出来。 沈凝的确也看出来了。 而在场的众人,即使看不到二人之间的血脉牵连,可只凭她们的相貌,也能猜出来,十有八九就是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妹。 可惜,当事的两人不肯承认。 崔大姐一脸诧异,打量着那位太太:“您是何人,为何与小女人这般相像?” 那位太太却是满脸鄙夷:“你不知道我不是谁?呵呵,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仗着与我有几分相像,便假扮成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抢走我的儿子!可怜我那儿子年仅三岁便被你带走,与我骨肉分离,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算让我打听到,你躲在此处,你快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啥?抢孩子的? 围观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看向二人。 沈凝三人更是瞪大眼睛,这走向,这发展,天师和狐仙也算不出来啊。 秦时月一拍脑门,压低声音说道:“凝凝凝,你刚刚说这位崔大姐福禄宫有兴旺之气?” 沈凝点头:“不出十日,她必诰命加身。” 秦时月不解:“春闱早就过了啊,再说,即使中了状元,也不会马上就能给老娘封诰命吧,又不是戏文里那样。” 戏文里的状元郎,中了状元便能嫁给公主,家中更是荣华富贵,鸡犬升天。 可现实中的状元郎,不说别人,就是上一届的那位,现在还在翰林院里编书,已经编了三年,还在翰林院呢,听沈二老爷说,翰林院的翰林们轮流做东,在寻味楼吃饭,轮到那位状元公时,肉疼的啊,沈二老爷都不忍心看了,其实也不过花费五两银子而已。 秦时月脑袋瓜子开小差,正在这时,几个衙役冲了进来,铺子里的客人都是女子,吓得惊呼出声。 那位太太对众人施了一礼:“诸位见谅,是我让人去报官的,大家不必惊慌,今日大家在此处的花销,全都算在我账上。” 买糖果虽然花不了多少钱,可这位太太做事得体,大家还是很领情的,纷纷说不用了,又好奇这件事,竟是谁也不肯离开,全都在这里看热闹。 衙役并没有上前锁人,而是让崔大姐配合一下,苦主已经报案了,你如果有冤情就到衙门说,男女有别,你最好别让咱们动手,否则说出去也不好听。 这时,糖果铺子的掌柜也闻声出来,崔大姐对掌柜说道:“可能是误会,掌柜的,我随他们去趟衙门,这事说开了就好,您可不要因为这事就辞了我啊。” 好端端惹上官司,招来衙役,掌柜的心情不好,听崔大姐这样说,掌柜的没好气地挥挥手:“去吧去吧,别让人都守在铺子门口,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也不怪掌柜的生气,这里虽不是闹市,可因为附近有两家百年老号,因此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衙役登门,就这么一会儿,铺子外面便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京兆府距离这里并不太远,衙役带着崔大姐和那位太太一起走了,t众人没有一哄而散,而是不约而同跟着去了京兆府。 沈凝三人当然也跟着了,这姐仨闲着也是闲着,不要钱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京兆府和小地方的衙门就是不一样,有了案子也不拖,当场便审。 不过,沈凝却从那位太太和一位师爷的眼神交流里看出来了,京兆府的行动力这么强,这位太太肯定是使银子了,这银子倒不会是给京兆尹的,应是给了这位师爷。 审案的并非京兆尹,而是一位通判大人。 那位太太显然早有准备,双手递上一份状子。 通判大人一目十行地看完,对身边的一名师爷耳语几句,师爷退下,通判大人便让原告自己把事情说说。 那位太太非常镇定,不急不缓,陈述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位太太姓车,生于富商之家,她是家中独女,父亲为她招赘了抚安人陶光做上门女婿。 陶光家境贫寒,他在家中行二,他入赘,车家给了一大笔聘礼,并且还允他每月拿银子回家奉养老娘。 可是车家人万万没有想到,陶光竟然一直都和嫂子私通,陶光的大哥陶大郎老实木讷,又要靠弟弟养家,索性睁只眼闭只眼,全家人一起瞒着车氏。 但车氏还是发现了,她趁着陶光回家看望老娘时,悄悄跟踪,并且当场捉奸后,陶母非但没有训斥那对狗男女,还将车氏绑了关进柴房。 趁着一家子凑在一起商量对策,车氏在陪嫁婆子的帮助下逃了出来,将陶光告上公堂。 衙门判车氏和陶光和离,陶光意图杀妻,打了四十大板,发配千里之外,十年之后方能返乡。 而车氏和陶光生的儿子车承宗从此与陶家再无关系。 那四十大板虽然没有要了陶光性命,却打残了他的一条腿,他便是拖着残腿被发配的。 原以为这件事便就此了结,谁也没有想到,一年之后,车氏去铺子巡视生意,让乳娘带着两岁的车承宗在茶楼里等着,那家茶楼也是车氏自己的生意,相当于是自家的地方。 半日之后,车氏回来,却发现只有乳娘一人,一问才知,原来一个时辰之前,“车氏”回来过一次,说遇到一位长辈,她要带车承宗去给长辈看看,乳娘要跟着,“车氏”说不用了,还说那位长辈不喜人多,让乳娘在这里等着。
