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缠绕的那股剧痛,却突然更加强烈起来,我咬牙抓住了胸口,痛苦的快要喘不上气了。 凌云道长看着我,俯过身轻声道,“你要住在道观里,快跟我进去。我为帮你,对付女狐妖跟罗刹阴魔受了重伤,道观里弟子都粗手笨脚不会疗伤护理,只有你能帮我处理伤势,你得报答我。” “对,我要住在道观里,给你疗伤,报答你帮我杀了柳御霆的恩情。” 思维被某种意识入侵,我坚定着这想法,跟凌云道长去了道观的七星主殿里。 按照他所说,我取下指尖血,混在红符纸上,随即用香火点燃,烧成灰,往满是鲜血的酒杯里倒。 可我粗苯,符纸灰尘没倒进去,反而把酒杯给碰倒,鲜血撒了一地。 凌云道长怒了,用白浮尘狠狠敲了我脑袋几下,“我费心帮你完成生煞大事,让你帮我疗伤倒毁了我灵符,真是蠢笨到家了!” 我木讷的看着他,头被敲出了血,都没反应,只觉得是自己做错了,该罚。 见我不动,凌云道长压住火气,又抽出两张红色灵符,让我重新照做。 我低下头,取指尖血滴在灵符上,再用香火点燃,却被烫到了手,顿时乱叫着把符纸扔了出去,正好焰火落在了神像供台上,腾地一声,大火就烧了起来。 凌云道长急了,挥舞白浮尘,就跳到供台上,一顿忙活,才把火给灭了,道袍还烧得全是窟窿。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瞅着我还站在原地,动都没动,狠狠咬起牙根低吼,“好歹曾经也是超脱于苍生的大人物,如今圣魂也还在,怎么就变得如此蠢钝不堪!真是气死我了!” 我傻愣愣看着他,完全没听懂他说的是啥,反倒捡起地上残破的符纸,还要点燃,给他疗伤用。 他忙甩开手,不耐烦的叫弟子进来,把我带到了后殿去,暂时安顿了下来。 这一待就是好几天,我坐在灶台前,傻傻盯着灶火,思维就像固化了一样,只听从凌云道长的安排,他要我这里添柴炼火符,我就一直在这添柴,没动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甩着白浮尘走进了炉房,看着我问,炼出多少火符了。 我举止木讷的将柴火递给他,说这就是练好的火符。 他顿时气怒冲顶,猛地将柴火打掉,指着我训斥,“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让你炼个火符都弄不明白,蠢到你这份上,也没法收你为徒了!” 我啥也听不懂,就知道仰头看着他发呆。 他见我这样,沉下气息来,将手搭在我肩膀上,“白瞎你这修仙的好料子了,若不是天资太傻,以后必定能成为三界苍生敬拜的尊者,来成就我一番荣耀。但,我也不勉强了。” 倏地,他阴冷了眼神,杀气瞬然而生,我虽痴傻,但明显感到性命受到威胁的恐慌,肩膀也被尖刺穿透,痛得我浑身发抖。 突然,一道锋利的银光扫过,重击到凌云道长搭在我肩膀的手上,他痛呼一声,连连后退好几步,猛然喷出鲜血来,倒在了地上。 而那道银光从我眼前回转到房顶上,我瞬间清醒过来,又看见那黑袍男人,双手背在身后,若隐若现的漂浮在房梁,像是个局外者,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却术法高深的干涉着我所有事。 我慌不迭起身,想问他到底是谁,嘴却被封死了似的,发不出声来。 而凌云道长也注意到了他,甩过白浮尘站起来,对他声严厉色喝道,“看阁下周身气息狂肆昌盛,不似寻常俗类,怎么不在深山修炼,出来管我这等闲事?不怕惹祸上身么?” “别动她,否则,祸事命煞会落在你身上!” 空灵而又充满压迫的声音,像是万里冰川划破这孤寂夜空,让人陷入阴冷与黑暗,对他产生极大的畏惧胆寒。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我很惊奇,但没法说出来,反倒凌云道长气势猖狂的冷笑出声,“再是虚张声势,你也不过是妖类邪魔之辈,神仙不可能妖气这么重,你有什么资格来命令威胁我?” 他话音刚落,就被一股强劲灵力重击到后殿红柱上,口吐鲜血不止,大半的命都去了,可见那黑袍男人有多恐怖。 就在他要彻底毁了凌云道长时,凌云道长终于畏惧求饶,称他只是一时急于求成,对我并没坏心,切莫治罪杀了他! 黑袍男人冷漠看着他,并未动容,偏巧外面传来震天吼叫,天空也疯狂劈下密集闪电,雷声阵阵。 邪气冲破房门,才知道,竟然又是那罗刹阴魔,带着万鬼凶灵,从地府爬出,闯进来了。 凌云道长没再跟他求饶,反倒把我拽到身后去,甩开白浮尘摆开攻势对我大喊,“快从后门走!我来抵挡这罗刹阴魔!你万不能受伤害,毁了灵庭!”
