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害五行门的几位长老,囚禁庆贵与辛术鸣,还有最关键的,杀谢奇灭口和盗走六道血轮。” 卫长星的眼角在抽动,杀意瞬间布满他的全身:“你都知道?” “一开始我完全没有想到,可惜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白逢春又指了指卫长星的影子。那影子飘到了院角的树上,居然长出了一张脸。那张脸对卫长星笑了笑说:“卫师叔,好久不见!” 卫长星认出了那张脸,惊叫道:“是你!你居然还没死?” 李诚平静的说:“你把我变成影子,留我自生自灭,没想到我命硬,居然能挺了这么久。我留着这条命就是要看看你最后的下场!” “既然影宗传人已死,为何李诚的遁术还没有解开?这就是你留下的破绽,所以我想到了影宗传人其实另有其人,或者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宗传人,只是有人打着他的幌子在实施自己的计划。” “你的假死,复活后杀了谢奇,血轮丢失时又只有你们二人在场,这一切都太过巧合,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就是一切事件背后的真凶。” 白逢春看着卫长星,露出惋惜的神情:“只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五行门对你有培养之恩,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摧毁它?” “培养之恩?说的简单,你有试过在自己最有能力的年华里被弃之如敝履、躲在一个没有人会在意的角落里慢慢腐烂吗?当时明明该我接任掌门,可我那死鬼师兄联合其他长老逼我让位,就为了所谓的一门团结!” “那之后我就像烂泥里的一片屎,白天要装作正常的样子,可一到晚上就拼命灌自己酒,只有这样才能忘掉失意的痛苦。你经历过那样夜不能寐的夜晚吗?” “好不容易熬到师兄死了,那些混吃等死的长老们又开始假模假式的选掌门,老子这次学精了,主动让贤,免的那群活死人又抬出一门团结的大义压我。好在我这时也不太在乎了,我偶然得到了影之戏的修炼方法……” 李诚愤怒的吼道:“偶然?你怎么有脸说的出!说!宗主是不是你害死的?” 卫长星淡然一笑:“我已经杀了怎么多人,不差他一个,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确实不是我害死他的。他只是找我来帮他参悟法术,一开始没有说明是影之戏,后来我才逐渐明白是什么。这时他恰好死了,我就顺手拿走了那本记载影之戏的册子,自己修炼。” “修炼了很久我才发现,自己中了影宗的圈套。影之戏是门邪术,虽然能增强修炼者的能力,却也会逐渐侵蚀修炼者的理智,让他充满了仇恨。越练我对五行门中的仇恨越深,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开始了杀戮。” 他的脸上布满了恐惧,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每天他都要面对自己的影子,那影子不光折磨别人,也折磨着他自己。 “本来我的目的只是除掉五行门里尸位素餐的长老,可后来谢奇找到了我,他勾结那个什么薛公公,要偷取六道血轮,还答应我如果事成,可以帮我组建新的宗门,奉我为宗主。六道血轮在我眼中毫无价值,我当然答应了。” “可惜事情败露了,你现在他们眼里毫无价值,他们不会承认与你有协议,会像一条用完的抹布一样将你丢弃。”白逢春嘲讽道。 “无所谓,对了,你的那个师叔归渊,也跟在薛公公身边做走狗,而且是最卖力的一条走狗。”卫长星反击道。 白逢春没有说话,心中暗暗发誓,要借着这次机会,与归渊算一算总账。 “我以为你是最能理解我的,因为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觉的我们很像。我们都天赋异禀,却无处施展。不过你更幸运,真言宗这代就你一个弟子,是天生的掌门。我就不同了,我需要自己去争……” 白逢春正色道:“不必说了,你已经堕入魔道了,我帮你解脱!”,镇邪剑已经出鞘。 卫长星却抛开白逢春,突然向冬青扑去。白逢春担心冬青受伤,急忙将镇邪剑向卫长星后心抛去,试图逼迫他放弃攻击冬青。 不料他又猛地转身,将胸膛直挺挺的向剑迎了过去。长剑瞬间刺破了他的身体。卫长星颓然倒地,白逢春落在他身旁,惊讶的问:“你……” “你说的对,我的心里只剩下仇恨,再活下去只是一种折磨。现在我解脱了,你我终究还是不同的,你有……她。”他看看白逢春,又望望冬青,艰难的吐出了在人世的最后一口气。
第77章 白逢春转过脸去,有些不忍心看卫长星的尸体。他端起原本留给卫长星的那杯茶洒在地下,心中默念:愿他早日脱离轮回、得到解脱。 冬青却不依不饶,她虽然与卫长星没有什么恩怨,可一心挂念着六道血轮,因此在卫长星的身上搜了搜,希望找到些线索。 果然在卫tຊ长星的胸口摸出了一封信,冬青趁白逢春没有注意,将信放入袖口。找了个借口跑开,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拆开信封。 信纸上的字迹大部分被卫长星的血迹污染,难以辨认,只有纸上最后的一行话看的清楚:速来清风观商议,落款是归渊。 显然归渊是藏在清风观,那么六道血轮被他们偷走,也有很大的可能藏在哪里。冬青将信纸撕碎,揉成一团,随手丢弃。 巫女霍英素的话一直在冬青耳边回响:“要想完全修炼人形,必须经受莫大的劫难,要重铸肉身,究竟值不值得……” 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找到个真正变成人的方法,能永远陪伴在白逢春身边。这次如果能拿到六道血轮,就是她最好的机会。