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找他算账吗,想去屠灭导致你这悲哀命运的巫狼族吗,那继续修炼吧。只要你足够强,就有资格成为灵蛇的刀,第一个扎进那些家伙的心脏……”地王继续灵力输送。 贺天龙颤抖着撑起身体,无奈全身发软,再次倒下。 眼前漆黑过去,他发觉自己蹲在兔笼边,按母亲旨意抱出那雪白柔软的小兔。兔子乖乖趴在怀里,贺天龙回头望母亲一眼,手指悄悄滑过宠物的绒毛,最后一次抚摸它,然后一把将它摁在地面,手起刀落。可爱小兔眨眼间被开膛破肚,温热心脏甚至还在跳动。贺天龙只觉得眼前一切前所未有虚无缥缈,他站在更远处嗤笑手握屠刀的自己…… 妈妈说得对,如果对这样卑微的宠物都心存怜悯下不去手,那遇到坏人怎么办呢?周围都是坏人,各个家族心怀鬼胎想要灵蛇的命,所以不能展露一丝软弱,是吧……是吧? 视野变暗又变亮,仿佛舞台转场。贺天龙惊觉这是尚在襁褓时的回忆。大哥贺天山从二哥贺天涯手中抱过他,坐于窗边阳光下轻声哄着。 他们本聊着日常话题,贺天涯冷不丁提一嘴:“哥,弟弟的灵力很足的吧,要是妈妈改立他为继承人,你就轻松不少了。” 贺天山脸色一沉,“哪有那么简单……” “哥你很想继承家族吗?当族长有什么好,怪累人的,哥哥你为了修行总一副累得要吐血的样子,就算这样努力了妈妈还总打骂你。什么继承人啊,简直就是冤大头。” “总要有人做继承人,而妈妈完全不想权力落到别家手里,所以只能从亲儿子里挑了。” “那要不还是让天龙……” 贺天山当即打断:“只要我活着,绝不会让你和他经历那些的!听好了天涯,等你大点就跟着爸爸去城里,如果可以的话把天龙也带走。你们俩去过正常人的生活,离灵蛇越远越好!” “可是……天龙修行起来会轻松点吧,也许不会这么难受……” “修行难度只是问题的一小部分,甚至根本不值一提,”贺天山望望四周,确定无人监听,这才压低声音道,“灵蛇已经疯了。” 贺天涯不敢出声,也确实不知如何接话。 “罢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你只需记住,只要我在一天,我就要坐稳继承人的位子,免得妈妈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只要我在一天,你们自由自在去做你们想做的事即可。明白吗?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学习,免得妈妈又说我偷懒。”贺天山小心翼翼将贺天龙放入藤蔓编织的摇篮,拍拍贺天涯肩膀,离开房间。 本平静望着大哥的婴儿见他要走,伸手乱抓空气,抓不回那道背影,急得哇哇大哭。贺天涯连忙上前哄他,而已经来到厅堂门槛前的贺天山犹豫一瞬,终究还是狠心迈过那道槛,叫了乳母进去照看。 再次睁开眼眸时,淡紫色灵力不受控地飘出身体,在上空化作雾气,又很快消散。内脏搅作一团,扭曲着咆哮着,如同罐子里呐喊的蛊——自己已经是蛊了吧。 回不去了。这世上不存在能够救赎“蛊”的术法。一旦被扭曲被异化,便再无逆转余地,正如化蛊过程中被践踏被屠戮的生命不可能复生。“蛊”只能在疯狂中度过短暂余生。 回不去了。 