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爱桥也跟着看。 苍穹之大,星子浩渺。 万物都在更迭变换,昨日非今日,今日亦非明日。 “你不问我点八卦?”周爱桥说,“回去好交差。” “就算你告诉我,最后能发出去?”明相凡笑,眼神亮晶晶的。 “告诉你一些别人的。”周爱桥挑了一下眉,眯着眼睛看她。 明相凡:“这算是内部爆料?第一口瓜?” “嗯。”周爱桥应她。 明相凡往前走,向后摆摆手,“还是算了吧,万一瓜主顺藤摸瓜知道是你爆料,你就惨喽。” “他们不会知道是我。” 明相凡头一次好奇周爱桥脑袋里的构造。她扭头看他眉目。 “找不到你,那他们止步于我,我就完咯。”明相凡耸肩,“你的瓜都有点大。一般人吃不下。” 周爱桥皱起眉头,似乎也在思考怎么才能两全。 两人回到宾馆,告别前,周爱桥握着门把手问她:“明早走?” “后天。”明相凡补充说明:“临时决定的毕业逃亡,再怎么样都要发挥最大价值。” 周爱桥唇角的弧度失控一瞬,眼底似乎有些期许:“那么,明天见?” 明相凡对他笑笑,意有所指:“希望你今天能睡个好觉,明天见。” 周爱桥应:“好。” 权当作今日为露水,朝阳起,水燃烧。 然而,然而。 洗漱后,明相凡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小时后,拍灯坐起身。 手机电量早已充满,打开视频软件,指尖犹豫片刻,还是搜索点击一部影片。 《小山》 点开《小山》前,眼神划到一句评论—— “方小山是被锁住的幼兽,周爱桥是被困住的野狼。两者的唯一区别就是,方小山没能走出来,而周爱桥,妥协了。” 作者有话说: 哼哧哼哧挖坑中…ing 📖 酸珍珠 📖
第10章 樱桃 ◎“爽死也是死。”◎ 冥冥之中有根线,缠着两人。 前台人员交给她的房卡号码是403—— 五年前,她住402,周爱桥住403;五年后,她住403,周爱桥住402。 可这里不是小窝镇。这里只是一处人为搭建的场所,是一处只存在《蒲公英恋人》戏本里的小镇。 明相凡间歇性认床,早上在车上又睡了回笼觉,导致凌晨四点还是清醒的。 宾馆的风格莫名很像《小山》里主角后期蜗居房。木地板,浅黄色格纹窗帘。一张单薄的床,床的对面简单安装了一张桌子。上面只有一根燃了一半的蜡烛——是个装饰品。 一闭眼,脑袋里跑马灯。 翻来覆去都是周爱桥饰演的方小山弥留之际,望着群山连绵,草长莺飞时,那双淡漠、无关世事的眼。 方小山死了,束缚在大山里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看看外头的车水马龙。却头一遭感觉到死亡的滋味。先是心死,再是肉-体毁灭。 农村的天,养了好多秃鹫。 它们一点一点啃食着方小山的身体,五脏六腑,鼻唇眼嘴。 他坠落山崖,一路摔下,石块与树杈将他划烂。身体痛得让他难过,可他一滴眼泪都没有。他静静感受着死亡,最后竟庆幸,自己还能发挥最后一处作用——秃鹫不会被饿死。 被逼疯的母亲,赌徒父亲,如同蛇蚁攀附的亲戚。 以及那只,染了HIV的针。 这是方小山的一生。 学费凑齐了,可他再也没办法走出这座大山。 这段剧情不断在她眼前重演。 明相凡突然想起五年前观影时遇到的那句评论。 最终明相凡再想去找那条评论,怎么也翻不到了。那条评论如同周爱桥一般,扑朔迷离,仿佛和她只是一场旅行中偶遇的同行人。 城镇的灯光归于虚无。 世界寂静。 - 白炽灯刺眼的光倾泻,徐徐落在铺着红布的桌面上。 身侧就是雪白的墙壁。可墙壁的白只露出一分,墙上高低参差挂着油画,将墙面当做纸卷,油画做文字,占得完全。 油画内容都是赤身裸体的背影,不辨男女。 刺啦刺啦的声音传来。 戴立帆坐在窗户边,眼神无光,无意识、孤零零落在街道上。 上半身摇动,手里摁着一把菜刀,菜刀下是磨刀石。 菜刀有规律、亦有节奏的不断被磋磨。 戴立帆收回视线,掬了一捧水,倒在磨刀石上。 打磨至他认为的锋利,站起身,走到屋子中央,铺着红布的桌边。 幸蓝穿着无袖背心,牛仔热辣短裤,脚上还蹬着一双马丁靴。右脚搭在左脚腕上,毫无危机感地躺在那里,看着戴立帆不断磨刀、走到她面前纠结、比划,再折身回去接着磨刀。 “这次磨好了吧。”幸蓝嚼着嘴里的泡泡糖——这还是从镇上唯一的小卖部里搜刮来的。 “你很期待?”戴立帆歪着头,像是一只发现红点的猫科动物。他的眼神先行一步凌-迟着她的肉-体,从她美丽的头颅开始,顺着光滑额头,割到小巧挺翘的鼻子。 然后再将那红艳的嘴唇割开…… 她的脖颈很美,修长,洁白,像是被油画遮挡的墙面,白得刺眼。 接下来是她的胸-脯。 他见过女人的胸,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是白面馒头似的晃动,令人作呕。 可眼前好像不是。 两捧雪藏在衣服下,随着呼吸融化,泛着少女的体香。 那香味钻出薄衣,绕着他沉沦,坠入泥土里,奔赴地狱。 幸蓝吹了声口哨:“你没杀过人吧?