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轻轻地掰开了少妇挽着她的手,她得去搀扶装不舒服的明火,这才能把戏给演好,未免他不配合或者说万一被这少妇吃豆腐。 她挽着他的时候不免靠近了身躯,那少妇前面引路开门,她用眼神示意他,必须依照她的安排,明火眼中表示明白但很不自在。 她便绽放亲人般的笑颜,这笑让他心中顾虑瞬间消散,对她轻声道:“就怕这样扰人家会很失礼啊!” 这话听在梨花耳朵里简直是一种搔痒,仿佛是已经成婚多年的少壮夫妻远行,丈夫在外面对其说的蕴含爱意呵护的场面话。 梨花轻轻抿唇,心头微微一荡漾,耳根子窜起阵阵温热,这感觉异样到难以言说,她胯部也紧靠向他紧实的腿部。 明火控制住他的心头颤抖,但难以掩饰他呼吸到了她身上的自然香味,属于少女肌肤散发出来蓝色鸢尾花的气息,他捂着腹部也把脚步放慢了。 先头走的那少妇见他姿态难过,还以为他真的身体很不舒服,想着待会儿帮他请个大夫上门来看看。 她那里知道,这是梨花紧绷着羞涩初次和一个男人这么有异样感,上次在槐江山幻象中,还没有这么强烈。 这个深秋,在这水系丰沛的镇子里,他们分明是该保持谨慎地找那亡者线索的呀。 从一颗老树下的石桌子那儿,走到少妇家大门,不到五十步远,明火有意走了快一刻钟整整呼吸了六十次。 待跨进去门槛内,梨花的手从明火手肘上抽走,他才觉得身体格外地焦灼,这时那少妇精心削了个梨子端给他。 “这个,可能会凉,你们先用,我去厨房做热粥。”她目光略带热忱地端视着明火,很期待梨花能站远一点,于是这样对梨花说:“这位娘子,我看你比我还年轻呢,不如,你家相公的粥,咱两个一起去做吧。” 明火到了这里为了遵守承诺与默契,还捂着肚子,款款放下那一盘子梨,带着牵强的笑对梨花:“对,你就和这位大姐一同去吧。” “嗯,成,那我摸摸你肚子还鼓着没有。”梨花哪里会看不出来这少妇想什么,她这一说就是宣誓男人是她的,故意让对方猜不透他们的关系。 少妇眼睛波冷:“那先让你家相公躺着,我先去厨房忙活去。” 明火劝梨花:“你还是去厨房帮着点,我在这坐会儿就好,打扰这位姐姐很不好意思呢。” 梨花知道他在人前开始害臊了,眼神开不自在了,这么不守承诺不配合默契,真讨厌。 梨花背对那少妇,朝他翻了个白眼。 “吆!又是这么不好意思的呢?我这里还巴不得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来呢,我一个人平常住着太孤单了。”少妇似乎对他们二人看不厌烦。 既然这样,梨花索性也瞪着明火对少妇说:“他不是我相公,我们还没有那个呢。” 少妇有意怂恿着:“那你们刚在外头,你还扶着他,走的那么近,不是新婚燕儿吗?” 梨花感觉到被人占到了便宜的苦恼,真想揍一顿明火,把他脸打成猪头。 这妇人似乎没打算立刻去厨房,她又倒了两杯热茶给他们,梨花捧给了明火,明火接住并没有喝。 “唉呀,我说我家那口子就是这样的,和我一同总也不多说话,就一直看着我。还说我美若天仙,赛过古早时候的貂蝉,所以,我让他出去给我挣银子去了,你看,我比你有手腕吧。” 很难得,遇上这么一位自我感觉超好的少妇,梨花点头很自然地笑着表示了肯定,她肯定别人的时候都很真诚。 这样三人不咸不淡地唠着也不是个事儿,梨花很不客气地要求明火把那热茶喝了。 她很主动对少妇说:“大姐,我们就照您刚才说的,我们去厨房煮热粥吧。”梨花先让明火把热茶喝,然后对少妇说:“其实,我们不是新婚,也不是相公与娘子,就如大姐您刚才说的,我随着你到厨房做粥去。”