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大将军趁机化去了她手里的兵器,上前一步挡在程愿的棺前,语气清冷没有感情道:“师妹,收手吧。” 池头夫人见状不甘心的苦笑:“连你也要和我作对?你知道,这些年来我为了等他吃了多少苦! 我不愿意忘记他,日日受血河水涤魂噬心之苦,我为了救活我们的儿子,我连半颗心都剜了!当初冥帝可是答应过我,等我找到他,他任由我处置!” “师妹,他已经转世了,他不再是从前的他,这一生他不爱你,他甚至怕你。他有自己喜欢的姑娘,如果你不横加阻拦,他们明年三月就会定亲。” “那是因为他没有前世的记忆!他若有前世记忆他会重新爱上我的!我们一家很快就会团聚……他会愿意跟我留在冥界的! 上辈子我们就共同发誓,要一辈子在一起,夫妻恩爱,永不相负。” 血河大将军的嗓音更冷了:“这世间的海誓山盟本来就是个笑话,有谁真因为恩爱时的一个誓言而不得好死了。 况且他这辈子已经不是你从前爱的那个人了,就算你强行将他带下地府,最后也只能是误了彼此终生。” “我偏不信邪!” “把魂还回来,我带你去冥帝跟前领罪。” “你想都不要想!今天这个人的魂魄我是要定了!”池头夫人凶狠地看向墨玄霄,咬牙切齿:“他们别以为把你请出来本尊就会怕了!就算你是我师兄,也阻止不了我想做的事!” 话落,池头夫人抬掌就朝血河大将军袭击了去。 血河大将军侧身躲闪开,面对池头夫人的猛攻却一直躲闪不还手,哪怕池头夫人击中他的身体,他也只是握住池头夫人的手腕将池头夫人甩开。 这样只守不攻得打到什么时候啊。 两股掌风相冲,迸发出来的神力差点将我掀飞了。 还好我双脚刚离地就被墨玄霄抓住胳膊收回去,按进了怀里。 我顶着迎面猛吹的罡风,用力环着墨玄霄的腰不敢撒手,脸被风刮疼了,就索性把头埋他胸膛上。 等那阵神力过去了,才心有余悸的吐口气。 “仙爷,他俩是同门师兄妹,那谁的本事更好些?血河将军不会打不过池头夫人吧?”我有点操闲心。 墨玄霄抱着我淡淡道:“当然是血河。” 他这话刚说出去,血河将军就突然崛起一掌把池头夫人打飞了出去。 呜终于等到血河将军忍心朝自己的心尖尖出手了! 差一点以为今晚咱们三都要折在这呢。 池头夫人震落在地,再想爬起身,却突然发现自己眼角流了血…… “师兄,你竟然对我下狠手。”池头夫人此时的神情似乎有些失落、伤心。 血河将军走近她,近乎冷酷绝情地在她头顶肃声道:“跟我下去请罪。” “我不去。” “你必须去,你知道那只魂的身份,到时候上头派人来查冥帝都保不了你!” “我要程愿,我要我夫君,我要带他回去——” 池头夫人叛逆的红着眼冲血河将军大吼,血河将军一把狠狠扼住池头夫人的玉颈,面色森冷可怖: “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忘记他,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你宁肯为他毁了自己吗!” 这一把抓的,我都感觉脖子不舒服…… 池头夫人流着血泪苦笑,倔强凝望血河将军的双眼: “是!只要能让他回来,我宁愿毁了自己!他是与我拜过天地一起对着山河盟誓过的夫君,我爱他,这些年来我从没忘记过他,没有他,我根本活不了!” 哎,又是个痴情的苦命人啊。 “他不值得。”血河将军低声,推开池头夫人。 “他值不值得,你说得不算。”池头夫人踉跄从地上爬起来,怨恨地同他道:“你永远不会懂这世间的至纯之情夫妻之爱,你就是个没有心的男人!” 血河将军两手猛地握住,双臂绷直,肌肉发紧,嘴上却依旧是冷漠平缓的语调: “是,我的确是个没有心的男人,我不懂你口中的至纯之情夫妻之爱,我只知,冥界铁律无情,我不会纵容你胡闹,铸下大错。” “你只是我的师兄而已,你凭什么阻拦我们夫妻团聚!师兄,别逼我恨你!”池头夫人无力冲他嘶吼,满眼装着的都是对他的怨恨。 他怔了怔,少时,抬眼问池头夫人:“你今天是非要取走程愿魂魄不可是么?” “是!”池头夫人咬牙答得不假思索。 血河将军又问:“哪怕他不再爱你?” 池头夫人坚持道:“他爱我,只要他吞噬了苏聿明的魂魄,他就能记起我们的从前,我们夫妻情比金坚缘比海深,他许诺过的,他会爱我永永远远!” 血河将军沉默了很久,忽然伸手牵住池头夫人的手,缓下语气:“你过来,师兄有东西给你看。” “你放开我,放开我!” 池头夫人哭着挣扎时,血河将军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一面铜镜,铜镜脱手飞入空中,无限变大,镜内有潮水涌动,渐渐的,水深处凝出了一幕飞沙走石满目荒芜的苦寒边关画面—— 陡峭崖低,锋利的石尖上挂着男人身上的甲胄布衣碎片,染着两抹殷红鲜血。 躺在碎石堆里的男人面色苍白,头颅受伤,涂满污血的粗糙大手里紧紧握着一柄宝剑。 腰间布袋底端破了个洞,露出一截女人绣的蓝色楹花香囊。 “你,好好看着,看仔细了。”血河将军将嗓音压得沙哑。 池头夫人捕捉到铜镜中的画面,登时睁大美眸,僵住身形:“夫君……夫君!” 血河将军拉住激动要扑过去的池头夫人。 