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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这么多，关于他们的对错问题仍没有结论。 或者说，跟这两个家族并无瓜葛的他本人，只是为了恋人的立场，参与到约等于协助私刑制裁罪恶的事件中，是合理的吗？哪怕眼前的是灰色甚至黑色地带。但他的内心已经做出选择，比起像父亲那般刻板地认为非黑即白，不带感情框死、判定一切，他更想做她的守护者——这不是说他可以违背正义，放弃理想。他与她的崇高理想是一致的，所以他才更希望守护她。 总算勉强把自己行为合理化的白夜，将怀中伊人抱得更紧。 封灵揉揉眼睛，从长梦苏醒。夜幕降临，山林漆黑，远方隐约可见的灯火大约是灵蛇大寨。白夜轻声询问封灵是否需要吃点东西，封灵摇摇头，回想方才梦中景象，冷汗不止。 “害怕吗？”白夜用自己的坚定拥抱给她送去温暖和支持。 缓过片刻，封灵附在白夜耳畔低语：“我做了个梦。梦见你被毒贩子抓住了。梦里没有人救你。然后，他们把一个小女孩作为人质，再加上毒品控制，逼迫你为他们杀人。但是最后，拼命想要留住的小女孩还是死了，而你也……走得好孤单……”讲到最后，她背脊发凉，惊觉那就是黑衣的记忆，是遥远时空中天使堕为魔龙的关键。 “没事，那是梦境。灵儿在害怕那天没有找到我吧。事实上你找到了，救我一命，那些人也已经被法律制裁。听起来美好得像个童话，但这是现实哦。”白夜贴上封灵脸颊轻蹭。 前方是灵蛇天险，车辆已不能开进更多，封狼停车熄火，将钥匙丟给白夜，“回去八成得你开车，照之前教你的慢慢开就行。” 白夜接了钥匙犯难：“哎？我没驾照……” “驾照？这破路也就阎王老儿看你驾照，”封狼瞪一眼白夜，在附近找了棵大树隐蔽，“小封灵，哥要脱衣服，你别偷看啊！待会帮我把衣服拿车上，回来还得穿。” “哥你好变态啊要裸奔？”封灵眼睁睁看着一件又一件衣物从树后甩出，抽着嘴角帮他叠好。 不一会，一头肩高到封灵双眼的长毛灰狼蹿至车旁，得意洋洋蹦哒两下，“帅不帅？我先走一步，姓白的你给她护好了，她要是出个三长两短老子回来收拾你！”说罢扭头飞速朝向大寨狂奔而去，仿佛谁家哈士奇忘了栓绳。 封灵已能在黑夜看清周边事物，因此白夜任由她拉住前行。灵蛇大寨周边多是原始森林，地形复杂，古木参天。白夜隐隐感到似曾相识，彼时彼刻所见所感又与此时不太一样；封灵也忆起不久前在贺天山的梦中所见，光景重叠，似有什么呼之欲出。但是，此时此刻的她是独一无二仅此一生的她，所有未能探明的一切，就让它们化作长梦灰烬吧。 ---- 贩剑那段单纯想让狼哥贩剑，没有考点。 （狼哥：你制杖吗？） —— 黑衣抛出的是他与灵儿间最后的电车难题。 而历经生死考验的灵儿给出了她的答案——无论新旧世界，“先爱具体的白夜”都是她的最终选择。因此在这一瞬，两边灵儿重叠，黑衣道别前唤她“灵儿”，又因为她毕竟不属于他，动作上是克制的。 —— 守护线明线为新世界灵儿守护小白，同时黑衣守护新世界一切；暗线为旧世界灵儿守护和救赎黑衣。虽然以小白风格编剧的线路未免端水，缺少各种考验导致一些答案没有找到，但至少灵儿x小白这对很稳了，黑衣也被救赎。 还有两周这条线更完，等待并心怀希望吧。
