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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门外……起风了！” “不对，是、是有大人物来了……清泽我让你传信给蓬莱你把谁给我招来了！” “主上，龙、龙祖大人到了！” “龙祖……” 我不清楚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但动静似乎不小。 “主上！” “龙祖大人这是怎么了，干嘛一见到尊上就给他一掌……” “龙祖的脸色为何像是来寻仇的，九重，你家蛇皇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龙祖？” “自蛇族大祖陨落后，龙蛇两族皆由上清龙祖掌管，也便是前几万年龙祖大人才将蛇族全权交由墨玄霄做主统领。 奇怪，龙祖向来疼爱墨玄霄这个小辈，对墨玄霄寄予厚望，以前欣赏都来不及呢，今天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过了好半晌，才有道清澈淡然的磁性嗓音慢吞吞响起：“本座，试试你的功力。玄霄，还需长进。” 凤川无语地念叨：“都把人打吐血了还试试功力，龙祖刚才的架势可不像是试试功力……” 靳九重赞同接上：“像报仇……” “是，后辈知错，日后必当勤加修炼，不再似今日……” “好了，听说你近日流连凡间连族中事物都不过问了？” 凤川：“哦，龙祖是来兴师问罪的？” “后辈是来凡间……寻找后辈的妻子。后辈并未耽搁族中事物，还请祖上明察。” “那怎么不见你夫人？” 靳九重：“想不到龙祖还挺八卦的……” “……祖上，还请祖上救救后辈的夫人！” “嗯，带路。” 凤川意外地压低声颤颤道：“不会吧，龙祖不是很难求的吗，这就答应了？！” 熟悉的凉意裹着清香渐渐靠近，随即是男人威严冷肃的低斥：“都留在这里做什么？出去！” “是！” “上清大人真凶……” 脚步声停在我的床前，少时，一股霸道的力量强行将我的魂魄拉进躯壳，压根不给我反抗的机会，便稳固了我的神魂不许我再坠入寒渊—— 我拧眉不愿回来，试着与他的力量抗衡，但他蓦然不悦轻斥，吓得我没出息一哆嗦：“灵儿，不许胡闹！” 我瞬间乖乖听话躺平。 嗯，没办法，谁让他对我天生就有血脉压制呢…… “还是同从前一样，惹事了便要本座给你收拾烂摊子……罢了，看在你这次受伤不轻的份上，少骂你两句。” “给本座，好好活着！” 临走，还用力握了下我的手。 “祖上，月儿她……” “纵蛇将她咬成这样，留有一条命在便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玄霄，蛇族有规矩，蛇灵不可伤人，你们是将你蛇族大祖定下的铁律当做耳旁风了么！” “后辈不敢，后辈会严惩凶手，以正族律。” “本座今日只是……顺路来看看你，人已经帮你救回来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苏醒，剩下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恭送祖上……” “龙祖大人是蛇祖的亲哥哥，当年龙祖与蛇族大祖相继陨落，蛇祖在的时候暗中帮衬了龙族许多，后龙祖先从混沌中归来，龙蛇两族就皆为龙祖所掌管了，毕竟是他亲妹妹的族落，他在蛇族花的心思，比在龙族还多。 龙族近些年都是放养，唯有蛇族在龙祖的带领下才愈发有规矩像话，苏暮坏了他亲妹妹定下的族规，他亲自现身，可见此事颇严重，尊上不给他一个交代，恐难过关哦。” “所以就没人觉得，龙祖他好像是特意赶来救绾绾的么……” “……” “小师叔你说，咱们摇来的外援不会就是龙祖吧……” “有、可能。” 魂入躯壳，有股子强大的压迫力积压在我胸口，沉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浑浑噩噩睁开眼，昏暗的光线里白衣人的轮廓熟悉又遥远。 手被他拿起，小心用温毛巾擦拭。 我艰难喘息，记忆混乱地动了动指尖，想伸手去碰他的脸，“哥、哥哥……” 他一顿，下一刻惊喜慌乱地抓住我手贴在脸颊，心疼低吟：“月儿，你醒了！” 我胸口一窒，克制不住地呕了口黑血出来。 “月儿！”他将我抱起来，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想再同我说话，我却体力不支的再度晕倒在他胸膛上…… “月儿，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记不得……只感觉到意识在慢慢苏醒，回忆在慢慢收拢。 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来着。 对了，是被墨玄霄扔进山洞用强羞辱，然后又被打穿了腕骨踝骨，被蛇一口一口吃掉了—— 他明明已经扔了我，现在又在我的床前抱着我难过发愁是什么意思。 要不是他非要将我拽回来，我应该还在茶楼听戏，还在大兴国那个梦里陪我喜欢的人赏花玩水…… 他可真是自私，不喜欢的人还不肯放她自在。 我记得自己死过去之前好像听靳九重说，我没有背叛他，上辈子我是在找他的路上被人杀掉了，后来又被有心人编排说我是跟靳九重跑了，这才造成了他与我之间两辈子的误会…… 误会，一句误会就可以要了我的性命，那我在他心中的分量可真轻。 不晓得我睡了多久，悠悠醒转过来那一瞬，我看见了好几道模糊的身影—— “月月你醒了！”