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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写字板和笔的手指青白一片，纸张都因为过于用力而扯断。 姜升月看程澈摇头，接着问：“你是在这几天才突然发现我和你是一样的？” 有了前面的问题铺垫程澈这次反应很快，坚定点头。 姜升月凝视着他，思绪有些凌乱。 仿佛明白了什么但是却不敢肯定。 所以她想寻找到更多的信息，“程澈，我知道你有人类的意识和记忆，但你自己清楚。 你已经不属于人类，而是丧尸。 虽然很残酷，但你明白。 我是个人类，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一个丧尸和我是同类？ 难道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你这么认为？” 程澈听到前两句话脸色变了变，他的大脑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丧尸的事实。 否则他也不会几次三番地忘记了身为人类需要穿衣服。 还想回到人类中是他残留的记忆和理智，从理智上他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一只丧尸。 他一直在努力和丧尸的本能作斗争。 程澈努力想解释清楚自己丧尸的本能为什么会如此亲近姜升月，但是奈何他目前的处理器大脑实在不支持。 他露出的半边脸上眉头皱紧，眼睛里带着急切，嘴巴一张一合。 姜升月眯着眼仔细分辨，但她失败了。 而她更不能找第三个擅长唇语的人来这里，她直觉程澈要说的事非常关键，会涉及到她的秘密。 被别人知道的，怎么能叫秘密？ 而这里除了她就剩下一个人了。 姜升月目光幽幽地转向一直在旁边不吭声装不存在的叶兰因。 叶兰因后背一凉，有种被枪管顶在头上的慌张。 很明显他已经卷进了属于姜升月的秘密里，他光是观察姜升月现在的态度还有两个人之间你来我往的问题。 他就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弄不好他真的会被灭口！ “城主。”叶兰因的声音还算镇定，就连脸上还能维持着有些僵硬的微笑。 姜升月打量了他一秒，“过来看看他在说什么。” 叶兰因暗中松了口气，起码姜升月现在还没打算动手。 他走过去，程澈似乎还在努力地组织语言想要说什么。 叶兰因皱着眉，“你是我……我们是、一样的……” 他观察了一会儿转头对姜升月说，“抱歉城主，我虽然能辨认唇语，但现在程澈情绪激动，受损的大脑无法将复杂的思维转换成语言表述出来。 他现在说的就相当于一堆乱码，我们外人根本无法理解。 也许等他冷静下来会好一些。” 两人在程澈面前面对面站着，姜升月皱着眉，听到这个答案有些无奈。 突然，程澈拉起姜升月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第459章 没被感染 姜升月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拽起，随后尖锐的刺痛感传到大脑中。 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手上流淌，温热的，带着甜腥儿味的。 琥珀色眸子瞬间缩紧，站在她对面的叶兰因震惊得后退半步。 他清楚地看见了这一刻姜升月神色的变化，她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姜升月的手猛地从程澈嘴边抽出，空中划过一道鲜红的血线，另一只手直接捏住程澈的脖颈。 原本坐着的程澈像是一条收起了四肢被主人拎起的大狗一样，任由纤瘦的姜升月掐着脖子提起。 姜升月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几乎能将人冻伤。 她垂在身侧的右手上有两个圆圆的血洞，像是被蛇咬过的痕迹。 伤口不深，没有伤到骨头，但是那血洞中却汩汩地流出鲜血来。 姜升月此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暴怒也没有失望，冰冷的，像是披着人皮的丧尸。 她能感觉到心中翻涌的怒火，她极力压制着，反而在盛怒的临界点诡异地平静下来。 就像是开锅的沸水突然加入了一碗凉水，将她即将爆发的火山压制住。 她刚才和叶兰因谈话，注意力恰好被转移，而程澈没有一丝恶意和攻击的信号，这导致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而程澈距离她不过两掌的距离，这样的情况下是她大意了。 她手上的伤口是被丧尸的獠牙所伤，病毒一定已经顺着伤口流向她的身体内，由血管遍布全身。 没有丧尸病毒血清，谁都救不了。 她手上的力量加重，叶兰因甚至都听到了令人牙酸的骨骼脆响。 而没有痛感的程澈只是乖顺的任由姜升月捏着，他眼中带着焦急，还有一丝畏惧。 属于正常男性的脖颈已经被姜升月的手勒变了形，手指陷入皮肉中。 叶兰因被这一连串变故惊得说不出话。 滴答滴答，姜升月右手的伤流出的血液滴落在光洁的金属地面上。 鲜红的没有一丝杂质，冰冷的金属和流淌的鲜血，有种诡异的妖艳感。 叶兰因鼻子下意识地抽动两下，血液的腥气萦绕在鼻间。 他脸色也变得青白一片，眼中竟然染上了慌乱。 他往常最为敏锐的大脑现在只剩下一句话： 姜升月被丧尸感染了！ 