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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莫名的鼻子一酸，转头看他鼓着小脸蛋，想要我夸赞他懂事的样子，真不知道背后得受了多少苦，才能让他这么小的孩子，就这样隐藏自己天性，讨好别人。 “小家伙，你想干嘛就干嘛，有阿娘在，没人敢说你。”我俯下身来，摸上他的小脸，“以后别克制自己情绪，来顾忌别人，会很累的。” “可是……” 他眼巴巴望着我，憋下了嘴。 “我不这样的话，很多人都会不开心的。尤其是讼心姨娘，她如今下嫁给爹爹，为巩固爹爹实力而来。却对我多是百般厌弃，只在爹爹面前对我好，私下总想法子惩戒我。” “小瑞要不尽量学着乖些，讼心姨娘会打死我，爹爹也会没她这个巩固势力的靠山的。” 这话听得我心惊，也意外扫开了小瑞的袖子，看到胳膊里面，都是青紫红肿，再掀开他衣服，腰腹胸膛，但凡看不见的地方，都有鞭子抽打的痕迹。 还都打得特别很，皮肉开了，又用妖术愈合，再重复虐打，新伤加旧伤，若小瑞不说，根本就没人看得见！ “该死的臭女人！竟然对一个孩子阴阳两面，下手这么狠！就不怕一个炸雷下来，劈死她么？” 我恨的牙根痒痒，抱起小瑞就要去找火讼心理论，什么狗东西，这么阴毒，我不杀了她喂狼，都跟她姓！ 小瑞却吓得忙拽住我手，哭喊，“阿娘，别去！小瑞已经没事了，你要是去了，把事闹起来，讼心姨娘就不给爹爹撑腰，爹爹没法巩固势力，就还得继续受苦了。” 这就是没娘的孩子，都会有的想法么？未免也太可怜了。 我转头看他那有委屈，还得顾全大局的样子，眼圈也跟着红了，用手给他抹眼泪，“傻孩子，不哭啊。以后阿娘护着你，谁也不能再欺负你了！” 小瑞憋住嘴，想把眼泪忍回去，但我的关心让他没绷住，扑到我怀里，就放声哭了出来。 这得是压抑了多久的委屈，才能这样？ 我心疼的抱着他安抚，冷眼看向了那新建起来的小木屋。 不能去找火讼心是吧，那就找孩子的爹！ 三两步过去，我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指着坐在里面挑弄炉火煮茶的柳御霆大吼。 “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自己孩子被后妈给欺负了，都不知道么？还有心思在这儿煮茶，我看你真是空转的粉萝卜没长心，只顾着自己浪，不管别人死活！”
第278章 你装慈父给谁看呢？ 柳御霆被我骂的一愣，随即放下茶壶，不解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至于你抱着小瑞，这样生气来找我？” 我一听，火气更大，“柳御霆，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跟你并不相熟，要不是看小瑞实在可怜，能来找你算账么？你瞅瞅这么好的孩子，都被你找的那个臭女人，给折磨成啥样了？” “你是在说，火讼心么？”柳御霆疑惑看着我，也觉得不对劲，继续问，“她对小瑞做什么了？” “做什么了……” 我冷笑，真想一棍子打死他这个堪比后爹的亲爹，抱着小瑞过去，掀开衣服给他看。 “你给我仔细看看，这脖子，胳膊，还有小胸铺子，不是青紫就是新鞭伤加旧鞭伤，哪有好地方啊。都特么那个火讼心干的！” “你倒躲一边去，自以为是孩子的好爹，其不知，孩子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竟受苦了！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就你这样的也太气人了！我要晚点发现，你就等着给小瑞收尸吧！” 越说越激动，我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他侧头过去，嘴角瞬间涌出鲜血来。 打完我也惊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好像不是为他的孩子抱不平，而是为自己儿子叫屈，心疼的不行。 空气安静下来，良久，柳御霆擦上嘴角的血，眼神茫然而又复杂的看向我，“这事，我真不知道，也是我的疏忽，对不起小瑞。等他伤好了，我会回柳氏蛇族找火讼心算账的。” 一听这话，我讥讽的笑了，“得了吧，你现在实力亏空，正受用火讼心这身后是强大龙族背景的人脉，来巩固你的实力与地位，你会敢去进犯她？” 我转头，给小瑞盖上衣服，那些伤疤却刻在脑海里一般，怎么都挥之不去。 莫名的，我竟有点想哭，这么小的孩子，没娘陪着，有个爹，还只顾权势谋私，根本不管他，总这样被后妈虐待着，以后可咋办啊。 “实力权位，都不过是为了你。若没有你跟孩子，我不要实力权位，也一样没差别。所以，只等小瑞痊愈，我就去找火讼心，绝不姑息！” 柳御霆拂过小瑞垂落下的头发，给他运转灵气，疗愈之前的那些伤痕，眼底也心疼的要命。 可在我眼里却很虚伪，继续冷嘲热讽，“哼，你要真想去找火讼心算账，听到小瑞受她虐待就冲出去了，又怎会这么平静，还要等小瑞痊愈再去？你装慈父给谁看呢！” 柳御霆倏地顿住手上动作，抬眸看向我，“如果你是这样想我的话，那就请帮我照顾好小瑞，别叫火讼心趁机，派人来害他，我这就去杀了火讼心！” 青龙灵瑞浮现他掌间，变成一把青龙长剑，紧握于他手中，满是杀气，作势就要冲出去。 可是，他要不要权势地位与否，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正纳闷，小瑞慌忙叫住他，从我身上扭动滑下去，扑到了他腿上。 “爹爹，不要去。现在情势不稳定，你在柳氏蛇族的地位也岌岌可危。要是为了我，杀了讼心姨娘，会让那些反对你的长老，更有说辞弹劾你，柳千霎亦会趁机至你于死地。