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秋没好气的瞥他一眼,“找我干嘛?” “这不是事情一解决,就来了嘛!”何书客笑嘻嘻的请先生坐下,殷勤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程砚秋奇道,他还有办法能让玄真观的那群愣头青整治了? 何书客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故作风流的抽出扇子哗啦一下展开,露出一片灿烂的桃花在身前,得意道,“我杀了他们一个弟子,重伤了元和尘,他们就都逃跑了,两天都没敢来找我了!” “呵!”程砚秋嗤笑出声,“这就是你的办法?” “怎么了,这法子不好吗?多清净!”何书客辩解道,他想过了,之前先生说他做的那些都只是恶作剧,不算什么大事,他连人都没杀过,怎么能算得上恶人?这下他就杀个人让先生好好看看,他何书客是个能当恶人的料子! 程砚秋冷笑一声,问道,“你觉得我杀过的人多吗?” 何书客一噎,他好像确实没怎么听过程砚秋杀过什么人,不过一看先生身上的气势,便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也能看出来绝对是个手染鲜血的江湖人。 平时先生收敛起来气势,笑容温和的样子,看起来像个普通无害的文弱书生,可一旦放开来,便是再神经大条的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第39章 学习内功 何书客自然也不敢放肆,他老老实实的猜测道,“应该是多的吧。” “那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敢来对我喊打喊杀吗?”程砚秋继续问道。 何书客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因为先生厉害,他们不敢!” 他喜滋滋的觉得自己说了一个正确答案,毕竟先生是他崇拜的偶像,等将来他像先生一样厉害,就再也不用忍受那些总是跟在他身后烦来烦去的苍蝇了! “你错了。”程砚秋冷声道,“世间学武之人多如牛毛,你如何能确定不会天外有天?没有人来讨伐我,只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罢了。” “若我是你,要么一人不杀,要么就寸草不留,你今日放跑了一个,明日就会再来十个,生生不息无穷无尽,所以,你究竟是在对敌人心软,还是在对自己心狠?” 何书客听的目瞪口呆,失神的喃喃道,“我又错了么?” 程砚秋有些痛心疾首的道,“你既不能斩草除根,如何敢在这种时候来常阳?常阳如今正在搜寻掳走玉剑山庄三公子的凶手,只要玄真观弟子回去禀报,顺带抓捕你,不过是李延筠和杨清竹一句话的事。” “你若是趁现在还无人发现赶紧离开常阳,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 何书客被他这一番话惊得魂不守舍,六神无主,他嘴唇微微蠕动,失声了半天,才道,“那,那好吧,我先走了。” 他连忙顺着原路返回,连地上说好要收拾的脚印也不顾了,轻飘飘的翻过窗户落地,消失在微冷的晨风中。 程砚秋眯起狭长的眼眸,唇角勾出一个愉悦的笑。 武幸看到先生的笑容,才恍然大悟,问道,“先生,你是故意的?” “唔,两者皆有吧,我说的也确实是真的,不算骗他。”先生沉吟道,“这话也算做说给你听,你也记好了,若不能一击必杀不留后患,就不要轻易出手。” 武幸重重的点头,“我记住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来,我看看你今天的字写的怎么样,教给你的经脉穴位可都会背了?”他走过来站在武幸身后,低头去看桌上的书写了大片墨迹的生宣纸。 武幸默写的正是之前在圣教中程砚秋教的人体穴位经络图,之前只是勉强能全部认识的经脉穴位,现在已经全部会写了,而且还写的有模有样,虽不说字迹优美好看,但也已经是极为规矩整齐了,仔细算来,武幸从开始练字到现在,总共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其中还有在路上因为别的事情耽搁没有练的情况。 能达到如此地步,已经可以称得上一句天才之姿了,程砚秋满意的点点头,道,“既如此,我再考验考验你,可还记得昏睡穴在何地?” “在耳后风池穴旁边。” “那涌泉穴在何地?” “在脚心寸中交汇处。” “那若有一个人举着剑要杀你,你不想杀他,却要让他失去战斗力,该点什么穴位?” 武幸思考了一下,这样的穴位有很多,昏睡穴也可以,麻穴也可以,内关穴也可以,但是控制不好会废了人的手腕,若最合适的,还是合谷穴,只会暂时让手臂失去力气。 “应该点掌中虎口处合谷穴。” “好,不错,既然你都记熟了,那我从今天起,就开始教你内功心法,把手给我。”程砚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武幸对面,武幸连忙盘腿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双手对上了先生的手掌。 霎时间,一股暖流顺着左手沿着胳膊流进身体四周,让人浑身暖洋洋的,舒服的有些昏昏欲睡,然后又从右手,流淌进来一股冷流,武幸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冷意顺着骨头流进四肢百骸,冷到浑身忍不住打颤,就连右边脸上稀疏的眉毛,都结了一层冰霜。 程砚秋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给人传功,没有什么经验,果然还是托大了,不过传功已经开始,便不能中途打断了,只能委屈阿武受一点皮肉之苦了。 他沉声喝道,“阿武,凝神!仔细感受内力的走向。” 武幸忍住身体一冷一热带来的不适感,稳住心神感受先生的内力在自己身体里游走,一沉下心感受,便发现内力游走的经脉都是之前自己学过的八大经脉,内力在其中有规律的缓缓流动,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在体内形成了一个大周天,将冷热两股气流奇异的平衡在了一起,却没有互相交汇。 