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盥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果真是个小孩子。 他小心翼翼地捏住若然的下巴,目光往若然的口中探去,果真看见了洁白整齐的牙齿之间,有一颗上面赫然出现一个洞。 那颗小小的破损的牙齿上,隐隐散发出黑气。 濯盥皱眉:若然的蛀牙上,怎么会出现魔界的禁制? 若然心中慌乱,她微微睁开双眸,望着濯盥催促道:“濯盥,你可有法子修好它?” 心里却暗暗嘀咕:上次在青丘,风流鬼不是已经将这颗蛀牙给修好了吗,怎么又疼了? 濯盥望着若然,近在咫尺的容颜,泪水湿润,打湿她的睫羽,盈盈水眸,眼眶微红,模糊得已然瞧不清清灵的瞳眸,止不住地往外坠落晶莹剔透的泪珠。 濯盥心脏狠狠抖动,他垂下眸子,掩盖住眼眸中的暗芒。 金乌之芒淡淡,点点滴滴地从花格窗外透了进来,均匀打在他戴着玉质面罩的脸上,映出丝丝温柔的色泽。 濯盥从指尖捻出一道光线,从若然樱桃小口中小心翼翼地探入。 却没成想,那光线刚一碰到若然的蛀牙,便被弹了出来。 “啊!” 若然疼得呜呼哀哉,半边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濯盥震惊:“你这可牙上,果真有魔族的禁制。” “禁制?” 若然惊愕,望着濯盥的样子,他好似还解不了! 随即恍然大悟,愤愤不平道:“一定是风流鬼,特地捉弄我,给我下了禁制!他一定是因为那颗心脏而怀恨在心,故意让我遭受这般苦楚!原本我满心欢喜,以为蛀牙真的好了,没成想是给我留了后手!” 濯盥眸光幽幽发暗,他沉着声音道:“你这蛀牙,先前被墨阙修补过?” 何时?难不成是在青丘? 濯盥突然想起那日,他催促若然去吃午膳之时,似乎那天开始,若然对墨阙的态度明显好转。 起初他总是觉得若然对他有所掩饰,原来那日,若然已经牙疼过了,还是在场的墨阙为她补的牙。 怎料,咱们这位堂堂魔君魔君,生性多疑,还是对若然有所防备,借机在她的蛀牙上下了禁制。 或许他等着若然亲自踏入魔界找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若然苦闷地捂着脸颊:“是啊,没想到他不仅没给我修好,还借机下禁制折磨我!这风流鬼不仅生性风流,还自私自利、诡计多端!没有利益的事儿,他是真一个不干!” 濯盥闻言,眸光一闪,如深潭泛出漆黑的涟漪。 若然说的没错,墨阙生性风流,生性多疑,自私自利,诡计多端。 六界之内,不利于他的事儿,他绝不会染指半分。 能让他来天界,是因为若然手中攥着为他解了毒的心脏。 于他而言,不过是来天界一趟,尽管被若然出言不逊过,但总的来说,此事对他,乃至整个魔界,都是有利无弊。 而他恩将仇报,却想着有朝一日,能让若然亲自去求他,除了报若然羞辱之仇,便是...... 他想要得到若然! 望着若然痛苦的模样,濯盥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腾腾杀气。 看样子是他上次给的教训不够,这所谓的魔君,惯会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人! 若然感受到了身侧的冷芒,直觉告诉她,濯盥算是“记”住了风流鬼。 可是,她并不想在她还未缓解牙痛之时,便让濯盥去找墨阙报仇。 万一事情闹得更僵,她这禁制解不开,受折磨疼一辈子怎么办? 要报仇,起码先得让她厚着脸皮,去魔界找墨阙,把这禁制解了,将这牙治好,再报仇啊! 若然硬着头皮,反过来安抚濯盥。 “濯盥你别激动,风流鬼当初被我偷走一颗心脏,我为天魔交好,私心以此要挟他。他没有任何筹码,自然是要给自己留个后招。否则万一我言而无信,那他岂不是输得一无所有?” 若然嘴上说着明白话,好似格局大开,实则内心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飞去魔界,将墨阙大卸八块! 这个王八蛋,信不过她也便罢了,竟然给她玩阴的! 如今是她一个筹码都没有! 若舔着脸去魔界求着风流鬼解禁,岂不是羊入虎口,反倒是她要任人宰割? 若然稍抬眼睑,意外撞入一道视线之中,深邃淡漠,隐晦不明。 若然忍着牙痛,她垂着脑袋,正在筹谋如何去魔界。 濯盥看出了若然的心思,他眸色平静,轻描淡写道:“既是魔君亲自下的禁制,想必是有求于你,如此,我便陪着你,一同去魔界,会一会他。” “也只好这样了。” 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去看看风流鬼是想跟她耍什么花样。 若然蹙着眉头,眼角的泪渍已然干涸。 濯盥知晓若然此时一定痛不欲生,很是心疼,他犹豫许久,终是将手掌摊开,显现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冰珠子,递在若然面前。 “把这颗冰珠子含在口中,能缓解些疼痛。” 若然望着稳稳放在濯盥手中的一颗冰珠子,冰珠通体水蓝色,珠体雕刻出一朵雪花形状,栩栩如生。 若然捂着脸,半信半疑将珠子捏起,张开小口,含在嘴里。 冰珠子入口微凉,却不刺骨。 