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本来应该是尸体的女尸又活了过来,付万深瞧着自己已经准备万全的材料,一狠心,把已经清醒过来的尺盈又活活扔进化尸水里。 ----
第25章 红莲枯萎 斯人已逝, 何必再提及苦难,徒惹伤心。 不在乎的人听了不会在意,在乎的人听了肝肠寸断。 霜月没有将尺盈遭遇的所有苦难都告诉玄铃和顾棠, 只是说及尺盈被害,那三位参与其中的人也已经被她法外执刑。 没有按照人间的规矩来, 但是至少, 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亲自动手。 她只是以白骨的形态出现在那几个人的面前, 就足以将他们吓得疯的疯,傻的傻。 平生莫做亏心事, 夜半无惧鬼敲门。 玄铃使用自己灵力帮尺盈凝形,让她得以再见顾棠一面。 明明浮生不过寥寥相见几次, 却已是恍如隔世, 情深意长。 尺盈久久没有说话,到最后只是莞尔一笑, 流露着几分从未改变的俏皮和可爱。 她问顾棠:“你说,我们到底算是有缘还是无缘, 来世有没有可能再相见?” 顾棠认真点头:“应是有缘,或许就是我们前世结的缘。前世只有匆匆一面,今世无奈错过, 下一世就能在一起。” 尺盈抿唇一笑,眼眶里悄悄含了泪, 被她强行按了下去:“嗯,下一世就能在一起了。” 玄铃坐在远处的树上,慢悠悠晃着腿,目光不自觉投放在尺盈和顾棠的身上。 此时要是有酒就好了, 真想喝点小酒迷糊下脑子, 也就不会烦恼于人世间这么多遗憾事。 仿佛心想事成一般, 她的脑子里面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从一旁递来一小坛酒,已经开封,幽幽散发着醇厚的酒香。 玄铃欣喜地接过手,仰头喝下一口,豪爽赞叹道:“好酒!” 优哉游哉喝过几口小酒,她终于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自己的手边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出现一坛递来的酒? 扭头往旁边看过去,只见一道褐绿色的衣摆出现在眼前,微微往上抬,映入眼帘的是玄纹云袖,熟悉且夺目耀眼。 玄铃撇撇嘴,故意压下嘴角的几分欣喜:“倒是越发轻车熟路。” 陵光神君坐到玄铃的身边,竟是倚靠着玄铃的身子,屈腿坐在树枝上。 他的手里拿着一坛一模一样的酒,仰头灌下一口。 玄铃无语地推推他:“神君你好重,想要靠着东西就靠到旁边去,别靠在本姑娘的身上。” 陵光神君巍然不动,修长的手指提捏着手里小巧的酒坛。 这个酒坛落在玄铃的手里,需要两只手一起捧着才能完全握住,落在他的手里,只需要单手便可轻松把握。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倚靠着玄铃抬起头,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望向云天。 “今天……是她的忌日。” 没头没脑听到陵光神君说了这么一句话,玄铃锁眉疑惑:“谁的忌日?” 心里没由来一个咯噔。 该不会是陵光神君非常重要的人吧? 是男是女?什么身份?和陵光神君又是什么关系? 玄铃等着陵光神君回答她的问题,可是等啊等,都只感觉到他在那里一口接一口喝着酒,根本没有打算替她答疑解惑。 怎么了,什么人这么重要,都不能说出口? 不会真是他爱慕的哪位仙家女子吧? 玄铃急了,抓着陵光神君肩膀推搡的动作更加用力:“到底是谁的忌日?你不要说话只说一半,勾起本姑娘的好奇心又不负责。” 陵光神君静静看着天空,幽幽说道:“本神君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你介绍她……哪怕让你称呼她一声娘亲,也不为过。” 什么,娘亲? 玄铃瞪大眼。 她要是称呼一位女子为娘亲,可不就是让陵光神君真跟那个人成一对了?毕竟她之前还喊过陵光神君爹爹! 果然…… 这只老朱雀的红鸾星曾经悄悄动过! 玄铃气的暗暗用力:“什么娘亲?你这只老朱雀,给本姑娘说清楚!” 自她聚灵形出神识开始,一直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她没有尘世通俗意义上的父母双亲,只是一只由天地孕育而出的花之灵。 如果非要说的话,能当她父母之人只有天地。 天为父,地为母,其他人怎么可能可以当她的娘亲? 陵光神君往她这边一瞥,毫不意外看到一张气呼呼的小脸蛋,眉间的些许愁思瞬间消散,化为一笑。 “本神君倒是忘了,你这小丫头啊,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好,那些事情已经与她无关。 玄铃蹙眉:“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到底是谁的忌日?” 他回:“红凝。” ——红凝。 本该是毫无印象的名字,可是在陵光神君说出来的这一刻,玄铃却觉得万分熟悉。 红凝……红凝…… 玄铃捧着手里的小酒坛,一下子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什么都想不起来,却又觉得这个名字就在自己的记忆里,是那样清晰且明朗。 她绝对认识这位叫红凝的女子! “你说,今天是她的忌日,也就是说她已经仙逝了。”玄铃看向陵光神君,“她与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陵光神君喃喃应道:“什么样的关系……这个要问你自己啊,你把她当什么人,她就是你的什么人。” 