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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岱惯来吃这一套。 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蔡高来了，一下子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老人家来参赛，简直就是王者降临青铜局，吊打他们就可以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眼睛蓦地瞪大，惊喜道：“您，您的味觉恢复了？” 蔡高摇头，“还没彻底好，是用的别的办法来感觉味道的。” 至于具体是什么，他没说，毕竟玄学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索性李昌也很识趣，没有多问，只满是欢喜，又想起之前他的话，连忙道：“既然这样，那蔡总厨您要回国宴吗？杨岱他害了您，您放心，这次我一定站出来给您作证！” 之前他已经糊涂了一回，这一次，他不会再当缩头乌龟了。 他说：“杨岱在您的茶里下了可以导致人失去味觉的药，那个药我一直留着，不管搬多少次家都一直带着，您需要的时候说一声，我立刻去取。” “我去吧。”听到他们的话，何锐率先起身说道。 “避免夜长梦多，我还是早点去取回来得好。” 蔡高点头，“好，那就辛苦小何你了。” 这件事他也不希望再出什么岔子，浪费他们的时间。 何锐是小封派过来帮他查这件事的，但他们都忙，他也想要速战速决。 主要也是小徒弟因为这件事气得不行，早一天解决他们，糯糯也少生一天的气。 为了这个人渣生气，不值得。 所以还是趁早解决的好。 闻言，李昌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赶忙把他的地址和房门钥匙都给他。 又把茶叶藏在哪里都问清楚之后，何锐点了下头，抬步离开。 这下子该聊的事情也都聊完了，蔡高给他们倒了杯茶，目光又落在雷利身上， 好奇道：“这位是？” 见他终于问起了他，雷利满是激动， 不等李昌介绍，便赶忙自我介绍道：“蔡总厨您好，我叫雷利，现在也在国宴后厨，只不过我就是个打杂的。” 说到最后一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以前他不怎么在意，但是在自己崇拜的偶像面前说这话，总感觉有点菜。 他赶忙又补充道：“您放心，我的厨艺其实还不错，只是杨岱不喜欢我，所以我才一直在后厨打杂。” 这一点倒不是说谎。 能进入国宴的，又有几个没点真本事。 当然，通过给杨岱送礼进去的除外。 雷利既然不得杨岱的心，还能进去，可见本事的确是不差的。 蔡高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没有对当下国宴后厨的事多做评价，只是以长辈的身份规劝道：“不管做什么，只要还在厨房，就一天都不能懈怠。” 雷利连连点头，“其实打杂也很不错，能练基本功，而且还能趁着给各位大厨送东西的功夫，偷学一两招，不亏。” 闻言，蔡高挑了挑眉，多看了他几眼。 倒是个机灵的。 他笑了笑，赞赏道：“不错，有心了。” 没有自怨自艾，这很好。 虽然被排挤，但倒是也有一番野趣，这心态，注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看来现在的后厨也不全然都是酒囊饭袋。 蔡高心里有了数，不过这些话都没说出来。 聊了一会儿，李昌问道：“蔡总厨，您要回国宴吗？那里还有不少老人都在等您，我们都在等着您回来。” 要不是因为盼着他回来，想知道他的去向，他们之中很多人也不会留到现在。 当然，也有不少，在当年他离开后不久就离开了。 也很好理解，他们是对国宴有感情，但更多的还是对他这个人有感情。 他离开了，再加上杨岱那样的行事作风，注定留不住人。 李昌在国宴多年，还是希望有人能整顿一下后厨，统领全局的。 这个人，非蔡高莫属。
第367章 四师父的救赎 他满是期待地看着他，蔡高却是缓缓摇头，他说：“我老了，就算是回去了也干不了几年了，更何况我现在也不想那么累，就想多陪陪家人。” 说话间，糯糯背着书包从外面跑了进来。 蔡高眼神一柔，朝她招了招手，“糯糯过来。” 他一叫，糯糯立刻就小跑了过来，头上还带着汗珠，软乎乎叫道：“四师父。” 见她头上有汗，蔡高好奇道：“怎么是跑着回来的？” “二叔说他找到那个坏蛋害四师父的证人了，我想早点回来看看，就跑了几步。”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李昌和雷利身上，眨了眨眼，问道：“你们就是证人吗？” 看到她，两人齐齐一怔，也没有忽略她刚才的称呼。 师父…… 蔡总厨收徒了？还是这么个小姑娘，她还没灶台高吧。 看穿了他们的心思，蔡高笑道：“糯糯是我徒弟，不过我不打算让她学厨艺，油烟到底有些呛人，不适合小姑娘。” 重点是他也舍不得糯糯去做饭。 想着，他握了握糯糯的手，小姑娘手很软，手上也没什么茧子，就该一直维持下去才好。 “她想吃什么，我给她做就是了，她没必要学。” 听到这话，李昌和雷利是结结实实地羡慕了。 能吃到蔡总厨做的饭，他们都觉得是三生有幸，按照蔡总厨这意思，完全就是把这小姑娘当孙女儿养嘛。 也确实养得很不错就是了。 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乌溜溜的大眼睛也很是清澈，一看就是教养着长大的。 