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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的人生已经烂到系统都看不下去了？ “宿主大大准备好开始做任务了么？” “我不需要。” 阮初夏从小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孩子瘦得跟个小猴子似的，我天天听她哭喊，肯定又被她奶奶打了，唉，新伤添旧伤，没爹没妈就是可怜啊，没个人心疼的，造孽哦。 对于那些认为她很可怜的人，阮初夏极其厌恶。 假惺惺的善意只能感动他们自己罢了，谁又真正地关心她呢？ 而且她的人生，不需要任何人来拯救。 更别提闹鬼一样的系统！ 此时，网约车到了。 阮初夏面无表情地拉开车门，矮身坐了进去。 本来还算正常的笨笨，毫无征兆地用奶声奶气的嗓音炮轰她。 “阮初夏，你就一未成年少女，能不能别装酷了，一没人在乎你，二想摆烂还没钱去摆，都惨成这样了，我来给你送钱你居然还拒绝我，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苦，导致脑子都抽了？” 网约车司机见乘客上了车，在开车前例行问道：“手机后四位数。” 阮初夏被笨笨震惊到了，脱口而出：“你他妈在说什么？” 司机：“？？？” 小姑娘骂人干什么？ 不说手机后四位数，导航也走不了啊。 除了骂人这一句，阮初夏和笨笨都是用意识交流的，所以司机认为阮初夏无缘无故开骂，是纯粹的人身攻击。 当即拉着一张驴脸：“小姑娘，麻烦说一下手机后四位数。”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成绩烂到了年纪倒数第7，毕业了只能进厂拧螺丝，一个月最多赚五六千块钱，还没你现在零花钱多。” “其实你心里也清楚，你爸给你这么多零花钱只不过是图个省事儿，他压根就是不想管你，你又不是他看着长大的，跟你没啥感情，那几千万的养老金你想都别想了。” “而你老妈现在跟死了没区别，更靠不住。” “等你真毕业了，零花钱断了，你又不会挣钱，到时候还能拽起来么？” “所以你不要太傲了，主系统既然派我来帮你，你拉下面子心安理得地接受不就行了么？” “咱们先把那拧巴的自尊心收一收，承认现在的日子过得不如意有什么难的，大不了继续昂头朝前走就好了，还能死了不成！” 笨笨哼唧道：“再说了笨笨我是来帮助你的，不会假惺惺地只感动自己，更不会笑话你，要是你这都不领情，脑子肯定进水了！” 这系统不是活泼可爱的设定吗？ 为什么这么毒舌。 最让阮初夏无法接受的是，笨笨毫无保留地了解她，每一句话都戳到她的肺管子。让她直面自己最难堪、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一面——就是没人他妈的在乎她！ 比起奶奶骂她的威力，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艹！”阮初夏被笨笨逼得爆了一句粗口。 司机：“？？！！” 司机的脸拉得有一米长了。 问个手机后四位数，不说就算了，还骂了他两次。 搞笑，服务行业就该受气么？ 还有这孩子看着快一米七了，挺大个了，居然一点素质都没有，学校老师一天天都在教些什么啊？ 祖国这一批花朵算是完蛋了！ “手机后四位数！” 司机不能随意取消订单，也为了避免被网约车的平台扣分。 所以准备问最后一次：“说、一、下！” “你肯定很好奇笨笨为什么这么说话是吧？” 阮初夏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理它！ “算了，我直接告诉你，笨笨我现在只是初代版本，等着迭代更新呢，初代版本的局限性，可能会导致我的设定不太准确，说话直了那么一丢丢，但总体来说还是在活泼可爱的范畴内的对吧。” 这叫活泼可爱？什么顶级理解！ 阮初夏听醉了。 “好啦，废话不多说，现在开始派发任务，加油吧少女！” 笨笨遁走前，补充道：“不做任务，就是脑子进水！” 阮初夏：“……” 还骂人。 这话说得，到底谁更拽？！ 笨笨的声音消失。 阮初夏的脑海里出现了大量的文字信息。 【拯救学霸行动正式开始！】 金闪闪的几个加粗的大字，还有烟花特效，特别、非常、极其土，一瞬间把记忆拉回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空气中都飘着光辉岁月的日子。 果然是初代版本。 好离谱！ 一号任务对象：顾枝 身份信息：南市一中，高一17班班花，校花热门人选之一。 学霸基因：初三缺课一年，只花了十天复习，以超分数线40分的成绩考上南市一中。 学习困境：无力还债。 实时坐标：盛兴街79号。 这边司机第三次提醒完。 小姑娘这回没有骂人，但直接无视了他。 很好，忍不了了！ 司机准备破口大骂没素质，再顺便赶她下车时。 她突然转过头来。 司机一口气儿刚提起来，瞬间哽住，口水把自个儿呛住了，猛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不好意思，这单我先退了。”