爹爹若是死了，小瑞也不会好过。” 他边说边哭，虽然很小，却把大局全都看透了，也懂得如何平衡，才能顾得周全。 这是我这个修行千年的蛇妖，都没想到的。 柳御霆转身，蹲伏下来，摸上小瑞，眼圈也有了一丝红润。 “爹爹已经让你跟着我在阴幽洞府，受了很多罪了。不能脱离阴幽洞府，也叫你继续被别人虐待，还不替你找回公道。你阿娘说的对，我没有尽到做爹的责任，并不是一个好父亲！” “不是这样的。” 小瑞双手捧上他的脸，很认真安慰着。 “当初那场纷乱，爹爹拼尽所有才平息。甚至担下了所有罪责，只为换阿娘一个平安。就算把小瑞带到阴幽洞府去受苦，也都是你在受刑罚，总把能找到的食物与灵气，都给我，我才能健康长大。” 小家伙使劲抽了下鼻子，忍住眼泪冲柳御霆笑得很明媚灿烂，“所以，不要指责，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爹爹，小瑞也该用懂事来回报你啊！” “傻孩子。”柳御霆苦涩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眼底的愧疚与苦衷，不言而喻。 我现在也才看出来，他不是不爱小瑞，也并非知道他被火讼心虐待了，都不管他，而是实在没办法。 有句话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的应该就是他们父子俩了。 “哎哎，差不多得了，别在这里搞这种煽情戏码，整的好像我不讲理，逼的你不顾全大局，丢下小瑞跑去闹事似的。” 说完，我有些不自然的飘了眼别处，又别扭的过去，把小瑞抱到怀里来，再次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 被柳御霆输了灵气，明显好多了。 柳御霆见我这样，也收起青龙长剑，没再要找火讼心算账，而是过去倒杯茶给我，让我消消气，这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过段时间，他会去找火讼心的。 他这一说，搞得我更不自在了，接过茶杯，叫他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是非逼着他给小瑞讨公道，就是觉得孩子太可怜，如果实在有难处，暂时不找火讼心也行。 听我这么说，他没说话，坐下来，继续调弄新的茶水，整个人看上去，清冷淡漠，仿佛别人对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在意，只要一切都平定无事就好。 我不禁抱着小瑞坐下来，问他，“哎，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啊，至于又是关在阴幽洞府，又是受柳氏蛇族排挤，都没有实权了的。连小瑞都得跟着你紧张大局，生怕出乱子。累不累啊。” 他抬眸看眼我，轻扶长袖，在茶桌上旋转灌溉新茶。 “先是为了小瑞亲娘与六界为敌，后受蛊惑，将她给杀了。清醒后，为了她不受天帝责罚而魂飞魄散，就替她顶了罪。一共一百八十根骨蚀骨削摄魂钉，她先打入我体内六枚，后面剩的那些我都替她受了。” “幸得留下残躯，被天帝关进了那阴幽洞府里。但怕外人欺负小瑞，又把他给带在了身边。”
第279章 到底是她的过往，还是我的过往 我看着他语气淡漠的陈述这些，好似都是与他无关的事，却让我的心莫名一阵阵抽痛，甚至有那种想发疯大哭的感觉，很强烈。 突然眼圈就红了，我有些伤感的问他，“小瑞的亲娘，又是犯了什么错，至于要经受这些事，连你也不好过。” 他停顿住手中挑弄茶水的动作，看向我，明显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说了。 “与我情感挫折，而受他人蛊惑，坠入魔道，成为魔界的魔尊，公然与六界为敌，惹出六界争乱灾祸，杀了无数仙鬼人神妖。天帝大怒要将她灰飞烟灭，危急时刻，我也受蛊惑，害了她的命。” 他看着我，眼底无尽的竟都是愧疚与后悔，却无法逆转，而变成了无尽伤痛。说这些时，声音更是难掩悲伤。 我却皱起眉来，质疑他，“明明是你杀了她，在那么紧要关头都没站在她身边，与她统一战线对抗外敌。此刻，你又在难过什么？” “起初，我与她并肩作战了，但，我被蛊惑了，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智与行为。” 说到这，他垂下眼眸，试图掩饰自己的痛苦与内疚，却反而更明显。 “杀了她以后，我突然醒悟，抱着她尸体，悲痛欲绝，一度要挥剑自刎，但楚天奇拦住了我。因为她死去，神魄与我龙脉相合，汇聚成龙瑞，让孩子重生了。我若死了，小瑞就真成没人管的孤儿了。我就是受人欺辱长大的，不想他也像我一样……” 说着，他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失手，热茶洒到了他手背上，瞬间蕴起一片红来。 我忙拿过凉水，要给他舒缓一下，他却挡开，只说无碍，就继续挑弄茶水，可明显他是想用这种痛来抵消心底的罪责感。 若不是为了小瑞，估计他真的就自尽了。 可是……我疑惑微眯起眼睛来，看着他，“你总说受人蛊惑，那，这个人到底是谁？” “火讼心。”他语气很平淡的吐出这几个字。 “什么？”我却炸了，腾地站起身来，不可思议看着他，“竟然是火讼心蛊惑了你，把事情搞得这么遭。现在连小瑞也受她虐待，你还能心安理得的确她为妻，都不找她算账，继续让她作威作福？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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