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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显然, 这个灵视技能, 并不只是会让她拥有更大的视角范围, 而是还有别的用处。 想着, 她便看向了, 已经在落地窗旁的餐桌或坐或站的四人。 站着给他们推荐菜品饮品的蒙慧倒是一切正常, 只是能稍微透过露在外面的皮肤，看到一些不属于人类的电子线路, 说明着她是机器人这一事实。 坐下的三人，正面看也还是人类形态。 但是他们的背后, 却是依附着另一种形态。 暮先生跟她猜测的差不多，是一条条银色的小蛇。 它们似乎都有独立的思考，有的在好奇打量四周，有的则是亲昵地靠在一起，有的可能还想打一架，正在互相挑衅地吐着舌信。 小安的就有些意外了。 那是许多可伸缩可弯曲的树枝，表皮干枯，却又让长出新鲜的嫩芽来。 可能是受本体心情的影响，它们一直没个消停，扭来晃去的，看着有些张牙舞爪的意味。 至于狮九。 江挽一眼看过去，就舍不得挪开视线了。 那是一只蔫蔫地趴在他背上打着哈欠，似乎没什么力气和精神，浑身长着金色毛发的小狮子。 就是看着似乎只是一团幻影，不是实体。 正想着，就看到小狮子似乎是趴累了，稍微倒下靠在了青年的肩头上，爪子侧翻了过来。 粉色的肉爪！ 这跟小猫咪有什么区别！ 但很可惜只能看，不能rua。 只不过，比起只是稍微蔫了点的小狮子，狮九本人的状态，就相当差了。 因为他穿了一身黑，刚刚乍一看还不怎么显眼，这会认真打量，就发现他从脖颈以下，脚脖子以上，都被黑雾缠绕着。 原本该是轻飘飘的雾，但愣是看出了用力拉扯的样子，隐隐透着几分怨念，似乎是不甘愿又不得不留下。 而狮九本人大概是从未停止过牵制这些黑雾，这会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也不吭声。 他不说话，旁边两人就也不开口，换了个方式交流。 看着那些小蛇和枯枝，开始互相对着，一动一动的，江挽就大略明白过来。 他们这是切换了形态在对话，也就是所谓的，怪物之间独特的沟通方式。 “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不要总用在听墙角上。” “……哦。” “严肃一点。” “知道了，暮大人！” “……” 银色小蛇似乎是对一晃一晃的枯枝感到无言，直接全部扭回了头。 江挽这便知道了，他们三个为什么能第一时间发现海鲜餐厅的存在，还过来用餐。 原来是小安把属于怪物的力量，用在了听力上，就是不知道能听到多远？ 而她呢，又能看到多远？ 江挽心中微微一动，再次尝试将视角提高。 这一提，就像是坐了个反向跳楼机，嘭的一下就升到了最高处。 快得江挽脑子都是嗡嗡作响。 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并且陷入了震惊——往下望去，整座涯城都尽在眼底。 不是那种很高的俯瞰视角，而是能清楚看到下方每一座路灯，每一个行走的人，就像个……人形监控。 不过也只限于涯城了。 她再怎么努力往外望，也只看到刚从城外回来的客人们，以及城市边缘处，那从土地里不断往外冒的黑色雾气，像是被什么挡在了外面，并窜不进来。 而这样一来，她以后都不用再特意去调监控，直接开个灵视技能，就能看到城内每一个角落。 挺好的，就是有点费眼。 江挽几乎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再一睁眼，就回到了正常的人类视角。 蒙慧回到了柜台这边，至于那边坐着的三人，则是已经吃上了。 远远看过去，就看到小安正在跟一只蒸螃蟹战斗，还倔强地拒绝了暮先生的支援。 遗忘掉刚刚看到的奇怪形态的话，这会的画面看着，还有几分温馨祥和之感。 同一时间，刚从城外返回的江昭，似乎察觉到什么的，抬头看了看黑压压，但一片安静的夜空。 看他停了下来，季轩还倒回了几步，有些紧张：“老大，你不会又tຊ感觉到什么动静了吧？” “嗯？没有。” 说完，江昭的手环嘀嘀作响了起来，他示意季轩接着往前走，自己慢悠悠落在几人后头，接起了视频通话。 “哟，路大会长终于到了？” 那头的路行衍，整个人靠在了座椅靠背里，脑仁都在隐隐作痛：“回来就开了两个小时的会，也吵了两个小时。” 岩城那边的困扰都解决了还要吵，那估计又是因为，蝴蝶酒馆和涯城的存在，严重威胁到天星城了。 江昭啧了一声，然后就开始说正事。 “今天让季轩去打听了大半天，得知了前些天去过云城那边的客人，有云上佣兵团，林巍，还有一个叫狮九的人。不过自从怪物围城后，就没再见到那个狮九。” 路行衍垂着眼眸思考片刻，才道：“去跟林巍聊聊。” “？”江昭轻哼着，“他可看不上我一个区区S级。” 而见路行衍无意多说，直接抬手要挂，江昭又连忙开口：“等等，还有一件正事。” “说。” “前三天，我们一直在检测涯城内外的污染系数，但是几乎没什么变化是吧？” 