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桃站在下首,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本尊忍你们很久了,嚣张个什么劲儿! “臣心悦阿哲,此生非他不娶。三千弱水只饮一瓢,其他儿郎就算万般优秀,终究不是臣的心上人。” 谭经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强颜欢笑道:“池暝,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如此儿戏?” 苏忆桃满脸桀骜,完全不把礼仪尊卑放在眼里,“臣的正夫之位,只能是他。” “如若不是,臣宁愿终生不娶。” 苏胜也有些摸不清她话里的真假,“你当真动了情?” 苏忆桃温情一笑,深情款款地说:“人生得一知心人,足矣。” 见她在爱情的泥沼越陷越深,苏胜的脸色也变得黑沉起来:“朕看赵相国之子就不错,娶他为夫,朕可以不干涉你的私事。” 即使苏胜后退一步,苏忆桃仍不低头:“恕臣不能遵旨,请陛下收回成命!” 无怀呵斥道:“放肆!” 眼看她们起了冲突,谭经心里乐开了花,茶言茶语道:“陛下息怒。池暝如今到了三品,又在行宫舍身救驾,陛下不如念及旧情,随她而去。”话里话外仿佛都在为苏忆桃开脱,可弦外之音却拐弯抹角责怪她恃才傲物,不知尊卑。 苏胜冷哼一声,把花名册往苏忆桃脸上一砸,坚硬的册角正好磕在她脸上,啪嗒一声落在地上,而她的额角也留下了一点乌青的血痕。 “给朕滚!” “逆女!滚下去!” “臣告退。”苏忆桃懒得跟她表演什么母女深情,君臣和睦,转身就走。 苏胜黛眉横飞,抄起手边的瓷器就往她脚边砸,“逆女!偷偷摸摸修炼到三品不说,还敢忤逆朕的旨意!她这是要造反吗?居功自傲的混账东西!” 披金戴银的谭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用柔和的语气安抚道:“池暝年少有为,如今又突破到三品,身上自然有些傲气……” “你还替她辩解?桃暝怎么就生了这种混账玩意儿!” 苏胜谋权篡位披上龙袍,最见不得那些个功高盖主的,如今苏忆桃在朝中的地位蒸蒸日上,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皇帝不发话,众人也不敢提给池暝皇女娶正夫的事,此事便一拖再拖,没了后文。 六月三十。 忌:上官赴任 出行 嫁娶 迁居 安葬 月末休沐,苏忆桃一时兴起前往城南安抚流民乞丐,开棚施粥。 南方硝烟不断,无数黎民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她们在南郡待不住了,只能大规模北迁逃难。 城内新建了不少避难所,还有以神医谷为首的江湖大夫在无偿义诊。 七八个侍卫在苏忆桃的指挥下很快就搭好几座简陋的粥棚,架起铁锅生火熬粥。 没过多久,热乎乎的米粥就散发出迷人的清香,顿时就引来无数饥肠辘辘的难民。 迫于这些带刀侍卫的威压,周围的流民谁也不敢乱动,只能偷偷用火热的目光盯着她们。 脏乱的街道上,她们或蹲坐在墙角休息,或席地而坐仰天发愣,但无论她们现在是什么姿势,她们的眼神都从未离开过那口热气腾腾的大铁锅。 苏忆桃脸上的表情没有多么热情,还给人一种被局势所逼的感觉。还别说,苏忆桃抱玄都剑靠在粥棚的柱子上不说话的样子真有几分唬人。 仿佛那个冰冷无情的池暝皇女又回来了。但,从前和过去,不都是她?不都是她的伪装? 侍从朝着难民招手:“粥熬好了,大家快来——” 话音未落,一群蓬头垢面的流民就蜂拥而上,将粥棚围得水泄不通。 就连苏忆桃也被人群挤了出去,几个侍从被围在中间,忙得不可开交,“别抢!别抢!” “按顺序来,大家都有份!” “不要抢!” “来来来……” 年龄最小的侍从从人群里挤出来,“毕竟是施粥救济,殿下还是参与一些吧?免得陛下责备。” 苏忆桃不屑一笑,语气说不出的轻蔑,“一群贱民罢了,也配本宫亲自动手?你们在此打着本宫的名号施粥,本宫出去走走。” “殿下!” 几个侍从欲言又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忆桃头也不回地往人烟稀少的街巷走去。 桃花无礼?怎么可能?苏忆桃就算无情都不可能无礼无义,不然她早就变成一捧黄土被风吹散了,还轮得到她开花?她若再不离开粥棚,这群侍从和难民都得死! 不得不说,苏胜的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 “哧——”一声嗡鸣刺耳的风声从斜后方的暗巷传了出来。 苏忆桃腰身后压,单手撑地就是一个后翻,落地后猛地退了几步,才堪堪躲过此人的偷袭。 “谁?” 头顶的空气忽然发出声声爆鸣,一把嗜血长刀朝着她的脑袋劈了过来。 一群习武的,一个修仙的,没什么悬念。苏忆桃晃身躲开,脚踏石墩,两个轻跃跳上房顶。 艳若桃花的唇瓣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笑容中带着些许嘲讽。 苏胜这个人,最是人间无情。 一根带着倒刺的长鞭从身后抽来,苏忆桃一步迈出,落回地面。 翩然落地,便被五人包围。 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三品,看来苏胜真的坐不住了! 