第43章 守护线17 夜未央 毫无防备的地王已在阿斯尔与塔拉闪电突袭下粉碎，黑白双狼随即跳出人类包围圈，与赶来的巨蟒灵体水王撕作一团，一路杀进森林。洪流龙卷相撞，念力扭曲万物，化作汹涌暴风雨，搅得原始森林狼藉一地。 灰狼一路疾冲，身旁看不见的存在紧随，如两把钢刀直插灵蛇心腹。灵蛇快速反应，族长贺兰召集人手在大寨核心区域向外铺开蛊阵，令人烦乱的魔音奏响，然而对于全力突击的狼而言，往日带来无尽绝望的蛊虫一踏即碎，任谁也跟不上他的速度，所过之处鲜血四溢，哀嚎一片。 连绵烈火亦随狼前进，将蛊虫蛊师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族长三子贺天龙未满十岁，平日里被母亲带在身旁教养，不久前大寨杀入两只狼灵，引得族内大乱。母亲外出指挥作战，要他留在屋内不乱跑，他表面应下，心里不安，听着远处惨叫声，终于还是忍不住下楼，正要随族中老弱一道前往支援，谁料往中央地带去的道路塌陷，望不到底的巨大裂缝成为过不去的天堑。 深渊对面，手握长剑的少年和绿眼少女击退蛊虫蛊灵，灵蛇族人摸不到二人实力的底，已经停止第一波进攻，避免手中蛊虫过早耗尽。这之后虽有几人成功越过深渊，但根本不是那二人对手，没过几招就被击晕——谁让没来得及上前线的本就不够格呢。不过，贺天龙发现，那两人只是充当路障，毫无杀意，看似跟远方突袭之人一伙，又是截然不同风格，当真令他困惑。 久违而熟悉嗓音从后方冲来：“前面各位，让开！” “大哥！”贺天龙回过头，仿佛看到一丝希望，可是又害怕他真的冲过去。毕竟，他的大哥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妈妈那边的敌人啊，过去岂不是送死…… 贺天山骑在马背努力保持平衡，手中还牵一匹挂了半身蛊虫的马儿，自两百米外开始加速，飞跃深渊，在马匹落地稳住身子后第一时间奏响长笛，黑压压蛊虫冲向白夜封灵。贺天山并未止步于此，解绑手腕绳索放开带了虫的马，策马继续冲锋。 “贺……”封灵刚叫出口，想到这么一吼恐怕引得他族人误会，往那边追几步被蛊虫拦下，只能先清理眼前虫群。 就在这空档，对面又几人去找了马匹效仿，所幸灵蛇族养马不多，会骑马者更少，一时半会也弄不来几匹马，剩余人只好绕远路。 本以为还得支撑许久，灰狼从一侧树林冲出，帮着扫开几人，停在封灵身边低吼：“上来！还有姓白的你，给老子扶稳她！” 贺天龙呆愣原地，见那火场出来的长毛巨狼已有部分毛发末端焦黑，全身杀气腾腾，以为自己死路一条，他却只是载着少年少女从自己身侧风一般掠过。彼此眼神交汇刹那，贺天龙惊觉，他是复仇者而非侵略者……是他放过了自己。即便如此，核心区域仍有灵力反应，一定还有敌人在场。眼下不能耽搁，他随旁人一道寻路绕开深渊前往支援。 “比我想象的快啊，所以哥你还是……”封灵抓紧狼鬃，心里想着那素未谋面的族长，和绝望中仍执意袒护母亲的贺天山。想一想屠杀巫狼族的血仇，以及旧世界她将魔爪伸向自己家人亲戚把他们残忍杀害，现在他们做的一切都可以被合理化，对吧……对吧？ “嗯，我复仇了。最后还是由我复仇了。但是……不能挂我的名昭告天下，真不爽！”封狼龇了龇牙，说着白夜封灵听不太懂的话。 封灵探出身向后望去，用念力将山间小径扭曲得面目全非。后来灵力耗尽，她有些支撑不住，靠在白夜怀中闭上眼缓了会，幽幽开口：“那，灵蛇族会来寻仇吧，重复着上一代做过的事……虽说我相信贺天山，但如果他的族人要求复仇，他压不住的……” “不会的，一切都结束了。”