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声冷笑,往地上丢下十文:“你送到了,客栈老板会再给你另外十文。” “行。” 男子瞥了孟如寄一眼,随即转身离开,与来时一样匆匆。 孟如寄提着包裹掂了掂,准备出发。 一旁的妙妙看了孟如寄一眼,有些担心:“如寄姐,北郊树林离那山匪的地头近!你一个人去,不安全吧。”? 孟如寄笑了笑,若有所思的望了眼黑衣男子走远的方向,声音轻快的说着:“大生意,可不能把财神爷往外推。” 言罢,孟如寄打开手里的钱袋子,拿了五文出来,塞到了妙妙手里。 “今天要麻烦你一个事,四个时辰后,我要是还没回来,你就帮我买两文钱的面,三文钱的山薯,送到那小木屋去,给牧随。告诉他,吃饱了再来找我。” 孟如寄没再耽搁,提着货,用剩下的钱买了瓶小绿豆就麻溜的开始去送货了。 而“小木屋里的牧随”正在健步如飞的赶往北郊山里的路上。 他脚程快,正午时分,便到了传说中的山匪山上。 山匪窝窝不难找,一整个山被他们造得乱七八糟,砍了的树,踩秃的地,都指引着牧随,一路找到了他们山寨的大门。 大门外,正有两个看门的山匪正无精打采的唠着闲篇:“昨天车没抢到,还伤了好些兄弟,老大气得不轻。” “啧……都怪那逐流城,做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暗器,兄弟们遭了暗算。” “听说是那个逐流城主做的。” “又是那个城主?不是听说他过河了吗!” “他下面的人还在啊。” “他妈的……给老子个机会,老子一定要去逐流城里面抢一遭!” 话音未落,看门的两人忽然发现林间走出来一个人影。 “谁呀?” 一名山匪眯眼看着来人,但见他一身衣衫褴褛,外衣似乎破过很多口子,破口的地方被人用线粗略的缝了起来,针线之粗,针脚之拙劣,让站得还远的山匪都看得清楚。 于是山匪轻蔑的握紧了手里的大刀:“要饭的要到咱们这儿来了?不要命了?赶紧滚!” 牧随没有应话,只看了眼天色,盘算了一下时间,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得抓紧了。” 山匪耳朵尖,听到这句话,嘲笑起来:“抓紧去往生是吧!”他说着,提着刀就走了过来,“正好今天的邪火没地方发,老子这就送送你!” 山匪大步走到牧随面前,大刀直接冲牧随的脑袋砍了下来,但下一瞬,一只手便落在了山匪的脖子上。 不过轻轻一扭,“咔”的一声,就像伸懒腰时,骨头响了一下,那么细小又轻微。 但提刀的山匪,就僵在了原地。 牧随松开了手,山匪便以高举大刀的姿势,直愣愣的往后倒下。 “噗”的一声,惊起了地上的尘埃,没有血,没有挣扎,但他已经断了气了。 牧随转了转手腕,面无表情的从地上尸体上迈过。 他盯着另一个山匪:“快过来,我要赶不及了。” 守在大门前的山匪惊惧不已,他杀过人也几次差点被杀,而现在他看着走过来的牧随,望着他的眼睛,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恐惧将他笼罩,山匪的后背紧紧贴在大门上,抱着自己的刀,忘了举起,只颤巍巍的问了一句:“赶……赶不及什么……” 牧随经过他,推开了山寨的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在牧随身后,抱着刀的山匪已经昏迷倒下。 而面前,寨子里,十数名正在忙碌着自己事情的山匪齐刷刷的转头看向这个闯入者。 牧随用眼神数了数人头,叹气:“我要回去吃饭的。” 孟如寄每天下午申时回家,她会等他。 午时三刻,孟如寄终于抱着沉沉的包裹,来到了地图所示的地方。 北郊树林外,靠近奈河边,一个客栈。 孟如寄看了看身后的树林,身边的奈河,还有身前的客栈…… 她咂摸了一下:“这顶多算个茶摊吧。” “客栈”只是一个草棚房子,搭得简陋,周围荒凉。 孟如寄打量了下四周,估摸着这地方应该是在莫能渡的下游,因为奈河的河面变宽了,估计离渡口也远,摇摇看去,连渡口的影子都看不到。 而往奈河的对面看去,则只能看见一片芦苇,紧接着便是迷蒙的浓雾,将对岸遮挡,什么也分辨不清楚。 这么个荒凉的地方,开什么客栈啊…… 孟如寄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走上前去,向里面呼唤: “老板,送东西来了。” 里面静了一会儿,不片刻,传来了一道浑厚的男声:“好啊,送来了就好。”话音一落,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孟如寄抬眼望去,但见一个身高九尺,壮硕如山,脸上带疤的男人,弯腰从门内走了出来,他站直了身体,比草棚还高一个头。 孟如寄打量他片刻,直接笑出了声:“你是老板?” 见孟如寄不仅不怕,还笑盈盈的望着他,男人沉默了片刻,一边迈步向孟如寄走去,一边应道:“我是老板,东西给我吧。” 随着他一步步的靠近,壮硕的身躯,似乎让地都在微微颤抖。 孟如寄没有后退,只看着他越走越近,坦然道:“老板,还有十文没付我。” “哦。”男人应着,已经走到了孟如寄面前,他伸手,作势要去拿包裹,但下一瞬,转而将孟如寄的胳膊一把拽住,直接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前,“你去我肚子里拿吧!”说着他直接要掐住孟如寄的脖子,试图将她捏死在怀里。 