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倾深深屏息,都以为自己险些要窒息着昏死过去。 “却倾……” 江端鹤轻轻牵上却倾的手,似乎是在试探。 不料却倾却骤然发了大怒,一掌拍开江端鹤伸过来的手。 “我装得已经够累了,你还要怎样?” 她走上前,猩红的双眼也似是在嘶吼。 “江端鹤,我们从来就不曾相爱过,你还有什么好装的。一直作弄着,佯装至此,你就不累么?” 江端鹤只是难以置信地望着却倾,神色凝滞,说不出话。 开始却倾的确是愤怒的,可渐渐,那种盛烈的怒意,便转化为一种难掩的哀怨。 “我们所有的情分,不论是开始的友谊,还是夫妻之情,都已不复存在了。” “却倾,你这是何意,难道我们之前的所有,在你心中都不算数么?” 江端鹤也立起身,走至却倾身前,声量低微,似是哀求。 而却倾一瞧见他装作弱态,便愈发恼怒,她一把推在江端鹤肩上。 “江端鹤,你为何要做那种事,为何要篡改我的梦境树?” 边说着,她愈发无力,瘫软在地。 连江端鹤去扶她,却倾都要固执地拨开他的手。 “你这样,让我如何再想从前那许多,从此又如何再正视你我。” 见得却倾崩溃无奈的样子,江端鹤才诚恳道: “却倾,对不起,那时我是太急了,我只想要你真心待我。” “那你现在得到了么?” 却倾骤然别过脸,盯着江端鹤虚伪的假面。 “靠欺瞒得来的,从来便不会是真心真情。而你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让我以为从前那些,皆为骗局。” 她从来都不曾这样绝望,寻常再怎样慌急,也只是质问一二。 江端鹤可以承受她的一切怒气,却绝绝不愿见她对自己的失望。 原来人都是自私的,蛇也一样。 甚至于江端鹤的私心,一早便超过所有旁类。 一开始,江端鹤确实只想得到“小鸟”。 可那一年却倾在臧禁知帮助下,毅然离开他。 从那以后,他喷涌而出的欲望,便不单只有“小鸟”。 他一向轻视陆襄莺为感情付出一切,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却倾的若即若离之间,顾念得失。 以至于也生出那许多的私心。 从此他们都再也不配谈道德的至高无上。 如今望着却倾失神落魄的面色,他或许也曾后悔过当初的冲动。 但江端鹤也只是经了片刻的凝滞。 他最后一次,在心中,对从前单纯的自己,道一句真心的抱歉。 也是对着眼前的却倾。 四方翻涌起浓烈的黑雾时,却倾面上满是惊异。 不过她还不曾改变面色,便在惊异之中昏厥过去。
第48章 笼中雀 自那日二人争吵过后, 尹却倾从此便再不被允许踏出将军府门。 她身上虽不曾戴上任何的镣铐与锁链,所能行动的范围也并没受太大的限制。 可不论却倾走到何处,身边都会一步不停的, 跟着侍女。 却倾再怎样逃避谩骂, 那些人也都只是深深垂下头,不发一言,也并不从她身边离开。 不单是如此,她还知道, 江府之外成行成列的,是聚集着的侍卫。 一旦见到却倾走出门, 那些人便会赶忙拦在她身前, 解释道: “夫人, 大将军特地嘱咐过,眼下外头乱得很, 为着夫人的安危着想, 还是不要出去了。” 却倾开始只是怔愣着退让。 一月过后, 府上却还是如此, 她便开始挣扎着闹嚷道: “为的我好,若真是为的我好, 会派人间续不断地跟着我, 会连大门都不让我迈出么?” 不过很快,却倾便意识到,这些人都是受人指使的,再怎样同他们争辩也是无用。 况且下人也无辜, 谁又情愿当这样的差事? 想清楚这些后, 却倾便彻底平静下来。 任凭她们跟着自己走到府上任何一个角落,她也很少再走到大门前, 唯有偶尔经行而过之时,会淡淡地望上一眼,见那朱门仍旧紧闭,也就不再坚持。 她整个人都仿佛黯淡下来。 虽然那面容上,因着有神鸟法力的维持,并不会衰老或是削减分毫容光。 可但凡是人的,一旦心境更变,面色上便很难再维持从前的从容平和。 江端鹤这些日子大概真是有些忙,十天半个月的,才会回府上一次。 却倾心中清楚让自己落得如此景况的罪魁祸首,自然再不愿主动亲近江端鹤。 然神鸟之力虽可使她读取记忆,却在武力上十分微弱,尤其眼下神鸟飞羽根断,力量更为薄弱。 而江端鹤法力高强,更在众妖之上,如今真要斗起来,却倾胜算太少。 因此江端鹤偶尔出现在府上时,却倾也总是躲着避着,并不愿意与他相处太久。 江端鹤手段虽强硬,表面上却也不怎样逼迫却倾。 他已然狠毒到了限制她人身自由的程度,却从来也不在面上有所表现。 ——这便是江端鹤惯用的伎俩,却倾见过的,也不单只有一回两回了。 许多时候,江端鹤也只是在却倾已然睡下后,悄然走入房中。缓缓扯开被褥,睡在她身边。 江端鹤也并不会将有意紧搂着却倾睡去,他知道她不喜欢这样。 他不会强迫她什么,只会限制她做的什么。 可却倾自从被软禁后,精神一直不大好,半夜里也睡得极浅。 因此是日,江端鹤褪下衣物上床后,她才会突然开口问道: “为何要关着我,还派人跟着我,不让我出门。” 