封狼如此肯定。 越野车渐入视野，阿斯尔与塔拉也候在车边，向三人报个平安。封灵左看右看，不见黑衣身影，不详预感升起。 阿斯尔瞧见封灵的小眼神，冷冷交待：“别找了。那傻小子不会回来了。” “喂，你不是说她不问咱就不说吗！”塔拉狠拍阿斯尔狼头，“对了，狼崽子，我们顺带找着了巫狼族人残存的魂魄，就那么放跑了，应该没大问题。” 不知情的白夜数了遍队友，不明状况：“诶，人没少啊？” “反正他已经死透了，你赶紧去开车，路上说给你俩听。”封狼撞开白夜，大摇大摆扒拉起后座的门。” 约一小时前，突入火场的贺天山发现，中央大块区域仿佛这火焰剧场的舞台，未被引燃。六翼黑衣人手持烈火化作的长剑立于族长母亲尸身旁，下两对翅膀已然漆黑，只余最上一对还在死撑耀眼光芒。这如同神话走出的人物显然超出贺天山认知，他不敢贸然上前。 “贺天山……来决一死战的？”黑衣人缓缓转身，半睁眼眸，直勾勾盯住他。 “白……夜？不，你不是他……”贺天山退后两步。哪怕白夜对他的亲和纯属习惯构筑的面具，他也绝不可能有这种仿佛已经被摧毁无数次并摧毁他人无数次的、冰冷漠然到极点的、又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舍弃的……到底是怎样一种眼神啊！可他的面容，除开右颊伤疤外，分明就是白夜本人…… “你可以把我叫做‘白夜’。不过我跟你认识的白夜无关，他毫不知情。哎呀，又来几个人，虽然观众还少，但我说话大声点，后面的人也能听到点吧。”白夜咧开嘴，露出一对小虎牙，皮笑肉不笑，双眸染上赤红，死盯住他。 贺天山将长笛横于嘴边，几只蛊灵从腰带上瓶瓶罐罐升起。 少年沙哑嗓音自火场中央传开：“灵蛇族的混账们听好了，我是自古以来致力于灭亡灵蛇的大——魔王，今儿随随便便操纵点无关人等就杀得你们落花流水，看来你们的实力够差劲啊！现在灵蛇的拯救者也在我手里了，这个倒霉家族要灭亡啦，哈哈哈哈！” 又几道火墙拔地而起，将援军与贺天山隔开。此时这舞台只有两位主演得以见证，白夜借机三步并两步来到贺天山面前，拍一把尬到吹不动笛子的贺天山，得意一笑：“这就被吓住了？胆儿这么小？” 贺天山擦擦额上汗水，“你这演技够浮夸……跟封灵一伙的？” “我演技有那么差么！就算真的很差劲，这回你的族人总不会不服你了吧，也不会抛弃你了吧，昂首挺胸登基去吧！废话就到这里，你妈你族人都是我杀的，快点，你再不报仇我也到头了！”白夜又重重拍击贺天山肩膀。 最后一对光之翼，熄灭。 作为世界的异常存在，从未属于这新世界的他，被旁人持续认知的他，由于缺少光之翼守护，开始被无名无形力量撕扯，痛苦万分。但事到如今，这份痛苦中夹杂甘甜，完成使命的他无所畏惧，背后黯淡翅膀作为她的化身，将陪伴他到最后时刻。 “灵儿啊……明明是我要做你的守护者……却让你……守护我……如此之久……以后我们再也不分离了……好不好啊……”黑衣昂首向天，喃喃自语。 灵蛇族人望见火场中央黑衣黑翼的黑影冲上夜空，在被那家伙称作“拯救者”少年的笛声中一点点破碎，身形和羽翼一并化为灰烬，于风中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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