瞅着明火眼中无奈被她摆布的不甘愿,她心里偷着笑,扶着少妇道:“我就想着,我或许能给姐姐您说些我在外面给人说书时候的见闻呢!” “成啊,我爱听,我可不爱和那些老娘们一块儿说镇子上的事儿,我要听新鲜的。”女人很通快地答应着。 到了厨房里,女人点燃柴火把灶头烧热了,话就多了。 没等梨花说,她先说她婆婆不允许她到这条街的路口走动,就在家里把家守着,还嫌弃她没给丈夫生个孩子来。 梨花应着她,也说她婆婆太苛刻了,怎么也不让她做点事儿呢。 “妹子你说说,我每次我家相公那个的时候,还是很积极的,成婚三年不管我多么努力,他身体就是不行,你说这苦头让谁受着,那不是我能是谁,我心理苦呀……” 梨花连连点头表示她认同着少妇的空闺之苦,活寡之苦,也不知道她是因为看见她年少,还是是怎么了,她这样对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说这些。 梨花坐下来主动给灶台底下添加柴火,好让少妇敞开了说个高兴,她又说他丈夫还拧她大腿,甚至提起裤脚让梨花看她的小腿上紫色印子。 共情完了别人,梨花也开始了她的真挚诉说:“我们是很少在一个镇子上相遇的,本来是各走各的道儿,天黑相遇在客栈的,谁知道他最近胆子小了,不敢一个人走了。听说酆水镇有人在林子里出事儿,有没有这个事呢?” 少妇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们这里真的不太平,前几日就失踪了一个人,是个干杂活的乐人,名叫陈彦子。”
第43章 燕若九春【10】 梨花故意又假装对这人不感兴趣,用衣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那我和他就更不敢分开了,干脆就支个摊子我说书,他戴上面具穿上戏服唱傩戏,你想啊,我们都打算腊月八就回家成婚摆喜宴呢,你说这……” “啊……那你们还这么拼?”少妇一听成婚,摆喜宴二字,她明显带有失落。 梨花真心觉得她从小那些画本子没白看,戏也没忘记怎么唱,又用衣袖抹了一把汗水:“我也想啊,可他对我不满意,他嫌我太瘦了,说他喜欢比较有肉点的我,还说要我吃胖些好生儿子,你说我家这个是不是太气人了?” 少妇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她不就是属于圆润白皙丰腴的类型吗?但为了进一步挽留他们这对年轻人,她切着菠菜放进去热锅里的白米当中:“在我们酆水镇,没有太瘦的女人,因为我们吃的好,但这又不挡不住偶然发生的不太平事儿。” 梨花心中一乐,她有心拉回愁绪,这少妇非要拽她回去。 “大姐,您说您这般的貌如天仙,这要是在家里,我看还是把门户看好……”梨花看着少妇睫毛上湿了,顿了顿:“我让我家的跟着我,也是担心遇上不太平的事儿,这样两人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少妇心中愁绪已经冲淡了某种心情上的期盼,她盖上锅盖,显得木然地说:“这事儿说来就有些让我感到诧异,每逢上弦月的夜里,我们镇上就会有人听见槐树林子里一声惨叫,天一亮,胆大的人一准能在里面的泉水池子里把人找到,听说死法很惨。这要是谁家男的,谁不得真的受活寡!” 梨花不会看天象,但根据日子推算,这也就是三日内的事儿了。 