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择面上一懵:“你错哪儿了?” “我之前摔伤了头, 无意中将魔尊的招式和术法当成是惩天宗的东西, 还将它传授给了师弟。”虞念的模样十分诚恳,说的字字真切用力,“谁知他天赋异禀, 一学就会,过目不忘, 我嘱托过他不要再用这一招, 可他见我受伤,一时冲动才……” 没等她说完话, 孟倾已走上前来, 走到元择的身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宗主,我的法器已追踪到魔尊陆引鹤的位置, 此时他应是躲在了妖界和人界的交界处,才让我们迟迟未能寻到他的踪迹。” “真的?”元择看了虞念一眼,又回过头看孟倾。 孟倾将法器双手奉上,让元择可以看到追踪的画面。 “我的法器不会出错,宗主请看,他还在移动,若是我们此时派人去追,说不定就可以抓住他了。” “好。”元择拿过孟倾手中的法器,又唤尹铎过来,“尹铎,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你带上一队弟子,若是发现了魔尊,就先悄悄跟着,尽量避免冲突。” “是。”尹铎拿了法器就走,没有一点犹豫。 “至于你们四个——”元择扭头去看屏障中的陆引鹤和虞念,叹了口气,才说:“好好养伤吧。” “是。”虞念点了下头,忽然间眼前一黑,栽倒在陆引鹤的怀里。 陆引鹤犹豫了下,还是揽住了虞念。 他垂眸睨着受伤昏迷的虞念,不自觉收起了剑,抱着她离开。 一瞬间,风停,雪化,冰融,黑夜消弭。 姜月霜也在不久之后恢复了意识。 在听完孟倾讲述事情的经过后,姜月霜没有去找虞念,而是独自一人返回她的房间。 夜幕悄然而至。 回去的路上,姜月霜好像还是可以听见那道声音。 明明已经没有人在说话了,可她却感觉自己在被人追着走。 她下意识加快了步速,犹如被梦魇缠上了一般,心惊胆战的在冷风中前行。 猝然间,一只手朝她探了过来。 “师妹——” “啊!”姜月霜吓得惊叫了一声,瑟缩着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耳朵,眼睛紧闭。 “别,别叫我,也不要找我。”她怕的话都说不清楚。 一时间,凌昼神情微动,茫然若失的将手收了回去。 寂静的夜色中,他听见了姜月霜哭泣的声音。 她就连哭都小心翼翼,声音很小,不敢抬头看他。 “师妹,已经……没事了。”凌昼没有再靠近半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他的嗓音一如温暖的太阳,却照不破这黑暗。 姜月霜哭累了,索性坐在地上,双臂抱着腿,埋着头问他。 “师兄你就不怕吗。”她吸了吸鼻子,“说不定哪天我也会失控的拿剑砍向你。” “就算你真的那么做,我应该也不会怕。”他稍稍弯下.身,阴沉的眸子藏匿在黑夜中,“毕竟我已经因为你而断了腿,还险些被卸了胳膊,若是中你几剑,想必也可以承受。”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姜月霜不满的轻哼了声。 “我没想过安慰你,不过是在陈述事实。”凌昼偏头看向被风吹散的落叶,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师妹应该不会想要在这里待上一整夜,对吗。” 夜色渐浓时,虞念从一片烛光中睁开双眼,缓缓坐起身。 此时此刻,陆引鹤正坐在她的床边,低着头串手链上的珠子。 他的神情十分认真,动作不疾不徐,眸子幽亮,乖巧得有些可爱。 “睡够了?”他串好最后一个珠子,凝神看她。 “我记得自己是昏倒了,实际上却是睡着了吗。”她神色苦闷,抬眸和他对视。 “现在清醒了?”他微微眯眼,叫人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我糊涂过吗。”她撇了撇嘴,身体前倾半寸问他,“月霜呢,她没有受伤吧。” 他一本正经的歪头,回答道:“估计比你睡得都好。” 虞念:“……” “沈离,把我气吐血对你有什么好处。”虞念咳了两声,抬手掩唇时无意中扯到了肩上的伤口。 她慢慢扭过头,瞥见自己肩上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了,身上也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月霜来过了?”她眸光微动。 “是孟倾帮你包扎的伤口。”他把手链握在掌中, 虞念没精打采:“哦。” 见她这副样子,陆引鹤悠然一笑:“失望了?” “说不上是失望,只是……比试中有人受伤本来就是很常见的事,我不想让月霜对此感到愧疚。”她深深吸了口气,“希望她没有听到你说的那些话。” “怎么,觉得我的话伤人。”他嘴角上挑,似是把她的话当成了夸奖。 虞念轻挑了下眉,恨不得自己能疯狂点头,可她身上实在是太痛了。 “你还知道啊。”她有气无力的说出这句话,似乎有点埋怨他的意思。 “那就不要受伤。”