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好极!”庄家喜笑颜开,干涸的赌金池总算有冤大头愿意扔钱,他高兴地恨不得给令梨颁个年度冤种金奖。 “客官稍等,我这就为您记录在案!您放心,我在金鳞城是有名的诚信人,金鳞上下一条街,上哪打听都找得到我,绝不跑路!” “嗯嗯。”令梨很好说话地回答,“我相信你的信誉。” 乾坤袋和袋里的灵石沾着她的剑意,庄家若敢拿钱跑路,纵使跑到天涯海角,令梨也能拎着他的领子把剑横在他脖子上。 庄家生怕令梨反悔,飞快地登记后递给她一枚信物:“待风云会结束,您拿着信物来寻我便是。” “鄙人祝您武运昌隆。”他拱手道,“期待在决赛现场见到您的英姿。” 令梨装灵石的乾坤袋是星天城拍卖会送的,她珍之又重地把信物放进绣西瓜图纹的私人乾坤袋里,笑道:“借你吉言。” 越过庄家,令梨拉拢兜帽,融入金鳞城川流不息的人海。 “明明一副觉得阿梨输定了的模样,客套话说得倒是利索。”伽野坐在令梨肩膀上,尾巴扫过她的长发,“阿梨下了血本,是对自己信心十足?” “师兄修行年岁长于我,修为亦高于我,受无心剑尊指点与宗门倾力栽培。我不久前还是外门一小小的筑基弟子,将我们放在一起比较,怕是徒增笑柄。” 令梨撩起滑落的黑发绾在耳后:“话虽如此,要我在比试之前承认自己会输,绝不可能。” “我不是怀着一颗输心握剑的。” 金鳞城,风云楼。 令梨对门口的侍者展示自己的选手报名表,被恭恭敬敬迎入楼中。 令梨来的不早不晚,风云楼已经聚集了一众修士,男修不约而同坐在西侧,女修聚团坐在东侧,令梨左看右看,坦然坐在了中间——性别未知、不男不女,她坐当中。 坐中间的修士不少,有披黑袍的、披白袍的、披七彩霞衣的,怎么神秘怎么来。 他们一部分是像令梨一样不可见人的逃犯,一部分是和网友约好面基但玩了人妖号的乐子人,怕是不等风云会开始便有一阵腥风血雨。 赛程一直到黄昏才公布,有得等,令梨闲得无聊,低头悄悄玩猫。 黑斗篷又大又宽,容纳她两只手和一只小猫咪绰绰有余,伽野咬住令梨的右手用虎牙磨蹭,任凭她的左手顺着背毛来回抚摸。 令梨在一楼大厅玩猫,不知道风云楼二楼有人正在看她。 白萱萱起了个大早,正是为了在风云楼堵住让她胸口小鹿狂跳的那个人。 “爹爹,坐在中间是代表什么?”白萱萱茫然地问她的父亲。 拟凤道君年岁已高,眼角有不浅的鱼尾纹,姿态却很矜持优雅,宛如梳羽的天鹅。 “不男不女坐中间。”拟凤道君说,“不愿意公开性别的人、不敢露出真容的人,坐在当中。” 白萱萱:好神秘,我好爱。 拟凤道君很是瞧不上遮掩真容的修士:“一个两个小辈,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遮遮掩掩。” “就算身负通缉令,既然到我金鳞城参加风云会,便是本座的客人。饶是有仇家寻来,难不成敢下我的面子,在我眼皮底下捉人吗?” 拟凤道君冷哼:“放眼修真界,没有本座罩不住的逃犯。” 说话间,拟凤道君的管家进屋,在他耳边悄声道:“九重宫来人,他们道魔尊悬赏的人还无下落,虽说对方极大概率避开风云会这等盛世,但还请道君稍作留意,有消息即刻上报魔域。” 拟凤道君:“这个自然,魔尊要抓的人岂是我能保住的,某不会拂尊主颜面。” 白萱萱:爹你变脸变得也太快了。 拟凤道君睨了女儿一眼,道:“为父并非畏惧,而是为你着想。魔尊悬赏的是凌云剑宗一位女修,魔域不惧与正道第一宗门对上,我可是想和凌云剑宗结亲的。” 提起结亲,白萱萱心中不快,余光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看向一楼大厅黑袍下的身影。 ‘那人也是剑修。’白萱萱揉乱衣角,心跳砰砰,‘说不定是凌云剑宗门人呢——即使不是,身为金丹真人,拜师入宗也不难的。’ 而且人家来得那样早!没到黄昏就来了,凌云剑宗连影子都没露一个,一看就是要压点到。 其他参赛者早早离开座位互相攀谈,只有那个人一直耐着性子坐在原位,不言不语,涵养极佳。 沉迷撸猫的令梨:被黑猫主动抱住了手腕,走不开。 令梨安安静静地玩猫,带着楼上心有躁动的白萱萱也安静下来,沉醉在别样的默契中。 拟凤道君以为女儿和他一样期待佳婿到来,十分欣慰地点了点头。 三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达成了奇异而统一的和谐。 照在风云楼门槛上的阳光又金色转变为橘色,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踏影走来。 轩晓第四次踏入风云楼大门,心情早已麻木不堪。 愿一切灾难与折磨早日结束,愿宿师兄与令师妹早日相见——求他们互相折磨,不要磋磨他了! “咦,怎么没瞧见令师妹?”轩晓传音入密,他可不敢在大庭广众直呼令梨姓名,师妹身价过亿。 宿回云的目光在各色斗篷间掠过,他无意放出神识冒犯他人,只凭直觉去寻。 