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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个人都埋在阴影里，只有拎着茶壶的手臂被微弱的光亮照到。 她蹙眉仔细看，这个人她毫无印象。 她愣了愣，在记忆中快速搜寻着，发现她从始至终都忽略了一个人，一个神秘的黑衣男人。 他就如同个幽灵背景板一样跟在姜升月身后，全身黑色，头上戴着兜帽看不到脸。 但是这个身影在姜升月等人进入中心研究所的时候就消失了。 “这位是？”Y039下意识问道。 姜升月也没想隐瞒，相对于严肃拷问她更喜欢现在这样，轻松的谈话往往能容易降低对方的心理防线。 基于她和Y039短暂的接触来看，这种方式显然更合适。 “程澈，他原来也是天宫的实验体，04号，认识吗？” 程澈心境平和，听到04号这个称呼也没什么反应，反而在姜升月介绍他时还很乖巧地走到灯光下，摘下兜帽。 兜帽下还有半张面具，但露出来的左脸也足够让人认出他。 Y039皱了皱眉，“04号……”她想了想，遗憾地摇头，“抱歉，程澈应该是在不久前才开始的实验项目，所以我不知道。 因为我在末日以后就被冯老彻底分离出研究所，一直都在晴海市内活动。 研究所内的事务我都无法接触到，所以……” 姜升月表示理解，“没事。 他之前被我藏起来了。 他右侧的身体全部丧尸化，可以说他是拥有人类思维的丧尸，感染性极强。 是我留在外面的支援，不过没用上。” 程澈存在感极低，他似乎有一种天赋，当他想隐藏自己的时候哪怕他拥有俯视众人的身高还有古怪的穿着都很容易被人忽视。 就像精神干扰一样。 她早就知道中心研究所是个陷阱，怎么可能带所有人进去。 留程澈在外面，一是为了出事有人接应，二也是想测试程澈。 在晴海市的月落城人只有他们几个，除了程澈自己剩下的全都进了研究所，程澈有极大的自由空间。 他现在只是反应慢，但没有丧失全部思维，他会思考还有情感情绪。 姜升月就想看看，他会不会在这天宫的地盘为了报复不听指令做些什么。 她身边这几个人都很可信，唯独这个拥有丧尸病毒的程澈是个暂未确定的未知数。 她能保证自己对程澈的威压约束他的行为，却无法控制他的情绪，鬼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被丧尸病毒影响做出什么事打乱她的计划。 不过好在结果是喜人的，程澈很听话，情绪相当稳定，老老实实守在外面他们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过来帮忙。 跟在姜升月身后像个大尾巴。 此时给她添茶水的样子还透着些讨好。 姜升月明白是因为他贸然咬伤她的事件，让程澈一直过意不去。 “坐下来歇着吧，不用忙了。 等会儿我们还有场硬仗，大家都抓紧时间恢复。” 程澈反应了几秒确认前半句是对他说的，狠狠松了口气，察觉到姜升月消气了。 立刻紧挨着坐到她身边，露出的半边脸上出现一个僵硬的笑意。 在昏暗的手电筒灯光下有种诡异感。 姜升月看Y039缓过来不少，是时候进入正题了。 “当年都发生了什么，我父母在哪？我们还有些时间，你可以慢慢说。” Y039眯着眼，神色有些迷离，似乎陷进了回忆之中。 缓缓道，“那就说来话长了，我尽量简单点吧。 我是在十五年前被生产出的，当时我被灌输了你母亲温如云的记忆。 我知道的一切都来自你母亲的记忆。” 第493章 当年的事（一） “算算时间到现在正好是二十年了，那时候冯老还只是个野心勃勃，满眼钻营的高级研究员。 当时你母亲温如云还有你父亲姜澄跟他是同事，比他要小一辈，他们的老师穆征和冯老是同辈。 青德市生物研究院，这就是天宫的前身。” 姜升月点头，“这些我差不多知道，后来人体实验的事被捅了出去，研究院尤其是冯老这样的带头人更是遭到了社会的批判。 之后他们辗转到了晴海，现在有权势以后就想着回到当初的起点。 可惜青德市已经早一步被我占领。” Y039眼中露出一抹惊讶，没想到姜升月竟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 她抿了口茶水，娓娓道来，“没错，但是你应该不知道，你母亲和父亲当时不仅没有参与，甚至和冯老闹得水火不容。 当时冯老提出这个试验项目的时候，所有人都很犹豫，也为这件事争论了许久。 冯老为了项目启动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时间久了研究院内逐渐划分出两个派系，很俗套的保守派和激进派。 保守派的代表人物就是你父母还有他们的导师穆征。” 姜升月生出了个疑问，“那明峰呢？” 这个神秘人终于揭开了他的面纱，按理来说他是父母的好友，甚至在他们出事后还冒险帮助他们隐藏自己的身份秘密。 那当年的事他是什么位置？ Y039笑起来，“你竟然还记得他？当年出了事儿以后就是他把你送到了姜家。 明峰是你父母最好的朋友，当然也是保守派，可是他性格平和。 说得更不好听些，可以说是懦弱，冯老这个人心狠手辣，包括当时冯老的支持者们就像是疯了一样，完全将社会影响抛到脑后。 原本他也想站出来，但是你父母劝住了他。 现在想想这一步走对了” “明峰你别冲动，有我们就够了，你不要太出头。 说实话，冯印之这个人我总觉得他过于激进，我怕他真做出什么事。 明峰你要保护好自己，以现在的局面看冯印之绝不会善罢甘休。 