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孟婉猛的抬起头来,看到傻大姐手里的那两封信,她吓了一跳,想都没想便扑了过去:“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可孟婉还是慢了一步,沈凝已经抢在她前面,夺过了那两封信。 屋里屋外的人全都看到听到了,孟婉说,这信是她的! 至于傻大姐为何会把这两封信拿到这里来,那就不用多想了,傻子的世界你不懂。 “给我!” 见信被沈凝抢走,孟婉慌了,这个丧门星今天很邪兴,这两封信可不能落到她手里。 沈凝索性跳到太师椅上,她把信高高举起,孟婉要抢信,只能也跳到太师椅上,可她是大家闺秀,她哪能这样做呢。 孟婉会哭!
第8章 孟氏的心是偏的 “姑母,那是元北哥哥写给我的信,您快让表妹还给我吧。” 孟婉不能跳到椅子上,可她有孟氏这个万用好剑,指哪打哪。 果然,孟氏立刻指着沈凝喊道:“没规矩的东西,快把信还给婉儿!” 沈凝连个眼角子也没给她,她冲着聂家婆子说道:“这位妈妈,请问您可识字?” 大户人家的这种陪嫁婆子,多半是认字的,不但认字,而且还会管帐,因为她们要帮着自家姑娘管理嫁妆t和各种帐目,若是个睁眼瞎,那就等着被人糊弄吧。 婆子点点头:“略微识得几个字。” 沈凝把信递了过去:“表姐说这两封信是聂公子写给她的,妈妈看看可是?” 其实刚刚听孟婉说这信是聂元北写的,婆子就想看了,她不相信! 为什么? 因为孟婉先前还说那簪子是聂元北送的呢,这个贱人嘴里就没有实话,这两封信,十有八九就是那奸夫写给她的。 反正两家也是要退亲的了,婆子才不想给孟婉留半分面子。 她二话不说就接过了信,把里面的信纸取了出来,只看了几行,婆子便破口大骂:“满纸的淫词艳句!你说这是我家公子写的,我呸!我家公子清贵方正,岂会写这种东西,再说,我家公子身为案首,他的文章如今还挂在撷文阁里,一对笔迹就知道不是了,孟大姑娘,你不要脸那是你自己的事,以后可别再提我家公子的名字,我们聂家一门清正,和你不是一路人!” 说完,婆子把其中一封信扔到孟婉脸上,却把另一封信塞进衣袖中。 这是证据,若是孟家想抵赖,就把这封信拿出来打他们的脸。 婆子带着人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双破鞋。 孟氏惊魂未定,她捡起扔在地上的信,看了几眼,便老脸滚烫。 再看信的落款,胧新,这好像真的不是聂元北啊。 “婉儿,这是怎么回事?” 孟婉哭得梨花带雨:“姑母,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信明明是元北哥哥写给我的,不知为何被人换了......” 她猛的看向沈凝:“表妹,昨日你去过我的房间,是你吧,你为何要换了元北哥哥给我的信,你......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原来是你!”孟氏咬牙切齿,现在聂家的人已经走了,这盆脏水全都扣到婉儿身上了,婉儿受了不白之冤,全都是这个丧门星在做孽! 孟氏上前一步,朝着沈凝就是一记耳光,沈凝侧头,孟氏的手掌从她手边擦过。 “你还敢躲,反了你了!” 孟氏又是一巴掌,沈凝伸手抓住了孟氏的手腕,目光冷冷:“你那个侄女才该挨巴掌,你偏听偏信,任由外人祸害亲生骨肉,小心死后下油锅,炸成渣渣。” “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孟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那个丧门星吗?这都说的什么话,谁借给她的胆子? 沈凝却懒得陪她玩了。 她对这位生母非常失望。 有的人,已经烂到骨子里,就不要指望她能改变了。 沈凝重重甩开孟氏的手,她已经发现,她不但带来了她的阴阳眼,前世的功力也跟着一起来了。 她是被家族精心培养的女天师,没有武功,怎能斩妖除魔? 只是这一切,她还不能显露。 因此,她只用了两分力气,可孟氏还是被甩得踉跄几步,若不是孟婉及时扶住她,就要当场摔倒。 “这个丧门星,她要翻天了!”孟氏气极,还想扑上来打沈凝。 孟婉连忙拉住她:“姑母,表妹还小,您别和她一般见识,气大伤身。” “还是你懂事,比那个丧门星强了不知多少倍。” 孟氏轻抚孟婉蓬乱的头发,她的婉儿,被那个丧门星给害惨了。 这幅画面让沈凝看着恶心,她冲着春俏招招手:“咱们走!” 一朵大白莲,一朵小白莲,这里留给你们,你们一起养鱼吧。 那边发生的事,二太太崔氏和姑太太沈梨花也全都知道了,就连一向不理事的三太太董氏也听说了。 二太太咬牙切齿,整个沈家,除了长房有个丧门星以外,就只有她们二房有女儿,孟婉的丑事,连累了她的女儿们。 “快去,把二老爷找回来!” ...... 沈大老爷一回府,便被二老爷在半路上截住,二老爷把沈大老爷拉到无人处,简单说了今日之事。 “唉,说来说去,这也是你们长房和岳家的事,我原是不该多管闲事的,可如今聂家这么一闹,凌儿和冰儿的亲事,都要受到影响。大哥,孟姑娘再怎么说,也只是你的内侄,凌儿和冰儿可是你的亲侄女。你就算不为她们着想,也要想想文清,文清十六了,也该议亲了。” 