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什么事?” 陈谨学呵呵笑了两声道:“很重要的事,关乎小姚,小骆,咱们还是别在这里说了。” “哼。” 听到他提起姚芳流,骆映星微微眯眼,本来不想搭理,但想了想,还是拎起外套站了起来,“行,走吧。” 他倒要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嘿嘿,两更加起来差不多一万,以示重新做人的决心~
第42章 “嗒!嗒!” 姚芳流快速走进公司, 鞋跟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略显急促的声音。 前台看见她这个最近的红人,正想打招呼, 就被她紧绷的面色劝退, 她咽回嗓子眼里的话, 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姚芳流的背影。 她刚还摸鱼看了直播呢,直播里不还好好的吗?这是怎么了? 姚芳流没注意到这个插曲, 上了电梯, 快速走到孙珺办公室前打开门。 “咔嚓!” 这间办公室很大, 平时唐茸在外间工位上工作,孙珺在内侧玻璃门隔出的内间里, 因为位置原因,姚芳流一进门只能看见外间, 还看不到内间的景象。 见唐茸不在, 姚芳流以为是午休时间去吃饭了,她一边稍稍放松一些, 一边往里走着道:“孙姐, 看微信了吗?还要麻烦你帮我想想办法,陈谨学那边……” 拐过挡住视线的墙角, 就是宽大的玻璃门,此时门上的百叶窗并未放下, 午间过于刺眼的阳光洒进来,将室内照的一片明亮, 玻璃门反射的光芒一瞬间扎得她顿住脚步。 “……” 姚芳流所有的表情瞬间消失,声音也戛然而止, 看着门那边坐在孙珺座位上的女人, 她忽然就像得不到指令的小孩, 毫无安全感的、茫然又无措地站在原地,瞳孔紧缩着。 ……她怎么在这里? 很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了,如今毫无预料乍然见到,姚芳流一时间连心脏都停了一拍似的。 只见玻璃门内坐着的,并不是她要寻求帮助的孙珺,而是她正避之不及的人。 年过五十的女人看起来并不老态,她脊背挺拔,姿态优雅自若,脸上虽有了不少岁月带来的纹路,但依然不影响她是个大美人的事实,姚芳流的美貌就多是她的功劳,而非姚兆安。 这正是姚芳流的母亲——曾与姚兆安联姻,后离婚回了谢家,便一直深居简出的谢云姝。 “真是不听话,还真的没有乖乖回家。” 谢云姝开口,语气柔和,嘴角带着些微笑意,姚芳流却无法从中感知到任何温情,只被她那双自然而然居高临下的眼睛上下扫视,仿佛在审视什么。 “傻站着做什么?进来吧。” “……” 姚芳流沉默了半晌,才有些僵硬地重新迈步,走进内间。 谢云姝依然在看她,不是思念或感慨,正相反,她越看,姚芳流越是觉得身体上都生出寒意,就像小时候一样,她总是这样看她,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投注着旁人不易察觉的怨愤和恨意。 “这么多年没见,你真是长大了,一点都看不出以前的影子,最近老是在电视里看到你,看来事业也做的不错?” 谢云姝语调依然轻柔而和蔼,任谁听了都只觉得她在关心女儿。 姚芳流也恍惚了一瞬,甚至克制不住要放下提防和紧张,就像以前一样立刻向她谄媚讨好,可她到底经过了心理治疗,仲轩颖在去世前也短暂抚养过她,努力试图将她掰回来,所以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住,僵着脸没有表情。 “孙姐呢?” 她问。 “不用担心,只是给她们派了别的工作而已。” “……这里不是谢氏,不用您给她们派工作。” 姚芳流抿唇。 “你这孩子,”谢云姝就嗔她,“回了姚家,看来真是被灌输了不少东西,怎么把我想的这么坏?我又不会让她们做什么不好的工作,只是把她们支出去,好给我们母女俩一个空间而已。” 姚芳流又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她没有去看谢云姝,视线轻轻落在桌上。 孙珺办公桌上每天都摆着不少新鲜水果,今天也不例外,正当季的水果每样都有一个两个,五颜六色地摆在果盘里,姚芳流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红得扎眼的石榴。 下意识的,她抬手把两个石榴拿过来,就像身体的本能一样,细致而快速地剥起来,将不沾一点白膜的红彤彤果肉盛给谢云姝。 谢云姝的眼神终于微微变化了一些。 从刚才开始就如鹫般注视着姚芳流的眼睛放松了一些,满意地轻轻弯起来。 “还记得要为妈妈剥石榴,还是好孩子。” 姚芳流的手忽然滞住。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忽然翻滚上来的、无与伦比的喜悦,反复告诉自己不能因为她施舍的一句夸奖就向她摇尾巴。 “妈妈,为什么忽然来这里?” “不来这里,恐怕很难见你一面,不是吗?” 谢云姝叹了口气,“让你回家,你却没有听话,真的让我很失望。” “……” 姚芳流并不回她的话。 谢云姝也不在意,只继续道:“我来找你,主要是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事……我也不愿意相信,毕竟从你小的时候,我就教过你一定不能像你父亲一样,做个出轨者,可是……你是不是还是摆脱不了你父亲的血脉,你告诉我,是不是?” 果然,就是她。 