凤凰激动的就差没化成原型扑过来了，靳九重也担忧地凑近，哽了嗓音：“绾绾你感觉怎样？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一直守在我床前的白衣男人攥紧我的手，紧张之色溢于言表：“月儿……” 我面无表情地一把将手抽回来，看见他就想起他加注在我身上的那些伤害，哽了哽干涩的喉头，气若游丝道：“你出去。” 他怔住，不知所措的试图哄我：“月儿，我不是想……” “我这种人不配仙爷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仙爷还会回去照顾您喜欢的人比较好，毕竟您照顾她她会高兴开心，您留在我这里，做什么我都不会领情…… 更何况，您现在应该没兴趣再想掐死我了吧，您回去缓口气，什么时候有想法了再过来，我跑不掉，再对我动手的时候，记得下手快点，再重点，争取一秒掐断我的脖子。 这样，你解气，我解脱，双赢。” 他被我苍凉的话激得脸色发白，指尖发抖的攥住我胳膊，满目悲冷： “月儿，我知道是我做错事伤了你的心，你别这样，我没想杀你，你就是我喜欢的人……” 我别过头不想看他：“对，你没想杀我，因为你还要把我囚起来狠狠折磨我，你还要用薄情的话来诛我的心。 你喜欢我？可我明明记得你说，你表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我不配和她比。 你不会亲手杀了我，你只会把我扔进蛇窝，让那些毒蛇吃掉我，因为你嫌我脏，碰一下都恶心。” “月儿，你可不可以，别这样说……”他湿了泛红的眼尾，紧紧攥着我胳膊后悔哽咽：“是我混账，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是我没护好你……” 我没忍住嗤笑出声：“可仙爷，你掐我脖子的样子，可不像是不真心……你的话，我会永远铭记于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不识好歹地和别人争。” “我没想让你死，我不好，不该掐你吓唬你，但即便那种时候我也不敢太用力，我怕你太脆弱，我真的用了力你会受不住。 我生气，可我除了用那种法子惩罚你之外……想不出其他既不伤你，又让你长记性的办法。 我知道我那些话太重，只是当时失去理智，我只想着，让你也感受到心痛的滋味…… 我没想将你折磨成那样，月儿，你生气是应该的，我只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弥补？” 我对上他氤氲内疚的眸子，无奈苦笑，心脏阵阵绞痛，用着极为平静的语气和他低低说： “苏暮告诉我，我上辈子辜负了你，背叛你和别的男人逃走，害你被蛇蛊反噬折磨了百年，几度险些走火入魔性命不保时，我比现在的你还后悔，还心疼。 我不敢相信自己上辈子曾辜负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可又不得不接受事实…… 我害怕失去你啊，害怕没机会弥补你，我满心想着的，也是弥补二字！ 我听见你说你要报复我的时候，也害怕过，可我更害怕失去你，所以我不停告诉自己，你报复我也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欠你的，就算你是想用情爱报复我，我也认了…… 况且，你不是还没开始对我下手么？只要你不和我挑明这些事，我就还有时间来做些什么向你证明，弥补你…… 可结果呢？我对你满心愧疚，怕自己来不及挽留，你就弃我而去了，我学着为你做饭讨好你，我怕你得知我出门相亲的消息会生气，我想着等你心情好点的时候就和你坦白相亲的事。 我也太害怕失去你了，相亲的事我从头到尾就没打算瞒着你，是你，根本没有给我机会。 我满心欢喜的做了一桌子冬天适合吃的暖胃饭菜，你转头就走，还说什么，不需要一日三餐陪着我。 你走了，是去陪你心爱的灵均妹妹了，回来时身上还沾染着她的香粉味与口红痕。 我呢，我连生气的勇气都没有，我怕我一赌气，你转身又走。 你知不知道你把那串玉珠放到我眼前的时候，我多开心，后来你说，你只是想借我的眼确定灵均喜不喜欢那玉串的时候，我又有多难受。 我难受，你却告诉我，没必要和她争。 对啊，我自己也告诉自己，我凭什么和她争，她救了你的命陪了你很多年，她喜欢你也是真心为你好，我呢，辜负背叛了你，害你痛苦了百年。你对她好点，是应该。 再后来，我想用影人让你开心，你却拂袖把影人烧了……烧了好啊，烧了多好，反正，你想要的从来不是我。” “不是这样的，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你！”他急着向我证明，忐忑地握住我指尖，红着眼眶哑声祈求：“月儿，是我伤了你的心，你骂我打我都好，只要别、不要我。” 我心酸失笑，用力把手拽回来，“仙爷，不是我不要你，是你扔掉了我。” “月儿……”他的脸色愈发苍白，甚至不敢再看我绝望的神情，修长的十指用力攥住，两条手臂都在隐隐颤抖。 凤凰站在床前沉重地叹口气，试着帮他解释： “月月，其实尊上那天并没有下令伤害你，尊上说的是让他们好好看着你……是苏暮打着尊上的名号让那些灵蛇伤你，你昏迷不醒这几天尊上连一口水都没喝过，日夜守在你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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