整个月落城十万幸存者怎么办？ 地下城怎么办？ 人类的未来怎么办？ 他刚做好准备要好好追随她，向着未来前进，竟然出现这种意外！ 姜升月经历过这么多次的危机，连上万的怪物军团和高阶异兽觉醒者都杀过去了，如今竟然就在地下城里被自己带回来的人咬了？？？ 他感觉自己眼前有些发黑，这往常明亮的刺眼的大型实验室现在忽明忽暗。 像是他看到的未来，没有姜升月的未来他在零点零几秒就已经预估完成。 那是个他都感觉到绝望的世界。 那鲜红的血液几乎成了他视野中唯一的存在。 姜升月手上用力收紧，程澈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要说什么。 而姜升月显然现在已经对他要说的话没有任何兴趣。 她很快就要变成丧尸了，不趁着最后的清醒时间杀了对方，难不成等变成丧尸之后被他的能力驱使吗？ 程澈感染力极强，被他接触的人类几乎可以在眨眼就完成丧尸的异化。 姜升月收紧的手突然一顿，已经过去最起码十几秒了，她怎么没事？ 除了手上的伤口有些疼以外，细细感受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 她现在头脑清醒身体灵活，没有一丝不适。 难道是她等阶高所以病毒的侵蚀要慢一些？ 姜升月在心中猜测着，同时观察身体的变化，又几秒过去，她依旧活蹦乱跳。 叶兰因发现姜升月已经冷静下来，并且对程澈的杀意减轻后，头脑同样清醒起来。 他人生短短的二十多年中，这是头一次这么慌乱。 他暗自谴责了自己几句居然如此不镇定。 但他诡异地想到，若是此时在这儿的是任何一个地下城的居民，此时都已经提着刀把程澈大卸八块泄愤了。 说不愤怒是假的，但他向来都知道愤怒于事无补，只有沉着冷静才能找到出路。 他发现了姜升月不对劲。 按照他收集到的数据来看，程澈虽然能量被压制到二阶，但他本质上还是四阶高阶丧尸。 就算姜升月同样是高阶，但也不应该过了这么久她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儿。 再看程澈，叶兰因头一次这么快的感知到他的意图，他的嘴巴一直开合着，那半张人类面孔上带着焦急。 他是想解释。 “城主，你要不先放开程澈？他好像有话要说。” 姜升月彻底冷静下来，自然也能看出程澈的意思。 她眼里划过一丝冷意，手上的力道一松，程澈跌落回椅子上。 脖颈上是一个纤瘦的手掌印记，每一根手指的痕迹都深深下陷。 叶兰因看一眼就知道那皮肤下面的血肉绝对已经损坏，连骨头应该都碎了。 因为程澈的脑袋像是没有支撑似的，有些歪扭。 姜升月刚才是真的打算将程澈杀死的。 “解释。”姜升月声音冷淡。 程澈仰着头，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莽撞引人误会。 所以并没有姜升月对他的暴力对待而产生负面情绪，反而还带着一丝讨好。 像是只乖顺的大狗。 他仰着头，尽量解释自己的行为。 叶兰因同样在旁边盯着他，看着他的唇形读出他的话：“我们，是一样的。 你也是，丧尸……” 叶兰因大脑轰的一声。 姜升月没被感染！只有丧尸才不会被丧尸感染！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但怎么可能？ 姜升月怎么能是丧尸？ 他尽量克制自己冷静，但涉及这样大的事，他真的很难镇定啊！ 姜升月眯着眼，已经确认了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程澈是因为解释不清楚，所以干脆就用行动来证明，他用有感染力的獠牙咬了她。 她不会感染，这就能证明他们是同类。 程澈是用这种办法来证明，她是个丧尸？ 可她除了眼睛上的变化以外，压根就没有任何丧尸的特征。 “所以你是在我身上感觉到了跟你同样的气息？” 程澈点头，随后嘴巴开合。 ‘你比我厉害，我有点怕你，但我忍不住想跟着你’ 姜升月一挑眉。 她简单地理解了一下，程澈认为他们两个是同类，但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更有压迫性，让他下意识地想跟随。 就是像是狼跟随狼王一样。 姜升月身上的冷意再次溢散而出，“但你不应该用这种方式。” 如果程澈判断错误，她身上只是有什么的东西的存在导致他误判了，那她现在就真的已经成了没有意识的丧尸，行尸走肉。 那她的一切就都没了！ 程澈有错，她也有错。 她最近走得实在顺利，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大意了。 她身边的人向来都非常可靠忠诚，渐渐地她也愿意给他们一些信任。 战斗的时候也愿意交付背后。 但她对程澈的信任来得太快，在她还没整理清思绪的时候就发生了这种事。 这样的低级错误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 “要是有下一次，你的脑袋就会彻底离开你的身体。” 程澈连忙点头，他也知道自己太莽撞了。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我会听话的’ 姜升月认真看着他，程澈现在对她的信任程度似乎已经非常高了。 甚至一开始两人约定好，姜升月要是对他不好他可以感染她的约定，程澈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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