一截猫尾巴冒出黑袍,落在人的大腿上晃晃悠悠,虽瞧不见猫猫的模样,也猜得到怕是被主人宠得无法无天。 小师妹自顾不暇,怎会养猫?宿回云多看了那人几眼,斗篷下的人撸猫撸得很专注,只余几缕黑发晃在颊边。 “毕竟是令师妹,吃了易容丹来参赛也不是没有可能。”轩晓看得很开,他已经放弃和令梨同频脑电波的不切实际之举,“无论如何,她人肯定在金鳞城。” 这条消息不是令梨主动说的,是轩晓钓出来的。 他今早发朋友圈暴言整座金鳞城一家能吃的海鲜烧烤都没有,没过几分钟,令梨带着烧烤店地址、十五字好评和套餐优惠券出现在评论区。 轩晓强烈怀疑令梨私下吃了烧烤店的回扣,但七折的优惠券收买了他,轩晓大吃一顿,毫不犹豫地把令梨行踪上报给宿回云。 “我真会做人。”轩晓打了个饱嗝,擦擦沾满烧烤酱的嘴,“看在我这么会做人的份上,小小的辟谷破戒而已,天道一定不会怪罪。” 自从得知令梨也会参加风云会,对赛事兴趣缺缺的宿回云虽然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但轩晓已经被他以热身的名义拉着切磋了好几场,打得苦不堪言,剑道信心在破碎边缘摇摇欲坠。 都离开刻舟塔好几天了,为什么挨打的还是他?为什么挨打的总是他?就因为他取了个【孙子你爹来了】的嘲讽型网名吗? 轩晓摇头叹气,风云楼大门在他身后骤然关闭,一道属于化神尊者的威压沉沉坠在大厅。 “欢迎各位来到东海金鳞城。” 拟凤道君缓步从二楼走下,白萱萱跟在父亲背后。 “道君有礼。”不少人纷纷回礼,也有部分人巍然不动,拟凤道君只是笑笑,一副全盘皆收的大度模样。 “风起云涌,天下豪杰来此相会,是金鳞城的荣幸。”拟凤道君微笑,“作为近百年东海风云会最大的赞助商,我亦十分欣慰,决不吝啬给予胜者的荣光与奖赏。” 他回头对女儿示意,白萱萱上前一步,手中咻然出现了一枝桃枝。 一时间,无数双眼睛牢牢汇聚在她身上。 白萱萱有些紧张,但她发现黑色斗篷下那人也看过来后,立刻站直了身体。 在看我!是真的在看我吗!小白鹅差点扬起翅膀。 “那便是十里桃源主人的桃枝。”伽野道。 桃枝如粉玉,朵朵花苞犹如女子柔荑,妖冶温软,逼人的暗香浮动在桃枝周围,嗅久了几乎让人头晕目眩。 白萱萱看似手持桃枝,实则是以灵气托举,不敢直接触碰。 传闻十里桃源之主有一片瘴气化雾的桃林,无人知道入口,偶有人误打误撞寻到踪迹,桃花瘴便会淹没他的口鼻,将其溺死在美轮美奂的幻境之中。 其桃枝瘴气甚至可以欺骗天道,为人替死,天机门鬼算子以此在天雷下捡回一条命,又苦苦寻求第二枝。 十里桃源之主性情古怪,极不爱管闲事,更不喜欢别人求到他门前,他坐拥无数宝物,想以物换桃枝,天方夜谭。 拟凤道君曾为十里桃源之主办事,手中这枝桃枝是他随意折下,扔给拟凤道君充当报酬。 “除了十里桃源主人和被他标记过的人之外,大乘期尊者亦不敢轻易用手碰桃枝。”拟凤道君交代女儿,“瘴气一旦入体,除桃枝之主外无人可解,你一定要用灵气簇拥,万莫沾到自身。” 白萱萱一点折扣不打地执行了父亲的要求,可她离得太近,脑袋晕乎乎的,又不敢丢父亲面子,只好强自忍耐。 ‘早知道就该把新做的梨花香囊戴上。’她后悔地想。 人群前方,宿回云偏了偏头,月白色剑穗上梨花气味尚存,在浓郁的桃香中清扫出一片干净气息。 伽野小小地打了个喷嚏,把脑袋埋进令梨颈窝。 令梨挺喜欢桃花,也不觉得头晕熏人,欣赏了好一会儿。 拟凤道君等了片刻,让白萱萱将桃枝收起。 他一是炫富展示自身财力,尤其是想让凌云剑宗看中与他结亲的价值,二是勾起修士们的竞争之心——天机门鬼算子的承诺尽在眼前,各凭本事。 “诸位看过,尽可安心。”拟凤道君笑道,“黄昏时分已到,按照风云会章程,我将宣布第一场比赛的形式。” 他一招手,无数只木牌悬浮在空中,卷起一阵风暴。 风暴骤起骤停,木牌如雨刷刷刷落下,几乎淹没拟凤道君的声音:“请诸位各取一枚。” 令梨随手捞过一枚,压在掌下。 “一千零一位参赛者,一千零一只木牌。其中一千枚遇灵气显露‘风云’二字,唯独一枚,无字可书。” 拟凤道君笑道:“将灵气注入即可看出,是否有‘风云’二字?” “确实如此。”有修士依言照办,掌中木牌上书游龙般两个墨字:风云! “初赛时间为三日。”拟凤道君朗声道,“三日后风云楼再开,拿回五枚风云牌的道友,亦或手握无字牌的道友,可以继续风云会的征途。” “道君,是否有些不公?”一修士出列拱手道,“若是一枚无字牌便算合格,我们之中已有一位道友越过了所有人。” “运气亦是实力的一部分。”拟凤道君含笑道,“是我未将规则说清楚。这三日风云楼紧闭,三日后开门迎客,无论是否握有凭证,诸位都可进入大厅。” “手握凭证的道友,需在二楼楼梯处向所有人公示凭证,并带着凭证进入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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