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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道：“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成了鬼，我就跟你分析小玲喜不喜欢你。” “我想想。”普信鬼回忆起几天前的事。 “我是意外猝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成了鬼。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就躺在棺材里，还不能动，但是能听见外边的人说话。” “几个小时之后，我就能在棺材里翻身了。” “第二天我能飘出棺材了，但是不能飘太远，也就是那天听到小玲看了我照片说的话。” “第三天，我发现自己能飘到小玲家里了。” “我现在能飘多远我不知道，后面我的活动范围就在灵堂和小玲的家里。” “我知道的就这些，别的不清楚。” 普信鬼说完，小心翼翼地看向尤稚，“现在你告诉我，小玲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 尤稚微微点头，道：“她确实不喜欢你。你今天说的那些事纯属巧合，你用意念觉得人家喜欢你呢。” 普信鬼眼神有些失落，不再说话。 尤稚继续说道：“不管怎样，你也不能活活把人吓死啊，不能剥夺小玲活下去的权利。我希望你真正明白自己的错误。” “我以为她喜欢我嘛，相爱不就是都听我的。”普信鬼小声狡辩着。 “啊？你还有理了？”尤稚白了他一眼，“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你去地府吧。” 不等普信鬼答复，尤稚召唤出鬼门，“进去吧。不要让我踢你。” 普信鬼低声说道：“我会走的。” “我再看看这个屋子。” 他在屋子里飘来飘去，过一会，便径直飘进了鬼门。 待普信鬼的鬼影消失，尤稚反手收了鬼门。 她轻叹一口气，忙活了这么久，就收了这么一只鬼，她容易嘛。 不过，她想起普信鬼说的话，掏出手机，给青石发信息。 尤稚把定位发给青石。 尤稚：【这里最近死了个人，一直没无常使者来牵他回地府。鬼魂的意识很清晰，浑身没有怨气，也没去固定的鬼门回地府。】 青石：【最近人口死亡率有点多，无常使者们忙不过来了吧。】 尤稚：【大家这么忙啊。】 青石：【不过，你发的这个位置，我想起来了。前几天负责那块区域的是一个阳无常，死了。】 青石：【这几天去了一个新的无常使者，估计忙得没来得及抓那男鬼。】 尤稚：【阳无常死了？怎么死的？】 青石：【原因还在查。总之最近你出门在外小心行事。听说那个阳无常死得老惨了，浑身没有一块好肉，面目全非。啧。】 尤稚：【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结束与青石的对话，尤稚继续往下一个目标出发。 ...... 等她抓完好几只鬼，回到家已是深夜。 家里安安静静，奶奶早已睡着，卧室里传来老人家的呼噜声。 招财和团子两只小鬼睡在一个窝里，这两天它俩的关系似乎更好了。 尤稚洗完澡倒床就睡。 睡觉的夜晚总是很快，眼睛一闭一睁，天亮了。 尤稚算了算，今天就该是招财和团子离开的日子了。 她的心里也挺难受，毕竟招财和团子是从小陪在她身边的两只小鬼。 但人鬼殊途，它们迟早要去它们该去的地方，去过他们的下辈子。 尤稚坐在餐桌上慢慢吃着早餐，奶奶问道：“今天不出门？” “今天要出门，只不过要晚一点。”尤稚往嘴里塞了块包子。 招财和团子听柚子姐姐暂时不出门，开心地围在尤稚周围。 “好哦，柚子姐姐可以陪我们玩咯。” 尤稚看着它们开心的模样，笑着拿出玩具陪它俩玩耍。 半个小时后，尤稚轻声对招财说：“咱们去看看你外婆吧。” “好啊。”招财每天都会去外婆家转转，今天还没去。柚子姐姐要一起去那就更好了。 尤稚把招财团子塞进口袋，和奶奶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招财的外婆家在小镇附近的一个村里，步行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 因为有招财和团子在，没法用传送阵，尤稚就带着他俩在路上慢慢走着。 小镇去村子的路上，已经能看见乡村的面貌了。 大马路两旁皆是大片大片的田地，马路两旁开着不知名的小花。 经过大马路就是通往招财外婆村里的小路，如今的小路都是一条条修整平坦的水泥路。 尤稚上小学那会，这些路都是泥巴路。一到下雨天，这些小路就泥泞不堪，一个车轱辘印子就是一个水坑。 雨后的小水坑清澈见底，村里的小孩子们喜欢穿着雨鞋在里面踩水玩。 虽然现在的水泥路更加干净方便，但尤稚时常会怀念曾经的泥巴路。 一条条泥泞的小路，路两旁一朵朵黄色白色的小菊花，雨后潺潺的小溪流和新鲜的空气，组成了尤稚对儿时乡村的记忆。 如今，乡村在发展，时代在进步，记忆里的那些景象只存在她的回忆中。现在的乡村面貌是当代小孩子的儿时记忆。 第193章 招财的外婆 走了二十分钟，尤稚远远看到招财外婆家的烟囱冒着缕缕炊烟。 外婆正做早饭呢。 尤稚和招财熟了后，在招财的口中知道了他外婆的事情。 招财的外婆生了几个孩子，因为家里穷，只有一儿一女顺利长大成人。 而招财的外公在子女们十岁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外婆没有再婚独自把子女抚养长大。 等仅剩的一儿一女长大工作了，本来以为生活会更好了，没想到悲剧却来得那么快。 招财一家还有舅舅一家，过年在去外婆家拜年的路上，坐的同一辆大巴发生了车祸。