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现在还有身孕! 沈南风半低着头,屈指摩挲指甲,漫不经心:“姐姐那样厉害的本事,控不控制你,你能决定?”又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她是姐姐,更是我师父。我师父,明白吗?” 舒青窈:? 师父? 沈南风继续道:“我不喜欢叫她师父。但若不是她,我和她也不会双双走上修炼之路。她天生满灵力,比我先开窍,我也是为了陪她,才入了玉……”说到这里,看了舒青窈一眼,不再继续说下去。 舒青窈却敏感:“你也是在玉灵山修习?” 在玉灵山修习,又是沈清越的先祖,这场局,真的是魅君筹谋吗? 沈南风这么痴迷魅君,难道他也有参与其中? 他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在玉灵山修习时间不长,就和姐姐一起,双双陷入沉睡,”沈南风似乎也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话说回来,想不想知道,在我入门前,发生过什么?” 舒青窈微微挑了一下眉。 人家都这样说了,不做出好奇的样子,也说不过去。 对于她的反应,沈南风似乎不甚满意,但还是道:“姐姐背着我生下孩子后,没多久,这么大的大事就被鱼国国君发现……” “等一下!”她打断,“不是说婚约毁后没多久,贞元公主就溺毙于池中?” “啧,你听我说完啊倒是!”沈南风拧起眉头。 舒青窈:“……哦。” 沈南风双手绕胸:“鱼国国君发现她居然囚禁了我几年,又生下了我的孩子,震惊之余,大怒,再也无法容忍离经叛道的姐姐,要杀了她以平天下流言。可姐姐那个时候已经不是最初的姐姐了,她把孩子丢给了一户人家,自己只身离开。 鱼国国君找不到姐姐,又想拿我开刀,说是我惑了姐姐的心什么的。我觉得冤枉啊,我成天被捆着,姐姐这样那样,我能有什么办法?所以在鱼国国君对我下手前,我也懒得装自己不会功夫了,同样趁着夜黑风高,逃走公主府。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哦,你说我有功夫还被姐姐困住几年?不是这样的,姐姐她最初的确……但后来,她待我也很好。虽不怎么说话,时常冷着脸,可总是会从行动上来照顾我。加之我渐渐从旁的事里,猜出一些真相,所以那个时候,我说不上多恨她,反而可怜她。 当然我父母的死,也是我心中一直难受的地方。 ……嗯,姐姐对我好的时候,我是很自由的,可以看书作画,弹琴喝茶。偶尔她还会带我去街市上,也不怕我逃跑或者杀了她。有次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把我丢在街上,自己走了。那时我才自由没多久,走路都不怎么利索。她走了,我家也早没了,不知道怎么办,想了一下,还是得找她。 结果在找她的时候,遇到几个流氓,看我这样虚弱,就想欺负我。我被他们逼到角落,原以为以前的事又要发生,没想到姐姐又带着人出现,救了我。还指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叔,说他曾经是军队里的,挺厉害的角色,要我跟他学功夫。 我的功夫是这样来的。” 舒青窈背靠着树。 “你还是没说,贞元公主溺毙于池中是怎么回事。” “那是假的啊!笨!”沈南风剜她一眼,“你们所看到的什么记载,都是史官记载的而已。有我这个大活人在,相信那些假东西做什么。”顿了顿,“举个例子,就你失踪这件事,这么久了,明僖帝还不是瞒着没有叫天下人知道,一直在找你?要是真找不着了,换作其他公主,史书会怎样记载?他又是怎样的说辞?” 舒青窈:“……靖和公主因病而亡……” “是了,一样的,你看你亡没有?” 舒青窈;“……” 沈南风说到兴头上,唇角止不住地笑:“我接着说啊,我和姐姐双双都离开了。姐姐是先发现自己有灵力的,所以那个时候她已经拜师了。而我,因为家中变故,这么多年也被困缚在公主府里,乍一出来,就像没头苍蝇似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幸好我学了些功夫,要么收拾些地痞流氓,要么接一些零碎活儿,好歹没有饿着。 怕鱼国国君还在找我,我就想着去个远点的地方。一来二去的,就到了姐姐所在的附近。或许是冥冥中当真有天意,我和她才是注定的一对吧,我在田间帮人家犁地,她路过讨口水喝。看到我,她立刻就施术走了。 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倒是那户农家说,这是玉灵山的仙女啊!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知道了‘玉灵山’,知道了‘术’。为了接近姐姐,我才向玉灵山去。当年的玉灵山可不像现在这样,是个人都能叩山门。我们得用自己的本事去斩杀路上的妖邪。我又不懂,纯用功夫去对付,好几次差点死掉,幸好我也是有灵根的,灵在那时无意间激发,才支撑着我熬到玉灵山门。 后来,没过多久,我还没来得及见到姐姐,打听她师承何人,鱼国就变天了。