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娘明白他们的意思,她道,‘义父,小叔,这两万暗兵是顾家最后一步棋,所以我想先部署好一切,看看邺京那边的消息如何,若是……若是皇帝有什么行动,我们也好提前部署。” 几日前,顾娇娘收到郑大石传来的消息,如今的他成为军中一名兵士,对邺京情况也十分了解。 宴行止回到邺京并无甚动静,宫中同样平静,所以他们暂时也要按兵不动。 顾舟自是没意见,而翟匡山目光复杂犹豫着道,“娇娘,你到现在还认为殇王会将兵符送来吗?” 已经过去一个月,宴行止也已回到邺京,他现在无法探查宫中情况,但想来宴行止回去后,定会将兵符交给元贞帝。 若他们将会两万暗兵集结,元贞帝突然出示兵符,那这两万暗兵岂不是会被元贞帝收服? 这是翟匡山最为担心的事情。 顾娇娘沉默片刻,抬眸看着翟匡山道,“义父,宴行止不会将兵符交给皇帝,即便兵符一时落入皇帝手中,他也会将兵符拿回来。” 翟匡山眉心紧拧,连顾舟也不明白顾娇娘为何如此笃定。 “娇娘,殇王毕竟是皇子,你和他之间还是要想清楚一些。”顾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他并非要阻止顾娇娘和宴行止,而是想提醒顾娇娘莫要轻信宴行止。 “小叔,不管殇王是什么人,单凭他暗中护我们,我就可以肯定,他绝不会将兵符交给皇帝。” 她不知道宴行止有什么行动和计划,所以无法将宴行止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们,但她想让翟匡山和顾舟知道,她此刻很清醒。 翟匡山和顾舟闻言不语,而后翟匡山笑着说道,“娇娘既然这么说,那殇王定然会将兵符送回来。” 他信任顾娇娘,而且他内心深处也不愿意相信,宴行止会为了邀而欺骗顾娇娘。 邺京那边似乎很平静,但只有郑大石知道这只是表面的平静,实则整个邺京城,不,或者说是皇宫已似乎暗流汹涌。 “将信送去北地了?” 宴行止立在窗户前,双手负在身后,一双深幽的凤眸凝望着远处,背影看上去孤绝静默。 郑大石躬身回道,“回王爷,已经送去了。” 宴行止收回目光,缓缓转过身望着郑大石道,“那你下去吧。” 郑大石没有动,他犹豫着看向宴行止道,“王爷,为何不让姑娘知道邺京这边的动静?” 郑大石是打从心底不明白,他觉得宴行止既然可以为顾娇娘去北地,又怎会故意隐瞒邺京的情况? 如今的邺京风声鹤唳,元贞帝突染重病卧床不起,废太子频繁有动作,安王把持朝政,和废太子暗中争斗,宴行止回到邺京,权利似乎已经被安王架空。 朝堂上三个皇子争斗得不可开交,而宴行止掌权多年,如今竟被安王压过,甚至朝堂一大半朝臣开始拥护安王,甚至还谏言将宴行止兵权收回。 郑大石是个粗人,不懂得朝堂那些弯弯绕绕,但他敏锐地感觉到,邺京似乎马上就要有一场大争斗,现在不过是风浪前的平静。 顾娇娘和宴行止关系如此亲密,郑大石隐瞒顾娇娘,心中始终有些不安,他更不解。 宴行止并未解释,那双幽深瞳仁扫了郑大石一眼,淡淡道,“若是你觉得做不到,现在可以离开邺京。” 郑大石闻言立马跪下去,“属下愿意跟随王爷!” 郑大石是真心佩服宴行止,更重要的是他要报宴行止对他的救命之恩,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自不能食言! “但本王从来不用有二心之人。”宴行止冷道。 郑大石额头冒汗,匍匐在地忙道,“属下知罪,属下愿领罚!” 说罢,郑大石起身就要出去。 “慢着。”宴行止道,“念在你对娇娘忠心的份儿上,本王便不与你追究,但今日的话本王不想在听到。” “是!” 郑大石出了屋子,才抬手抹了一把额上冒出的汗。 以前他在郑家帮也算是响当当的领头人物,却没想到做人手底下的属下,竟是如此小心谨慎。 但郑大石心甘情愿,能跟着宴行止这样的主子,他甘愿上刀片山下火海,只是…… “姑娘,属下对不起你,等日后我亲自向您道歉。”郑大石低声呢喃。 晚上,宫中突然传来消息,一直生病昏迷的元贞帝终于醒来,立刻召见殇王宴行止进宫。 宴行止连夜进宫来到养心殿见到面色苍白的元贞帝。 “殇王,朕怀疑有人对朕下毒!” 元贞帝重病一场,身体暴瘦不说,一张脸也凹陷黑青,看上去像是大限将至的模样。 宴行止看着元贞帝阴狠的眼神,“父皇的意思是?” “朕怀疑是废太子下毒!”