可是,玄铃已经不记得她是谁了。 陵光神君不想让玄铃记起以前的事情,又想让玄铃记起红凝,便说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故事。 “从前,有一朵火红的莲花盛开在天界的仙池,摇曳生姿,耀眼争光。” “她心善,连无意间坠入池子的幼鸟都会保护,将莲心的红蕊垂下,喂到幼鸟的嘴边,救下已经奄奄一息的幼鸟。” “可是她终究只是一朵莲花,总有人以为她不介意任何伤害,在她身上肆意地予取予求,撕扯她的花瓣,将她变成一朵不再耀眼的池中残花,却还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嘲笑着她仍然霸占着这一池汪汪的仙池水,暴殄天物。” “她终究是被伤碎了心,被身边最亲近的那株并蒂莲伤的体无完肤。” “在最绝望的时候,她想到了族中那个久远的传说,相传只要怀着最诚心的诅咒,献出自己所有能力,就能召唤出同族的天道律者替自己主持公道。” “然而她终究是做不了大恶人,在见到应她召唤而来、又会因她的召唤而灰飞烟灭的同族律者后,她终究是狠不下心看着这么一朵鲜活的花朵枯萎衰败,最后改了心愿,不再执着于复仇,而是希望这一朵花能够代替她活下去。” “红莲枯萎,长大后前来报恩的幼鸟衔着她身旁掉落的花种飞离天界,将这一颗代表新生的花种埋于另一处人间秘境,不会被仙池里的那些花鸟虫鱼影响。” ——第三卷 ·完 ---- # 第四卷 :长琴
第26章 三千年前
第四卷 ·长琴:纸短情长, 冷暖自知。 玄铃愣愣地听着故事。 那只幼鸟就是陵光神君吧! 那朵红莲就是红凝吧! 那颗花种就是她吧! 人间秘境指的就是蓬莱仙岛是不是? 这完完全全就是她和她和他的故事啊! 只是陵光神君说的相当巧妙,好似把什么都说清楚了,又好似什么都没有说, 似是而非。 她既觉得自己好像听明白了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 仍然是雾里看花的朦胧感, 始终隔着一层。 心里已经越发好奇, 当年在她的身上,在陵光神君的身上, 在红凝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 不过, 玄铃知道自己不必问陵光神君, 因为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听他话里的意思, 他对红凝应该只有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倒是没有其他情愫在。 也是, 这家伙的红鸾星可是铁打不动安静了这么多年,要是曾经为红凝动过心,早就被蓬莱的仙翁们津津乐道, 哪里还会是现在这副状态? 这只老朱雀……难道真的不会对人动心? 玄铃忍不住凑近一点细细瞧着老朱雀的侧颜。 要不是自己现在打不过他,真想直接打晕扛回蓬莱仙岛, 逼他当自己的压岛相公。 嘻嘻,开个玩笑。 玄铃凑到陵光神君的身边,举起手中的小酒坛,与他手里的酒坛轻轻一碰:“所以他们才会在这几日把你叫回去?” 三天前, 陵光神君被仙界神使唤回天庭复命。 他这些时日一直没有安分地待在属地, 自然惹来上面那几位的关注, 特意派人请他去天庭说明情况,交代清楚最近因何时常外出。 想来就是因为这几日临近红凝的忌日,那帮人担心陵光神君会在私底下联合什么人谋划着什么,这才会特意把他叫回去。 陵光神君没有否认玄铃的猜测,他想起天庭那些人既看不惯自己,又忌惮自己,嘴角露出几分得意。 他十分欣慰地告诉玄铃:“蓬莱那帮人还算讲义气,谁也没有把你说出去,天庭那边仍然不知道你的存在。” 玄铃歪头:“你就这么怕他们抓走本姑娘?” 陵光神君伸出手,他似乎是有些醉了,做出一些平日里绝对不会做出来的举动,比如—— 伸手揪住玄铃两边脸颊上的小肉肉,捏啊捏。 “你这小丫头,别以为你现在长的小,跟以前不太一样,那几位从你手底下死里逃生的上仙就不知道你是谁了,蓬莱众仙与世无争,大多没有经历三千年前的事,自然不认识你,但是天庭的那些人可不一样。” “凡间有一句俗语,若是你与一个人有仇,就算是化成灰,那个人也照样认得你。” “你与天庭的那些人大抵就是这样的关系。” 当年要不是他化成原身浴火飞入红凝殒身的火海,在红凝临死前收下她交托的玄铃花种,那帮人怕是踏灭三千火海,也要将红凝与玄铃的骨灰一一辨认,挫骨扬灰。 玄铃拍掉陵光神君在自己脸颊上捣乱的手,嘟着脸揉着脸颊:“他们有这么恨本姑娘跟红凝吗?” 陵光神君敛眉:“不是恨,是怕,怕这些不由他们控制的天道因果,怕你和她代表的背后意义,这是反抗,这是不安于现有规则的逆天之为,他们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拼尽一切也要粉饰太平,让这天地重归之前的循环往复,不出纰漏。” 玄铃好奇:“那以本姑娘现在的能力,要是不慎被他们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做?” 陵光神君抬眸望着她,望进她的眼底深处,仿佛要跟她推心置腹,然后等他开口说话,却是微微一挑眉,跟她开起玩笑。 “他们要是发现了你,发现你就是三千年前的那只花灵,你就说你不认识本神君,与本神君毫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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