这酆水镇那么多人急切地供养着紫薇桃山庄,不也是因为这份恐惧的存在,时刻威胁到他们安宁的日子吗? “除了陈彦子这位乐人,可还有谁遭遇祸事了?” 梨花从灶坑这里站起来,少妇用一个熄火的铲子伸进去坑里拍灭了火,凑近梨花时附耳对她说:“有个入赘咱们街上的男子,他是陈彦子的师弟,名叫卜子云,是专给人当掮客的,他住家大门一直关着的。没人多想别的,一准是被祸事儿缠上了,他家里人都不敢多说话,就等着他回来。” 梨花故作惊恐状,捂嘴,睁大眼睛,微微摇头显得有些无措。 少妇走到碗橱那儿,取了三个碗,随后垫上抹布端起圆形大口锅就把米粥盛到碗里了。 靠近梨花时,这妇人脸上神情艰涩:“这二人在咱们酆水镇算是很复杂的来历,看着家里是有乐器的,可他们从来都没干过正经事儿,光靠一张嘴皮子给别人拉郎配介绍那些不地道的买卖什么的。” 梨花觉得听她这样说来,这就不是正派踏实的男子,这两人还颇有些死有余辜。她直接问:“那你说,他们害过人没?” 妇人话锋一转,对梨花淡笑:“你很年轻,你和你那定了亲的相公看起来都是吃苦耐劳的安份人,把他看紧些,甭让那些不知道来路的男的女的给盯上了,会往邪路上带的啊!” 粥既然做好了,梨花也就主动端着盘子,里面放了三个碗,细想些关于亡者的事情,对照少妇说的话,想着,走着出了厨房。 明火已经在刚才的屋子里坐的好好的,梨花一放下盘子就心绪不稳,再瞧着少妇一双眼睛水汪汪,恨不得要对明火痴望一生的意味。 这妇人见到她这般样儿,忽地笑的很轻佻:“你在我家里还好吧?我大门刚才没闩,就怕我相公忽然回来,他会打我的,我刚才给这位妹子已经说过了。” 梨花心里已经明白,不多说,先动手将两碗热粥移到她眼前,张嘴吹着凉凉,准备要吃粥干脆也不吃了,接住这女的话茬:“对,我刚才看见你说的被你相公打过的伤痕了,那就请自行保重啊!”随后她给明火使个眼色,发现明火这人很多时候都很机敏,怎么到了女人面前就矜持了,她两手拉过明火:“咱们谢过大姐的好心让咱们歇着,告辞!” 梨花身后那少妇赶紧追出院子,她没想到他们这就要走,她急了:“你们不是也想挣点银子腊八成婚吗?我这里有啊,给你们挣……我看上你家相公了,不行吗?” 明火听了这话,直接将梨花用手肘裹挟到他腋下,几乎用飞的出了这家大门,随后奔到山岗上刻意避开巷子和街道。 他想不到耍个把戏套个情报,反而成了他要牺牲色相的结局,羞啊愧啊,一把粗暴地将梨花放到大树下的青石上。 “都怪你,想的什么损招嘛!”明火恶狠狠的目光瞪着梨花,哪里会想到他竟然是这种村镇少妇的菜,除了对他自个多了份认识也增了些防备。他看向梨花,歛紧了眸底:“说,你这学会蒙人坑人跟谁学的?” “必要时候的策略。“梨花记得大叔师父这么说的,但也说过不许经常使用,非必要时候对人对事一定要真诚。她嫌他刚才裹挟她在他的腋下用的手劲太大了,他分明没有当她是一身肉骨娇嫩细腻,她过来就锤他心口:“你对我那么粗暴,还真以为你是我什么人呐!你害臊不害臊啊?” “我这不是,因为人家对我有企图心,我只好做给对方看看……你,别多想了。”他刚手肘用力裹着她,那少女身上的触感很柔软,那一瞬间他觉得假如她是他的娘子,那么他这就是对那妇人最好的应对。他抓住她捶他的手:“听我说,你跟着去厨房那个的时候,我就做好了随时就离开的准备,我们要的是那个亡者身上的所有线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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