姚芳流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她愤怒又难过,但更多的是惶恐,她控制不住的想立即拼命否认、拼命澄清,好像被谢云姝这样认定,她的天就要塌下来了似的。 不过她到底理智尚存,滞了片刻,低声道:“妈妈,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这件事?今天没有这件事的新闻。” “没有吗?” 谢云姝面色未改,“不管有没有,你这样做了吗?” “我没有。” 姚芳流觉得自己的声音艰涩无比,即便心里知道,但对她来说,要直接跟谢云姝撕破窗户纸,依然是件艰难的事,所幸她现在是25岁,不再是不到十岁的孩子,她现在的勇气还是比以前要多一些的。 “我做没做,妈妈不清楚吗?陈谨学是您安排的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声音比刚才大了一些。 谢云姝微扬的嘴角一点点拉平。 她忽然冷了脸,眼神如锐利的刀锋一样刺过来,带着无比的威严。 “谁准你质疑我。” 方才温和好听的女声忽然变得冷沉而粗暴,姚芳流脸色霎时变白。 “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我……” 姚芳流紧紧咬着嘴唇。 谢云姝见她没有再反驳,才顿了顿,用平淡的命令式语气继续道:“我真的很担心你,你被你父亲那样的人渣养了这么些年,不知道被教唆成什么样了,我到底是你的母亲,不能对你坐视不管……正好,听说姚家那个小杂种要坐牢了?没了他,你就是姚家唯一的继承人,这样吧,你回来,我帮助你,有谢氏做后盾,一定能让你在姚氏坐稳……” 谢云姝说到这里,眉目间露出隐晦的幸灾乐祸,嘴上再度放柔语气:“姚氏被我们母女俩拿在手里,到时候姚兆安不知道多难受呢……听话,我在你身边,一是弥补咱们母女多年不见的遗憾,二也能管着你别走歪路,你这样从小就作过恶的孩子,现在没有人管着,我真是不放心。” “作过恶”三个字,再次踩在姚芳流的弱点上,提醒着她小时候发生过的事。 姚芳流张了张嘴,想要再次辩解这件事,因为她当初明明是被谢云姝操控着,一切都听她的话去做的,怎么现在成了她是作过恶的孩子,让谢云姝不放心了呢? 可是她看了看谢云姝的表情,就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她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自说自话,强硬地认定了自己的那套说辞。 实际上姚芳流知道,谢云姝虽然嘴上是在劝她,是在和她分析听她安排的好处,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商量的意思,只是在通知她她的决定。 说是要帮助她在姚氏坐稳,实际上只是想让她像小时候一样,重回她的掌控,做她的工具,把姚氏揽在她的手里,好去报复姚兆安罢了。 可是明明心里知道这些,听到谢云姝那句虚假的“弥补母女遗憾”,姚芳流还是条件反射地生出渴望。 她恍惚地看着谢云姝,静静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她的眉目间只有兴奋和讥诮,又像是想起什么,漫不经心地扫了姚芳流一眼,接着安排道。 “对了,既然要回姚家,你这个娱乐圈的工作就不要做了,你看我们这个圈层里,有谁跑出去抛头露面当戏子的?” 谢云姝哼了一声,“你以为你的那些粉丝是真的喜欢你?你以为受到这些追捧很了不起?其实不过是被当做消遣,当做放松时的戏耍而已,不会真的有人喜欢你。” “还有你交的所谓男朋友……还是断了吧,你的婚事我另有安排。” “……” 见姚芳流直勾勾望着她,谢云姝以为她不服气,又补了一句:“你这次出轨的事,不管是不是真的,如果拿到他面前,你觉得他会相信你吗?” “……呼——” 姚芳流长长出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混乱的心神。 现在她明白谢云姝的意思了。 她这次费这么大功夫找她的麻烦,其实就是听说了姚屹的事,自觉又有了报复姚兆安的机会,于是跑来给姚芳流一个下马威,让她重新回到掌控,让她利用。 她嘴上那点所谓母女亲情敷衍又虚假,从头到尾只是强硬地命令着她,语调或软或硬,总归都是在打压她。 姚芳流垂下眼帘,心就像被泡在刺骨的寒潭里,又被一双手强行挤压着,又僵又痛。 姚芳流其实是个很矛盾的人。 她八岁那年,姚兆安出轨且有私生子的事事发,心高气傲又性格偏执的谢云姝当时就发了疯,和姚兆安进行了长达一年的疯狂拉锯,整个姚家陷入一片混乱,每天都被暴力、争吵、诅咒、歇斯底里而充斥,而姚芳流在那一年里成了谢云姝的出气筒,同时也是她的工具。 姚兆安对她视而不见,仲轩颖当时在国外养老,姚芳流的生活里就只剩下了谢云姝,于是谢云姝开始对她进行几乎可以说是洗脑的控制方式。 当时的姚芳流因为家庭的变故极度缺乏安全感,急需亲人的爱和安抚,而唯一在她身边的母亲就是她寻求爱的人选,谢云姝察觉了这一点,但因为对姚兆安的极端恨意,她连同这个有着姚兆安血脉的孩子一起恨了起来,她并没有去安抚姚芳流,而是冷暴力起她。 她并非完全无视姚芳流,只是吝啬于回应姚芳流的感情需求,刻意对她粗暴,刻意指责她、打压她,并反复对她诉说自己在婚姻中遭遇的痛苦,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可怜形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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