第427章 各有各的道理 据乳娘回忆,那个人与车氏一模一样,就连高矮胖瘦,以及说话的声音也一般无二。 而车承宗,自此以后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车承宗是车氏的亲生骨肉,更是车家唯一的男丁,车家的万贯家财以后都是车承宗的。 二十年来,车家为了寻找车承宗,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车承宗丢失的时候只有两岁,成长过程中相貌会发生变化,给寻找带来困难。 但是成年人的变化却不会太大,因此,这二十年来,车家同时还在寻找一个长得和车氏一模一样的女子。 车家在京城也有生意,几天前,车氏到了京城,与客户谈生意时,客户的太太也在,太太看到车氏非常吃惊,一问才知,客户家里有多处房子在出租,一直都是由客户太太在管,而车氏的相貌,与她家一位租客非常相像,若不是知道车氏是外地来的富商,她还以为是那位租客换了一身好衣裳。 因此,车氏这才知道崔大姐的存在,打听到崔大姐在这里工作,她便找了过来。 车氏经商,常年在外面抛头露面,对陶家更是恨之入骨,她至今都怀疑,车承宗便是陶家雇人拐走的。 车承宗丢失当天,车氏便报到了衙门,车家是乡绅,这些年造桥铺路,但凡衙门有摊派,车家出钱出力,从不吝丧,因此,得知车家的宝贝蛋子丢了,衙门不遗余力帮忙寻找,首先怀疑的便是陶家。 陶光发配之后,陶家名誉扫地,陶大郎的两个孩子,也被怀疑是陶光的种,陶大郎又恼又气,没脸见人,扔下老娘和妻儿离家出走,陶大嫂见丈夫走了,索性卷了家里的银钱跑去找陶光了,陶家便只余下陶老娘带着两个孙儿,逢人就说自己命苦,还说早知如此,就不让儿子去入赘了。 因此,衙门在得知陶家的境况之后,认为陶家没有能力雇人拐孩子,何况陶家真要拐孩子,也不是为了自己养,肯定也是想要用孩子来向车家敲诈钱财,可车家一直没有收到敲诈信,这样若是还认为是陶家干的,就说不通了。 所以这案子便成了悬案。 原来如此,堂外听审的百姓议论纷纷,难怪人家要报官,这天底下也难找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现在让人家苦主遇到了,人家当然要报官了。 众人看向崔大姐的目光,也由刚开始的同情,变成了鄙夷和憎恨。 京城的百姓,但凡是有手有脚的,就不会穷到卖儿卖女的地步,更何况是富户。 再说,那车承宗可是车家的独苗苗,好不容易才有的一条根,以车氏的经历和年纪,也不可能再生了,这个孩子,就是她唯一的骨肉,也是车家唯一的男丁。 车承宗找不到,车家就只能在族里过继男丁了,虽然全都姓车,可那是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家有啥关系? 可如果不过继,车氏族中肯定不会答应,即使闹上公堂,也是要依照族里的规矩,到头来,这份大财还是要落到别人手里。 围观百姓以人度己,换作是自家,哪怕家里没有万贯家财要继承,就是自家那三间小平房,也不想给别人啊。 这时,师爷重又回来,将一张写满字的纸交给通判大人,通判看后,便对崔大姐说道:“车氏告你偷走儿子,本官也已查明,你确实有一子,且年龄也与车承宗吻合,这个孩子是否是你偷来的?” 崔大姐摇摇头:“民妇的确有儿子,可那是民妇的亲生骨肉,和车家没有半分关系,今日之前,民妇也不知道世上居然有人与我长得一样。” 胡巧巧压低声音对沈凝说道:“她们两人明明是骨肉至亲,为何全都不知道呢?” 沈凝也很奇怪,却又听崔大姐说道:“民妇的夫君名叫秦刚强,家传的武功,在武林中小有名气,后来投入军中,年纪轻轻便死在沙场之上。民妇靠着一手做糖果的手艺,将独子秦正义抚养长大,我儿正义,不但继承了家传的枪法,也像夫君一样,有一颗报国之心,他十五岁入行伍,至今整整七载,民妇也已有七年没有见过吾儿了。 民妇虽然并非京城本地人氏,但说来也巧,吾儿正义却是在京城出生。 当年夫君被京城的虎威武馆请做教习,民妇也跟着一起来了,便是在京城生下吾儿。 虎威武馆的馆主太太,以及当时的稳婆邓氏皆可作证。” 通判大人使个眼色,便有衙役去传人了。 虎威武馆在京城很有名,崔大姐能来京城工作,便是馆主太太的人情。 糖果铺子的女东家,就是馆主太太的手帕交。 崔大姐前脚被衙役带走,掌柜后脚就让伙计去给馆主太太送信,毕竟,人是在自家铺子里被带走的,被东家知道,少不得要埋怨。 因此,这会儿馆主太太刚刚赶来,衙役走出衙门时,她正好下轿。 听说衙役要去找她当证人,馆主太太没有推辞,她家是开武馆的,她也是女中豪杰,上公堂这种事,其他女子觉得丢脸,她却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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