也是，有蔡总厨在，怎么可能让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羡慕啊。 他们也想让蔡总厨养，每天都吃他做的菜。 只是可惜了，他们投胎太早，年纪太大，就算年龄还小，也没人家小姑娘讨喜，还心甘情愿给他们做饭，不给他们一顿竹笋炒肉都算是好的了。 算了，这福气他们羡慕不来。 两人很有自知之明地想道。 想起糯糯刚才的话，李昌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是证人，我们作证，蔡总厨突然失去味觉是杨岱做的，物证也有人去找了。” 果然是他！ 糯糯捏了捏拳头，满是怒气，看了看他们，又平复下来。 “稍等一下。”说着，她往楼上跑去，没多大一会儿就又下来了，把手上的两张符塞给他们。 “这是平安符，可以保佑你们平安康健，就当是我给你们的谢礼了，谢谢你们帮我四师父作证，为他讨回公道。” 说着，她朝他们鞠了一躬，一脸认真。 她是蔡高的徒弟，也是他的掌上明珠，两人不敢受，匆匆起身，侧开身子，连忙道：“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蔡总厨之前也帮过我很多。” 这是真的，只要是有人找蔡高讨教，他就都会教。 李昌自然也是找他教过的。 所以这才更加内疚。 蔡高帮了他，他却因为一己之私不敢给他作证，实在是太没义气了。 看穿他的心思，蔡高摆了摆手，“过去的事就不想了。” 几人又聊了几句，晚饭蔡高让他们留下来吃。 两人有些不好意思，但实在是嘴馋，想吃他做的饭，就答应了。 李昌是有些怀念，雷利则纯粹是好奇了。 没办法，他时间多，一闲下来就找人聊天，那些个得宠的都不爱搭理他，不得宠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以前跟着蔡高的老人。 他跟他们聊的时间久了，总听他们说蔡总厨做的饭怎么怎么好吃，很早之前就把吃一顿他做的饭列入有生之年系列了，只要能吃到，他的人生就彻底圆满了。 他原以为这辈子都只能在梦里想这件事了，没想到今儿居然实现了。 激动得拿着筷子的手都抖了，惹得李昌悄悄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示意他收敛一些，别丢人，没想到他自己也不遑多让。 得，这下谁也别说睡了，五十步笑百步也没意思。 这么想着，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埋头扒饭。 刚吃一口，两人的眼睛就瞪大了。 好好吃！ 这实在是太太太好吃了！ 这是他们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雷利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蔡高都离开国宴这么多年了，那些人还总惦记着他了。 人好，做饭还好吃，这谁能不惦记。 他能惦记一辈子！ 这下子，他更羡慕糯糯了。 真羡慕小姑娘每天都能吃到蔡总厨亲手做的饭，这也太幸福了吧。 当然，他们也只能羡慕羡慕罢了。 吃完饭后，两人便不依不舍地离开了，何锐也从李昌家里把证据拿回来了。 临走之前，李昌还一个劲儿地和蔡高说，有什么事一定要联系他，这次他是豁出去，也要给他讨回一个公道来。 也不是他多高尚，这也是为了他自己。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他这些年一直没有睡一个好觉，午夜梦回之时，每次醒来都在为这件事歉疚。 现在终于有机会弥补这个遗憾了，他说什么都不会再退缩了。 蔡高道谢，又给他们拿了些自己亲手做的零食，目送着他们离开，神色间也有些几分唏嘘。 他没想到，到现在还有人记着他，倒还真是一点心里安慰了。 “四师父，坏人肯定会受到惩罚的。”糯糯拉着他的手，仰头看着他认真道。 闻言，蔡高朝她笑了下，眉宇间的郁气也散去了几分，“嗯，师父也相信，有糯糯在，师父什么也不怕。” 这次李昌那里有证据的事，也是糯糯算出来的。 “嗯！”糯糯重重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紧了紧，像模像样地拍着安抚道：“有我在，师父不用怕。” “好。”蔡高脸上的笑意更深。 其实最初失去味觉的时候，他整个人生是很灰暗的，因为做菜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爱好。 甚至说爱好都有些轻了，说是他的命都不为过。 他生来就是和厨房长在一起的，不能做菜的人生，他根本就没想过。 意外来得太突然，打得他猝不及防，最初他也是想过就这么过吧，反正人生也就这样了，随便怎么样都好。 后来遇到糯糯，看着襁褓里的小姑娘，被人扔到山脚下，正是初春，乍暖还寒，她躺在单薄的襁褓里，依旧不肯放弃这个世界，顽强地活着。 那一刻，他心里大受触动，求生欲也终于一点点冒了出来。 再后来，有了糯糯，生活多了不少的乐趣，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也都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可以说，是糯糯治愈了他。 所以，他也从那一刻起，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都要一辈子对糯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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