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狼“啪”地将口袋那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拍在售票处台子上:“三张票!”阿斯尔咳了咳,封狼迅速改口:“两张!不!一张!” “小伙子,是不是约会迟到了?年轻人啊......”老奶奶一边找零一边感叹,“刚才有一个是你女朋友?” “嗯嗯,第二个是!很漂亮吧!反正我觉得漂亮就行!”封狼已经急得满头是汗。 阿斯尔嘀咕道:“你这么说就怕某人不高兴咯......” 山顶寒风瑟瑟,那独霸山巅的大树连半片叶子都不剩,此时就像萎靡不振老爷爷,光秃秃孤零零地立着,看着无比凄凉寂寞,唯独今天身边热闹些——封灵正极力躲避丑娃娃的攻击。手持利刃的娃娃在空中旋转着,翻腾着,虽然封灵一次次用念力断开刘璃镜对它的控制,但娃娃本身并非灵体,封灵不知如何破坏它,尚未恢复的身体也难以直接将念力作用于刘璃镜。说起来莫名其妙得很,她刚爬上山顶就被这么个破娃娃追得抱头鼠蹿,只一会便气喘吁吁。 刘璃镜坐在那棵大树上操纵娃娃,一脸得意地嘲讽着:“谁说你有那只大黑狗的力量的?我看你就一狐狸狗!不对,你连狗都不如!跑不动了吧!” 娃娃高速旋转而来,走投无路的封灵几乎想直接从陡坡跳下去。两分钟前,娃娃在她手背划出深深伤口,血流不止,要是她的脖颈处也这么挨上一刀,谁都救不了她。更要命的是,身体内那股力量突然暴动,她只觉得眼一花腿一软,跌倒在地。 视线模糊之时,石板碎裂声、呼喊声与娃娃高速飞舞的“呼呼”声混杂一起。封灵刚要抬头就感觉有人将自己抱起。他的“身体”冰冷而僵硬。 封灵下意识轻唤:“白夜......” “狗蛋,你终于来了!”刘璃镜瞪着挡在她和封灵间的封狼,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她一抬胳膊,娃娃乖乖飞回手中,装填粹毒利刃。 封狼迅速向肉身灌注灵力,獠牙与利爪慢慢生出。阿斯尔在整个山顶笼罩一层念力场,龇牙低吼道:“你打算怎么办呢,幼稚的小东西?” 念力场能够阻断敌方灵力传输。凭刘璃镜的能力,眼下她无法在一米开外操纵娃娃。 又一阵寒风呼啸而过。 白夜紧紧抱住封灵,却不能给她一丝温暖,反而不断吸收她身体热气。他从封灵口袋里摸到一包面巾纸,给她简单包扎了手背伤口,之后无能为力。阿斯尔察觉到封灵情况不妙,自己尚不能抽身,于是退到白夜身边叮嘱:“先带她下山,不过不要走太远,有什么情况马上到我身边来!” 封灵在一座旧房子前醒来。房里景象如此熟悉——过年了,厅堂大桌上摆满零食,炉火烧得正旺,大门敞开,贴了用大红纸写的对联;门前不远处铺满火红火红鞭炮碎屑,一派喜气洋洋;家族所有亲戚欢聚一堂,聊着各种生活琐事。他们都是她的亲人。 大家没看到封灵,任由她呆立着。 她听见一位亲戚问她的母亲:“灵儿去哪了,怎么没见着她?她刚满六岁,郊区地方大,别让她跑没了。” 母亲温柔回应:“灵儿一直很活泼,跟猴儿似的,管也管不住,平时住在城里没地方跑,她该憋坏了。她从不迷路,也不跟陌生人走,现在说不定在附近玩小狗呢!” “妈妈……”封灵一阵没来由的心悸。 她隐约记起什么,绕去屋后,见年幼的自己与一名大她几岁的俊朗少年蹲在地上,他们脚边有只可爱小狗。可爱女孩用手戳戳少年脸颊,“哥哥你挺好看的。” 正在解开右手绷带的少年闻言发愣,尽管心存犹豫,双手颤抖,还是按自己计划行事。 封灵又跑上二楼,穿过墙壁,进入曾祖父房间。 曾祖父正横眉怒目,而他面前那两名中年人,高的在冷静陈述,矮的则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三人对话皆用蒙古语,封灵却意外听得懂含义。无论两人以什么样的语气说话,都只有一个意思:他们有理由也有必要带走封灵,去和灵蛇族联姻。封灵不过是本族在蒙受巨大牺牲后向他讨的唯一的债。 身后冷不丁冒出的黑衣少年倚靠房门,挂着坏笑调侃:“如果给你自己选择的机会,你会同意去跟灵蛇联姻么?这样做也许可以拯救你哥,拯救巫狼族哦。” 封灵说不上自己是否“愿意”。若她知道联姻对象是贺天山,或许并不反感,不过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寻找更好的出路,而非就这样听天由命。 黑衣少年希望问题变得更加复杂,继续追加条件:“但如果你去联姻了,我的悲惨命运并不会发生变化,死后也不能遇到你,就在黑暗中破罐子破摔啦。如此,这辆电车,你要把它开往哪里?” 或许因为黑衣本就一副欠揍语气,封灵也稍微放开了点,转身走去揪住他衣领厉声喝道:“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喂喂,昨天某人刚给我权限接纳我的一切,但众所周知我清醒时这份阴暗面肯定会被压制,唯有在梦境是自由的。正好你在做梦,我就过来玩会。”黑衣无辜摊手。 封灵放开他,转而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如果能带着记忆回到过去,我还是选择继承这份力量,但并不指望靠联姻解决问题。我会跟他们回巫狼族修炼,三年后参战,然后,如果能够生还,再去你那边陪伴你,直到改变你的命运!” “不愧是你……”黑衣难得发自内心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捏捏封灵脸颊,“这三人争来争去太无聊,去看看你的倒霉哥哥在做什么吧。” 