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循序渐进,徐徐图之,一开始就一个月的时间…… 顾聿知不知道谢长史心底在想什么,只用红肿成萝卜一样的手捂着小脸,满眼惊恐,头摇得好像是拨浪鼓:“为什么要让秦院判来呀?我好好的呢,不用秦院判来看的。” 为了让谢长史相信,他还专门看向霍启元:“霍先生,你说对吧!这段时间我在外面,可没有生一次病呢。” 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语气难掩得意:“我现在力气都变得大了好多,已经能够拉满弓了!” 当然了,这把弓是他特制的小弓箭,而不是齐侍卫他们那样的大弓。 不过他相信,等自己再过两年,就可以拉动大弓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和人分享这次在外面的体验,想让谢长史他们都知道霍先生极其满意自己,已经确定好这次会和他一起回昌州,正式教授他兵法。 顾聿知这才知道,之前霍先生虽也教授兵法,但那些兵书都是世面上比较常见的,而霍家的家传的兵法,霍启元并没有打算要教。 顾聿知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小嘴噘得几乎都能挂油瓶了,哼哼唧唧不满道:“霍先生的性命还是我救的呢,竟然不打算真心教我!” 他气鼓鼓用棍子狠狠戳着积雪,耳边是舒老师安慰的话:“小王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霍元帅自然也不例外。他这么说,明显是愿意教授的意思啊。” 要是他真的不愿意教授,只将这事瞒在心里便是,小王爷又不是霍家军的亲信,哪里还能知道霍家有属于自己的家传兵法。 舒小涵和文修竹对视一眼,就听文修竹安慰道:“舒老师说的没错。” 顾聿知这才扬起小脸,眨巴着眼睛看霍元帅,就听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殿下可知,为何小的之前不愿意教授霍家兵法吗?因为霍家兵法是专门根据北狄人而创立的,是霍家的先辈们,历朝历代抗击北狄的经验。” 北狄人的习性,北狄人的作战方式等等等等,没人比霍家人更了解。 他们霍家人也许对南蛮,对水寇不行,但若说对北狄人,霍家人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还有,漠北不比南边,冬季寒冷异常,殿下若是受不了这苦,还是不要沾染漠北军的好。” 顾聿知双手撑着下巴,看着篝火发呆。 他其实已经听到好几次谢长史和霍元帅说起他以后会去漠北军的事情了,心底隐隐有了猜测,说不定皇兄把他派到漠北来,就是为了漠北军。 可他只是一个孩子…… 顾聿知挠挠头,压下心底这些乱七八糟想不明白的事情,继续听霍将军道:“如今一月之期已经快到结尾,殿下现在已能独自完成找休憩地,辨别方向,识别陷阱等,小的从心底里认为殿下,是可以更深层次的学习兵法的。” 舒老师和文掌柜都说,霍元帅这是从心底里认可他了! 他满眼亮晶晶的,也许是因为在外“流浪”,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他已经习惯了,还是觉得和人分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更为重要,顾聿知一点都没察觉到嘴巴疼,反而笑的更欢喜了。 只是他一转头,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到了秦院判! 哪怕小王爷现在能够在野外生存,能够拉满弓,能够面无表情剥杀兔子,在秦院判面前,他还是那个害怕黑苦药汁的小孩子! 顾聿知瘪着嘴望天望地,就是不和秦院判对视,好像这样就不用喝秦院判熬的药一样。 秦院判看得好气又好笑,但这一年多的相处,他早已知道小王爷的心性,虽说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但早已没有了刚来漠北时的咄咄逼人和恨铁不成钢。 “殿下,请坐。” 顾聿知深知躲不过去,嘟了嘟嘴跳上椅子坐好,撸起袖子将手腕放在了脉枕之上。 谢长史这才看到顾聿知红肿的手,还有手腕上的那些伤口,眼皮子都跟着跳了起来,转头就见秦院判神色凝重,心下更是后悔:“殿下……” 他刚开口,就见顾聿知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谢长史先别说话,秦院判在诊脉呢。” 顾聿知其实心底一个劲的打鼓。 他当然是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啦,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可多了,除了比较严重的伤口用了药,其他小伤口都是随便它了。 他也没觉得原先白嫩嫩如同藕节一般的手臂变成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但顾聿知害怕秦院判会诊出什么不好! 就在顾聿知担心手帕,紧张不已的时候,秦院判终于收回了手,神色比来时要好不少:“殿下内里并无病症,但手上的冻伤要及时处理,否则以后每年都会反复发作。” 顾聿知垂眸看着自己红肿的双手,神色委屈。 秦院判轻咳一声:“外敷即可。” 顾聿知当即就笑了起来,眼神明媚,整个人都透露出欢喜。 第175章 遇袭 解决了一件大事,顾聿知立马跳下了椅子,蹦蹦跳跳地想要回去自己的房间好好洗漱一番。 在外面粗糙没关系,但回到封地了,顾聿知又变成了那个娇气小王爷。 不过很快娇气小王爷就想到了谢长史的嘱咐,强行停止了蹦跳,小大人似的背着手,背影看起来很是可爱。 三人谁都没说话,就听顾聿知出去后声音雀跃道:“本王要沐浴,快给本王准备水。” 