江端鹤微微一愣,但也并没怎样,只是平静道: “那日你出去,是不是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 他从来不觉着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这只是他给却倾一点小小的惩戒。 “没有。” 却倾并不觉着那是不该见的人。 但很快,她便发现自己被迫代入了江端鹤的话语之中,便忙道: “这不是你能软禁我的理由。” “这不是软禁,只是保护。如若你再出去,被有心之人发觉,甚至于是伤害了,那可怎么好?” 江端鹤理所当然道。 “伤害?外头的人害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做什么?这里会害我的,不就只有从前给我下过药的你吗?” 下药,又是这件事。 江端鹤气得头脑发涨,紧紧揉摁一番,才复又说道: “你还以为你只是寻常人么?你不是已经知道‘小鸟’的事了么?” “小鸟?” 却倾骤然从床上弹起,不过黑夜之中,她并不能看清江端鹤的表情。 江端鹤的感知能力,也只得感觉出她在何处,并不能瞧见她眼下是喜是忧。 “你也知道我有‘小鸟’,那一开始,你为何救我,是因为这个吗?” 却倾从床上半直起身,摸索着向江端鹤扑去。 不过她也只得是伸出一拳,不痛不痒地打在江端鹤身上。 江端鹤顺势拥住她,将她搂在怀中。 “好了,却倾,我们睡吧,我很累了。” 却倾使劲浑身力气,在他怀中挣扎着,却也只是被牢牢禁锢着。 手上吃亏了,便嘴上得利,这是却倾一惯的作风,她扯着有些沙哑的嗓音,骂道: “你不是老妖怪吗,有什么累的。” “你知道了?” 江端鹤骤然警觉起来。 “是不是臧禁知说的?” 他猜对了。 可却倾什么也不敢多说,悻悻倚在他怀里,不敢再动弹。 “是她,对不对?” 江端鹤了然的语气则更使却倾慌张,她语气软了许多,顺从道: “我也很累了,我们睡吧。” “等会儿,你先回答我,她现下在何处?” 却倾什么也不敢说,赖在江端鹤冰凉的胸口,从其中听不见一丝跳动。 江端鹤自然知道却倾不会轻易就范,保持着原先的姿态,一动也不动。 不料却倾并不再挣扎,反而扯开江端鹤的亵衣,语气里颇带了些轻柔与诱惑: “江端鹤,我想看看你胸下面的那块疤。” 如若是平时,江端鹤猜透她的心思,也照样会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 因为她身上也有他想索取的,他没必要拒绝。 可眼下,江端鹤反是钳制住她的下巴,声色中仿佛有些哀怨: “从前你不是这样的,至少不会利用,这种事。” 夜色太深沉,可却倾依旧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是笑。 苦涩的似是胆汁子调出来的笑。 可她没有任何办法,在自己完全拥有神鸟之力前,她没有任何法子去反抗。 这股力量,成也是,败也是。 如若没有它,却倾或许可以过上自己最想要的凡俗日子,不必再遇上江端鹤。 可没有这股力量,当初在军营里沦为军妓,她或许早就成了现下这样的女子。 对于一个正常人而言,最可悲的便是所有的价值拧干了,只余下供给旁人玩乐的性价值。 可只要能活下去,未来能是怎样,那便还是说不准的。 却倾在强迫下扬起头,还是固执地说道: “给我看看吧,许久不曾瞧见了。” 江端鹤是才松开手,任凭她举动。 可却倾才揭开江端鹤的亵衣,便停下手上动作。 “怎么了?” 江端鹤问道。 “没怎么,只是突然觉着没意思了。” 关了却倾这样些时候,或许江端鹤早就猜到臧禁知和却倾的重逢。 ——她再怎样委屈求全,想必也很难以微薄之力,护住臧禁知。 可江端鹤才起了兴致,她便突然停下了,他自然是颇为不满的。 “你不是就是要我,留臧禁知一条命么?我应允你的,便是了。” 臧禁知死不死的,对于江端鹤而言,本没有什么。 可既然却倾难得顺从他一回,那么留得臧禁知一条命,倒也没什么。 不过他仍是不免微颦起眉头。 毕竟却倾这样筹谋打算,甚至于为臧禁知做到这份上,还是使江端鹤颇为不满。 却倾闻说可以放过臧禁知的话,当下便和缓许多,但仍旧是有些质疑的,问道: “此话可当真,你别又是诓骗我呢吧?”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江端鹤便又生出许多怒意,说道: “你若是再这样,那此话便当不得真了。” 却倾立刻便怯懦下来,默不作声地解开江端鹤的衣带。 她伸出手,轻轻抚上江端鹤冰冷坚实的腹部肌肉。 “嗯。” 江端鹤是才满意地沉吟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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