一个月后,根本不清楚自己在练什么东西的贺天龙得了地王肯定,“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为了增加实战经验,顺带给家族争取名利,母亲贺兰安排他去父亲近期所在城市历练,将一份委托交予他手。已与行尸走肉无异的他,背负着灵蛇继承人的责任,一如既往机械性应下母亲的全部要求,往深渊更深处进发。 ---- 虽然贺崽因为某些原因灵力方面真的菜,但没有贺崽的灵蛇会完全疯批化,没有贺崽的龙弟也会被家族变成疯批。他是灵蛇最后的弥赛亚也是龙弟唯一的白月光。 镜子在这条线的设定是跟贺崽订婚不久后,家族进入了灵蛇联盟攻打巫狼。但是由于贺崽被扣留为质加上灵蛇战败,起尸族拒绝让镜子跟新继承人贺天龙订婚(年龄差太大以及看出灵蛇靠不住),并且退出合作。元气大伤的灵蛇也没能力强逼对方什么。所以镜子终于跟贺家没孽缘了可以去谈真正属于她的恋爱不过跟本剧没关系所以这边也就没她戏份。对镜子而言,真正的HE就是别跟贺家扯上关系否则会变得不幸。
第62章 长歌线13 燕归来 灰头土脸入侵者被沉重锁链紧紧捆缚,绑在大帐附近木桩。虽然这孩子瘦弱得大概连麻绳都挣不开,但毕竟是毒杀族长的危险分子,既然阻止不了他再次放毒,就只能完完全全限制其行动,并且把灵蛇质子叫回好好问问那男孩来头。 贺天山在下车第一时间冲到男孩面前,只觉得那面容熟悉又陌生,一时间想不起他是谁。也是,这孩子看着八九岁,自己多年未曾回到灵蛇,肯定认不出当年还在襁褓中的同辈。 反倒是男孩察觉面前动静,缓慢睁眼抬头,第一时间认出贺天山来,口中嗫嚅:“大哥……” 贺天山脑海五雷轰顶般,不敢相信这残酷事实的他嘴唇剧烈颤抖着向男孩确认:“你是……天龙?” 男孩点头。 当年母亲必然新立贺天龙为继承人,可既然他是继承人为什么还要他送死啊! 贺天山伸手去拉锁链,无奈根本扯不开,周边巫狼族人也因此戒备万分。他注意到贺天龙脖颈处蛇形印记,一瞬间绝望感几乎将他压垮。 “妈妈和地王……都疯了……我也……一样……好难受……不行了……大哥、离我、远点……”贺天龙挣扎着挤出遗言。 “天龙,对不起,都怪我,这一切本该我承受的……”贺天山紧抱贺天龙,发觉他已经冰凉宛如尸身,只剩游丝般吐息还能证明他活着。贺天山流着热泪在贺天龙耳畔唱响歌谣,试图缓解他的痛苦,直至难得安宁的男孩嘴角含笑睡过去,他才停下来松口气,回头望着巫狼族人犯了难。 然而,贺天龙忽地睁开眼眸,虹膜在灵力影响下变为深紫色,脸庞绽放诡异笑容,“贺飞羽,别来无恙啊。” 贺天山惊得退后两步,下意识叫出对方称谓:“地王!” “为何那样看着我?我只是单纯想要达成实验,追求‘蛊’的极致,正如你追求音律,顺带毁灭你们这些阻止我的人罢了。好在人心总是偏向阴暗的,我的助力源源不断,灵蛇乃至这世界从不缺少毁灭者,所以你们真正的对手是永无止境的人心险恶,而不是我哦。好了,游戏快要结束,不知灵蛇的蛊和巫狼的蛊,哪边更强呢?”地王“好心”提点几句,灵力暴动,巨量紫色雾气自体表涌出,贺天龙的躯体剧烈抽搐,黑色血液喷出七窍。 贺天山来不及两头顾,心知三弟没救,朝周围人吼得声嘶力竭:“别碰雾气!跑!” 然而,大雾快速扩散,已经卷入数人。贺天山的灵力自脊背流出,如透明羽翼展开相合,快速构筑结界,中和雾之毒性,将雾气牵制,而这也就意味着他得定在结界一角,持续不断被剧毒侵蚀。以贺天龙加上地王一部分的灵力储备,贺天山完全没自信能反抗到底,可眼下别无他法,只能忍住气道与双眼灼烧感,强行拖住这场灾难。 