没想到这冰珠子被若然含在嘴里之后,半边脸竟然痛得千倍百倍! 急得若然要把它吐出来,奈何这冰珠子似粘在牙上,纵使她费尽心思,却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若然疼得身子都在颤抖,动也不敢乱动,哼唧唧地哭诉:“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啊!” 濯盥慌了心神,深邃的眸子里闪过慌乱,他连忙施法,为若然缓解疼痛。 过了许久,若然不知是疼麻木了,还是真的被濯盥缓和了牙痛,她不哭也不闹,脸颊上两行清泪,看着好不神伤! 濯盥收手,望着恍若失去生机的若然,他眸中闪烁精光,漆黑冷漠的眉眼微凝。 墨阙不愧能成为魔界魔君,下得一手厉害的禁制,竟能将他的破雪珠给吸附其间! 看来,他们这趟魔界,是非去不可了。
第八十九章 :这次修牙的代价,十分大 魔界。 墨阙躺在床榻之上,玄色的衣袍松松垮垮,慵懒至极,明媚不定的烛光落在面上,精致邪魅的五官,阴晴不定。 身侧的金娆,精心梳妆,她跪在床榻上,小心翼翼地为墨阙斟酒,媚眼勾人,暗送秋波。 怎奈墨阙目光根本不在她身上,他神情冰冷,但动作还算温柔,烛光里,他从金娆手中接过酒杯,淡然地抿了一口。 突然,他似有预感,心情大好,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一双勾人的眸子,含了三月暖春,终于漫上几分笑意。 一旁的金娆,兴奋不已,她以为是自己的努力,终于让自昨夜起,便心情不妙的墨阙开心了起来,于是乎,更加卖力地讨好。 金娆妩媚地贴在墨阙的身上,柔软的身子暗香扑鼻,见墨阙没有抗拒的意思,动作更为大胆。 金娆搂住墨阙的腰,软软地趴在墨阙的怀里,娇滴滴地喊道:“魔君,您已经一夜未合眼了,不如,让奴家伺候您歇息吧!” 娇媚到骨子里头,听得人骨头酥软。 墨阙闻言,暗淡的瞳孔里找不出一丝光芒,他将手探进金娆的裙中,顺着柔嫩肌肤,向上游走。 金娆顿觉羞涩难耐,软软地趴在墨阙的怀里,双颊透着异样的红润,软糯娇柔地嗔怪道:“魔君,你弄疼奴家了。” 墨阙长眉一挑,笑意更浓,分外妖冶,却不达眼底。 “哦?怎么弄疼你了?” 金娆羞得双颊红得不像话。 刚要张口说话,岂料墨阙一张宽手一把捏住金娆的腰,他蹙着眉头,一脸惊叹:“嘶,你这腰,怎么长得这么粗?” 刚刚沉浸在欢愉娇羞之间的金娆,闻言,黑了脸。 “魔、魔君?” 墨阙转而又捏着金娆的脸,左看右看,面露嫌弃之色,叹息道:“本君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长得这样丑陋不堪?” 金娆闻言,惊愕,如桶被浇了一桶冷水,脸色渐渐发生了变化,眉毛也拧到一处,活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墨阙见状,脑中闪现出若然生气的可爱模样,心中愉快至极,哈哈大笑,道:“对嘛,这样才有趣!” 金娆错愕,身子僵硬,望着墨阙如同癫狂的模样,她心中五味杂陈。 墨阙越是这样,她越是捉摸不透他的心思,甚至还能隐约感受到从墨阙身上流出的浓重杀意。 金娆颤抖地身子,道:“魔君,是、是奴家伺候得不周到吗?” 墨阙一把推开金娆,拂了拂身上的虚尘。 金娆身子柔软,仿佛受了什么重伤,瘫坐在床榻上。 墨阙唇角冷冷吐出一个字:“这几日,你不用来了,本君不想看见你。” 金娆闻言,如五雷轰顶,她美眸圆睁,不可思议地望着墨阙,始料未及,他竟是这样的冷酷无情。 明明方才他在她的伺候下,心情变得很好,转瞬间,便翻脸不认人。 金娆刚想向墨阙求饶,却被他冰冷残酷的目光利利地一刺,一颗心如坠冰窖,面如死灰,刚到嘴边的话也憋了回去。 只得颤颤巍巍、恭恭敬敬行下一礼:“是。” 金娆整理好衣装,吐了一口浊气,便从魔宫走了出去。 金娆刚出寝殿,便见眼前一袭蓝裙的女子,她面罩轻纱,露出的眉眼精致,眸光沁水,肌肤胜雪,气度不凡,灿若春华,姣如秋月。 她目视前方,只这么清灵路过,便暗香浮动。 金娆不由得驻足,觉得这女子很是眼熟。 刹那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时的若然已经推门进入魔宫。 金娆站在原地,转身瞪着若然的后背,咬牙切齿,恨恨道:“若然!” 若然推门而入,怎料她刚踏进宫内,宫门便“唰”得关起,将她与外界一切隔离,户枢未发一声,静得若然心中压抑且透不上气。 若然无语,翻了个白眼:有必要这样吗? 她如今单枪匹马来魔界,是有求于人,堂堂魔君,竟然还怕她耍花招,如此防着她? 若然叹了一口气,转身往里走去。 她如今毫无筹码在手,风流鬼这个人阴晴不定,使得她心中惴惴不安:还不知他怎样才能同意帮她修牙呢! 若然越往里走,越是觉得惊奇。 这座宫殿内布置得清新素雅,殿中各个角落里摆放着用天池水滋养的梨树枝桠,枝上的梨花飘然落在地板上,也颇有一番唯美之景。 墨阙躺在床榻上,闭眸假寐,丝毫不理会来人越靠越近,衣袍松垮,露出精壮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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