封灵被黑衣拉着手穿过墙壁,发现过去的自己在以兄长自居的少年怀抱中沉沉睡去。年少的封狼趁着同伴未归,向她诉说着他的迷茫、无助、恐惧、不舍,还有懵懵懂懂的爱意。 “你对我,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封灵走向他,却又想起他根本听不到这些,转而自言自语,“但无论如何,打动你的都是那无忧无虑、天真可爱的小女孩,而不是现在这样忧郁晦暗的我。你的心上人,早已死在过去了。” 紧接着她又自嘲:最初最初,触动她心弦的,也是心上人阳光般的笑容啊。 “灵儿!”黑衣声音自斜上方传来。 封灵抬眼望去,见他已爬上附近树木,向她展露生前照片上的同款笑颜。 ---- 其实旧版没安排黑衣白夜的戏份,也就是说,虽然设定上白夜有阴暗面,但是没有多少体现,毕竟到下卷怨念已解。白夜的剧情在下卷也是偏少,只是打过高光像个推剧情的工具人,存在感挺低。 修文的时候看着自己起的小说名陷入沉思。 既然贺崽加戏了那小白更要加戏! 好歹小白是以猫又为原型的角色。至于猫又是谁这里不多赘述了。 然后把小白的阴暗面写出来了。就算由全部负面情绪构成也存有一丝阳光的黑衣白夜还挺可爱的。 (猫又:在?报我身份证号?哦我没有身份证。 开玩笑啦,猫又只是存在于阴影中但他很好的。) 因为小白的阳面更强,是个中立善良派,所以大部分时候不会把负面表现出来(非双重人格,只是同一人内心的不同面),而梦给了他分离阴阳面的机会。现实中阴面有时候会泄露一点,比方说帮狗子制裁人类和帮封灵见义勇为那会,但都是在阳面主导下出现的,就算化作厉鬼也绝不会心血来潮随随便便挑个人杀更别提反社会。所以如果不写梦境其实很难写到黑衣。 现实世界的小白也加了戏。 这版修改就是在全方位加戏。
第35章 挚爱卷 第十四章 寒风(下) 回去病房的刘璃镜指着手背伤口给贺天山看,无比委屈地骂道:“那只死黑狗还有狗蛋真是太可恶了!要不是老娘在树上,老娘就地起一个土娃娃给他们看看!” 贺天山倚靠枕头坐着,望向窗外,抱对牛弹琴心态跟她说:“你不是说你差点杀了封灵吗?他们放过你已经够宽容了。再说就算他俩不杀你,还有个家伙也想把你揍一顿。” “是啊是啊!那群狗!他们说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我走的!呵,要是他们真能看你的面子你会伤成这样?”刘璃镜坐到贺天山床边胡乱晃腿,心里有十万个不服气,忍不住再补充一句,“下次我再去和他们大战三百回合!” “镜,听我说,”贺天山转过头,直视刘璃镜双眼认真道,“家族间的仇恨是这样慢慢化解的。就算我们的人要把巫狼族赶尽杀绝,我们不可能没有牺牲。现在我们和他们并没有利益冲突,让他们活着我们也可以维持和平,只为过去的仇恨就让下一代受伤,值得吗?何况那仇恨是我们一手造成的!我有保护家族的责任,所以我不能再让家族出现没有意义的仇杀。我的后代应该自由自在奔跑于故乡山林,而不是时时刻刻担忧被敌对家族抓住杀掉——他们也是你的后代——如果我们对巫狼族的仇恨不能化解,那我们和其他家族的呢?你可能以为弱者灭了就好,但每场战役都有沉重的代价!” “天山......” “你知道我七年前参与的战争吧。当年妈妈为了让我走出创伤应激而消去我一段记忆,但恐惧感是丢不掉的,七年来我的噩梦一直都在。我们看起来是胜利了,可我们究竟得到了什么?杀敌的愉悦感?但那只是家族少数高层的快乐!对更多人那是一辈子的阴影!” 贺天山所言终于触动刘璃镜内心,让她慢慢静下心来反省了自己。她沉默许久,终于带着一丝不甘道:“我……我也是冲动嘛,我看不得你受伤!你要是就不愿意追究什么,那我听你的!可是伯母都已经过来了,我们哪有本事拦住她啊!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家族战争,下次如果家族出去挑事,我们一起……说服伯母……”她说得愈来愈没有底气。明明准婆婆待她温和,她却能感受到那位女强人的偏执与杀性,在那位大人面前耷拉脑袋做个乖宝宝。 “镜……谢谢你。”贺天山眼中含笑。过去他总担忧这家族利益换来的未婚妻不能以心相托,不敢与她多说什么,如今算是放下了顾虑。 眼见彼此隔阂总算打破,刘璃镜咧开嘴,使劲摆摆手,“咱俩是夫妻啦,说谢谢多生分,你就以身相许好了!” 封灵不知何时睡去,又不知何时醒来,回到原点——她立于旧房子院内,直面屋门。房子比先前破旧许多,家具也变了样,这令她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所有人都消失不见,屋内一片死寂。 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它在墙内游走。它有银色双眼。 屋里昏暗,仅一束光线自顶部破洞穿入。封灵已无法穿越墙壁。她上楼打开曾祖父的房门,见那里同样与曾经截然不同,意识到此时他已去世,房子应是被卖给了别人,于是下楼来到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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