他顺势欺身靠近她,手撑在她手边,差点就撞到她身上去。 她的身体微微向后一缩,莫名咽了口水。 他搞什么。 要不要每次角色扮演都这么入戏。 陆引鹤演她师弟时还好,可作为她的道侣就…… 在她走神的时候,他神色微变,不由分说退后,倚身在床尾处问她。 “能答应我吗。” “能!”她一下子回了神,不假思索地给出答案。 陆引鹤神色冷淡,离开床来到门口。 虞念怕他又去找凌昼,赶忙叫住他:“你去哪里。” 他亮了下手中的手链:“还东西。” 这是姜月霜的手链。 只要他不去见凌昼就好,如今她伤势未愈,若是两人再打起来,她定是无法阻拦。 “你去见月霜的时候,可否帮我带句话。”她轻声询问他。 “说什么。”他声音清冽。 虞念思索了下。 “就说……她送我的那些止痛凝血的丹药我都吃完了,她那里若是还有多余的就分我几瓶。” 陆引鹤:“……” 一炷香过后。 目送凌昼将姜月霜送回房间,陆引鹤左腿屈膝坐在屋檐上,低身向前探,左臂慢悠悠搭上左膝。 “哄的开心吗。”他弯唇轻笑,眸中点着刺骨的讽意。 他笑起来的时候,眸子亮如璀璨的星,即便是在挑衅人,也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被他的双眼迷住。 凌昼显然不想让陆引鹤此时出现。 他走到离房门远一点的地方,微微笑着说:“这个时候,师弟不该守在虞师妹身边吗。” “她能护住自己,我守她做什么。”陆引鹤凉凉落眸,晃了晃手里的手链,“你假意安抚姜月霜,是为了这个。” 凌昼短暂愣了一下,脸上又重新挂起笑容。 “原来我需要安抚的人,是你。” “安抚。”陆引鹤不留情面的笑起来,冷着脸拆穿凌昼的话,“师兄好计谋,竟想利用姜月霜一人一举除掉我和虞念。” 凌昼神色未变,坦然自若地问他。 “师弟想要什么。” 陆引鹤登时从屋檐上飞下来,动作轻盈,落定后稍一偏头,语调轻松。 “你的命。”他笑。 凌昼低头轻叹了口气。 “师弟若在今夜杀了我,你会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不妨打个赌。”陆引鹤将手链随手丢到凌昼的脚边,瞬即拔出腰间长剑,“即便我杀了你,虞念也会想法设法保下我。” 凌昼瞥了眼地上的手链,重新抬头去看陆引鹤。 “师弟一定要同我打这一场吗。” “我和你不同,想杀谁又要借旁人的手除掉。”陆引鹤睫羽微动,神情冰冷肃穆,手中长剑锋芒立现。 对方杀心已起,他已经躲不掉了。 察觉到这一点后,凌昼的眼瞬间阴沉了起来,他神色平静抽出利剑,慢条斯理道:“有一件事,师弟说错了。” “我真正想杀的人,只有姜月霜一人。”他垂下眼睫,“至于你和虞念,顺位可要排在她后面。” 陆引鹤蓦然扯唇冷笑,一副玩味的表情。 而他漆黑的衣摆逆风舞动,似寒冬里不败的花,如他一般肆意张扬,鲜活盛放。 凌昼抬起视线,眼里还有几分不情愿。 “眼下你亲自来送死,我自是不会拒绝,可惜——”他说,“如此一来,你就无法按照我预设的场景死去。” “师兄不必难过。”陆引鹤散漫一笑,深邃的眸子盛满戾气,“我杀你,也一样。” 屋檐之上,孟倾和晏寒并排而立。 孟倾拿了块糕点放进嘴里吃掉,又把最后一块糕点递到晏寒的身前。 “来一块吗。” 晏寒瞥她一眼,神情不悦。 “你心情很好。” “高手对决,赏心悦目,我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她吃掉那块糕点,收好帕子,“你在担心什么,就凌师兄那个病秧子绝不会是沈离的对手。” 第二十三章(2) “你不担心凌昼。”晏寒转过脸盯着孟倾看。 “虽然听不太清他们说了什么,不过会没事的,在宗门里他们还是会有分寸的。”孟倾的手背压在唇上,时刻关注着陆引鹤和凌昼的动向,“再说了,这个宗门里我只在乎虞念和姜月霜。” 听得一清二楚的晏寒:“……” 与此同时,陆引鹤和凌昼已经剑峰相抵,凌人剑气刹那间震了出来,撼动周围的大树。 此时此刻,陆引鹤变成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的身上聚拢着冷酷的肃杀之意,笑里带着股狠劲,动作果决。 “来,抽一张牌吧。”孟倾突然间拿了五张牌举到晏寒的面前,“我会按照你抽的牌,决定是要带虞念或是姜月霜过来,还是用我的法器。” “有什么区别。”晏寒面无表情看她。 “我的法器——”她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更厉害。” 晏寒:“……” 一盏茶时间过去。 虞念和姜月霜同时在屋檐上就位,暗中观察针锋相对的陆引鹤和凌昼。 “沈离好像没有和你说,那就由我来说好了。”虞念率先开口,转眸去看姜月霜,“我需要你的丹药才能好起来,无论是身上还是心上。” “你要多少我都会给你。”姜月霜哽咽了下,不自觉低下了头,“虞念,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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