顾聿知话音一落,外面的人纷纷停下所做事情,和他打招呼,顾聿知也笑眯眯听着,有时附和两句。 谢长史嘴角含笑听了好一会,忽然感慨道:“明明只是小殿下回来了,这里却好像忽然变得有活力了许多。” 几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几分笑意。 虽说秦院判把诊脉没诊出任何问题,并且如顾聿知说的那样,小殿下的身体强壮了不少,但几人商量着,还是决定尽快赶回昌州,让徐嬷嬷做些药膳给小殿下稍微补一补。 在辛凉休整了两日后,顾聿知就带着霍启元、谢长史和为数不多的侍卫往昌州走,身后是依依不舍的陈典仪。 他一个劲挥着手,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几人后,陈典仪才悠悠叹了口气。 这一个月有谢长史在,他不知道有多轻松,而现在,随着谢长史的离开,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坐在马车上饿的顾聿知,手上敷着药,外面缠着绷带,他翻来覆去的看,小声嘟囔着:“怎么感觉手更像萝卜了。” 白白胖胖的,就是撕开不太好看。 其余几人哭笑不得,谢长史低声安慰了两句,推开车窗往外看了眼:“今日天气有些阴沉,可能会有暴雪,我们需得快点赶路到客栈去。” 顾聿知拍了拍手掌,随后小声嗷了声:“忘记手上包着药呢。” 掌声没响起来,倒是把手给震痛了。 顾聿知又翻来覆去的看了会胖乎乎的手,忽然嘻嘻笑了起来,他的力气真的大了好多呀。 秦院判见状轻咳一声,顾聿知忙将手放了下来,抿着唇左看右看,思绪一下子就飘到了客栈上,神情顿时又变得喜滋滋的:“我要点菜!” 他话音刚落,马车忽然猛地停了下来,他没坐稳,咚地一声栽了下去。 好在他坐在软榻上的,这一撞倒是没撞疼,他抬起头正要问话,就听霍元帅刷得抽出了钢刀,扬声道:“全军戒备,有敌袭!” 顾聿知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刷得就站了起来,扭头就想找自己的小弓。 谢长史弯腰在榻下抽出一把软剑,神色严峻挡在顾聿知前面,低声道:“殿下安心待在马车之中,外面的人攻不进来。” 这马车是特质的,外面看似是木头,实则中心全是钢柱,普通刀尖根本无法穿透这辆马车,哪怕就是齐承朗使尽全力射箭,也只能让马车变形。 但下一秒,伴随着箭矢撕裂空气的声音,几匹骏马同时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随后马车开始疯狂往前冲,谢长史和顾聿知二人猛地向后摔去,饶是软榻上铺了厚厚的褥子,二人还是被摔得眼冒金星。 顾聿知没忍住惊呼出声,随即很快将嘴巴捂住了,眼泪汪汪看向谢长史,身体不自觉轻颤,眼底透着恐惧。 他好像体会到了霍元帅说的,他第一次上战场时被吓得手足无措的那种感觉了。 明明有好好训练,明明在野外训练了一个月,跟着霍元帅斩杀过大熊,可在面对这些蒙面的杀手时,顾聿知还是会被吓到,手脚发软,浑身不自觉颤抖,甚至本能的想要藏起来。 可是他又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 顾聿知嘴巴微张着,眼泪不自觉往下掉,很快又胡乱用手抹掉,紧紧攥着谢长史,两人努力想要平衡住身体。 霍启元眼疾手快,脚尖在马背上一点,飞身上前,钢刀直直向下砍断缰绳,那几匹受伤的马没有了束缚之后,如同疯魔了一般,朝着前方奔去,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马车猛地向前倾斜,两人没有防备,猛地又往前倒了过去,咚的一声,他双膝直直跪在马车上,剧烈的疼痛袭来,他小脸都皱成了包子。 随着马车的落地,外面也响起了兵器相接发出的清脆碰撞声,偶尔还间接掺杂着有人受伤的闷哼声。 明明是非常严肃的时刻,顾聿知却还是注意到了文舒二人的不对劲,他忽然听不见他们两个人的说话了,只能看到他们两嘴巴张张合合,身形忽闪忽现的。 他无声喊了两声,但文舒二人依旧没有回答,并且很快消失不见了。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顾聿知浑身僵直,心底发寒,下一瞬,他就被谢长史拉了起来。 谢长史神色严峻,外面除了打斗声外,听不到任何交谈的声音。 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对方来人一没有报名号,二没有说要求,见了面就直接打,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山匪,而是专门针对小殿下的刺杀! 谢长史的心猛地就提到了嗓子眼,透过车窗缝往外看了眼,就见马车已经被人团团包围住了,他粗略计算了一番,最少有上百人。 而他们,因为几乎把所有侍卫都抽调去了江南,又或者说是没想过会有人伏击小殿下,这一行也不过就二十来人! 二十人对上百人,这几乎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谢长史微微闭了闭眼,心就像是沉入了海底一样,几乎看不见什么希望。 从出发到现在,马车已经行驶了两个时辰左右,这里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不管是派人回辛凉求助,还是去客栈,路程都一样遥远,根本就来不及! 谢长史握着软剑的手微微发抖,转头看向顾聿知,就见他睁着大眼睛,面色有些白,但脊背绷直,正努力控制着发抖的身体。 顾聿知也看到了,外面密密麻麻全是带着黑色面罩的人,霍元帅紧守在马车跟前,身影高大威猛,斩杀的动作干净利落,如同战神一般,让人急躁的心渐渐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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