不久,画面里就走进了一名背着竹篓采草药的年轻女子。 “有人?”年轻女子小跑上前,赶紧探了他的脖颈大动脉,之后又给他把了腕上脉搏,“还有一口气!” 森冷寒夜里,女子瘦小的身躯艰难架起浑身是血的男人,步履蹒跚的往远处走…… 这是什么情况?当年池头夫人的丈夫掉落悬崖没死? 被人救了! 池头夫人也霎时怔愣失魂,像个没有感情的傀儡般,被血池将军扼在手里。 灵镜内重伤的大将军被采药的小医女救回去,医女的父亲亲自挑灯为他扎了一百零三针,才勉强吊住他的性命。 “最近边关不太平,你还是别总往山里去采药了!如果被皇后发现你还活着,你我父女俩都得死。” “知道了义父,我是看这人身上穿的是本国军将服饰才救的,如果是敌国……我肯定不会招惹麻烦。” “前两天才开战一回,想必是那场战争里掉下悬崖才侥幸逃过一劫的命大者。” 大将军在医女的茅草屋里昏迷七天才苏醒,醒来不但半身不遂,还失去了记忆。 他病中,是那名医女不辞劳苦地陪在他身边照顾他。 “爹爹说了,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全身骨头被摔碎一半,现在至少还得养三个月才能挪动,半年之内能下地就不错了。 你摔下来时伤到了头,可能会有短暂性的部分记忆空缺,不过应该过两三个月就能恢复,你不用着急。” 吊着一口气的大将军躺在床上,抿了抿干裂的白唇,轻声道谢:“多谢姑娘。” 医女耐心给他喂着汤药:“对了,你究竟是什么人啊?看你身上的盔甲样式,应该是个小官?” 大将军喉头滚了滚,低低道:“籍籍无名一小吏罢了。” 医女见他不肯说,便也识趣的不再问。 后来那两个月,医女总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亲手给他换药,给他揉捏肩膀与双腿。 他向医女道谢,医女也只是抿唇一笑而过。 “徐二哥,你看,这山里的野花可真好看!” 医女将采到的一小捧野花送到大将军床前,大将军看见生机勃勃的野花,明媚璀璨的少女,眼里终于攒出了几分笑意:“嗯,是好看。” 医女见状亦放心松了口气,“真好,两个月了,徐二哥你总算是会笑了。” 雷雨夜,大将军满头大汗的从熟睡中惊醒,压在心底的那个名字脱口而出:“魅儿!” 医女撑伞从雨幕里走回来,顶着一身湿气进屋把油纸伞合上,放下手里的草药篮子,拍拍衣袖唏嘘道: “上半夜又闹起来了,明明白天才打过,听说门楼外砍死了一名报信的孕妇,都快生了…… 好在这回将士们一鼓作气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将敌人全部砍跑了,后半夜下了雨,战场上一片红彤彤的,现在那些将士们正站在雨地里给那名报信的孕妇哭丧呢! 哭得撕心裂肺,还有位将军听说她死了,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一路爬到了她的尸体旁,哭的嗓子都哑了。 军中怎么会有孕妇呢?也许就是那位将军的随军夫人吧,身怀六甲还让随军,哎,真是心大。” 大将军抓住身上的被子,低头喃喃:“算算时间,魅儿也该生了吧……” “二哥你说什么?” 大将军脸上掠过一丝慌促,“没、没什么。”
第26章 他要走了吗? 他在医女家中养病那半年里,与医女朝夕相处,渐渐也生了感情。 医女给他换药,他会耳尖发红。 医女靠在他的床边给他读书解烦,他便情不自禁地抬眼多瞧医女的侧颜。 四个月的时候,医女鼓励他下床活动,他每日的行动全靠医女贴身搀扶。 医女虽是乡野女子,可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傲然脱俗的尊贵气质。 医女医术超群,识字,能做文章,会品茶,会下棋,甚至还能在他消沉时,给他弹琴,为他跳舞。 分明是布衣荆钗,可那纤纤细腰,婀娜身姿,摆动起来却比月中嫦娥还要灵动美妙。 “自古琴声可愈人,五音治疗法也是医书中所记载的一门学问,我常弹给徐二哥听,有助徐二哥早日恢复。” 医女忽然停住指尖动作,蓦然转头,正对上弓膝闲躺在软塌之上听曲的英俊将军那张放大的脸…… 医女本就生的貌美,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两股灼热视线相融,大将军眼底遽然翻起了惊涛,心猿意马红了脸。 “咳咳,莹儿弹的,极好。” 他努力掩饰自己的失态。 她却望着他脸上的红晕失了笑。 半年后,他身子全部痊愈,便向医女父女俩交代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鬼使神差的刻意隐瞒了自己已成婚一事…… 是夜,医女搂着他的背哭红了双眼,问他:“能不走么,还回来吗?” 他不敢给医女任何承诺,只言不发。 医女轻轻解开自己的腰带,“既然要走,那就,只放纵这一回吧。” 春宵略长,他在缠绵的烛影里肆意倾诉着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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