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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两人终于在钱霖家门口见了面。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钱霖下了车，“啪”的一下利落地甩上车门，一边大步流星地走来，一边飞快地道。 “你就对我一点儿耐心都没有吗？好歹，我也是你的女朋友。”郑羽软下语气来，温和地道。 “是前女友。”钱霖不冷不热地纠正她道。 “好，就算是前女友。”郑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缓缓地说道，“你非得跟我分手不可吗？我们就没有别的可能吗？我不再管你的事了，还不行吗？” “对不起，郑羽。你管不管我的事，都没有关系。坦白说，我早就已经腻了。哪怕昨天我们没有吵架，说分手只是早晚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钱霖毫不客气地用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说出了这段冷漠至极的话。 郑羽站在那，忽觉当头一棒，脑袋发蒙。 “腻了。”她歪着嘴角，僵硬而惨淡地笑着，木然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腻了。” 这两个字，冰冷如铁，砸得她心脏硬生生地发痛。 “是的。我腻了。所以，对不起。”钱霖根本不在乎她的情绪，继续平稳地道，“我给你卡上汇了一笔钱，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说完，他开门，进屋，关门。 头也不回，一气呵成。 郑羽立在原地，感觉全身发麻，手脚都不是自己的。 为什么有的人能那么轻而易举地说出伤人的话？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哪怕对陌生人，她都会顾及对方的情绪。 他为何就一点儿都不在乎她的情绪呢？ 难道，他以伤害别人为乐吗？他以伤害她为乐吗？ 望着他家的门，呆滞地站了两分钟之后，她低下头来，回身往马路上走。 她沿着马路，如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地走了二十分钟。 眼神空洞。整座城市都不在她眼里。 二十分钟之后，还未完全缓过神来的郑羽，怔怔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周晨的电话。 电话仅仅在耳边“嘟”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仿佛周晨早就捏着手机等待她的来电一样。 “下午好。”周晨轻快地笑。 “你说的事，我答应。” 郑羽轻轻地说道。
第372章 只有自己手上的资本，才是真的 “想好了？”周晨问。 “想好了。”郑羽答。 “好的。” 周晨轻快地答应着，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惊奇，仿佛早已预料到她会打电话给自己一样。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郑羽怔怔地问，声音没有起伏，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继续接近钱霖，放松他的警惕，再找机会破坏十里的生意。” “怎么破坏啊。”郑羽就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只会茫茫然地张嘴问问题。 周晨被噎了一下。按照她对郑羽的调查，郑羽没有这么傻啊。怎么在电话里跟一个呆子一样？ “你现在在哪？我们见面聊？”周晨思忖了下，无奈道。 “我……”郑羽四处看了一看，发现自己居然还在钱霖家附近。 她向电话那头说了个地址，周晨立刻答应下来，挂断了电话。 半小时后，两人见上了面。 郑羽终于完全回过了神，不像在电话里那么呆滞了。她像是一个听讲的学生，乖乖地听完了周晨的计划，并信誓旦旦地说，她一定会完成好。 “我明天就回北京了。有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反正，我们随时保持联系。”周晨说。 “嗯。”郑羽低低地应道，“我有数。” 周晨看了她一眼，咽下了心里的话。 她看得出来，对方只是嘴上说着有数，脑袋里却是一团浆糊。 聊完事情，两人就分别了。郑羽打起精神来，坐地铁回了公司。 还未走到办公室门口，她就看到有两个人在那里等她。 她正疑惑着，走近一看，发现那两个人是人事部的员工。 “有什么事吗？”她问。 “郑羽，你回来了。”一位男同事微笑着说，“领导刚刚说，因为工作变动，想要腾出这间办公室，让我们来帮你收拾东西。” 郑羽微微蹙眉，警惕地打量着他们两个人，“腾出这间办公室？这是什么意思？那我去哪儿？” “外面的工位。窗边的那个位置。采光很好，还有盆栽呢。”另一位女同事轻快地笑道，仿佛他们把那个位置留给郑羽是做了多么大的人情似的。 “你们说清楚，是什么工作变动，非得要这间办公室不可？”郑羽冷冷地说着，怒形于色。 “那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执行领导的命令。你东西太多的话，可以先放在储藏间里。”男同事道。 “我们帮你一起收吧，帮你把你的新工位布置一下。”女同事笑着道，显得很热心的模样。 “不用了。”郑羽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我自己收就好。你们忙你们的吧。” 说完，她从面前的两位同事中间挤过去，打开门，进屋，头也不回地甩上了门。 虚伪至极。她在心里嗤之以鼻。 她能猜得出，十有八九是钱霖跟公司领导说了什么了。当初她能空降这家公司，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就是托钱霖的面子。 她默不作声地收拾着东西，越想越觉得心里憋屈：凭什么钱霖一句话，就能左右她的人生？ 郑羽这才真正地意识到，她以前自以为轻松的生活方式，只是海市蜃楼。 那样的生活，随时会破灭、随时会改变、根本不由她把握。 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靠着有钱的男人过日子了。 只有自己手上的资本，才是真的。