纵然敌众我寡,落入劣势,苏忆桃脸上仍然不见任何囧色,“诸君好大的手笔!” “竟劳烦五位三品,截杀本尊一人!” “真是,妙哉——” 说话之间,闪着血光的玄都剑嗡鸣出鞘,苏忆桃后撤一步,压低重心,摆出御敌的姿势,只不过脸上的笑容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抗旨拒婚不过是苏忆桃的激将法,苏胜一怒之下,终于舍得让血煞军的五位强者出动! 但—— 围杀她,就得付出代价。 行宫之战犹在昨日,但谁告诉她们苏忆桃的修为还停留在三品? 苏忆桃可是炫完了几百枚玉石,如今初登四品门槛,面对这群小喽啰,自然手到擒来。 剑光闪动,灵力翻涌,晴朗的天空忽然雷云翻卷,倾盆暴雨即将落下。 长鞭如同毒蛇般缠上苏忆桃的腰,那黑衣女子本想借力将她拽倒在地,却低估了苏忆桃下盘的定力。 刺客使劲儿拽了几下,然而苏忆桃的身体稳如磐石,两条腿仿佛扎根在土里,稳稳当当,更别提被长鞭扫倒。 在她分神之际,一道剑光就朝着苏忆桃的喉咙刺来。 玄都剑横于身前,苏忆桃连忙用左手托住剑身,却被对方雄浑的攻势打得退后半步,右脚深深陷入地里。 与此同时,一柄长刀从右侧斜斩而来。 “起开!”苏忆桃旋身一脚猛地踹在执剑女人的下腹,在自身失去平衡的瞬间,挥剑轻扫,她的身体在空中翻转了两圈,终于摆脱了鞭子的束缚。
第134章 苏忆桃武功被废 得到片刻喘息的苏忆桃转身就溜,绝不跟她们纠缠。 几个黑衣刺客对视一眼,三两步爬上屋顶,抄近路追了过去。 也不知道苏忆桃这会儿抽什么风,竟然越逃越偏,还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路上的行人。巷子越偏,刺客越能肆无忌惮地对她下死手。就算她还有援兵,一时半会儿也赶不来,找不到。 忽听鞭响如电鸣,沾着血迹的鞭尾如同毒蛇般咬上苏忆桃的后背。 江南紫绫是上乘的锦缎,薄若蝉翼,鞭子刚落下来,苏忆桃后背的衣衫就被撕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抱头鼠窜的苏忆桃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不等她爬起来,身后便有刀剑偷袭,她只得一个就地翻滚,避开剑刃。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出现在我大燕京都!” 这话分明是把她们的身份往外边猜,看来苏忆桃也不过如此。 但,事实当真如此吗? 以少对多,苏忆桃始终落在下风。就在苏忆桃嘶吼问话的时候,一截锋利的刀刃狠狠砍在她的左臂肩胛骨上,顿时鲜血直流。不过百招,她就被打得遍体伤痕,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长裙带血,软烟紫绫也破烂不堪,苏忆桃似乎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她抽出断成两截的披帛,把剑柄绑在手上,以免待会儿在战斗中剑柄被滑腻的血液和汗水润湿从而从手掌中脱离出去。 生死拼杀,最忌讳兵器离手。 看家兵器若是丢了,还拿什么去对敌? 带有倒刺的铁鞭缠在玄都剑上,蒙面女人握紧鞭柄,后撤半步,猛地将长鞭往胸前一拽。 为确保剑不离手,苏忆桃被她拽着倒飞出去。其他刺客见状,连忙抓住时机进攻,一把舔血的巨刀朝着苏忆桃的背后砍来。 薄纱下面的人类肌肤不知何时变成了褐色树干,苏忆桃握着玄都剑单膝跪在地上,沾满血液的脚掌也化作树根扎在土里。 感受着熟悉的滋味,苏忆桃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呵~ 池暝皇府,青幔书楼,暮泽捧着一卷书,端坐在桌案前,舍青坐在不远处监督。 臣不焕脚步匆匆地走进书楼,面带焦急之色,手里还拿着一张小纸条,身后跟着拢春。 “公子,这不知道是谁传递过来的消息,你看看。”说着,臣不焕把半指长的纸片放在暮泽面前: 秋菊街 危 暮泽猛地放下书卷,“妻主今日就在秋菊街施粥,这消息从哪来的?” “正是不知来处,才让公子定夺。”臣不焕神色微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暮泽眼中灵光闪过,问道:“妻主今早出门可有佩剑?” 拢春回忆了片刻,“有!” 苏忆桃一般都是把玄都剑扔在空间里睡大觉,若是腰间佩剑,必然是算到当天会有用剑的地方—— “不好!”暮泽顾不得今日功课,起身就往外走,“无论消息真假,我都得去找妻主。” 臣不焕急忙拉住他:“你去能做什么?” 虽然知道这段时间暮泽一直在习武,但成果如何,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任他天赋异禀,又能把武功练到什么境界呢——不过学到些皮毛罢了。 书楼内光线一晃,暮泽原地消失,只余半截青纱无风而动。待她们凝神看去,暮泽已经跳上了对面的阁楼。 众人:“???” 这个踏风而行的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是他们的柔弱公子? 该不会弄错了吧? 这不合理! 拢春目瞪口呆地看着暮泽远去的背影,从他展露的轻功来看,至少也是三品! 三品,三品啊! 三品是什么概念! “府中暗卫,都跟上去!”回过神的拢春连忙吩咐暗卫跟上。在这池暝皇府,她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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