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体育组的记者,她当然采访过不少运动员了,也知道运动员当然运动能力顶尖,她年轻的时候就差点去学了体育,自己也跟着练过好几个月……但,难道说这就是极限运动项目的运动员吗?有一种莫名的,危险的气质。 并不是夏光觉得楚听乌会攻击自己。 而是她从对方的一些行动细节上发现,楚听乌拥有攻击别人的能力,而且很坦荡地展现了出来。 接下来的采访让她有些恍惚,楚听乌显然很习惯镜头,毕竟她有长期直播的经历,回答问题时也没有磕碰,采访很顺利,她的态度也很友善,结束后还建议夏光注意保温,以防感冒。 的确有一点感冒预兆,温度一变化就得先咳嗽一阵的夏光:“……谢谢。” 不想太多了,工作才是更重要的。 和气质奇特的运动员相比,工作更加可怕危险。 夏光很快把一些多余的想法抛出脑后,又拍了些其他运动员的素材,最后拍了楚听乌训练时的视频。 她的动作流畅美观,有种自身和器械已经融为一体的圆润感,夏光看着她训练的样子,忍不住想到楚听乌的极限运动直播。 她听说过一嘴,那就是如果不是楚听乌有风华网的股份,她的直播很可能会被封禁,前期还好,但用VR直播一些危险的运动的确容易产生“不良导向”,比如给观众一些错觉,认为“我上我也行”,进行危险的模仿尝试。 建议他们来亲眼看看楚听乌怎么做的,而不是靠附身的方式使得自信心过分膨胀。 打雪仗的那对年轻人在楚听乌采访时没出现,她回去训练后,又从夏光身后跑了过去,金发的年轻人头顶着碎雪,东方面孔的黑发女孩手指则冻红了……夏光看到他们,心头一动,拦住女孩问: “你好,你是华国人吗?也是来看这场比赛的吗?” 那女孩看了她一眼,动作一收:“我是家属。” 夏光不是太意外,因为她认出来了,对方是楚听乌的朋友——她知道楚听乌的竞赛名次,自然也看过竞赛后的采访,记住了几人的脸,就是特地拦住他们问的。 夏光问了周蔷几个常见的问题,旁边邵令梧抖掉衣领和头顶的碎雪,也入了镜头,作为楚听乌的亲朋好友,二人自然能获得几个场外镜头……夏光对人情绪较为敏锐,她发现周蔷很平静,但邵令梧很积极。 大概是很想上电视? 得到了素材后,她就结束了采访,把素材传回,又回到车上和同事们商量……不出意外的话,体育频道不会转播全程比赛,但应该会转播开始以及结束,共计半小时左右的比赛内容。 因为这是极限挑战,民间举办,国际上的认可度并不高,且赛事冷门,但也算是体育频道做出的一个新尝试。 “因为VR直播吧,”夏光想了想,和同事们说,“VR直播看似只是影响了直播界,但其实整个媒体行业都被迫进行了改变……不是新闻的传播途径因此产生变化,而是降低了传播和教学的难度,还提高了观众的代入感!” 跑酷,攀岩,滑雪,跳伞,帆船……这些项目,即使是在网上看到过视频,但又有谁会专门去了解?何况运动员并不是专业的剪辑师,有趣的内容也可能拍的无趣,视频难以爆火。 但换成用VR设备体验这一切,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都看VR直播了,大家自然喜欢看刺激的内容——这是一条新的赛道,而楚听乌从直播开始时,就为赛道定下了基调:来看我的极限运动吧! 她是这么说的。 VR直播出现了两年多,很多冷门的运动都趁此进入了大众的视野,夏光出国前,还帮妹妹付了去看滑板比赛的门票,一年前她根本不知道滑板怎么滑,一年后她对国内选手和他们擅长的动作如数家珍。 于是民众的风向改变了上层,而她刚采访过种下了这颗种子的人。 楚听乌脱下设备,勾住周蔷的脖子,把自己挂上去,询问:“今天吃什么!” 他们这段时间尝试了一番德州的菜色,最终得到教训,那就是不要随便尝试……所以今天吃隔壁的卷饼。 楚听乌的表情从“猫猫期待”迅速变成了“猫猫抗拒”,她说:“回去的时候我们顺道去买个菜吧……” 她来做,她来做饭还不行吗? 经验丰富的运动员就是要自己做饭的。 当然,系统积极表示可以给楚听乌拉来一车大厨,楚听乌:“酒店里住不下这么多人。” 何况大厨做的未必有她自己做的合心意。 吃完饭后,她把获得的黏土猫猫放到床头,三五五瞥了一眼,上床时特地绕开,轻巧地卧倒在楚听乌的枕头旁,尾巴摇来摇去,又被周蔷伸手推到一边:“三五五,让让,我放一下被子。” 她真的搬过来睡了,睡之前还特地给床铺吸了个尘。 吸尘器的声音响起来时,楚听乌用比三五五更快的速度蹿到了客厅外的阳台。 三五五:“!?” 嗯……虽然能够忍耐噪音,但她还是不太喜欢噪音。 于是系统在楚听乌耳边播放音乐,放了一段后变成了相声,楚听乌:“噗。” 路过正好被“噗”的邵令梧:“= =?” 他一鼓作气,走两步而衰,抵达楚听乌对面的小沙发时而竭,但还是坐下,抱臂,努力做出“我在生闷气”的表情…… 楚听乌:“你牙疼?” 邵令梧:“?” 