她可以再入轮回,舍弃兽身,变成人形。 所以即使知道这一去极为凶险、甚至可能小命不保,冬青还是想要试一试。只是这事不能告诉白逢春,否则他一定会阻拦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让自己冒这个险。 冬青已经决定了,等到天黑,自己悄悄潜入清风观,寻找六道血轮的踪迹。如果找到自然好,找不到就尽快逃走,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天很快就黑了,冬青等了很久,直到白逢春的房间里再无声响,方才窜上房脊,向清风观的方向急驰而去。 风吹散了她的发丝,掠上的嘴角和脸庞。她停下脚步,将头发狠狠拢起,在脑后扎成一团,又接着迈开了脚步。 眼前是说不清的屋顶,了无遮挡,如同一望无际的草原。冬青已经很有没有这种在旷野中奔驰的感觉了,这让她怀念起以前在山林生活的时光,天大地大,无忧无虑。 她随时可以回到过去的那种生活,可她在内心的深处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自从见到白逢春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已经改变,就像他们结成的言之契,虽然无形,却坚如磐石,无法挣脱。 她只能继续的走下去,即使要付出很多,也必须走下去。就像一条路走到了岔路口,想要到达目的地只能沿着新的道路走下去。 …… 清风观那庞大的轮廓,在黑暗中如一头巨兽,渐渐浮现在冬青眼前。她纵身跃下院墙,藏在鼓楼投射出的阴影中,细细观察。 整座道观寂静无声,这有些反常,如果归渊真的将六道血轮藏在这里,怎么会毫无防备? 道观最高处的一间亭子里透出明亮的灯光,还不时有丝竹声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嬉笑声和杯盏相交的声音。 冬青藏身在亭子下的假山石后向上观察,只见两个人坐在亭子中的石案前,身后立着几名女乐师,正在弹奏乐器。案前有两个身材曼妙的舞女,衣着暴露,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坐在石案后的两人,一个是圆脸的胖子,打扮的像个富家翁,右手拇指上带着枚硕大的翠玉扳指,下巴上一根胡须都没有。脸上挂着肥腻的笑容盯着舞女的腰身。 另一个是个道士打扮,身材干瘦,留着三缕长须,眼神中透露出狡黠。这人冬青见过,是白逢春的师叔归渊。 当他面向那胖子说话时,脸上露出极为谄媚的表情。但当胖子转身、看不到他时,道士看向胖子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这时他转向胖子说话,低头哈腰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哈巴狗:“薛公公,我已经和您的护卫打过招呼,他们会在道观外等候,没人会来打扰我们。” 薛公公微微颔首:“宫里规矩多,难得到你这放松放松,又怕别人说闲话,不得不小心。” 归渊急忙凑近道:“小人明白,您放心,您在我这儿做什么事都不会传出去。” 薛公公满意的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又问:“炼丹的事情进展的如何?” “一切都已就绪,现在就差青眼狐狸一味药引。那狐狸整日与白逢春形影不离,要捉她需要找个好机会。” “我一直不明白,你炼丹为什么一定要五行门的六道血轮?为了这事,我费了不少功夫,那个五行门的长老谢奇还为此丧命,一旦事情闹大就不好收场了……” 薛公公皱了皱眉,驱赶苍蝇似的对着空中挥了挥手。归渊见状急忙解释道:“公公,您有所不知,这六道血轮具有不可思议的功效,可以再入轮回、重塑肉身,服了这件法宝炼的丹,您就像重生了一般……” “你是说,残缺的部位也能重新长出来?”薛公公顿时来了兴致。归渊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薛公公先是一喜,又马上收敛了笑容,装作很稳重的说道:“好!好!那什么时候能炼好丹?如何捉住那只青眼狐狸?” 归渊举起酒杯道:“公公莫急,先喝杯酒。我已经有计划了,想要捉住狐狸,一定要将制服我那个傻师侄……” 冬青心中一惊,看来归渊是要对白逢春不利,自己今天是自投罗网了。要赶快回去通知白逢春,让他有所准备。 想到这里,她慢慢的向后退去,准备逃出道观。谁知脚不小心碰到了假山上的碎石,碎石滚下了假山,发出一串声响。 归渊怒喝一声:“谁?”,接着衣袂响动,那几个乐师和舞女跳到冬青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背后归渊发出一声冷笑:“好!我还没去找你,你自己送上门来!这是老天要帮我,拿下!” 这几个女子虽是乐师和舞女打扮,其实都是归渊的弟子。为了调教这几名弟子,他花费了不少心血,就是为了以她们的美色引诱薛公公这类的达官贵人。 乐师弹奏起了乐器,音乐声中似乎蕴藏着魔力,冬青听了头晕脑胀。两名舞女也开始妖娆的起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们的动作恰好将冬青的去路封锁。迷茫之中冬青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也随着节拍舞动了起来。 归渊抓住了冬青的胳膊,他的手没有一点温度,像是三九天里挂在屋檐下的冰凌。冬青感觉那股寒冷从手臂上传来,一路流进她的心里,浑身都在这严寒的包裹下颤抖起来。终于她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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