运行了一个大周天之后,内力慢慢退却,从两人相交的手掌中退回了先生的体内,却残留了一丝丝在武幸身体里,武幸试着去控制那少得可怜的一丝内力,竟然惊奇的发现它们能够听她的指令行事,便指挥着它们按照刚刚先生所运行的线路进行了一个大周天。 初次修炼出内力的人运行第一个大周天是很缓慢的,眼见武幸已经自己入了定,程砚秋默默咽下想要叮嘱武幸的话,不禁有些感慨,他直接传功给武幸就是因为不想武幸因为年纪太小,对功法的不理解导致自己修炼产生差错,却没想到他才传功一次,武幸就已经记住了内力的运行线路,且无师自通的能够控制他留在她身体里的那一点点内力。 果然是天纵奇才,自己真是捡到了宝。 武幸第一次入定修习内力,五感五识皆自行封闭,对外界几乎毫无感知,需要人在一旁照看护法,看来程砚秋暂时是不能离开了。 左右无事,程砚秋随意的拿起武幸刚刚练字的毛笔,翻开一页新的生宣纸,蘸满了墨信手挥洒,寥寥几笔一个活灵活现的女童就跃然纸上,女童身穿月白色的对襟袍,袖口脚腕处都系着束带,半长不短的头发披散着,额间一道白玉抹额,正与椅子上坐着练功的武幸一般无二。 落下最后一笔,纸上娇小可爱的女童便仿佛有了灵魂一般,墨迹未干的黑色眼瞳流露出灵动的神色,却是与武幸又有些不像了,她好像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程砚秋轻笑,把笔放下,将画拿起对着轻轻吹了一口气,仔细端详,若是阿武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一定也很可爱,虽然阿武的相貌不能像秋月慈那样名传天下的美人儿,可也有自己的味道,等她长大了,定是一个清秀俊俏的小佳人。 想到他会像看着自己妹妹长大那样,看着武幸慢慢长大,他脸上又挂上了一丝带着怀念的笑容。 第40章 人蛊之方 一路上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谢嫦浑身都已经被污水湿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身体的玲珑曲线。 关毓清看到后不禁有些脸红,在内心默念了好几遍的非礼勿视后,才勉强把视线放在谢嫦的脸上,看着她苍白的神色,关切的问道,“阿嫦,你怎么了?” 谢嫦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的答道,“没事,路上不小心摔倒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哪里伤到了?还有你这湿衣服,赶紧换下来,别得风寒了。”闻言关毓清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刚刚看她的神色,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呢,阿嫦身世可怜,从小自己一个人生活,等以后他们两个成了亲,自己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一定要对她加倍好才行。 谢嫦有些疲惫的躲开关毓清想要扶她的手,“嗯,我先去换衣服了,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午饭就不要叫我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关毓清将谢嫦送回到常阳伯府里一处幽静的小院,体贴的替她把门关好,便离开了。 关毓清一离开,谢嫦便转身钻进屋内,撩开一直捂着的右手腕的衣袖,露出干瘦苍白的手腕,上面原本应该流血的伤口,却早已愈合消失不见。 谢嫦无助的跌坐在地上,失神的呢喃,“竟然是真的……这不可能……” 她突然像疯了一般猛地站起来,拿起绣棚中的剪刀狠狠的划在自己的手臂上,一刀又一刀,伤口深可见骨,却奇异的没有流血。 只见那伤口中深红色的不知名物体缓慢的蠕动,推动着狰狞的伤口向中间结合,皮肤接触的瞬间自然而然的融合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口越来越浅,直到消失不见。 谢嫦不信邪,癫狂的举起剪刀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又划了好几刀,可无论试验了几次,结果都和第一次没有任何不同。 她干涩的眼珠机械的转动,缓缓弥漫的雾气化作泪珠顺着脸颊滴落,苍白的脸上写满凄惶和无助,“怎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 她伏在地上,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沾染了污水的发丝结成一缕一缕的卷曲着,湿漉漉的红衣白裙贴在身上冰冷入骨,却远远比不上谢嫦自己心底的寒气,她此刻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是谁,不知如今在何方,更不知这么多年以来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瞬间她甚至有想要自我了结的想法,她看着一旁跌落在地的剪刀,想要伸手去拿,却无力的怎么握也握不住,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颤抖到无法控制。 这样的自己,已经是个怪物,连个人都不算,还有什么资格和毓清在一起呢? 用自己的身体练蛊,把自己变成一个活生生的行尸走肉。 她只是想要活下去,为什么上天会让她遭遇这么多不公平的事? 恐惧像魔障一样笼罩着她,她有些茫然的想,到底,是该不告一词的决然离开,还是坦诚相告和毓清一起面对?那毓清,能接受这样的她吗? ……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时光悄然而逝,又是一天过去,武幸睁开眼睛,瞬间就感受到了肚子里饥肠辘辘的感觉,她摸了摸肚子,看向窗外,才发现天已经黑了,错过了午饭,怪不得这么饿,刚要跳下椅子,却发现桌子上摆着一幅明显不是出自她手笔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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