阮初夏在手机上取消订单。 司机：“？？？” 他咳得更厉害了，当然是气的！ “你接私活么？” “不……咳咳……接……咳咳……！！” “到盛兴街79号，路费100。” 按照阮初夏对未来的规划，她确实需要养老金，所以打算试一试系统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真的能挣钱，没有什么不好接受的，毕竟来钱容易，适合她这种没上进心的懒骨头。 至于笨笨说她过得很惨。 阮初夏冷笑一声。 她才不会接受，永远都不会接受。 她长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人觉得她惨的。 不然，就白活了。 “我说了不接！”司机是真的气狠了。 做人讲究的就是那点志气，就算想赚钱，也不想靠有毒的祖国花朵，因为会把他毒死。 阮初夏看了他一眼，“前方左转两百米，一脚油门的事儿。” 司机愣了，咳嗽也止住了。 十秒后。 街边蓝色立牌写着：盛兴街79号。 到了。
第3章 两人是校友 阮初夏从兜里掏出一百块，起身下车。 站在车边冲司机道：“麻烦了。” 少女说谢谢的时候，面无表情。 所以这种礼貌又掺杂着敷衍不礼貌的行为，可没把司机气出毛病来。 不过当他拿上一百块，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 “没事儿，不麻烦，我姓赵，以后还想坐车找我，这我名片。” 阮初夏：“……” 等司机走后，阮初夏将名片揣进兜里。 她在车上，通过笨笨给的文字信息，已经了解到顾枝的具体情况。 顾枝爸爸早逝，由妈妈一个人带大。 她妈妈是超市的收银员，顾枝初三，她妈妈骑电瓶车送她上学，结果出了车祸。 顾枝妈妈全责，医药费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跟亲戚借了钱，但依旧不够，最后在学校组织了募捐，她妈妈才勉强能动手术。 伤情严重，截掉了右腿小腿。 妈妈卧床养伤，家里失去来唯一的经济来源，陷入赤贫。 顾枝未成年，苦苦哀求才能在妈妈之前上班的超市打点零工，一个月赚两千块钱，勉强能吃口饭。 所以初三一年，顾枝都没时间去学校，在最后用了十天复习，考上了一中，被系统识别了学霸基因。 说来也巧，阮初夏在一中18班，顾枝隔壁17班。 两人还是校友。 这系统挺会摇人的。 阮初夏能考上南市最好的重点中学，算一个意外。 到了初三下学期，不管平时学还是不学的同学，都面临升学压力。 阮初夏是彻底不学的。 但经常混在一块的朋友破天荒开始听课，没人陪玩实在是太没劲儿，阮初夏随波逐流地跟着老师复习了半个学期，没想到擦线上了一中。 好歹她花了一学期的时间。 顾枝短短十天，能超40分考上，的确是不折不扣的学霸。 一中分班是按照入学成绩分的。 全年级共18个班，阮初夏所在的18班是吊车尾。 17班自然没有好在哪里去。 顾枝入学能超40分，分班考试成绩下滑这么严重，只能说明她的精力都被照顾母亲给消耗光了，根本没办法专心学习。 学霸确实遇到了困境。 阮初夏正准备找她的任务对象，左边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道很熟悉的声音。 “别怕顾枝，我会保护你的！！” 说话的人是阮初夏前桌何宇涵。 18班的同学她只认识几个。 能记住何宇涵，是因为他是前桌，存在感强。 再就是他二得比较突出。 今天周六没在家看他的海绵宝宝，居然跟顾枝在一起？ 这是阮初夏没有想到的。 盛兴街是一条辅路，两边都是老小区，街道陈旧。 虽然被整改过，但掉屑的墙上依旧糊着重金求子、上门开锁，无痛人流的小广告，散发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 走了几步。 阮初夏在巷子里看到了何宇涵和顾枝两人。 何宇涵挡在顾枝的身前。 顾枝生了一张智性脸，身上有一股学霸的清冷气质。 此刻她穿着超市收银的围裙，脸色苍白。 虽然是17班的班花，但脸上没有一点少女的光彩，只有被生活璀璨的麻木。 有点像青春疼痛文学里的女主角，平凡漂亮但是有故事，很想让人去了解她。 他们对面有三个男人。 为首的男人大约五十几岁，后面的两个三十来岁。 穿着夹克和牛仔裤，身上沾满了灰尘，指甲黑黑的，脚底有黄泥，像在工地工作的民工。 地上有一束被踩碎的玫瑰花。 两杯布丁奶茶也摔碎了，地上全是水。 玫瑰和奶茶，搞早恋的臭酸味都快溢出这条巷子了。 阮初夏猜出了一个大概。 何宇涵这傻逼喜欢顾枝，在周六偷摸着来献殷勤，或者表白。 结果碰上了麻烦，打算玩英雄救美这一出。 就他那还没有往上拔苗的短瘦弱鸡身材，不拖累顾枝都算好的了。 “我是看你娘俩造孽可怜，我作为舅舅才借你一万块钱给你妈动手术，你说半年就还，现在你连利息都拿不出来算什么事儿啊？” 顾枝跟亲戚借了钱还不够医药费。 原来只借到了一万。 舅舅咳出一口浓痰，呸在了地上，用鞋底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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