第41章 诈尸找上门 杀我的人,总在关键时候护着我。 到底谁是好人坏人?我分不清了,连该不该继续听他的话,跑掉,还是留在这,都蒙了。 凌云道长见我没动,急得把我推到后门去,转头口念符咒,朝罗刹阴魔与万鬼扑过去,大有以一敌百的气势,跟它们缠斗了起来。 黑袍男人就虚浮飘渺的站在我身边,冷眼凝视着眼前的一切,不言不语。 而我望着他那与柳御霆几乎一样的脸,心不断被触动,好似不断提醒着,是我用那样残忍的方式杀了柳御霆,更加难受不堪。 恍惚间我朝他伸出手,竟想要摸摸他,却从他身体穿了过去,原来他并非实体。 我慌忙缩回了手,而他察觉到,目光冰冷的低眸睨向我,并没露出任何情绪,只是在看我干啥,几秒就收回了视线。 我不禁苦笑一下,原以为报了仇,自己能开心,却不想反而给心上了道枷锁,余生都得为自己这次的杀戮,纠结不休。 正出神,罗刹阴魔冲破凌云道长的阻碍,带领万鬼朝我冲了过来,而黑袍男人不过一挥手,就将他们抵挡在那里,无法靠近。 罗刹阴魔猛地挣扎几下,看着黑袍男人,挥舞起长戟,不忿嘶吼,“吾乃霸占阴阳两之间的幽灵界之主,就是阎王来了,都得让我三分,你等狂妄小儿竟胆敢阻拦我取这女人精魄,是活腻了么?” “阎王怕你,我不怕,这人你也碰不得!” 冰冷话语从他薄唇吐出,他抬手,就将掌心蕴起符咒金光扫出去,瞬间变化成八条神龙将罗刹阴魔缠绕住,继而涣散开的金色符咒,如同利刃般,穿梭过他的身体,分割出无数个裂缝。 他诧异几秒,仰头嘶吼出来,想要反攻,却踉跄着倒在了地上,不断往外冒黑烟,颓败不堪。 而他身后那万鬼,也经受不住着金色符咒的摧残,全都跪在地上,向黑袍男人求饶,别让它们魂飞魄散。 黑袍男人负手闪身到房顶,漠然而又威严的看着它们,“坠入地狱者,不听冥王安排,竟妄想跟从阴魔,来阳间吃人,便是不让你们魂飞魄散,也要入魔道,永不超生!” 他赫然挥手,万鬼顿时哀嚎冲天,却只能消失在黑暗中。 而后,他淡漠看我一眼,便极具压迫的闪到凌云道长面前,不过低语了几句,凌云道长就脸色惨白的跟他连连保证,再也不会进犯。 等他走了,凌云道长才敢起身,看向我,眼神复杂的拧起眉头,“我凌云山再留你不得,你快些走吧。日后有缘,或许不会成为敌对,而是我有幸收你为徒。” 他说着,就蕴起红符纸,再次将黑玄洞从半空撕裂出来,费劲最后力气,把罗刹阴魔打了进去,他也拖着颓败的身体,去正殿了。 我有些恍惚的看着他,突然白小小找上来,一路叫着我名字,小跑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一顿急切关怀。 怕她担心,我只能安抚她说没事,却觉得心很累。 而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赶着给我擦脸上的灶灰,赶着嘀咕就不该让我来,人都造傻了,看着都心疼。 说着,就抹眼泪,拽着我往家走。 柳御霆死了,我打算把别墅卖出去,凑些钱到外地找我爷跟爸妈,正好也能躲掉他手下对我的追击。 只是这别墅偏僻又太大,多数来这里看看就走了,没人真的要买,这一耽搁就是半个月。 我坐门口郁闷了很久,总算下午有个戴墨镜的男人找上门来,说要买房子。 我赶忙接待他,到处去看看,他表示很满意,但觉得这房子风水不太好,聚阴驱阳的格局容易招惹脏东西。 肯定是不能按我要的价格买,还得要我先拿钱,来改变这房子的风水格局,他才肯跟我签买房合同。 我急着凑钱到外地找我爷,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他。 只是我拿钱找阴阳先生,搞完别墅风水格局,约好今天签合同,等到晚上,人都没来。 后面,信息提醒我,账户的钱都被转走了,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跟白小小急火火去找那个阴阳先生,早已人去楼空。 问隔壁邻居,才知道这阴阳先生跟那个买房的男人,是一伙的,俩人都是骗吃骗喝的江湖神棍。 以往都是我给别人看事要钱,现在倒被假的阴阳先生,骗走了所有的钱,还真是讽刺。 这或许,就是报应吧。 我懊恼的低头抓上后脑,眼泪充盈眼眶,难受的要命,却怕白小小担心,不敢哭出来。 白小小在旁边安慰我一会儿,我就故作淡然的跟她回了别墅,打算再找人卖掉别墅。 然而,隔天早上就听电视里的新闻说,江边发现有人溺水身亡了,我仔细看,竟然是骗我的那个男人跟阴阳先生。 俩人突然就死了,真的很离奇,我恍惚跌坐在沙发上,新闻又报道了件奇事,是关于我曾在的那个精神病院的。 之前,所有患者都离奇失踪,现在又都出现在春城,环境设施最顶级的明光疗养院,被照顾的很好。 而几个灵异探险主播,也在已经荒废的精神病院里,找到个满是符咒与修炼之法的密室,对里面每样东西都做了深刻分析,证实这里的主人,生前就在钻研修仙之术,只是没能用对方法导致邪气入侵,百病缠身才死的。 而我却在墙壁上看到了老院长残破的照片。 也就是说,他早瞒着我在研究修仙之法,就算不与柳御霆对抗,他也会死,才会在最紧要关头,拼尽所有帮我挣了条活路。 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灵异主播发现了他的陵墓,已被迁移到后山的山顶。 周围依山傍水,灵气萦绕,他便是不投胎,魂魄在这里也能以鬼身来修仙,完成夙愿。 而能做这些的,只有柳御霆。 明明他一直都表现的很冷酷,连我站在坟前多为老院长掉眼泪都很鄙夷,却在死后让我知道,其实他本性并不坏,只是不屑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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