第277章 争斗 元贞帝并不觉得自己身体有多差,他正是龙虎之年,也常年练武怎会突然重病。 最开始那几日元贞帝也曾怀疑自己是风寒,但太医久治不愈,他便开始怀疑是有人对他下毒,而他生病的前一日刚刚见过废太子宴行裕。 元贞帝青白的面容布满阴郁,凹陷的双目死死盯着宴行止道,“殇王,朕现在最信任的儿子只有你。” 他用那只枯槁的手紧紧握住宴行止的肩膀,眼中的确都是信任和看重。 “朕要你去查废太子,是不是他暗中联手皇后对朕下毒!” 那日是皇后说废太子不小心伤了腿,皇后痛哭流涕说废太子一心求死,只有求元贞帝去看望宴行裕。 元贞帝虽因为之前的事对宴行裕有了芥蒂,但宴行裕到底是他一手培养的太子,父子感情依在,他狠不下心便依了皇后意思去东宫看望宴行裕。 宴行裕的确伤了腿,是被宫墙上突然坠下来的石头砸到的,虽然骨头没有短,但伤势也不算轻。 元贞帝看过立马吩咐太医为宴行裕医治,纵使宴行裕被废,但依旧是皇子,皇族当然不能出一个腿有疾的皇子。 宴行裕当即便哭了,他爬到元贞帝面前,拽着宴行裕的衣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元贞帝看得不忍,但还是没有原谅宴行裕。 大邺不能有个蠢太子,他重用安王,冷落殇王,也是想看宴行裕能不能凭自己的本是东山再起,同样也是再给他机会,否则,一个被废的太子,怎么还能继续留在东宫? 因着宴行裕伤势重,元贞帝那日在东宫多留了一段时日,还喝了一盏茶,直到听太医说宴行裕只要修养,他才离开东宫。 然就是离开东宫没几日,他便突染重病,卧床不起。 这几日元贞帝昏昏沉沉,没有清醒,直到今日元贞帝才感觉清醒,立马召见宴行止。 “父皇,若儿臣要查废太子,可能会将东宫的人带去炼狱,太子他……” “他是废太子!”元贞帝冷着脸低喝道,“你尽管查,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有朕!” 宴行止领命后,便抓了东宫的人。 宴行裕得知后自是震怒不已,他拖着瘸腿大声叫嚷,“将宴行止给孤叫来,他凭什么抓孤宫中的人!” 就在这时,宴行止自屋外走来,比起宴行裕的狼狈模样,宴行止显然就要更气派矜贵,看上去倒是比宴行裕更像一个太子。 这让宴行裕看的嫉妒不已,他黑着脸沉声道,“宴行止!你凭什么抓孤的人?” “本王查到东宫有人私吞例银,奉命前来追查,大皇子若是有什么意见,大可彤同本王去炼狱说。” “奉命?”宴行裕一僵,双目喷出火焰,咬牙道,“你是说奉父皇的命?” 宴行止只露出一个幽深莫测的笑,“大皇子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父皇。” 宴行止当着宴行裕的面,挥手让人将东宫一干人等全部捉拿。 宴行裕看得心惊肉跳,眉头更是狠狠跳起来。 他死死盯着宴行止离开的背影,只觉宴行止那身艳红官袍后面绣的蟒会时刻化形,将他吞吃入腹,扒皮拆骨,沦为炼狱一具枯骨! “孤要见母后!”宴行裕回过神白着脸厉声吩咐身边的太监,“快去!孤现在就要见母后!!” 姚氏得知东东这边的事情,便立即赶来。 宴行裕面色难看至极,看到姚氏急忙道,“母后,一定是父皇开始怀疑孤,才会命宴行止查东宫的人!” 姚氏面色也有些差,她低声道,“裕儿先冷静。” 比起宴行裕的焦急,姚氏倒是显得更平静一些。 她让宴行裕先坐下,待询问了宴行止带人来东宫带人之事,拧眉道,“或许真的只是查案?” 宴行裕寒声道,“不可能!若宫中当真有什么案子,父皇也会交给京兆府而不是监察院!” “母后你不是说父皇已经醒了?他态度如何?是不是开始怀疑孤,所以才让宴行止查案?” 说起此事,姚氏面色也有些难看,“本宫得知皇上醒来了便去侍奉,只可惜被李妃那个小剑人捷足先登!” 不仅如此,元贞帝极宠爱李妃,姚氏也越发觉得元贞帝对她冷淡。 “一定是父皇察觉到了什么!” “裕儿!”姚氏低喝一声,她目光沉沉看着宴行裕,“莫要慌张!” 宴行裕暗暗咬牙,深吸口气,声音依旧有些颤抖,“炼狱那种地方若不查出什么东西,宴行止绝不会罢休,母后,孤担心……” 元贞帝生病的确是他们做了手脚。 元贞帝迟迟不恢复宴行裕的太子之位,眼见着安王宴行离越来越受宠,宴行裕当然着急。 于是母子二人便设计了一场伤腿之事,对元贞帝下毒,但那毒并不会要元贞帝的命,这只是他们母子计划中的一环。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宴行止会这么快回来,还偏偏回来得这么是时候。 宴行裕虽平日十分对宴行止看不上,但实则心底十分惧怕宴行止,他清楚知道炼狱是什么地方,一旦被抓进去,若不吐露出点东西,那便是生不如死。 而宴行裕纵使再小心,也不敢保证,被抓走的人不会吐露出什么。 姚氏面色也十分难看,她抬手抓住宴行裕的手,双目阴沉,“裕儿,事已至此,也许计划该提前了。” 宴行裕心脏猛跳,眼中隐隐浮现一丝惊惧和隐秘的激动兴奋。 “可父皇他毕竟是孤的父皇。”宴行裕低声喃喃。 即便他们母子二人已经商量多日,也有了行动,但宴行裕心底深处还是有些惧怕元贞帝。 这或许是根植在骨子里的惧怕,每当他面对元贞帝,便会不自觉地低头,而且他自幼跟随在元贞帝身边,受他教导。 父子感情还是有一些的。 姚氏却极为冷静,“裕儿,若你不动手,这个太子之位不是落到安王头上,便是殇王,你甘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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