第373章 她有信心，一定能挖到十里 郑羽收拾了东西，直接甩了封辞职信到老板的桌子上，连这个月的工资都不结。 她没有地方住，就找了间便宜的酒店落脚。 钱霖留给她的钱，够她挥霍好一阵子了。 不过，她没想到，第二天，钱霖就打电话给她了。 一开口，就是略显惊异的质问，“你辞职了？” 郑羽正想怼他一句“关你屁事”。可一想到周晨嘱咐她要和钱霖搞好关系，她只好改了口，平静地道，“是啊。” “怎么好端端地辞职了？” “你不知道吗？”郑羽故意笑道，“是你让老板把我的办公室收走的吧？” 钱霖疑惑，“我没有。他只是知道我们分手了。其他的事，我都没有说。” 他说的是实话。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朋友居然这么会看人下菜碟。 郑羽的心里稍稍动摇了下，但她又迅速了冷静的语气，“无所谓了。反正我也辞职了。” 钱霖犹豫了半晌，问，“钱不够花的话，我再给你转过去一笔。” “不用了。反正死不了。就这样过吧。”郑羽淡淡地道。 “你别说这样的话行吗？我们只是分手了而已。” 郑羽有意沉默了几秒，随即断断续续地轻声道，“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真的只是为了钱吗？” 她想挤出几滴眼泪，却哭不出来，只能强装声音的哽咽。 钱霖一怔，一时想不出该如何作答。 “我郑羽是喜欢钱。可是，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发现，钱对我而言，也不是那么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明白。”钱霖揣着明白装糊涂。 郑羽也不气馁，继续道，“但如果你只是图一时之快，我也只能尊重你。没有关系，你不用把我当一回事。” 她不等对方回答，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钱霖举着手机，感到一头雾水。 他不知道对方演的是哪一出。但他还是难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几分愧意。 她也没做什么错事。他对她，或许也太苛刻了。 钱霖自顾自地低头笑了笑，感慨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人。 想了半晌，他拨通了给颜欣然的电话。 颜欣然正在办公室里焦急地等一位客人。看见手机屏幕上闪烁着“钱霖”的名字，她顿感不耐烦。 迟疑了下，她接起了电话。 “干嘛？” “郑羽跟你联系过吗？”钱霖也不介意她冷冰冰的语气，直接问道。 “没。她出什么事了？”颜欣然感觉到几分不对劲。 “没事。我就问问。她莫名其妙的，分了手成了林黛玉了。”钱霖笑了笑，“不打扰你了。回见。” 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颜欣然捏着手机，感到一头雾水。 她正要联系郑羽，晓雪就推开了门，微笑着说客人到了。 颜欣然一抬眼。明潇立在门前，含笑跟她打招呼，“欣然姐。” “请进。”颜欣然只好放下手机，笑着站起来，为他拉开椅子，又唤晓雪给他倒一杯茶来。 明潇道了声谢，走过来坐下，“欣然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上次说的事情，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颜欣然微笑着问。 之前在电话里，她向十里乐队表达了想要他们跳槽来星言的意愿。 “欣然姐，我们其实，也很愿意来星言工作。十里的合同，真的很苛刻。我们自己辛辛苦苦写歌编曲演出，可赚来的大部分钱，都被分走了。只是……”明潇犹豫了下，面露难色道，“我们的合同，还有两年才到期。我们乐队组建这一年，赚的钱还不够赔违约金的。所以现在，我们也没法离开十里。更何况，我们的真人秀，现在也在播。就这么跑了，会影响收视率的。” “如果说，我帮你们把违约金全付了呢？”颜欣然说着，语气笃定而认真，“我可以等到真人秀播出结束。” 明潇不由得迟疑了。 “欣然姐，为什么啊。” 他不明白，为何颜欣然非要争取到他们不可，为何她宁愿白白赔上高额违约金，也要把他们挖过来。 “坦白说，我真的很喜欢你们。你们也知道，星言也在打造自己的乐队。但这几天的比赛看过来，我觉得，你们在我心里是没有办法替代的。我非常希望能和你们合作。所以，请你们好好考虑我的提议。星言会为你们提供比十里更大的平台。星言公司，虽然没有相关的经验，但我可以请人，为你们出专辑，帮你们宣传，让你们走向盛州之外的舞台。”顿了顿，颜欣然又道，“别忘了，星言背后，是天茂。” 星言是一家开酒吧的小公司。但是天茂的名声，却如雷贯耳。 “欣然姐，等我回去跟他们说一说吧。”明潇沉思了片刻，终于开口道。 “三天时间，给我答复，好吗？”颜欣然柔声问。 明潇点了点头，“我会的。” 颜欣然笑了。她有信心，一定能挖到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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