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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不长，但看得我苦笑不止。 与其说是协议，不如说是免责声明呢。 黛丝这是在及时点醒我，即使我们结了婚，她也会随时离开我。 黛丝的眼神多了份戏谑，似乎在看我的笑话：“能接受吗？能接受就签字吧，签了字，你就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了。” “……” 我没有立马回答，黛丝却将我的沉默当成了抗议，于是伸手来夺协议：“不能接受就算了。” “不是！”我连忙扯住协议，没有让黛丝拿走，“我、我想签！但是有问题！” 黛丝松开手，冷漠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的嘴里泛起一股苦涩，并不是觉得自己遭到了不公平的对待，而是伤心黛丝对我的态度，她到现在都不相信，我对她的爱不计回报。 “把第二条去掉吧。”好一会，我才犹犹豫豫地开口，“我不需要你的补贴，我有工作的，而且这样看上去像是你在包养我……” “你不要误会了，给你补贴不是因为我愧疚。”黛丝无情地驳回道，“这是免责筹码，免得到时候你嚷嚷着付出不对等，又死乞白赖地缠着我复婚。” 我：“……”是我想多了。 黛丝干脆利落地在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扔给我：“能签就签，不签我就走。” 看着她态度坚决的模样，我不再辩驳，也在协议上签下了名字。 我朝她嘿嘿一笑，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悲伤：“我现在是你的丈夫了，对吧？” 黛丝收走协议，头也不抬道：“名义上的。” “那我们也可以接吻、可以拥抱呀，夫妻不就是要蜜里调油吗？” 我挪着还有些痛的身子，缓缓靠上她的肩膀，恳求地看着她：“你亲一下我好不好。” 黛丝眼神一凛：“黎默可不会这样索吻。” “那我来吻你。” 我伸手抚上黛丝的脸蛋，缓缓向她靠近：“哥哥总是主动的一方对吧，没关系，我也很主动……” 其实我紧张得不行，心跳逐渐加速，我还从未主动去亲吻过谁呢！ 但如果是哥哥，肯定会直接大胆地亲吻自己喜欢的女孩吧？ 我得学得像一点，才能将黛丝更久地留在身边。 但我高估了我的能力，当双唇即将碰上的时候，我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我的脸热得发烫，呼吸也跟着加重，大脑在告诉我赶紧吻上去，但是看着黛丝英气标致的脸，我的唇瓣微微颤抖，却怎么都不敢迈出最后一步。 我肯定又露出委屈的表情了，因为我快要被自己蠢哭了！怎么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相比黛丝，她就冷静许多，看着我委屈的模样，她头疼地叹了口气：“……算了，你过来。” 下一秒，她的手扣住我的后脖颈，张开唇瓣，对着我的唇就咬了上来。 “！” 我呜咽了一声，下意识想要推开她，却被她警告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这个接吻好奇怪！ 黛丝没有像传统亲吻一样用唇碰我的唇，而是用牙齿略微用力地咬，在我缺少血色的唇瓣上落下好几个红红的牙印。 我很快就全身发软，脑袋一片空白，黛丝后面在做什么我都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这个吻比上一次的意外之吻更加激烈、用力，足以让我溃不成军。 大约一分钟后，黛丝放开了我，她的脸上也多了一点红霞，但始终能保持理智；可我直接败下阵来，眼尾发红，即便她结束了，我还不满足地抱向她的脖子，想去嗅她身上的柑橘味香气。 “再靠近我一点……”我声音发颤地往她怀里钻，“对不起，我知道这个样子不像哥哥，但就这一次……我以后会好好扮演他的……” 黛丝环过手臂，搂住我的腰，声音急促地说了句：“闭嘴。” 我闭嘴了，同时也闭上眼，感受她的怀抱和温柔。 我摸不准她再度对我冷漠会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下一秒，所以我格外珍惜与她的温存时刻。 我好想把片刻抓住，变成永远。 我埋在她的肩头，又问出了那句话：“我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我快等不及了。” “你不是很主动么，这种事情自己决定吧。”黛丝看着我这副模样，竟然无声地笑了，“你甚至可以把黎默的葬礼跟婚礼一起办，让黎赫的在天之灵看看弟弟有多卑微。” 我知道这是黛丝下意识地讽刺和提醒，但我不在乎了，我求得了我想要的东西，那么我就要承担任何苦恼。 “你说得对，哥哥的葬礼也得提上日程了，我都会一一办好的。” 我说着，从她怀里抬起头，用炽热的目光盯着她冰冷的双眼：“其实我很早就给你准备了婚纱，我拿给你看。” 我有点舍不得地离开她的怀抱，缓缓走下床，一瘸一拐地走到我的衣柜旁，打开最下面的抽屉，抱出一个柔软的包裹。 我将包裹小心翼翼地拆开，把叠好的婚纱轻轻展开，在她面前得意地展示：“这是我亲手缝的，我觉得很好看！你可以在婚礼时穿上它吗？” 我当时确认了每一处针脚、丝线，确定没有任何差错和失误，但凡露出一点线头都会处理掉，我敢说连集市上的裁缝都没我的手艺精湛。 