孟氏自从生下沈凝之后,可能是月子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月子没有坐好,落下病根,从此再没开怀,一来二去,沈文清便成了长房唯一的男丁,他又是长房长孙,以后是要继承沈家香火的。 沈二老爷提到沈文清,这是戳到沈大老爷的痛处了。 是啊,无论如何,孟婉只是孟氏的娘家侄女,沈文清才是长房的希望。 沈大老爷回到自家院子时,孟氏不在,一问才知是去陪着孟婉了。 孟婉的脸肿了,而且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身为当世好姑母,孟氏当然要去陪着她了。 沈大老爷叹了口气,他知道妻子偏心,对侄女胜过亲生女儿,可是有些事,只有长房知道,就连沈二老爷也并不知晓。 其实当年柳二先生不仅一语道破沈凝命中带丧,还告诉沈大老爷,只要让沈凝活过十八岁,沈家的劫数便可破解。 丧门星不能死,若她在十八岁前死了,沈家只能更倒霉。 若非是这个原因,即使沈凝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沈大老爷也早在她还小的时候就给扔到山上喂狼了,岂能让她活到现在。 可这十八年并不容易渡过,沈家已经够倒霉了。
第9章 天师不打诳语 那年城外一座荒废多年的破道观里,来了一位据说开了天眼的道士,沈大老爷和孟氏登门拜访,那位道士给他们说了一个法子,便是找一个属牛,又是福月福日出生的女子来克制那个丧门星。 而孟婉恰好就是属牛的,福月福日出生的福娃娃! 孟婉的命格,不但能克制沈凝,而且还旺沈文清。 沈大老爷有腿疾,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重回官场,壮志未筹,他把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在沈文清身上。 沈大老爷年轻时,也相信过人定胜天,可是自从沈凝出生,沈家频遭变故,沈大老爷就知道,这世上有些事,只凭自己的努力那是不行的。 就像他吧,刻苦读书,勤勉为官,可也只是因为生了一个女儿,一切的努力便成了泡影。 所以,不信命那是不行的。 孟婉是孟氏的娘家侄女,沈大老爷便没把这件事告诉家里其他人,免得别人不相信,再说,孟婉旺的不是别人,而是沈文清,是他们长房的人。 因此,即使二老爷在半路上截住沈大老爷说了那些事,沈大老爷也没有说出实情。 他让人去把大太太叫回来,有些事,夫妻二人还要好好商量。 另一边,沈凝带着春俏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她住的这处院子,是整个沈家最破也最小的。 原主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四年,早就习惯了。 沈凝却不习惯,她四下看看,便看出门道了,这院子像个锁,这是要把她这个丧门星锁住吗? 嗯,等回头有空了,她就把这院墙给拆了。 春俏忙着去打水给沈凝清洗头上的伤口,沈凝则趁着四下无人,默念咒语,片刻之后,她的眼前便现出一团黄影。 “天师,小的来了!” 黄页鬼讨好地谄笑。 “嗯,刚刚那事,你干得不错。”沈凝夸奖。 黄页鬼忙道:“天师啊,小的能去投胎了吗?” 沈凝不动声色:“说说吧,你有何心事未了。” 只有没有怨气的灵魂才能投个好胎,来世无忧。 那些怨气冲天的鬼,十有八九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投好胎了。 黄页鬼抽抽噎噎:“小的生前是京城宝记当铺的朝奉,常有高门大户的公子哥,拿了自家的东西过来典当,有的是活当,有的却是死当。 有一天,有个姓王的公子过来,拿了一对二龙戏珠的玉盏,小的一看就知道那是好东西,问那王公子是活当还是死当。 活当五百两,若是死当,就是一千两。 王公子便说要死当,他急着用银子呢。 小的付给他一千两,这二龙戏珠的玉盏,不到几天,便由小的转手,卖给了一位中年文士。 那位文士是个做官的,他买了这对玉盏是拿来做寿礼的,送给的是当朝首辅朱大人,朱大人得了这对玉盏,很是喜欢,却不想被那锦衣卫大首领一眼认出,这是宫里丢失的宝贝。 朱大人说出了那名文士,文士便说出了我们宝记当铺,这对玉盏无论是买还是卖,都是小的经手,偏偏那位来卖东西的王公子,小的也只知道他姓王,却不知他是哪家的,唉,那对玉盏上没有宫里的标记,若是有,小的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收啊。 小的是死在大牢里的,受了重刑,没有撑过去,一命呜呼了。 可小的恨啊,恨那姓王的,都是他害人,小的原本不该死的。” 沈凝心中一动:“你说那人姓王,他和玲珑t坊里的王公子,是同一个人吗?” “不是同一个人,可他们长得很像,小的死后,尸体被扔到乱葬岗,小的魂魄四下游荡,一门心思要找到仇人。 说来也巧,那天夜里,小的飘到一条花船上,船上几人正在喝酒行乐,其中一个,长得与那个卖玉盏的王贼人很是相像,偏偏别人也称他为王兄,小的便猜此人与那姓王的定是亲戚,于是便附在这人身上,没想到,这人却来了白凤城,他去踏春,故意与孟婉偶遇,又约了孟婉在玲珑坊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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