两家人整整齐齐，没留下一个活口。 大过年的，这对老年人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子子孙孙在同一天都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年，整个村的人出来帮忙料理后事。 有时候，人生没有最惨只有更惨。苦难为何尽挑一个人身上去呢？ 年仅10岁的招财在那场车祸后变成了鬼，外婆的声声痛哭在他年幼的心里产生了执念。 招财爱外婆，外婆更爱招财。 外婆家里种了桃树，每年夏季都会把桃子摘了拿去镇上卖。但树上最饱满最甜的桃子舍不得摘，外婆要留给夏天来乡下玩的招财吃。 有一年夏季，招财的父母带招财出去旅游。外婆家桃树上最甜的桃子等到烂掉也没被摘下来。 到了现在，有快递了，桃子能寄了，招财却不在了。 独居在乡下的外婆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趁着长大的子女们放长假时，提上自家土里种的土菜，栅栏里养的土鸡土鸭，还有一桶满满当当的土鸡蛋去城里看望她的孩子们。 虽然他们已经长大了，还有了家庭，但他们永远都是她的孩子。 外婆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过年，子女们会带着孙子孙女们来家里拜年，他们一呆就是两天。只有那两天，家里热热闹闹的。 外婆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孙子孙女们放长假，他们会来乡下玩十天半个月，她带着孙子孙女们行走在田野间摘野花，带他们去摘桃子，带他们去摘菜，去小溪里面捉鱼。 尤稚体会不到外婆在子女孙子们同一天集体去世后，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过日子的。 她能想象外婆有多伤心，但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永远不知道外婆内心深处的痛到底有多痛。 如今，外婆已经八十来岁高龄。 尤稚自从知道了招财外婆的事后，就想了个法子与外婆相识。并且每一年的暑假都会来看她。招财的外婆不就是她的外婆吗？ 不仅如此，尤稚还介绍奶奶和招财的外婆认识，两个老人在失去亲人这件事上都有共同话题，两个相差十几岁的人相逢恨晚，成为了朋友。 奶奶会经常提着东西来村里看望招财的外婆，外婆也会提着自家土里的菜啊鸡啊给奶奶吃。 一来二去，两家人的联系就更多了，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不少外婆内心的伤痛。 有一次，招财的外婆跟尤稚的奶奶说，她当年没有选择跟着子女孙子们一起去了，就是担心他们去了下面，上面没人给他们扫墓、烧香烧纸钱，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还记挂他们的人。 这席话把尤稚的奶奶说得哇哇哭，下一秒两个老人就抱在一起哭。 这两年，外婆八十多岁了，腿脚开始不便，就减少了去镇上看奶奶的次数。 奶奶叫她的老姐妹来镇里同住，一起有个照顾，但外婆不同意。老人家都讲究一个根，外婆的家就是她的根吧，那是她曾经养育了两代人的地方。 尤稚快走几步，很快就到了招财的外婆家。 “外婆！”尤稚洪亮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小稚来了啊。”屋里传来外婆苍老缓慢的声音。 尤稚进了屋，看见外婆正缓慢从堂屋餐桌的椅子上挪下来，似乎要出来接她，桌上放了外婆吃了几口的饭，还有一个菜。 尤稚赶忙迎上去，扶住外婆：“外婆，您好好吃饭，不用管我。” 外婆笑着道：“很久没看见你了，外婆心里激动。” 尤稚搀扶着外婆重新做回桌前的木椅上，“您吃饭。” “小稚吃过饭没？一起吃一起吃。我去给你拿碗。”说着，外婆又要起身。 “外婆我吃过了，您吃。今天我就是来看看你。” 外婆这才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八十多岁的老人家瘦到皮包骨，尤稚悄悄查看老人家的身体，没有任何疾病，只是要到身体机能的极限了。 招财和团子悄悄从尤稚的口袋里飘出来，飘到旁边外婆的卧室里。 外婆家的摆设跟招财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他喜欢的玩具一直摆在外婆的柜子上，旧旧的玩具干干净净。 招财和团子飘到外婆的床上，躺在被子上。 不知道为何招财今天的心里有些不安，柚子姐姐这么忙还提出带他来外婆家，他虽疑惑，却没多问。 尤稚坐在外婆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外婆慢慢吃饭。外婆的牙已经全掉光了，完全靠着假牙生活。 夹一口菜放嘴里，抿啊抿。 这个年纪的外婆，已经没有口腹之欲了，吃饭完全是为了填饱肚子。桌上唯一的菜，一看就是回锅好几回的剩菜。 等外婆吃好饭，就要收拾碗筷去厨房。 尤稚连忙从外婆手里接过碗筷，“我来洗，外婆您歇会。” 不容外婆拒绝，尤稚抢过碗筷就冲向厨房，留下外婆独自在堂屋无奈摇头。 “你真是的，每次来都抢着干活。”外婆在后面感叹。 如果不是亲生的外孙女，这些年给她的陪伴却不少。还有镇上的小稚奶奶，她们祖孙俩真是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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