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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诧异，他解释是人刚死，身上的尸气有毒，沾染上对身体不好，才让我远离。 他虽解释的很好，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见到那么多尸体的表情，明明很冷漠，叫我别靠近也像是深知玄术跟忌讳…… 我很疑惑但没问他，反倒楚天奇跟警犬似的，使劲抽着鼻子，到处闻了好久，到底窜到天台上去，乐颠颠拿着个透明珠子跑了下来。 说这是那女妖遗留下来的修道精魄，正好给他炼丹，吃下去能更增强降妖除魔的法术，兴奋得他原地直蹦，看白小小的神态，都温柔百媚的了。 柳御霆鄙夷的瞥他一眼，就搂着我回房间休息。 隔天早上，天大晴，等到中午长白山解除封禁时，那些房客也都醒了过来。 我们几个收拾好东西，就进了山。 下了那么久的雨，山里空气清新又鲜甜，到处都是鸟语花香的美好景致，只是越往深处走，漂浮在周围的白色雾障就越浓重。 那冰雹破损树木的恶劣景象，也越来越多。 以至于，柳御霆施法进入长白山常人封禁地区时，下面全是笼罩着黑色雾障的陡峭斜坡，加上雨后路滑，稍稍迈步，就会有大量的石头滚落下去，可想人要是掉下去，肯定摔个稀巴烂。 我使劲抓着柳御霆胳膊，小心往前走，夜无寐在旁边，像护着我似的，寸步不离。 白小小跟楚天奇紧张的都不拌嘴了，反倒互相搀扶着往前挪动。 可就是这样，我们也还是陷入怪圈似的，不管怎么走，都会回到这个凹陷的大山坑上面，每次雾障还都更加浓烈一些。 最后，雾障把我们所有人都笼罩在其中，就算手拉手都看不见对方，耳边除了乌鸦鸣叫，还时不时蹦出尖锐的鬼笑声，像是在挑衅我们。 都清楚这是妖魔在作祟，我们紧贴在一起，边走边做记号，却还是走散了。 我自己在雾障中来回转悠，怎么呼喊都找不到他们，还总有鬼手突然从我身后撩拨过去，紧接着又是一阵鬼笑声。 我惶恐的转身，却啥都看不见又摸不到，只能强忍恐惧，双手往前摸着走。 天很快就黑了，我似乎走到了尽头，突然听见有人哭着呼喊救命，声音很像是白小小。 我慌忙拨开树叶遮挡，就顺着声音跑过去，看到一个白色身影，蹲在老榕树前，哭得无比绝望。 “小小！别怕，我来了！”我快步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她突然抽泣着，抓住了我肩膀，“你这个行凶者当然不会怕，因为受伤枉死得人是我！洪小柔！” 充满怨气的嘶吼穿过耳膜，她张开血盆大口，整个脸就变成了小柔姐惨死时的模样。 她，又来找我索命了！ 我惊恐推开她，想要逃跑，却跌到在地。 眼看着她浑身是血，黑色长发拖在地上，不断向我靠近，呼喊着她死的好惨，要我偿命。我除了愧疚，就只能不断后退，哀求她原谅我。 可转瞬她消失不见，我以为是自己心魔导致我出现的幻觉，刚松口气，就摸到了冰冷刺骨的脚。 颤抖着转过头去，我正看到小柔姐那阴森恐怖，怨念冲天的脸，却吓得发不出声了。 而她，俯身摸上我的脸，鬼气悲鸣，“为什么要害死我，我哪里惹到你了？你这有人生没人教的小畜生，纳命来~” 她猛地掐住了我脖子，强烈窒息感瞬间让我涨热了脸，然而愧疚却让我没法用道法反击她，只能落泪。 “小柔姐，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那时，我还不懂，原谅我吧……” “不可能！永远都别想！”她发疯嘶吼，要掐断我脖子。 霎时，一道银光如同锋刃，狠厉扫过来，将她击飞出去，瞬间变成了一股黑色恶障，在空中盘旋。 我摸上脖子使劲喘气，这才反应过来，又是妖魔利用我心结，对我设下的迷惑。 反手蕴起符咒，我狠狠将那黑色恶障击散，转头巡视上方，呼喊，“无忧，是不是你在这儿？出来吧，帮我走出雾障，可以么？” 声音在山林间游荡，不见任何回应，反而更显得阴暗诡异。 我知道是他救了我，但他不出来，我也没辙，只能硬头皮往前走，却不小心踩到木棍，整个朝前扑了过去。 瞬间，一双大手扶抱住了我，以为是无忧，我惊喜抬头看去，发现，竟然是夜无寐！ “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我很急的问他。 他扶我直起身来，紧张的看着我说道，“其他人我没碰到，转悠了好久，就遇见你了。还好我反应够快，没让你摔倒。我看看，你没受伤吧。” 俯下身来，他检查我身体，看到我脚躲避小柔时，被树枝刮出了个大口子，他倏地就将我打横抱起来，惊得我忙拒绝，“我没事，我自己能走，你不用……” “这山林很潮湿，蚊虫细菌又多，得赶紧给你伤口包扎好才行。这种时候，你就别跟我拘泥小节了。” 他说着，就阔步抱着我，把我放到了前面树干上坐好，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给我处理伤口。 动作很轻又温柔，生怕弄疼我，搞得我一阵不自在。 过半晌他总算给我包好伤口，坐到我旁边来，问道，“我刚才在外面听你一直喊小柔姐我错了，原谅我吧。这是啥意思？发生什么事了么？”