为了防止他狗急跳墙，你要藏好自己，不要跟他正面对上。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有了什么不测，你也好暗中帮助我们……” Y039从回忆中抽出神来，姜升月正看着她，冰冷的面容和温如云姜澄其实都不太像，否则冯老早就深信不疑了。 但细看却能看到两个人的影子。 真是神奇啊…… Y039：“明峰的事儿先不提，我慢慢跟你说。” 姜升月点头，没意见，按这样看明峰的戏份应该还在后面。 “所以很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预料到冯老可能要对他们下手？ 那他们为什么不跑，或者寻求帮助。 人体试验当时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出事了整个研究院都要承担责任。” Y039很欣慰她的思维敏锐。 “那是因为当时研究院的核心人员都涉及了一个机密。 这个机密将所有人都困在原地无法挣脱，也是冯印之会提出这项研究的原因。” 姜升月和叶兰因对视一眼，看来这才是所有事情的起源。 “是什么？” Y039握紧陶瓷杯，脸上带着一丝苍白，像是陷入了记忆的漩涡。 “是丧尸。” “丧尸？”姜升月皱起眉。 “你是说那时候就有丧尸出现了？那为什么末日现在才降临，而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消息流出？” Y039稳住心绪，“那还要从最开始说起。 确实是丧尸，被命名为0号。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当时研究院的核心人员和高层，当时你父母虽然很受器重但还没资格知道这件事。 他们会知道也是因为老师穆征。 穆征和冯印之是同期同学，所秉持的理念南辕北辙，后来进了同一家研究院平日里更是针锋相对。 在0号没出现以前他们之间的矛盾也不过是拌个嘴，看谁的研究项目更好这种小事罢了。 但在0号出现后，冯印之更加激进了。 0号在最开始是被一个探险队在北边的一个山区中发现的，当时它就藏在一个天然岩洞中。 当时它就像是个死人，没有任何生命体征身体却不腐烂。 探险队的队长和院长有些往来，以前在探险时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会带回来，如果有价值院长会付给他一定酬劳。 他当时看到0号就觉得研究院的人一定有兴趣，所以直接就将他保存好带了回来。 之后的事就简单了。” Y039身体还有些虚弱，吸入了过量毒素即使被武则川治愈还是不太舒服。 她喘了几口气，继续说：“0号来到研究院后最开始并没有展现出任何攻击力。 完全就像个不需要补充能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人偶。 他会动，会发呆，但唯独不需要吃饭喝水睡觉排泄。 当然也不会说话。 在当时看来，简直就是个不死者。 经过许久的观察，我们……研究院的人发现他的生命完全暂停。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不管你想不想，上一秒已经过去的时间就是过去，每个人都失去了这一秒。 但时间仿佛格外优待这个人，他的时间静止了。 0号不会老。 你知道这个结论对于当时的人来说有多么震撼，那么多人追求的长生不老竟然已经有人实现了！ 虽然看起来还有一些瑕疵，但最起码看到了希望。” Y039嘲讽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笑当时的人竟然管这个叫希望。 姜升月心中震动，这就是最开始的丧尸吗？ “冯老就是因为0号所以萌生了提取基因进行人体实验实现进化永生？” Y039点头。 姜升月：“即使后来因为0号冯老越发激进，但保守派明明反对却没有向外请求帮助难道是因为有人叛变？” Y039摇头，“其实也不算是，刚开始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曾有一次差点0号就被销毁。 但这个行动最后被终止，穆征穆老师，也就是你父母的老师，那个时候他动摇了。 他同意了终止销毁，继续保留进行研究。 不过他后来成为保守派的反对领头人也是因为愧疚，后悔自己当时的鬼迷心窍，为什么就没有坚持销毁。 如果当时把0号销毁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叶兰因反应很快，直接问道：“是因为0号出现了变化，让穆征都觉得棘手的变化。” Y039：“嗯，原本0号和丧尸的界限非常清晰，他除了有些呆滞没有生命体征外和人类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攻击性。 但随着时间流逝，0号竟然开始攻击研究人员！ 它逐渐变得和现在的丧尸一样，拥有极强感染力，并且不可逆。 那些被咬伤的人最开始也同0号一样呆滞，但随着时间推移都变得充满攻击性嗜血。 再怎么说也都是朝夕相处的同事，大家开始专心研究血清，最后却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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