你们舒家上位,以前的一切,四分五裂。鱼国国君被舒印熹斩杀,头颅悬在城门,曝晒七七四十九日。鱼国国后更加可怜,死前还遭受率先闯入的士兵的侮辱……” 说到这里,沈南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面色不再是之前那般轻松,反倒变得沉重。 良久,他突然没头没尾地问: “你……知道姐姐她是谁吗?” 舒青窈阖眸一瞬,觉得他在把自己当傻子。 有些没好气地说:“你姐姐是你师父,是魅君,也是贞元公主。” 可说完,她就顿住了。 不对,沈南风虽然提到魅君就一副思春的不正经模样,可他的话语间,还是有很多讯息的。 似是在向她传递什么,但又不便明说。 若他不是单纯地问“姐姐她是谁”,那…… 她还能是谁? “贞元公主还有其他身份,且这身份,我是知道的,对么?”舒青窈试探地问。 沈南风眼神晦暗不明:“着急做什么,你迟早会知道的。” 答案不言而喻。 第240章 自食恶果 事到如今,舒青窈其实没那么多耐心了。 若非沈南风方才也算救了她,她委实不会陪着他听他絮说那些她不能理解的感情。 所以当他还是以卖关子的姿态来吊她胃口时,她忍不住道:“南大祭司,好歹你也是要利用我们的,一些重要消息瞒着,对我们没好处,同样,对你也不会有好处。” 沈南风微微眯起眼睛,似是没想到舒青窈会突然这般言说,看了她好几眼,才回:“你也是个修习术法的人,怎能不知一个道理,若没到时机,我告诉你,只会有害无利。” “那当年,你插手帮妧蘅,不也是坏了规矩?”她厉声正色。 沈南风点点头:“所以我受到了天谴啊。” 要不是他身负不死诅咒,他早就死在那次天谴中了。 舒青窈有一句话含在口中,差一点就说了出去。 她没说,全凭理智尚在,说出去着实伤人。 ——反正你又死不了。 沈南风却从她的眼眸里读出了这层意思,淡淡笑道:“我再死不了,也是会痛会难受。眼下我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姐姐,出现在她面前,你说,我为何要让自己受伤?” 再说下去,只怕又要多提几次魅君。舒青窈心里膈应着,不想再谈下去。 于是摆摆手:“既然话不投机,那就算了。” “正好,今日能告诉你的,也都通通告诉你了。你又不是个傻的,只是当局者迷,陷入其中,才难发现其间隐藏的东西。没关系,你还有那么些时间。”眼神向她平坦的小腹瞥去,薄唇微抿,紫色的眼瞳微微瑟缩。 舒青窈下意识护住小腹。 但沈南风又收回了目光,神情恬淡。 “走了。” 不待舒青窈开口,径直消失在她眼前。 舒青窈环顾四周,也不再继续停留,施术回到凤麟宫。 躺上床铺,沉沉睡去,难得的踏实。 翌日,不知道时辰几何,外面切切察察。 将醒未醒的头疼叫她异常难受,她眯着眼睛从床上半坐而起,几乎同时,一股恶心忽就涌出,她止不住地干呕。 一连呕了好几下,她才勉强缓过气来。 不由得想起云嫔怀舒盈意的时候,她那时已经有几岁,每每看到云嫔呕完面色苍白,抚着胸口,努力喘气,她都不免担心。 每次云嫔迎上她忧虑的眼神,都会强打起精神,牵着唇角,伸出手摸摸她的头:“没事的,这很常见。母嫔缓一缓就好了。” 转眼十余年过去,她也体会到了云嫔当年的感受。 若…… 若母嫔还在,此刻,她便可以缠着。 她还可以撒娇。 她…… 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 魅君放下棋盘,落下陆皇后这枚黑子,其余的,钱贵妃、冯妃、舒琰、周永升……纷至沓来。 “姑娘?您醒了么?”门外传来苹茹的声音。 舒青窈敛回神思,“嗯”了一声:“醒了。” 苹茹推门而入。 她神色有些不对。 “何事?” 苹茹回看一眼,见身后没有人跟进来,压低声音道:“可不得了了,昨夜钱贵妃横死,她身边的露芽也死了。有人说见着您和露芽,还有钱贵妃交谈过,皇后娘娘那边,派人来请您过去问话呢!” 说到这里,她眼神不安又闪躲。 说来也忒巧了。 外面的其他宫女太监也说: “周卿姑娘一来,哪哪都死人。先是佘嫔娘娘和她身边的宫女,这又是钱贵妃和她身边的宫女,这次还搭了个小太监。还不知道凤麟宫这边会怎样!” 苹茹听在耳里,原本想帮着反驳两句,说这些事和周卿姑娘都没有关系,哪知道话还没说出口,另一个宫女就对她挤眉弄眼: “你瞧着吧,我家里人是会看面相的,我从小耳濡目染,也会看两分。我第一眼看到她啊,就觉得,她是有点晦气在身上的。你是周公公指派过去的没办法,但是尽量少近身伺候吧!” 这下,苹茹也难免忐忑起来。 舒青窈从她的举动里感受到了今日她有些避忌,也不说破,微微笑道:“既然皇后娘娘那边都派人来请了,那赶紧去备热水,我好梳洗。” “是。” 换上素色衣裙,又简单绾了个灵蛇髻,簪上两支素雅的珠钗,舒青窈阔步离开房间。 苹茹跟在她身后,有那么一瞬,恍惚觉得,这周卿姑娘的气势,怎么跟正宫的大主子仿佛。 “嗯?”舒青窈回眸,见苹茹还在原地发愣,眼神探寻。 苹茹赶紧追上。 正要走出院子,周永升出现在她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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