那我是你的第一位顾客?” 戴立帆没说话,站在那里,居高临下望着她。 “怎么还在发抖?”幸蓝解开束缚住自己的绳子,在红布桌上坐起身,“你这捆绑方式已经是五年前的老款了,很容易解开。” 她仰视着面前这个男人。 薄唇冷性倒真没说错。自己这般活生生的大美女躺在他面前,他竟然都不为所动。 不过这更激起幸蓝的征服欲望。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在她的石榴裙下安然醒来。 戴立帆皱着眉头否认道:“不是我在抖。” 幸蓝以为他在说笑,白玉般的脸绽开笑容,明晃晃的快乐逸散在整张脸上。 “这个房间,只有我们俩。”幸蓝耷拉着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你别告诉我,你怕了。” 戴立帆的脸上在某一瞬间呈现出很多种情绪。 纠结、痛苦、厌恶、愉悦。 像是一个被操控的木偶,缓慢的、接受主人的命令驱使,完成任务。 他的唇角紧绷着:“你很想让我杀了你?” 幸蓝点头,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从锁骨处慢慢下滑。 那把菜刀,横亘在两人中间。 幸蓝的双手停在他健硕的胸上。 他的眸色暗沉,像阴雨天汇聚的云。 幸蓝:“人有很多死法。” 戴立帆扬眉,哼笑了一声,胸腔也跟着震动:“说说,哪几种。” 幸蓝站起,两手径直环住面前这个男人的脖颈。 啪嗒一声,菜刀掉落在地。 两人呼吸交融,她能望见他漆黑眼底里的自己。 俏皮的小脏辫,夸张妖异的妆容,以及,左眼下,一串英文文身。 她垫脚,靠近戴立帆的唇:“自杀、意外、他杀……” 戴立帆从始至终都不动分毫,他如松伫立,她如烟缠绕。 两唇相近,戴立帆的呼吸陡然慌乱一分。 幸蓝勾唇,从戴立帆唇角擦过,来到他耳边。那声音轻缓绵长,仿若情人床笫间的喃喃低语。 “爽死…也是死。” - 明相凡没想过,她和周爱桥开机后的第一场戏就如此刺激。 昨晚背了五个大场景,没有一个是能拍的。杨永华对环境很挑剔,今天外面没有太阳,空气燥热,心浮气躁,没办法布置剧本里的案发现场。 刚巧戴立帆卧室造景完成,杨永华一声令下,摄影机移位,各个部门开始运作。 自己也被抓来直接开拍。 幸好她的记忆力不算差,加上对剧情也有点自己的感悟和想法,做造型时拉着陈陈和梳化简单过了几遍就上阵‘杀桥’。 原本她的脸色不好,但正巧这段剧情是大浓妆,粉底液和夸张造型掩盖住所有瑕疵,方能顺利开拍。 明相凡没怎么接触过电影,演技尚且算是学步雏鸟。不过此时这段剧情中幸蓝面对戴立帆,亦是好奇、青涩、甚至带了些单纯的勾引。 补拍远景打板后,明相凡慢悠悠松手,还趁机睨了一眼周爱桥。 拍戏时一直被压抑的呼吸被释放出来,小罗早在一旁等着,等明相凡将手从他脖子上拿下来,小罗立即递上水和药。 “生病了?” “嗯。”周爱桥咽下药片,轻声应了下。 杨永华叫两人过去看,镜头里多少细腻了两人的样貌,近景时,两人的微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杨永华要的就是这分恰好。 戴立帆房间的场景利用率很高,下一场是戴立帆和女一的对手戏。 女一孟也饰演者是去年夺得影后桂冠的梅若,在《蒲公英恋人》中,她的职业是从首都调岗至镇上的警察。 因其工作刚正不阿,不通情理,加上有心人的刻意点水,领导安排她来视察。名义上为视察,实际上就是放羊政策,没有一定关系和功绩,想要回到首绝无可能。 孟也来到这里后,小镇又多出几条命案,一路线索查下来,疑点全部聚焦到戴立帆身上。 这场戏,就是孟也和戴立帆在油画前,话语争锋对决的场面。 明相凡与副导确认今日戏份,得知没有后,和陈陈一起回到宾馆。 两人在宾馆外面的小推车买了豆浆和掉渣饼,一边吃一边聊,迅速决定下午去镇上的果园逛一圈。 刚吃完,明相凡就瞧见一位“大熟人”——何成君。 明相凡很少会对女生产生敌意,何成君不偏不倚做了第一人。四年前,何成君还是星辰娱乐的当家流量,芳芳姐一有什么好资源就往她手里塞。 程氏集团又有意照拂,那半年,何成君可谓是风光无限,流量几乎逼近当红花旦。 明相凡那时候刚从‘狗仔’行业下岗,洗手作羹汤。偶尔会去星辰找芳芳姐套近乎,一来二去,和何成君也相熟。 不过后来,何成君为了长盛不衰的流量,没了下限。搞出一堆摊子后,拍拍屁股走人,芳芳姐悔不当初。也就是那时候,何成君彻底进了明相凡的黑名单。 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当下快节奏的生活中,流量是王道。选了新公司的何成君一年不到就在荧幕前销声匿迹,背后的程氏也不再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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