第76章 苏雪，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我垂下眼眸，摆弄着手里沾血的绷带，不想跟任何人说这件事，但眼泪先掉下来了。 夜无寐见我哭了，慌忙安慰，给我擦眼泪，“别哭别哭，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也不是非得要问。” 他这一安抚，我反而觉得更难过，转身就扑到了他怀里，哭得愧疚又难过，“我，我真不是故意害死小柔姐的，她经常给我好吃的，对我那么好，我咋可能害她……” “害死小柔姐？你是说……”夜无寐语气猜疑，却没说下去。 而我如同浮萍找到了依附，抓住他肩膀，决定将这个心结吐露出来。 “我天生开智晚，从小就傻傻的啥也不懂，就知道玩跟吃。村里每回有热闹我都第一个到，闹出不少乱子成了全村的讨人嫌。但住我家隔壁的小柔姐却对我很好，经常有好吃的就给我，我也总把我爷给买的糖果面包给她。还总带白小小去找她玩儿，但是有一天……” 说到这，那不堪画面浮现到脑海，我抽泣半天才继续。 “我去河边玩，看到小柔姐正在小树林里跟同村阿牛哥抱在一起亲亲，我觉得好玩就跑去跟全村人说了。那时候的农村很封建，这事传开后，全村人天天堵门口去羞辱他们。阿牛哥最后扔下小柔姐走了，小柔姐受不住打击也上吊了。” “我当时不懂死亡是啥，就看着她在我面前吊死的，后来村长还发现她肚子里有了孩子，一尸两命。之后我莫名发烧昏睡了一周，我爷才作法给我弄醒。” 说完，我已经泣不成声，真的，等后面明白是咋回事了，我到现在都没心安过，总做噩梦，梦见小柔姐来索命，我跪着磕头疯狂跟她忏悔，以至于成了我心魔…… 沉默许久，夜无寐抚上我肩膀，安慰，“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当时也还小，不懂这些，没必要再继续纠结，让自己痛苦。” “年纪小也不能是借口啊！” 我转头看着他，眼泪随着愧疚越发汹涌。 “如果我当时没把这事告诉全村人，小柔姐跟阿牛哥肯定能成亲，生几个孩子，过好日子，就不会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了。我好恨自己啊，咋就不开智，这么蠢！这么笨呢？” 我使劲扇着自己耳光，嘴角都打出血来，可再多的悔恨，也换不回来小柔姐的命了。 “苏雪，苏雪你别这样，听我说。” 夜无寐抓住我胡乱扇自己的手，平定心气的看着我说道。 “我不为你开脱罪责，这事确实与你有直接因素，但催化这场悲剧的，那些村里人也逃不脱干系。以自己封建思维，生生把人家正常恋爱的男女逼得走向绝路，他们才该是最大的元凶！” 他的话有道理，但真正解开我心结的还得是小柔姐，我靠在他肩膀上，哭个不停，如果时间能逆转，我打死也不会再那样做。 “怀孕而吊死，一尸两命，如此必然怨气深重，都无法投胎，事情起因是我，我这辈子都没法放下这罪责。” “但你要知道，是非因果都自由定论，你总这样，没能放下心结，反倒让妖魔趁机利用这点来伤害你。恐怕以后你连见到小柔真正的鬼魂，跟她忏悔道歉的机会都没了。” 夜无寐抱紧抱我，语气铿锵有力，真真是说到了我心口里去。 我恍然抬头看着他，泪眼朦胧，“那，我见到她真正的鬼魂，她会原谅我么？” “会的！听你说这么多，我猜想她是个善良人，一定会的！” 夜无寐目光陈定的看着我，手指拂去我眼泪，也淡去了我此刻的柔弱。 我坐起身来，抹把脸平复好了情绪，让他扶着我，继续往前走，找其他人汇合。 夜无寐却温柔一笑，把背包跨在胸前，俯身将我带到了他背上，背着我往前走。 我害羞想要下来，他却收紧手臂，宽慰道，“受伤的人就该有特殊待遇，况且我背着你走，可比扶着你进度快多了。这荒山野岭的，还是早点找到其他人出去的好。” 听他这么说，我才安心的俯身趴在了他背上，再没说过话。 然而，不管怎么走，沿路落下记号，也都会回到老榕树这里，雾障也越发浓重。 夜无寐没力气了，我让他放下我，在树干旁边点上篝火取暖，顺便拿出干粮烘烤加热一下，我现在还处于魂体不合的状态，没敢吃，就都给他了。 来回走这么久，我和他的衣服都被打湿了，等他吃完干粮，我就提出烘干衣服的想法。 他犹豫了下，到树干后面，脱掉上衣，丢给了我，让我先帮忙烘干，他再帮我烘烤。 我俯身去拿衣服，刚好看到夜无寐那肌理分明的身躯，映着微弱火光，刚毅感十足，异常白皙的肤色，却增添了几分男人少有的柔和之美。 上面还隐隐跳动着红色火焰般的印记，看着妖媚又不同寻常，就好似超脱于世俗的一只雄妖，只是背影，就足以让人赞叹不已，为之动心。 察觉到他要回头，我慌忙抽过衣服，架在火堆前，没多久就烤干，扔给了他。 他穿好，身型利落的走过来拨弄着火堆，叫我也去把湿衣服脱下来给他。 脑海浮现着他方才的身影，我有些难为情的起身，去树干后面脱衣服。 迎着火光，我才看到，身上不知啥时候弄出那么多伤口来，拉扯袖子抻到了，痛得我不禁发出了声，“嘶！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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