不,等等,你现在不是应该感受到我的烦闷,不理解,懊恼,羞窘和无法开口的憋屈—— 邵令梧:“疼吧?” “噢……”面前的女孩慢吞吞地回了一句,开始掏口袋,最终掏出了一粒玉米糖递过来,“餐厅送的,吃块糖就好了。” 邵令梧:“?” 他接过糖,撕开包装塞进嘴里,吸尘器的声音还没停,楚听乌也从口袋里掏出一粒草莓糖,款式和玉米的一样,但怎么看都比邵令梧嘴里的甜。 邵令梧于是嚼着糖含糊开口:“其实我一直没写的作业已经完成一部分了,而且我早就在做了,是改编一首歌。” 他们刚入学时导员就要过他们的媒体账号,尤其是在网上发过歌的,用来判断各自的水平,有些作业也需要传到网上,数据就是成绩。 邵令梧早几年就陆陆续续在自己的账号上发过不少纯音乐,而且爆火过几首,但他既不营销也不露脸,对发行也没什么兴趣,几年前私聊他的经纪人至今还被陌生人私信要求拦在外头,连账号主人的性别是什么都不确定。 邵令梧真正意义上做的第一首有歌词的歌曲是那首《猫猫之歌》,而且第一次就是在学不通的城市比赛现场播出,实际上那些台词就像是做不出题的猫咪在大声辱骂,所以又被称为《猫猫之骂》。 后来他也陆陆续续为《猫猫学不通》作过不少曲子,提供了游戏中的大部分配乐,以“05”这个名字给其他游戏也供过不少零散的插曲,甚至和天师一样,有系统……后来改名成菲尼克斯了,的私人(统)账号。 但他没有写过一首真正意义上有台词的歌,楚听乌和周蔷都知道,他就是因此卡住了。 楚听乌:“改编的话,你擅长编曲,台词变动不大也能过关吧?” 邵令梧:“嗯……但这首曲子我其实已经写了两年了。” 他哼唱了一段,楚听乌陷入沉思:这不是之前雷克斯唱的那个,那个本地民谣吗? 但邵令梧怎么会改这个民谣改上…… 邵令梧:“也是一首当地民谣,所以我经常收集很多民谣民歌来作为参考——” 楚听乌倏地掏出手机,在邵令梧耳边播放吸尘器的声音。皮了一下的男孩躲闪着往后,只能躺下求饶,非常自觉地把后续内容说了: “但我觉得情绪!情绪还是不太够!” 一首民歌的发展和衍化过程,他改编成时尚流行,可以传播的曲子,或者放大原本的歌词情绪,加入炫技的衍生,还是保留原汁原味的主曲调,从歌词的协调性方面下手……有太多的方向,而他对歌曲本身的认知也一变再变,所以无法下定决心。 那首歌叫做“济州河船歌”。 邵令梧此时的姿势是仰视,阳台上的小沙发有些窄了,他的腿拖在地上,上半身尽量往沙发上靠,楚听乌背着后方的光,雪四散飘开,隔着窗户也落不到她的头上。 她以手比枪,托住自己的下巴: “你不满意……是因为对一首歌抱有了额外的期待。” 她看过来,像是须臾间就看破了什么:“你知道无论什么歌都无法让所有人喜欢,也无法承担歌曲之外的任务。如果有人因为歌曲放弃了轻生,或者获得了心灵上的解脱……那歌曲也只是个引子。一首歌,唯一要做的,应该只是好听吧?” 世界不会因为一首歌的出现产生什么变化,就像楚听乌也不觉得是自己改变了极限运动的现状—— 如果变化产生了。 那不过是因为本来就有这种可能。 她听到了邵令梧的心跳声,也感觉到身边之人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下来,噗通,噗通,血液在奔流,他的“味道”逐渐和玉米糖融合到了一起。 楚听乌用舌头把嘴里的糖从左边推到了右边,又伸手摸摸邵令梧的头发,换来对方无奈的一撇。 邵令梧从沙发上滑到地上,然后滑到客厅,似乎想起来自己还能走,像是颗终于愿意和地板分开的玉米糖块,然后,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楚听乌,目光明亮,神情严肃: “……我们学校教学楼的化粪池真的不是我炸的。” 楚听乌:嗯,实话。 人形测谎仪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了这句有味道的话,但还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然后,楚听乌回到房间,周蔷已经完成了打扫工作,并给三五五铺了一条粉色的绒毯,作为猫咪睡觉的位置,此时三五五正在绒毯上踩来踩去。 楚听乌洗漱完毕睡觉时,绒毯已经掉到了地毯上,而三五五四仰八叉地躺在正中央,一只后爪翘起,搭在周蔷手臂上。 周蔷平静地像是已经死了。 楚听乌:“= =” 等到她躺上去时,目光一转,就看到死者复活,用另一只手解压式地捏三五五的后爪,仿佛准备收点儿利息。 “对了,”就在楚听乌关灯时,周蔷突然开口,“会不会就是邵令梧炸了央音的化粪池?” 楚听乌: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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