意识逐渐模糊,跪倒在地的少年双臂死撑身体,维系薄薄结界。好在雾已被结界牢牢固定原地,只要坚持下去它就能耗竭消解…… 先前被卷入雾气之人扭动躯体缓步行来。贺天山双目一片血红,专注于控制灵力,没能察觉危险,左肩忽然传来剧痛,疼得他惨叫出声;接着是右肩、背脊、胳膊、双腿……他猛然明白过来,此毒可以扭曲生命存在方式,将之变作“蛊”! 就在他以为这是生命尽头之际,女人爆喝声传来,而那些“蛊”显然对那活蹦乱跳之人更感兴趣,又或者因其惊扰,转而扑向来者。贺天山听出一队人马赶到,带头的女人嗓音似曾相识——那是小学时期,曾经接送他与封灵上学放学,后来又只接他一人的老师,恩和其其格。由于家族恩怨,直至他小学毕业,这位老师路上不太与他聊天,不过绝不像旁人那样有意刁难;也正因为她带了个好头,当她成为他的班主任,欺负他的人也就少了。 血液不断流失,贺天山加速输出灵力,妄图在失去意识前将伤亡减到最低。很快,灵力行将耗竭,反噬开始,仍在努力抽调灵力的贺天山喷出大口大口的血,认清现状后只能最后一搏。他猛然收缩灵力结界,将所有雾气压入自己体内! 身体与灵魂仿佛支离破碎被扭曲着度过上百上千年,痛觉以外所有感官封死,他不知道如何止息,连自己昏迷前记忆都逐渐模糊,熟悉的姓名愈发陌生。 然后,在终点,他听见少女清亮歌声冲破阴霾向他伸出援手,好似真能拉他脱离苦海似的。溺水者管不了那么多,就算漂浮的是稻草一根,也本能朝那方向而去,口中喃喃:“灵儿……” 视野内一片模糊,仅能看出有人在前方,想来毒雾已烧坏了眼,万幸没有完全失明;嗓子也沙哑到完全变了音。贺天山动动身子,发现自己趴在毯子上,手脚均被绑缚住,回想起那种毒的作用,如此也合情合理。 封灵问过他几个简单问题,确定他神智正常,转头对身边人说:“他没问题,赶紧放开吧。” 贺天山本想借着伤痛劲头责备她回来送死,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呻吟。既然她出现在此,她与狼想必已经确定彼此心意,就算前方死路一条,他贺天山也无权干涉。 封灵看出他心思,边给他伤口换药边安慰道:“别担心啦,也不是百分百没出路,你就好好养伤吧。这回是巫狼欠你的,往后大可挺直腰杆理直气壮活下去。” 贺天龙惨死画面浮现眼前,贺天山痛苦合眸,可那一幕挥之不去,无助泪水滚落。回过神来时,他死死抓住封灵手腕,那是本能驱使的求助。封灵歌声渐起,身心俱疲的他沉沉睡去。 白夜自附近巡视归来,伫立封灵身后,等待她将眼前人伤口包扎完毕,这才小声问道:“这里就是……巫狼族?” “嗯。很困惑吗?”封灵盘腿坐在榻边,平息涌动灵力。 “我生前从没到过草原,只随家父回过东北老家。但又好像来过这里。”白夜观察这冬季定居点内陈设。定居点房屋虽是新建,室内家具风格与摆放方式却“一如从前”。 封灵回想着属于“远东的苍狼”的梦境,她是在东北与他相识的,彼时他刚刚成年,总不至于年纪尚小就孤身迁徙十万八千里。眼下没空深挖,她只能暂时这样推测:“前世的你在某个大草原生活过吧,那里跟这边很像,所以你会觉得草原很亲切?” 白夜摇摇头,显然不太认可这敷衍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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