看路行衍淡淡抬了眸，等着他的下文，江昭还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今天变化大不大？” “……” 被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后，江昭才微笑着揭开谜题：“城外靠近西蒙山一带，不知为什么突然升到了350%，但是城里呢……” 他举起了另一只手上一直拿着的小型测量仪器，直接给路行衍看：“60%！！！” “几乎已经是正常的污染程度了，就相当于是开了几家排放污染的工厂，用回了很久以前的油车，成堆垃圾还没来得及收走的状况。” 低危区域的有些外围安全区，都是仍在80~100之间徘徊。 涯城这个状况，都是完全足够普通人居住了。 “还有这个，”江昭把镜头调整了一下，将路旁的花坛展示了出来，“里面都是真花真树，毫无遮掩的，大概有几个小时了，也没有要枯萎的样子。” 路行衍这便坐直了些，他明明是早上才离开涯城的，却像是走了有个把月。 一个适宜居住，安全也算是有保障的城市，二十年来，蓝星都是没再出过第二座。 蝴蝶酒馆才开张一个月，就实现了。 忽然的，一个穿着灰蓝色制服的陌生面孔，闯入了镜头。 江昭还跟他打了声招呼，对方只是一颔首，然后又抬着步子，往相反方向走去。 “那是？” “应该是城中的守卫，正在四处巡逻。”江昭把镜头调整回来，耸了耸肩，“江老板一回归，发生什么都不稀奇不是吗？” 路行衍沉默片刻，吐出“辛苦”二字后，就挂断了视频。 速度快到江昭都还没来得及感到受宠若惊。 在原地站了站后，江昭才追上前面几人。 一路走回到蝴蝶酒馆时，便见到了那群过分年轻的面庞，他们似乎是刚从工会大厅里出来，然后驻足在了阶梯上，仰着头往酒馆的上方看去。 江昭也抬了头，看到了四层那一整面墙的落地窗，窗内，亮着暖黄色的灯光。 四层，海鲜餐厅。 江挽刚送走了早早吃完晚餐的三人组，正在犹豫是点大闸蟹还是龙虾的时候，就听到了电梯声，紧跟着是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一头红发就这么闯入了视野里。 “老板！有这种好事你怎么不早说！” “？” 江挽正感莫名，就见和他一起的那群年轻人也都跟了过来，为首那个高个子帅哥，带着歉意对她一点头。 江挽便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莫宸刚刚在楼下看到“四层海鲜餐厅，电梯直达”的提示时，只看到了海鲜二字，并且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做熟了的那种。 这会余光一瞥另一边，就直接惊掉了下巴。 然后不由自主就走了过去，头靠在了鱼缸玻璃壁上，看着里面蓝得相当纯净的水，悠悠飘荡的水草，五彩斑斓的鱼，掐了自己的脸好几下。 江挽见状，不由失笑摇了摇头。 这餐厅里的一切都是蒙慧操作的，她也是刚刚才看到，还看入神了。 小安走的时候，也因为这个鱼缸而依依不舍的。 相信看到这个鱼缸后，所有人的想法都很一致——能够吃到就算了，还能看到活蹦乱跳的，这个世界真的被灾难重创过吗？ 毕竟这会现实的海，不仅仅漆黑一片，有的还全是吃人的怪物。 刚想到这，只听电梯叮叮叮了几声，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 看着一大群人过来了，江挽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把招待客人这个重任，交给了蒙慧和五个服务员。 好在虽然她今天备受关注，但是这个海鲜餐厅里有着太多令人惊奇的事，又是鱼缸，又是直接显示出菜品图片的电子屏菜单，还有柜台后面柜架上，各式各样的酒瓶。 轻轻松松就吸引走了众人的视线。 江挽只略微颔首回应了，跟她打招呼的石雪云以及江昭二人，然后就悄悄绕过柜台，去到了厨房那边。 他们都暂时抛弃了酒馆，选择了新开的海鲜餐厅，那她就下去安安静静一个人待着吧。 就在她做好了打算准备要走的时候，就被叫了一声。 “老板。” 蒙慧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她的身后，保持着几步的距离，笑着道：“您想吃什么可以先点，待会好了之后，我会帮您直接送到传送门前。” 嗯？ 回顶楼大跃层吃？ 想到现在不论是酒馆还是涯城，都安全到不像话，确实没必要在楼下吧台死守一整晚。 而且大概是刚刚过度使用了灵视这个技能，她这会累到连温泉都不想去泡了。 江挽就点了头道：“好，那我看看。” 看了看已经开始慢慢出餐的后厨，江挽还是放弃了比较麻烦的螃蟹，选择了蒜蓉扇贝和芝士焗龙虾两道菜，再要了一瓶干白葡萄酒。 而蒙慧大概是，就算餐厅客人再多，也都以她这个老板为优先。 在上到顶楼后，江挽只是在玄关旁的懒人沙发上小靠了一会，就听到手环嘀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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