但面对这样一件完美的婚纱，黛丝只是淡淡点头：“都行。” “那就这么说好了噢。” 我刻意忽略了黛丝的冷淡，又将婚纱小心地叠好：“那关于哥哥的葬礼……你有什么想法吗？” 黛丝立马眼前一亮，来了兴致：“在他的墓碑前摆满风铃花，他喜欢。” 说着，黛丝竖起几根手指，将她的想法一一列举：“他本质上是个爱炫耀的男人，我建议把他在骑士团的好兄弟都叫过来，再请一位牧师歌颂他生前的事迹，让他的光荣事迹就此流传进大街小巷……” 说着说着，黛丝竟然开始健谈，那冰川般的表情逐渐开始融化，眉宇间多了几分我从未见过的活力和期待。 我微微低头，将她的想法一一记在心底，然后没有再抬头。 我默默将婚纱藏到了背后，咬了咬下嘴唇，不让自己的鼻子发酸。 听着黛丝滔滔不绝的建议，我感觉心脏又一次，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 比起我，黛丝更愿意去谈论哥哥，即便只是哥哥的葬礼。 那我的感情呢？ 我对自己的决心又迷茫起来。 跟黛丝结婚，真的是一个，看得到尽头的美梦吗？ ---- 下章有惊喜，是个埋了很久的小伏笔
第10章 她不在乎我 在我的执着下，黛丝终于同意后天举办婚礼，但她坚持要先办葬礼，理由是觉得黎默需要先安息，否则在世人嘴里，我们的事可能就会演变成多个版本了。 虽然我并不在意世人的眼光，但黛丝的话不无道理，经过几番争执，最后我们决定葬礼婚礼一起办。 同一天时间，先举办葬礼，再进行婚礼。 “黛丝，你想抛捧花吗？”我设计着婚礼流程，时不时询问一下黛丝的意见，“抛花可以用百合、洋桔梗、康乃馨，你喜欢哪一种？” 但黛丝坐在桌前，正奋笔疾书写着什么报告，对我的回答只是应付了一句：“都行，你决定吧。” 我的兴致顿时被打消了不少，黛丝的冷漠让我有点难堪，这么隆重的日子，我希望她能更重视一点：“黛丝，这是我们的婚礼……” “嘀嘀嘀！” 然而下一秒，黛丝口袋里的巴掌通讯器传来声响。 她没有听我说话，而是立刻接通了电话：“您好，我是骑士黛丝。” 她频繁地点头，嘴中回应着电话那头：“是的，黎默的生前事迹我已经在整理了，报告半小时后就能递交到总部。” “不麻烦，他的葬礼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到时候还要拜托骑士团的人来捧场了。” 又是你来我往的几声寒暄，黛丝客气地挂断电话，然后又恢复冷若冰霜的模样。 紧接着，她拿起桌上刚写好的报告对我道：“我去趟骑士团，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我连忙挽留她：“没关系，晚餐可以晚点吃，你几点回来？” “我说不用等我了，要我重复第三次吗？” 黛丝并没有给我挽留的机会，而是直接带着报告离开了教堂，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逐渐落寞下来。 但即使黛丝这么说，晚上8点，我还是为她留了些法式吐司和经典欧姆蛋，将菜肴上盖住保温碗，然后边打扫教堂边等她回来。 然而2个小时过去，我所有的清扫工作都做完了，也没看见黛丝的身影。 我坐在餐桌前，看了看桌上快冷掉的食物，又望向窗外的月亮，忽然好难过。 为了不让自己掉眼泪，我努力安慰自己：一个合格的丈夫就该做好晚餐等妻子回家，我只是在履行合约的义务罢了。 但就算这么想，我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都临近婚礼了，黛丝还在为黎默奔走，这让我嫉妒又难过。 就算是协议结婚，也该上对我上点心吧？我知道我只是哥哥的替代品，但…… 算了，我又矫情了。 大约又过了两小时，深夜十二点的时候，黛丝终于回家了。 她的模样很疲惫，在踏进玄关的时候手脚很重，她开灯的那一刻，看到了趴在餐桌上休息的我。 “你怎么在我家？”她看到我，皱了皱眉头，然后径直朝我走来，“不是说不用等我了吗？” “啊……你回来了，我给你留了晚餐。” 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已经累得睡了过去，但睁眼的时候还是条件反射地揭开保温碗，对她道：“有点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黎赫，你听不懂我说话吗？”黛丝忽地按住我，脸上满是不解和烦躁，“我说不要等我，你这样是在做什么？感动你自己吗？” 我被这话怼得有些难堪，支支吾吾地解释：“我只是担心你回来会没饭吃，你最近三餐不规律，也没按时吃药……” “黎赫，你有点越界了。”黛丝眼神倏地暗下来，冰冷的话语让我吓得一哆嗦，“你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说出来，不要使用这种拐弯抹角的卑微手段，你感动不了我。” 我更加觉得难堪了，我只是在当一个好丈夫啊，丈夫不都会对妻子倍加关怀吗？ 我有些委屈地放低声音：“黛丝，我们要结婚了。” “是的，怎么了。” 我鼓起勇气，把我想法说出来：“但你好像并不在乎，我说什么你都只是敷衍，关于我们婚礼的事你一件都不碰，而是一直在外面奔波。” “我在规划黎默的葬礼。” “不需要你规划呀，这些交给我就好了啊，我希望你能更加爱惜自己的身体，把时间花在自己的身上，多散散心、按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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