但神奇的是,在壮汉眼中,刚才那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就像泥鳅一样,眨眼就从他怀里钻了出去,直接一个空翻,落到了他身后,还反手扣住了他的右手手腕! 孟如寄抓着他的手,用他自己的右手勒住了他自己的脖子。 男人想要挣脱,但孟如寄细细的手指头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一下摁住了他手腕上的一个穴位,霎时让他整条胳膊都没了力气。 而下个呼吸间,在男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在他身后,一脚踢在他的膝弯上,男人直接被这一脚踢得单膝跪在了地上。 孟如寄顺势往男人背上一坐,男人身体向前俯倒,另一只腿便也下意识的跪了下去,他只好用另一只还没被控制住的左手撑住地面,整个人像三条腿的凳子,把背上的孟如寄驮了起来。 孟如寄两根手指头死死捏住他右手的穴位,金刀大马的坐在男人背上,喘了口气,缓和了一下急促的呼吸。 “好笑,你怎么敢把主意打倒我头上啊?”孟如寄想想还是有点气,“我现在是容易累,不喜欢动手,但这不代表我动不了手!能明白?我再是虎落平阳,我也不会被条狗欺负!能明白!?” 壮汉驮着孟如寄,被她控制住的手就像要断掉一样疼痛,他只能气喘吁吁的从喉咙里挤出一点点声音:“你……什么人……” “说你明不明白?” “明……明白……” 孟如寄消了气,在男人背上坐了会儿,看了看背后的草棚,没听见其他动静,她确定这儿只有壮汉一人后,便开始平静的审问起来: “说说吧,骗我过来要干什么?” “打……打牙祭……” 想吃了她…… 孟如寄心里的火又烧了起来,他但凡说一句图她财图她色,她觉得都会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结果没想到他竟然!! “把我当盘菜啊?”孟如寄手指用力,“你怎么敢啊?看我在集市上一个人,就开始打我的主意了是吧!” 壮汉哀哀叫疼。 孟如寄看着差不多了,便稍稍松手,但仍继续控制着他:“你同伙呢?”孟如寄继续审,故意阴阳怪气的笑问,“他不跟你一起吃饭啊?” 壮汉忍着疼,回答:“他只是引人。” “好得很,你这路数玩得溜,骗过多少人了?” 孟如寄内心奇怪,这无留之地是不是有什么邪恶之力,怎么谁在这儿都想吃人呢? 牧随一个傻的,万事不知,幸而在他犯错之前,孟如寄把他喝止了。 而今天,还遇到个惯犯了。 壮汉沉默着,没有回答孟如寄的问题。 孟如寄手上用力:“说。” 但壮汉此时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回答。 孟如寄觉得奇怪,以为自己下手太重把人疼晕过去了,她刚歪头想要打量,忽然,面前的壮汉,脑袋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转来,脖子生生转了个圈。 在无留之地孟如寄就没见过谁用过灵力,忽然见到这诡异的一幕,她直接就看呆了。 而壮汉却盯着孟如寄,咧嘴一笑: “算上你,十八个!” 紧接着那壮汉张开血盆大口,他的脑袋直接从他脖子上飞了出来! 孟如寄惊愕,双目瞠大,只见那尖利得不寻常的牙齿直冲她的脸咬来! 孟如寄眼前霎时一片漆黑! 牧随此时正在北郊山上的土匪寨子里,他忽然觉得心口突突一跳,他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面前,鼻青脸肿的山匪忽然浑身一抖,惧怕的望向牧随。 山匪颤巍巍的张口问他:“怎么了大哥?”他小心翼翼的,“是绳子短了不够绑我吗?我有裤腰带,你解了可以绑的……” 牧随淡淡的扫了山匪一眼:“闭嘴。” 山匪立即动作夸张的把嘴巴闭上,紧紧咬住自己的上下嘴唇,让它们一点也不分开。 在牧随身后,山匪们都被五人一群,绑在一起,有人鼻青脸肿,有人已经昏厥过去,有人委顿在地,意识涣散的哀哀呼痛。 面前,最后一拨山匪被绑住。 牧随数了一下,拢共四十二人。 “大哥!大哥!……”一个绑匪脸上带着血,从远处一路小跑过来,他手里端着的是一大盆煮好的地薯,还在腾腾冒着热气,“你刚才要的吃的。” 牧随把人都打服后,绑人绑到一半就饿了,于是他随便点了一个人,“你。” 被点到的人瞬间像被扒皮一样紧张,他浑身颤抖,望着牧随,像要听到死刑一样,听牧随说道:“去弄些吃的。” 被打了,还清醒的山匪都愣了。 “弄多些。” 被点到的人愣了一会儿,但见牧随眉头微微一皱,有点不悦,他当即一个鲤鱼打挺原地跳起:“弄!我这就去弄,马上来。” 牧随说:“你若趁机跑,被我逮到,宰了你。” “哎……好的哎……” 然后等牧随绑完人,做饭的这个也就回来了。 山匪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平时吃的也就这几口。 牧随不挑,拿着盆,坐在原地就吃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看了看天色:“半个时辰后,衙门的人会到,你们跟着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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